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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叙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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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换做旁人,齐白玉定然心有忧虑,在权谋利益之间,舍身屈膝者无数,面皮披上又是一副谦谦公子嘴脸,令人作呕,却又无法,倘若一开始便是试探,那么再深的情也不过是虚幻罢了。

但祁颢却能让齐白玉安心,所求也不过相濡以沫,他也可以为了名利舍身求法,却从不会为了自身棋局而将齐白玉卷入风雪之中。祁颢要做齐白玉的伞,不畏残雨狂风,替他斩出一条路来。

明灯透亮,晕光挥洒在纸张笔墨间,墨在笔尖滴落,晕染开来,繁杂的账本堆叠在案台之上,静悄悄的,却有蝉鸣入夜而过,惊扰在两人耳畔间。泛红的脸颊隐于在灯火摇曳处,却在轻叹转首间被人抵住瞧了个正着。

“清绝,我当好好回礼,且容我思索一番,来日……来日予你答案……”齐白玉被祁颢盯得无处躲藏,衣袖交叠,倒也分不清哪个是他的衣袂,“可好?”

“不过小物,不值一提,权当博君一笑。”祁颢捧上齐白玉的脸,似是猫奴逗趣,却只惹得蝉鸣阵阵响,“来日方长,只要是阿玉想要的,在下定会呈上。”

像是不经意间的一答,却能感受到暧.昧非常,齐白玉脸庞微热,墨发纠缠不清,祁颢的手还没有落下,另一只抵在桌畔,将猫儿圈揽在怀,明光黄晕,赤红得掉下几滴灯油,照映着二人的身影。明月有知,遮于云层,昏暗的屋内,只剩彼此的呼吸声重重,蝉鸣弱了下去,腰间的玉佩上的白莲玉泛润泽,指尖的微动,将夜辗转了几番。

“清绝……”齐白玉还未说完,唇已经依了上去,衣襟间的清香与腰间璞玉相对,手抚上后脑,缠绕几缕青丝,齿间的交叠让他不自觉将手落在了祁颢肩上,紧攥衣袍。

猫儿身上的檀香萦绕在祁颢身侧,他顺势抚下,轻绕玉色发带,缓缓扯落,落在他的掌间,墨发搭在肩上,在红烛中,多添了一份旖旎。

齿间的爱意未曾停下,眼眸流转,神情晃动,笔墨静谧,却又述说着另一番含蓄蕴藉。

宽大修长的手从脸庞离去,将灯熄灭。屋内霎时一片暗沉,窗外的竹影落在上面,独立月色在外屋地上。

怀中人还未意识过来,就被人横抱起来,玉色的发带落在氍毹上,珠帘被掀开,随后落得玉盘声。

进了内屋,齐白玉似是明白了什么,唇齿点滴却道不出一言,脸庞润红,玉耳赤色,青葱指尖捏出玉色,只得埋在颈间,掠取莲香动。

衣襟微皱,祁颢低头瞧着齐白玉的模样,轻笑起来,酥麻的怀里人将头埋汰得更深,却嗅得一丝檀香,墨发垂落过腰,衣袍轻敞,倒是瞧见了白皙的玉臂。

未等齐白玉反应过来,便已落在床褥上,寒眸对上腻着温柔的眸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咬着唇瓣,手更是无处安放。

祁颢支着手,唇角微微扬起,笑意传于眉眼间,英气的眉峰舒展开来,只剩温柔缱眷。他看着身侧慌乱的猫儿,觉得齐白玉甚是可爱,这是独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不能碰。

“嗯?”祁颢屈指碰了碰齐白玉的脸颊,“好可爱的小猫。”

“什么……清绝……我有些听不清……”怀里人侧过头去,似乎想要掩瞒过去。指尖在这昏暗的床榻间微微蜷缩,被褥摩挲的声音在此间无限放大,让两人的呼吸声不觉加重。

“罗帷绣被卧春风?”上方低沉声突然从耳畔传来,让这内间变得更加紧迫吟声,檀香不知何时点起,丝丝云雾缭绕入骨,让齐白玉不知从何而答。

不懂云雨之事,如今脸红得彻底,轻咬唇瓣,祁颢便知是怎般了。

猫儿惊心意推拒,止却屏息不得声。初来乍到多指教,只劝阿玉容忍吟。似夜明月照人心,视不肯移触及兮。檀香环绕屏风后,玉珠打响欲门前。墨发相缠不相离,夜似无晴却有晴。泪珠悬在眼角边,绵绵逐水尘世仙。盛而不能欲意拒,却见狸奴拥簇枝。搂而喑道不成矣,却入水乡下江南。其如冬霜残雪园,窗前红梅傲然绽。思念不断如风雪,降而已有载廿年。我道故乡归言语,意可将声道出来。猫儿见状轻红面,拂面卿回故里前。逢春草木深深意,尔如江水滚滚来。

