大半夜的，两人再次回到海边，月明星稀，海风吹得白芷凌乱不堪。她望着这片神秘而又无际的深蓝色海域。

“咳，不是很想下去。”往后退了一步，白芷表示抗拒。拜托，黑不拉几的海里真的很恐怖好吗。

“？”咏夜把她拽回来。

“你不觉得，海底很可怕吗？”

话虽如此，但在少年的强拉硬拽下，两人还是缓缓向水中走去，冰冷的海水让白芷打了个激灵，不禁感到心悸。

潜水所用的闭气符被咏夜贴在身侧。完全进入水中后，他看向把符纸贴在头顶上的白芷。

白芷：（摇头晃脑）

思考了一下，咏夜希望对方不会草率的死在海底。

……

浑身泡在水里的感觉很奇妙，反正白芷适应不了。他们依那人所说，向西南方向游去，不久便看见一间海底小屋——那是由石头和贝壳筑成的，周围还缠绕着几缕海草。

“（姐你不会游泳吗？）”

即将敲响海雾殇的家门，咏夜回头发现白芷还在不远处打转，蹬蹬腿，摆摆手，像一只溺水的青蛙。

也许再给她几分钟就能到了吧。

他没有等对方，扭头敲了敲贝壳制成的门。

然而，稍加等待，除了几个泡泡炸开以外，无事发生。

此时咏夜听见白芷的声音，她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在他身边了，只不过是正抬着头看着什么。对方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也向上看。

借着透过海水的月光，咏夜看到了一群黑影。那是几只长着长牙的鱼。下一秒，凭借常年工作留下的条件反射，他堪堪躲开了一条鱼的俯冲下来的攻击。

咏夜：…第一次感谢白筱的特训。

抽出别在腰上的匕首，他正准备给那几条鱼来几刀，却听见一声极其尖锐的嘶鸣。一旁白芷默默捂住耳朵。

蓝色的身影冲到两人和鱼群中间，手里拿着一把近两米的鱼叉。

“（是她唉。）”白芷心有余悸，手仍放在耳朵上。那人回眸，手中鱼叉再次甩出，恰好刺穿一条鱼的身体，顿时有一片红色晕染开来。又是熟悉的嘶鸣，鱼群四散而去。

风波平息。

看着就冷若冰霜的女子游到两人身边，推开了巨大的贝壳门：“进来吧。”

……

屋子中比想象的要精致很多，可能是用了某种照明的工具，房间里不像外面那样灰暗，甚至有点温馨。

“海雾殇，医师，祖上也是干这行的。”她指着石头拼成的椅子，等两人落座。“既然你们有意来找我，那我也就直说了。”

话音未落，她忽而看向白芷，后者因为缺乏灵力，并没有掩饰头上的角。

“居然是魔族的…真是稀奇。”她的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波澜，“那这位神族应该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吧。我是指边界被攻击的事。”

“实不相瞒，我也希望能够早日结束这场闹剧。你们最好去问问人鱼族做这些的原因，我会为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除了医疗。”

白芷想要开口说话，又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咏夜倒是做出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少女看看海雾殇，再看看咏夜，选择伸手拍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某人。

“（姐，您可以直接和我交流。）”

“（哦，我忘了。）”

白芷和咏夜四目相对。

“（要调查下去吗？我给白筱写过信了。）”她说。

“（随你。）”

盯着海雾殇，最后比了个同意的手势。

那人闭上眼：“明天下午两点，我会去找你们，在岸边。不送。”

……

跌跌撞撞爬出小屋，两人离开海雾殇的住所，回到岸上。躺在岸边，白芷看着天空发呆。

“姐，走了。”咏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向白芷伸出手。对方没有去拉他的手：“白筱没理我，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

白芷点点头，也站起来。

……

次日下午，白芷和咏夜逛到海岸边，海面风平浪静，阳光照在海面上发出一闪一闪的反光。

因为昨晚突发事件的原因，海边没几个人。两人四下张望，并未看见海上出现海雾殇的身影。

“你们在找我。”由远及近，白芷看清那人淡蓝色的长发与常含悲伤的双眼。

那天，海雾殇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

“？”白芷上下打量着对方，“矮了，但鱼尾变成双腿了。”

咏夜也凑上前：“…脚，疼吗？”

“嗯？”

“你们没听过…算了。”

拿出两张闭气符，海雾殇打断了两人贴符的动作。

“…这次见的是人鱼族的公主，叫做塞罗伊，她…并不是很好相处，你们在水下无法发声，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海雾殇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白芷。”

“念初。”

白芷看了咏夜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

跟随海雾殇进入水中后，鉴于白芷移动速度实在太慢，局面就变成了海雾殇拉着她往前游了。

这次几人游了很久才看见海的深处，许多石头搭建的房子，毫无规律的立在海底。

略过此处，躲开其他居民，海雾殇带着两人，终于到了一处像城市一样的地方。她深呼吸了一次，向不远处最华丽的宫殿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