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是院长吗？”门口那人伸着脖子朝里面看，直对上一人不爽的黑脸。
这人是院长吗？应该不是吧，他们说院长是躺在病床上的……
“哎呀院长！终于见到您了！我们盼您可盼了太久了，您应该一到波海市就联系我们治安局的，不然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是被街上那个疯子牵连了吧？放心，波海市的医生不好，跟我们回治安局吧，我们那里有最专业的军医！”
女人大踏步地朝里面走，对着病床上的曲漓就是一阵输出。
“您瞧，我太激动了，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治安局的局长秦晓，很高兴见到您，人类基因研究院的院长。”
“什么军医，比我手下的医术还高？我看还是不用麻烦了。”
秦晓见旁边的段珩说话，也不好再忽略他，佯装惊讶道：“哎呀，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段指挥官吧？没想到您这么英俊帅气！”
“您嘴边也有血，难道也受了伤？快，让我们的医生为你们检查一下身体。”
段珩黑着脸：“都说了不用了。”
面对这样不接茬的指挥官，秦晓这个治安局局长也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何况她主要的目的也不是他，而是躺在病床上的曲漓。
秦晓转而轻声对曲漓道：“院长啊，您不知道，多亏了您手下的人，我们才顺利拿下那个异变者。我可得好好感谢您啊，您可千万别不给我这个机会！”
从头至尾，秦晓的脸上都带着热情的笑容，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邻家姐姐的亲切感。
曲漓对她的初印象也还不错，他来到这里，也知道或早或晚，总会跟治安局的人打交道的。
就算他们不主动过来，他也会主动找上门。
曲漓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浑身却没什么力气。段珩想要扶他，直接被甩开。
秦晓一看，心思早在肚子里转了八百圈，转过之后，还能在三秒内迅速反应，帮忙搀扶着曲漓从病床上下来。
不论是谁，见了都得夸一句有眼色。
“秦局长，您的盛情我心领了，不过我也没什么伤，只是有些累罢了，都是他们小题大做了，这看病就不必了。”还不等秦晓接话，曲漓就接着道，“不过治安局我的确得去一趟，很多事需要和您确定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治安局的大门一直为您敞开着啊！那我们现在就去治安局吧，车就在楼下等着呢！”
秦晓冲旁边的段珩点头哈腰：“段指挥官，您看，恕在下招待不周了，您在波海市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尽量派人来治安局找我，这一片都归我管！”
段珩用鼻子哼了一声，“听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让我去治安局？”
“啊？您也要去吗？”秦晓佯装不知，“这……上级的电话里也没提呀，我们治安局也算是政府组织，您……”
“曲漓去哪，我就去哪。”
段珩毫不给面子地开口，根本不管不顾秦晓口中的什么‘上级的电话’。
秦晓一脸为难：“段指挥官，您别为难我呀……”
“我为难你？该是你为难我才对吧？”段珩很不客气道，“我，段珩，负责曲大院长的安全工作，你不是第一天听说吧？没看见他都虚成什么样了？要是死在半路上，你能负得了这个责？”
这话实在不怎么悦耳，饶是八面玲珑惯了的秦晓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片刻。
人家本人还在这站着呢，就说什么死不死的，这是咒谁呢？
然而曲漓本人听了这话，也还是一言不发，像是这事完全和他没关系一样，甚至还侧身对着段珩，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
“曲大院长，你说句话呀？就看着他这么挤兑你的保镖？”
曲漓被指名道姓地点名，以他的素养，是不能继续装死了，这下不说话也不行了。
段珩的保卫工作是刑事法庭后，帝国议院直接指派的。什么上级能比帝国议院的权利还大呢？
很显然，秦晓是有意分割开两人，至于目的……尚不明确。
“哎呀，段指挥官，挤兑可谈不上，这样吧，您要是也想去，就过去我们治安局喝杯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秦晓松口，自以为稍微缓和了局面，实则段珩完全不给他这个面子。
“不是喝茶，也不是做客，是执行任务，秦局长连这个都分不清吗？怪不得这么多年还只能呆在这小小的波海市。”
“哈哈哈……”
