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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移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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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思殿前,有数位御林军把守,令歌看着殿前之景,只觉即使是春末夏初之际,阳光明媚,这里也落寞不已。

“殿下,淮阳王就在里面。”看守清思殿的侍卫对令歌说道。

令歌微微颔首,对小元子说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待会就出来。”

小元子点头,道:“诺。”

令歌推门而入,只见淮阳王正闭目养神,端坐在殿内的椅子上。令歌发现他的衣着打扮依旧如往日一般华贵,若是不知他此时的处境,恐怕都还以为他仍是尊贵的淮阳王。

“你来了?”淮阳王开口问道,只是他的眼睛依旧紧闭着,嗓音听上去甚是疲惫。

令歌并未应答,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淮阳王,他注意到淮阳王双眼浮肿,神色倦怠,同时,在淮阳王身边桌上的托盘里,放置着白绫,匕首和鸩酒。

令歌明白,皇帝已经下旨赐死淮阳王,而淮阳王不肯就死就是为了见自己最后一面。

良久,淮阳王缓缓地睁开双眼,幽幽地看向令歌,半饷,他轻蔑一笑,道:“你怎么这副神色?本王马上要死了,难不成你不高兴?”

令歌神色不变,只是淡然地看着淮阳王,回应道:“说实话,因为你这样的人有任何情绪波动,都是不值得的。”

淮阳王冷笑一声,道:“有时候本王真觉得你和临清王一点也不像,若是他在此,定会流露出一副怜悯不忍的神情,想起那张脸我就感到厌恶!”

令歌眉目微皱,却未开口回应,淮阳王也不在乎令歌的神情,只是继续说道:“虽然临清王比先帝小十来岁,但是当年继承皇位呼声最大的就是临清王,可惜他羽翼未丰,皇位始终是先帝的。”

“我父王不曾贪恋皇位。”令歌回应道。

“不曾贪恋皇位?”淮阳王冷笑道,“那他当年推出那么多政策变法是为何?只是为了造福天下黎民百姓?也就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会信!”

说着,淮阳王自嘲一笑,又道:“本王忘了,你并非什么都不懂,你还可以和皇后联手算计本王,买通高牧和那个铁匠,利用那些兵刃嫁祸本王,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本王的头上,好置本王于死地!”

淮阳王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他双目森冷地看着令歌,似乎要将令歌杀之而后快。

令歌有些感伤,他何尝不是被皇后算计之人?他想起甯霞师姐,至今他还未问清事情的前后经过。

“你和你父王一样,都贪图权力,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皇后还有太子,早就把江南给瓜分得一干二净,”淮阳王继续呵斥道,“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他们今日能将本王推出,明日也能将你推出,你的下场不会比本王好到哪里去。”

令歌闻言倍感无力,他说道:“如今我已经打算离开长安返回塞外,这些纷纷扰扰皆与我无关。”

淮阳王流露出诧异的神色,只听令歌继续说道:“我知道当年你的确有私造兵刃,也知道陷害韩家的并非你,或者说不止你一人,可是事已至此,我也无力挽回,你并非完全无辜,也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淮阳王开始止不住地大笑起来,道:“是啊,我并非无辜之人,一路走来,死在我手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想想都有谁……隆豫皇后,本王那位假仁假义的嫡母,还有庆南王,不可一世的大哥,你父王,最受世人敬仰的皇叔,还有……”

“还有嘉定王,一直为你马首是瞻的亲弟弟。”令歌只觉得眼前的淮阳王已经疯魔,便开口打断道,“他可能到死都没有想到,你会用他所谓的意外之死激起陛下的怜悯,好让陛下不再追究你当年害死我父王的事。”

“我是害死了我的亲弟弟,也杀死了临清王,或许也不是我杀的,都是你们逼我的……”淮阳王眼神变得有些涣散,忽地,他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地盯着令歌,全然失去昔日身为王爷的仪态。

只听他说道:“总之,你父亲该死,他已经来到了权力的巅峰之下,若是不继续往上走,他就得死!不用我出手,也会有人要他死!”