莺莺声语夜漫长……

日光照在竹林之中,倒映出一道道光影,猗青展翅长鸣,拂了竹叶青,向繁盛人间烟火市井飞去,独留竹院一片静谧。

光穿过灯笼纹,将竹影打在纸窗上,镂空银纹飞朔,在这素净中弹出一片光亮。

鼻尖清香萦绕,舒适如坠于云层之中,让齐白玉不由得贪睡了一会儿,半张脸埋在枕间,倒是与富贵人家养的白猫儿无异了。

直至檀香熄灭,他才从昏睡中醒来,长睫扑朔,眼角有些猩红,泪痕还没褪去。随后想到今日需上折子时,顷刻间寒眸猛然睁大,起身时脸上已经因隐隐约约的低烧绯红一片,抬手时才发现身上的亵衣有些宽大,显然是枕边人的衣衫,正当齐白玉窘迫得想要拾起衣裳之时,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而枕畔边是崭新叠好的衣裳,上方坐落着润泽的白玉,芙蕖清香隐约泛。

齐白玉只得羞涩在被褥间换着衣裳,瞥见似雪中清客院内开之时,耳尖热气腾腾,赶忙用下裳遮掩,脑海中浮现的夜里的诗情画意才戛然而止。

他靠在枕靠前,慢条斯理将那块璞玉系在丝绦上,只是他如何也寻不到发带,墨发直垂过腰,不知被祁颢缠过了多少回。而昨夜之事刚刚才一扫而空,此时又如滔滔江水涌来。

齐白玉不懂云.雨之事,按理来说,男儿梦.遗之时就该有嬷嬷教导此事的,未雨而绸缪。只可惜他当时只顾书卷权术,而文老臣云游四海无从顾及,文弦惊因此也未有受到过教导,连带着齐白玉也没有提及。

昨夜的荒唐如拗口难读的书籍,齐白玉并没有听懂,但却不想此书也是祁颢生平第一次翻阅。

被褥应是被换过了的,干净整洁舒适。事后祁颢应该是帮齐白玉沐浴过的,身上残留的清香与祁颢衣襟上的一模一样,宛若潭中凌立,香远益清之芙蕖。

虽说腰还是有些酸痛,但很明显他处大概无恙,只是齐白玉还是有些面红耳赤,毕竟自己接连昏了几回,昨夜的叙意大致已经记不清了,可疼痛却是能够忆起的,齐白玉能够清楚地感知到祁颢在克制自己,那些温柔缱眷足够让人心烦意乱,他想都不敢想他的清绝要是阴戾起来该是怎般模样。

辗转反侧,齐白玉唇瓣微微咬出血来,兴许是与昨夜有关。他本意来府邸上寻物,却不想引入其中。

俄而,门被轻轻推开,光随着门闯了进来,外面日光栖息在葳蕤的竹叶上,耀眼却不觉炎热,而是暖意一片。

顷刻间门又遮掩住了这一夏景,脚步声逐渐向屋内袭来,宽大修长的手挑起珠帘,眉峰舒缓,珠帘落下之时,碰撞的声音惊到了思索书信一事的齐白玉,惹得他不由得侧头望向来者。

祁颢将木托盘置在一旁的木书案上,见檀香燃尽就拿起香箸将鹊尾炉里的香灰抚平,等他端着药想递给齐白玉时,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猫儿就躲到了被褥里头,一点儿愿不愿意露出来让人瞧。

见状祁颢将药放回木托盘上,坐在床沿边上,眉眼的笑意似要溢出来,指尖勾起被褥的一角时,又突然被被中人压住,有些沙哑的笑声从上方传来,随后被中人蜷缩得更深了。

正当齐白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不过弹指一瞬间,被子就猛然被掀开,徒留眸中惊愕露在祁颢眼里,他仰着头不知所措,丝丝墨发打转在红印未退脖颈间,模样怜人极了。

就这么被人压在身下盯着,齐白玉的脸颊不觉赤红,墨发交缠,便见身上人眸中柔情似水,随后屈指轻轻在他的额上敲了下:“这样会闷坏的。”

祁颢将人拉到怀里,齐白玉耳尖点落红晕,眼角的猩红让祁颢有些心疼和自责,这样看着齐白玉反而有些病恹恹的,他揉了揉齐白玉的腰,另一只手抚上额头,如他预想的一般,尽管已经处理过了,但仍然还有微微的低烧。

“困吗?”耳畔传来低沉的声音,怀中人迟疑了一下子,才缓缓点头,带着墨发与衣裳间的摩挲声,仿佛下一刻就要睡去。

现在快近午时了,但祁颢并没有对他说,而是轻声道:“阿玉,我们先喝药,然后再睡一会儿,好吗?”