秦晓干笑着，心里早就把段珩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八百遍。
最终，三人还是一起上车了。
秦晓派来接人的车是一辆四座军用车，司机一个人坐前面，他们三个一起挤在后座。
没错，是挤在后座，最挤的人就是秦晓。
开始的时候，她拉开车门，请曲漓先上车，然后准备请跟在后面的段珩时，车内的曲漓突然叫她，让她和他一起坐后面，说是有些事想在路上请教一下。
秦晓没多想，直接坐了进去，想着反正还有司机接待段珩，自己也没必要总是热脸去贴冷屁股。
谁知道，她屁股刚落下，还没把座椅捂热，段珩就强行钻进来半个身子，还极其不悦地朝她抱怨：“往里坐点啊。”
秦晓本想提醒他副驾驶还有座位，但看段珩这样子，是非要坐后面不可了，于是提出自己去前面。
谁知曲漓却不允许。
“秦局长，我有些事要和您谈，您就坐后面吧，或者我们换辆车？”
现在调车，还得找地方给治安局打电话，他们一开始也没料到段珩非要跟着去，还非要坐后座啊！
秦晓觉得现在的状况有些离谱，不过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坐在两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中间也不算吃亏，也就忍了。
于是，最后的局面就变成了这样。
秦晓不好意思挤到左边的曲漓，更不敢去挤右边的段珩，只能独自狼狈地尽量蜷缩起身子，缩小自己占据的空间，因此双脚的半个脚掌都是悬空的。
就这她还得庆幸，自己平常注重锻炼，换了别人，这能坚持得住？
“曲大院长，不是一直嚷嚷着要问问题吗？怎么还不问？”
曲漓看着车窗外，“不问了，一会儿到治安局再问。”
段珩不依不饶：“为什么不问？上车的时候说了几次要问，怎么就不问了？曲院长是有什么顾及？”
曲漓仍然没有转头，“秦局长现在状态不好，一会儿再问吧。”
“状态不好那就更要问了，趁着他注意力转移，说不定能问到些出乎意料的消息呢？”
又来了，视当事人如无物。
曲漓不想过多进行这种废话的纠缠，随意挑了个问题问道：“秦局长，请问祈祷教堂的案子之前是治安局负责吗？您是否知道祈祷教堂背后的主人，芭芭拉夫人的具体情况？”
秦晓显然是愣了一下：“祈祷教堂？我以为您来是为了异变者大力的事情呢。”
“的确是为了大力的事情而来，不过我们在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了祈祷教堂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所以想要深入了解一下。”
祈祷教堂的事情并不是凭空而来，是各地政府收集到异变者相关的信息后，统一发送给帝国政府，再转到人类基因研究院的。
而秦局长似乎对曲漓关注这件事情有些意外？这又是为什么？
对于祈祷教堂和芭芭拉夫人，曲漓并没有透露太多，并且隐瞒了其中最重要的，芭芭拉夫人袭击他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一旦袭击的事情被当局知道，一定会立刻将芭芭拉夫人列入通缉犯人的名单，这无疑会打草惊蛇。
“那座祈祷教堂……近几年的确是在波海市兴起了，但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啊。民众在绝望之中找寻希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您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不正面回答，反而套起曲漓的情报。
曲漓这回把脸转过来，看着秦晓的眼睛：“是的，我发现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秦局长对此真的毫不知情吗？”
她在隐瞒着什么，这点曲漓无比确信。
“当然，对此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秦晓又补充道，“芭芭拉夫人……也是个陌生的名字，我实在是没有印象。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手下的人去一趟政府办公室，他们的人最喜欢收集和整理资料了。”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
曲漓移开视线，想要再回去看窗外，无意中和秦晓身后的段珩四目相对。
对方紧紧盯着他，像是猎户盯住自己的猎物，让曲漓感到不适，很快移开了目光。
“曲院长。”是段珩叫他。
“嗯？”
“你嘴边有些脏东西。”
曲漓伸手擦了一下，擦掉几丝混着唾液的血迹。
！！！
他刚才就是带着这东西和秦局长说了半天话吗？怎么不早点提醒他！？
段珩呵呵笑了两声：“别担心曲院长，你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