令歌尽量地克制着愤怒的情绪,事已至此,他已不想再与这位疯魔之人有任何冲突。半饷,淮阳王又敛了敛怒气,含笑地看着令歌,只是那笑容极其疯魔,让人不寒而栗。

“你当真要走?就不想再争一争?争回原本属于你父王的皇位?”

看着淮阳王疯魔的神情,令歌眉头一皱,道:“你已经无可救药,并非所有人都在意那皇位,从前我父王不在意,如今我也不在意。”

淮阳王闻言,反问道:“那你在意什么?在意你和那位状元郎的情谊?”

淮阳王甩袖,开始怒声高呼:“可笑!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两个断袖能有什么好结果?皇室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你就不怕午夜梦回,临清王责骂你是一个不孝子吗?!”

令歌勃然发怒,当即挥手而上,手却悬在半空中并未打下去,只因他想起了对一个人的承诺。

而后,令歌收回了手,并对淮阳王说道:“我记得我曾听皇兄提起过,很多年前,父王曾与你们读书射箭,只可惜当时的情谊你早已忘记,如果我父王还在,他定会记得。”

淮阳王原本还在狠狠地盯着令歌,闻言却变得默然,眸色沉沉,开始出神地回忆起往事。

“情谊在帝王之家从来都不值一提。”淮阳王喃喃道。

“情谊并非不值一提,在帝王之家,宫闱之中,它才是最难得可贵的,想来也是你这一生中最缺少的东西,是你毕生的遗憾。”

说罢,令歌便转身离去,他不愿再见到淮阳王,往后淮阳王的生与死皆与他无关。

最能痛击一个人内心的并非武力,而是言语,这是令歌从令楷身上学到的。

淮阳王开始连连摇头,逐渐红了眼眶,他对着令歌的背影高呼道:“本王不缺,本王是高高在上的淮阳王!本王什么都不缺!”

“本王不需要,本王根本不需要……”淮阳王的声音渐弱,随后瘫倒在地,唯余呜咽之声和无尽的痛苦和遗憾。

此时,任由殿内的光线再如何清亮,也难以驱散他孑然一身的阴影。

屋外,景色宜人,风光旖旎,令歌和小元子缓缓地走在路上,他们正准备回去寻找令楷,却在此时听闻身后传来声音:“淮阳王殁了!”

令歌驻下脚步片刻,随后继续往前走去,小元子一时看不透令歌的心思,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跟在令歌身后。

良久,令歌看向小元子,并开口询问道:“小元子,淮阳王死了,对吗?我没听错?”

“王爷没听错,淮阳王确实殁了,他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小元子回话道。

“他的确死有余辜,只是我总觉得事情不应该就这样告终,可是却又无可奈何。”令歌看着高高的宫墙有些出神,他又问道:“是不是在宫里都是这样身不由己?”

小元子微微颔首,道:“依奴才看,其实这人活在世上,不管是在何处,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令歌闻言,眼睑微微垂下,继续往前走去,并说道:“或许吧。”

未走多远,令歌便见到小寻子匆匆跑来,他发现小寻子面露惊慌,不等他询问,只听小寻子说道:“王爷,不好了,方才凝香殿传来消息,淑妃娘娘殁了,陛下正在赶过去的路上。”

“淑妃殁了?怎么会?”令歌不可置信地问道,“令楷呢?”

“王爷前往清思殿不久,令大人便动身去了凝香殿,现在如何奴才也不知道,王爷还是快过去看看吧。”小寻子慌张地说道,此时此刻也只有令歌才能安抚住皇帝,小寻子心想着。

话音未落,令歌已经凭着记忆往凝香殿奔去。

此时,凝香殿内香气氤氲依旧,粉色纱幔落下,随着微风飘浮着。

在纱幔之后的地上,寂然地躺着一位女子,女子盛装打扮,头戴宝饰金钗,身着华美的碧色宫服,若非此时的她面目狰狞,毫无血色,想来定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只见女子的腹部上有着众多触目惊心的血洞,正是她手中的匕首所刺,匕首亦是令楷之物。