听见“喝药”二字,齐白玉心头一颤,在祁颢怀里埋了一会儿,片刻后,有些酸涩沙哑的喉间动了动,在怀中低语:“能不喝吗……”

“不行的阿玉,若是怕苦,还有一碟糖。”祁颢轻缓拍了拍齐白玉的背,“你有些发热,药是一定要喝的,身子才能好起来。”

齐白玉踌躇不决,本想问能不能先吃块糖再喝药,此时声音又从身后传来:“身子好了,我们才能下江南……”

江南。齐白玉心里泛着一点苦涩,扬州也是江南,可祁颢却没有提,似乎他心中的江南已有他处。齐白玉心里好奇,却也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四季如春,水乡养人。

他从祁颢怀中起身,未等祁颢反应过来,下了床榻,端起药汤在一旁坐下,不急不躁,似吃鱼的白猫儿。饮尽之后,苦色只在脸上停了一会儿,一念间便散了去,随后才挑起一块密糖含着,甜意很快将苦涩冲散,正当齐白玉转头时,就跌入眼前人的怀抱。

“好乖。”祁颢揉了揉他的墨发,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以后也要记得吃药,不要推拒,糖都备的,但不能多吃。”

齐白玉点了点头,青葱指尖搭在祁颢肩上。本意是想再睡一会儿,怎知窗外蝉鸣与竹叶斑驳交映,绿意惹得人清醒,怕是想睡也睡不好了。

“清绝……”闻声祁颢低头看向怀里思索的齐白玉,见他想问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便捧起他的脸,寒眸中泛着润泽,就如腰间璞玉一般清泠,令祁颢心头溅起一阵涟漪。

“嗯?”祁颢绕着怀中人的墨发,指尖残留的清香与檀香缠在一处,齐白玉垂下眸来,又将头埋了回去。

“扬州事毕,世家与皇族三方对立局面必然形成,现下卢氏已倒,若是将崔氏扳倒,便是斩断世家双臂。李氏牵连皇族,亦分两派,抉择在于圣上。郑、王二家,已是衰败不起,现下王氏仍有王子珺撑着,户部尚书的位子沦落到他手上,若是见风使舵之人,定然不会替世家善后。”齐白玉顿了顿,继续道,“我不太了解王子珺这个人,他似乎与杜氏来往很深,似乎是因王大儒与杜老为同僚,常交代族内子弟传信于杜氏再谈当年之事。离开扬州前几日便见此人与杜移舟交情颇深,而他们的走动也变得更加厉害,我疑心其中有隐言……”

“所以你希望我能够帮忙查一下杜氏和王氏,到底与当年凌烟阁之事有没有关,是吗?”一语道破,祁颢轻轻弯起唇角,眸中似春日的汤汤流水淌过,右手抵在唇边,上面还有昨夜齐白玉因不肯喊出声而咬出的痕迹。

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齐白玉抬眸望去,又瞧见那痕迹,窘迫得不知所措,随后心底又是一阵心疼,便将祁颢的右手腕轻轻捉住,将那右手看了又看,指尖轻轻拂过:“嗯……梁州和扬州以及甘州都与凌烟阁有关,御史台已经在查甘州了,现下扬州事毕,甘州不用多久就能查出此事与凌烟阁有关,到时便是一锤定音,无论是朝臣想要追查到底,还是世家想要借此活命,都必然会上书奏此事,圣上就是万般不情愿,也会批准,到时各方势力掺和进来,只怕会影响局面。”

“所以阿玉想要在此之前先将此事原委查清楚,好避免受他人之影响。”祁颢道出他心中所想,随后长叹一声道,“很抱歉,这件事我不能帮你。”

“先前因为扬州压着这事,但阿玉,这件事原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是滩浑水,里面纠缠的事情很多,所以圣上想查我也将他劝了下去。”祁颢轻声道,“不止是因为皇家,还有很多腌臜事,随时都会挑出,世家想要人替他们遮掩,他们的法子多了去,只要是能引起动荡的他们都能干出来,何况地方上还有王侯的加持。”

