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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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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晚上,连灯火都稀稀疏疏地,离云彻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上的烛火,周围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几声促织鸣叫,本该明月高悬的时候却不见一点月光,夜空的黑云侵蚀着这人间最后一点光亮。

阵阵轻风刮过,为本该炎热的仲夏添上一丝仅属于夜间的凉意,却也无情的摇晃着离云彻手中微弱的亮光,她脚步加快了些,希望在蜡烛燃尽之前赶紧回殿中。

几声尖锐的鸟鸣打断了离云彻的思路,眼看到了芜蘅殿的后院,可四下里草木横生,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几枚水滴从房檐滚落到地上,啪嗒一声,掀起了一阵涟漪,离云彻猛然回头看向声源的方向,确认周围没有巡逻的侍卫才真正安下心来。

如此万籁俱寂的晚上,连这种平常完全不会注意到的声响也会引起她的警觉,离云彻在东宫的这些的日子也学得谨小慎微起来,毕竟之前她也是一国世子,再怎么胡闹也总归不会出大事情,她抬头望向夜空,夜晚的温柔总让人想起之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的夜空似乎都比这时的明亮,月亮也是那般纯白洁净,不沾染一丝世俗,高高地悬挂在漆黑的天幕上,给地上的人们照亮前进的方向。

离云彻看着夜空,有些出神,远处的建筑向外延伸,与郊外的山影连成一片,大传音寺的塔楼高高矗立,几只飞鸟掠过高空,离云彻眼睛略有些酸涩,转身回了芜蘅殿,左右两下看见没人,才蹑手蹑脚地准备进到卧房里。月光乍现,微弱的光亮从窗户透过来点亮了整个卧房,离云彻愣在门口,不敢再往前一步,卧房的桌子前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正襟危坐在卧房的桌子前,那人不是姜肆是谁!

离云彻背后惊起一阵冷汗,双手微微颤抖,眼神左右飘忽,怎么都找不到解释的理由,此时月光大盛,清辉倾洒在姜肆的周围,照亮了他面如冰霜的脸,眼眸如看见了猎物的毒蛇,犀利而冷酷,离云彻从未见过姜肆如此眼神,心下更为紧张,双腿迈步向前走去犹如灌铅一般沉重,刚走两步,就听见姜肆低沉的声音:“回来了?”

“我一直都在,刚才去...找点吃的。”离云彻随口扯个谎,就要往姜肆身后走去,月光之下,姜肆的神情更为神秘,一番无力的话语在姜肆面前显得更加苍白,犹如窗外的月光一般,离云彻正要掠过姜肆走到床边,姜肆突然站立起身,一把用身躯挡住离云彻的去路,惨白的月光照着姜肆不悲不喜的脸上,更衬得他如黑夜的修罗一般鬼魅。

离云彻被吓得不轻,连着往后退了几步,但后脚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就要往后仰下去,她这一仰估计全芜蘅殿的人都要醒来看她的笑话,她闭紧了眼睛等待审判,却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巨响。

离云彻猛然睁开眼睛,姜肆就在她面前,伸出手来托住了她的后腰,让她避免了一次当众出丑,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看见面前的姜肆又提心吊胆起来,弱弱地开口:“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几日宫里事情多,才回来,他们说你好多了。”离云彻似乎有些他语气放软了的错觉,可姜肆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道:“确实是好多了,都能半夜偷溜出去了。”

“宫门戌时便下钥,怎么会现在才回来?”离云彻避重就轻,先下手为强反问起姜肆来,姜肆面色铁青,没想到这人胆大包天还敢盘问他的来意,直接开门见山:“我知道谁来过。”

离云彻心底极为慌张,但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她只能在姜肆面前硬撑着,没有回答,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清冷的月光徘徊在二人的肩头,黑夜之中,离云彻能够感觉姜肆的呼吸就在耳畔:“你次次深夜见他,究竟为何?”

离云彻抬眼看向姜肆,心里的答案一个一个浮起又被她放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月光又隐入了乌云之中,离云彻终于抽出身来,把桌上的烛火点亮,摇曳的火光为冷酷的夜晚添加了几分温暖,她坐在姜肆的对面,没有正眼瞧他,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一团橙黄色的烛光,缓缓开口:“我想杀了陈亭眉。”

“你与陈亭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姜肆声音低沉,明明是询问的话语被他问出来,却少了几分威严,如同日常寒暄一般。

“我怀疑,落水,诬陷,中毒,皆有人故意为之。”离云彻眼神澄明,现如今,也终于有真相要水落石出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姜肆暗暗下定了决心,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她,起码,他还可以相信她最后一次。

“千真万确。”离云彻神情坚定,她这一次一定要一举揭发陈亭眉和皇后的罪行,让她们亲自下去给阮青陪葬,只要能让她们死,她离云彻说再多的谎言也在所不辞。

“我知道了,陈亭眉毕竟是陈家人,这事我会看着办的。”姜肆一番话滴水不漏,但句句透露出不让离云彻插手的意思,不过离云彻也不急,做大事的人若是急于一时的利益便是最愚蠢的,她会让她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记得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是,殿下。”离云彻恭恭敬敬地答应道,随后就抬眼看向姜肆,看他似乎也没动静提走的事情,总不可能住这里吧,她可没有做好侍寝的准备,离云彻只得满脸堆笑,语气颇为试探地询问道:“殿下,今日十五,正巧太子妃大好,您理应去瞧瞧不是?”