“世家现在就盯着凌烟阁的事不放,这是他们命脉,他们会掐断一切会折损他们命脉的人与物,所以不要去查。”祁颢正色叹息,“隔岸观局是现下最好的方式,让他们闹就好了,其余的,不用管,有我在呢。”

齐白玉点了点头,但隐隐察觉祁颢对这件事很是抗拒,似乎此事自己一旦涉足就会引得他人操弄。

瞥去此事,齐白玉轻轻捏着祁颢的指尖,那痕在手上留着,看着很疼。他捧起那只手,在痕迹上落下吻,舌尖点滴,就像猫儿舔着狸奴的伤口,将那些风雪抚平,坠入春意阑珊的梦乡。

再抬头时,不等齐白玉开口,唇便抵了上来,迷离着双眼,流光波动,素桃攀上白皙的面庞,被眼前人圈揽在怀中,白玉配被人归属,相缠相绕,柔意伴着含蓄的诗词入口中。

珠帘波动,落得满院青叶碧日沉。

作者有话要说:科普一下,荷花、菡萏、水芙蓉、芙蕖、莲花、碗莲、缸莲这些是一个东西,怕有误解,再此解释。

以及为祁颢声明一下,他为什么三十多了还是洁(抽烟.jpg)(未成年人不要吸烟)

1.家庭原因。他父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是一场政治上完美情感上失败的联姻,这样的政治联姻给他带来的结果就是十七岁之前几乎都没有见过父母。缺失父母关爱的人往往会走向两个极端:对他人很好很细心或与世界同归于尽,很显然,祁颢是前者。所以在对待感情上,他不会重蹈父母的覆辙;

2.政治方面。祁颢作为一个异姓王的嫡长子,就算他生父没有立他为世子,但位子很大概率就是他的,虽然后面有了祁清试图分散祁颢的势力。十八岁成为异姓王,辅佐李珏那年二十二岁,八年的教导,算下来他就已经过了三十岁。期间肯定有不少想要攀高枝所以将自家女儿推出去给祁颢的人,但政治联姻给女孩子造成的伤害很大,古代大多数女孩子前半生都在闺房中等候良人,嫁出去以后这一辈子就到头了,所以政治联姻下,基本都是独守空房一辈子,还要看着自己的丈夫身边的莺莺燕燕。祁颢不愿意为了权利而去牺牲一个女孩子的幸福,何况若是自己惨遭谋害,也就是要拉着一个女孩子和她的一家子下浑水,祁颢无法做到,他的身份给了他很多限制(将祁清送到轮台也是这个道理)

那三十岁之后不就可以了?也不行。祁颢给李珏上了很多课,教了他很多权术,但不代表着李珏就会感激他(何况李珏平等地讨厌世界上每一个人),因为李珏是个帝王,祁颢就是外戚,历史上那么多外戚乱政的例子摆在那儿,叫他怎么不忌惮?随时都会在祁颢身后捅上一刀,祁颢怎么敢冒险呢?

3.个人方面。祁颢其实算个痴情种(?)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全心全力地待人家好,如果人家不喜欢祁颢,祁颢也不会强求。如果两情相悦,那祁颢会考虑自身情况抉择,若可以,那祁颢定然是付出全力,保护好人家。只要人家想要,天塌下来都没有关系。但祁颢显然不能像普通夫妻相爱,依旧是因为身份权利政治,所以他不会拖人下水,不会为了权益毁掉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至于为什么白玉可以,很简单,首先人家是宰相,性质上就不一样,明面上挂的是“圣上的臣子”的牌子,而不是“祁颢的王妃”的牌子,从属都不一样,只要白玉藏得好,旁人就不能将他和祁颢扯上关系,而且很有可能被白玉反咬一口。其次他有政治权利,况且人家也不笨,也有头脑手段,祁颢要做的就是让他走的的路更稳,与他相爱一生。而且只要不说谁知道他和白玉在一起了,不会将人拖下水(虽然他其实很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是他一个人的猫儿,但祁颢不是智障,没有理由因此害了白玉)

温馨提示:本文的人设不能代表现实生活的人设,即一次元和三次元依旧有代沟,友友们不要被立这样人设的骗子骗了!大家要记住一点:名利权谋里谈爱情大于一切,都是在放屁,现实生活中没有多少会为了一个人守身如玉的掌权者,在他们大多数人眼里,婚姻只是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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