卧房突然陷入一阵寂静之中,不知为何,姜肆迟迟未言一字,周围的夜色渐冷,一阵一阵的冷风从窗户里向内吹进来,桌上的烛火随风摇曳,晃动的人心中不安,离云彻莫名觉得心烦,想着过去把窗户关上,却看到外面又是明月高照,有些晃神,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要把窗户关上,突然听见姜肆轻声自言自语:“她…是心病,我去了,给她添堵罢了。”

他从来没露出过这样颓废的神情,离云彻朝姜肆走了过去,保持在一个不为越矩地距离,虽不知他这话里的深意,但她还是安慰了几句:“殿下是娘娘的夫君,怎么会给娘娘添堵呢?”

烛灯爆起灯花,砰砰地响,阵阵晚风吹不进屋内,冷冷地敲击窗棱。姜肆慢慢地走近离云彻,离云彻一时怔住,她就这样看着姜肆径直走来,整个身体像被定住一样无法动弹,也不知道作何应对,只感到姜肆把她搂入怀中,听到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我也是你的夫君。”

不知道是哪里地风铃轻响,一阵一阵撩拨离云彻的心弦,离云彻抬眼看向面前的姜肆,嘴唇嚅嗫了良久,也不知作何回应,两个人的一呼一吸在这个时间里都是同频的,她能够感受得到,可这令离云彻根本无所适从,她自然也是贪恋一份温暖,可这温暖太过炽热,反而让她如火烧一般,野火燎原之后便是寸草不生,她慢慢地推开姜肆,平静地叙述道:“殿下厚爱,青娘不敢。”

“这才是你的真心吗?”姜肆的手紧紧地握住离云彻的双手,一阵暖意袭来,原身身子不好,又落过水,比常人的温度还要冷些,离云彻不敢看姜肆的眼睛,她已经能够想到姜肆那样一双眼睛多么令人目眩神迷,她怕那些话说出口,从此就被困在这个围墙砌成的东宫里了。

“从你利用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清楚,不应对棋子动情。”离云彻眼神淡然,回身坐回桌子旁,语气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就像阐述一个他们二人都明白的事实道理。

“你如此恨我,之前种种,也都是在骗我。”姜肆没有看向她,反而是自言自语一般,柔和的月光又一次隐入无边黑暗之中,卧房里的烛光忽暗忽明,离云彻看不清他的神情,她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姜肆的身边站定,才瞧见他那冷如冰霜的脸上仿佛有那么几丝悲伤是留给她的,离云彻不禁嘲笑自己的心软是多么地可笑,眼底地最后一抹情意被她悄然掩盖,朱唇轻启:“这些日子,也曾失态过,吐露过,你可有一时当真?”

姜肆眼神中的悲伤此时转化为一种不可言说的愤怒,一双桃花眼从未沾染过如此怒气,黑夜中眼角那颗朱砂痣显得更加妖冶妩媚,离云彻从未见姜肆的感情也能如此丰富,与他平日清冷的影响大相径庭,可姜肆自己又浑然不知他已经深深陷入了离云彻所编织的陷阱之中,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可离云彻这句话打消了他的所有念头。

“明明是你自己,在骗自己。”

离云彻说完这句话,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抬眼看向姜肆,这段感情上面,她是绝对的胜利者,而姜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可她完全看不到姜肆脸上有任何的沮丧与无奈,他眼神有些迷离,薄唇边带着一丝苦笑。

离云彻似乎能够明白姜肆的不解,但她没办法破这个局,她不能告诉姜肆事情的真相,如果告诉姜肆自己终有一天要回到离国,她不敢想象他知道真相那一刻的所作所为,所有的一切早就在命运中暗暗交织,也许就在她们两个去世的那一天,也许更早...

事情就在这里打了一个死结,让这两个系铃人来回试探也无能为力。

两人无言半晌,周围只是隐隐约约地传来促织一阵一阵的高鸣,所有的细微的声音都在这静谧的夜间显得尤为刺耳,离云彻能够听见姜肆的有力的心跳逐渐向自己靠近,那股龙涎香的气味盈满她整个鼻腔。姜肆看着这样的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来将离云彻的脸摆正,姜肆的手突然变得好冷,抚摸在离云彻的脸上犹如冰一般的触感,她本能地想要逃开,却被抓得更紧,离云彻被迫与姜肆直视,她看着姜肆那原本应该温润多情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冷酷,如同鹰隼一般,也更像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不过短短时日,太子之位就让他有如此成长。

他幽幽开口,语气犹如昆仑山上千年不化的雪,那般的冰冷刺骨:

“阮青,你连骗我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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