血液仍从女子的伤口中缓缓流出,将碧色衣裳尽数染红,虽然她早已气绝身亡,但是双眼依旧狠狠地盯着屋顶,死不瞑目一般。

一位年轻的男子正跪坐在尸身旁边,神色凝重,久久不曾挪动身体。

此时,殿中传来了缓缓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女子的冷笑声,只听那女子说道:“令大人,还请节哀。”

令楷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皇后,只觉得她似乎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仪态万千的模样,对任何人的生与死都漠不关心,不屑一顾。

“如娘娘所愿,家姐已死,娘娘对那些追随你的达官贵人也有了交代。”令楷语气平淡,双眼却是锋利地紧盯皇后。

皇后浅浅一笑,居高临下地说道:“本宫并未让她死,这是淑妃自己的选择,也是替你做的选择。”

令楷神色一滞,一颗心仿佛再次被拖入深渊,沉重不已。

皇后压低了嗓音,对令楷继续说道:“就像多年前一样,你父亲替你做出的选择。”

看着游走在淑妃尸身旁的皇后,令楷紧紧地握紧了双手,呼吸也变得愈发沉重疲惫,方才淑妃对他歇斯底里的呐喊仿佛仍然徘徊在耳边,将他从前的伤疤尽数揭开,并再一次狠狠地重创。

皇后唇边扬起了漫不经心的笑意,只听她又道:“你寒窗苦读数十年,是为了要一个公道?还是为了心中咽不下的恨?你应该好好地问一问你自己才是。”

令楷拿过淑妃手中的匕首,一双眼睛流露出无尽的寒冷,他嗓音森冷地说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皇后不屑一笑,道:“这里只有你和本宫,你是可以动手杀了本宫,可是本宫也能向你保证,你若是杀了本宫,你的姨母只会死得比你母亲和淑妃更惨烈千倍百倍,就连玉迟王都会受到牵连,一生一世都要为你背负骂名,如此一来,你也愿意杀了本宫?”

令楷默然,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只得缓缓散去。

而后,他突然一笑,开始喃喃道:“你们这群疯子……”

皇后静静地看着令楷,不再言语,随后目光流转至淑妃的尸身上,看着淑妃死不瞑目的模样,她始终是波澜不惊的神色。

很快,殿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皇后回头一看,只见令歌已经匆匆而来。

见令歌前来,皇后这才流露出些许伤感的神色,随后她半蹲下身,伸出手合上了淑妃的双眼,之后对令歌说道:“王爷,淑妃已经殁了。”

令歌走上前看见淑妃的尸身,一时茫然无措,只得立在原地,从前见到刘铁匠尸身时,尚有令楷在一旁安抚自己,而如今的令楷早已失魂落魄地跪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本宫先去遣人来处理淑妃的尸身,你先陪着令大人,可别让他出什么事。”皇后吩咐着令歌,之后转身离去。

令歌缓缓地靠近令楷,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抚着令楷的肩膀,唤道:“阿楷……”

“我没事,”令楷伸出手牵住令歌停留在他肩膀上的手,并偏头看向令歌,双眸红润,有些哽咽地说道:“我们……我们替姐姐办完丧事,再离开长安,好吗?”

“好,”令歌点头道,“你说了算。”

即使令楷不说,令歌也知道,此时此刻的令楷就像从前一般,又一次习惯地伪装着自己,将心中的疼痛苦楚尽数隐藏,独自一人承受。

令歌不愿令楷这般,然而此时却无可奈何,他只得静静地搂住令楷,让令楷能安心半分,哪怕半分。

很快,皇帝便来到了凝香殿,看到淑妃的尸身时,皇帝不免双腿一软,幸好有黄飞搀扶才避免跌倒在地。

皇帝在黄飞的搀扶下缓缓靠近,看着淑妃的衣裳打扮,皇帝喃喃道:“这是她封淑妃时穿的衣服,嫣儿她是在责怪朕……”

韩嫣,正是淑妃的本名,一个早已被世人遗忘多年的姓名。

皇帝无力地立在原地,直到皇后带着宫人前来处理淑妃的尸身,他才看向身边的皇后,问道:“淑妃为何会自裁?”

皇后神色淡然,只是说道:“臣妾不知,陛下英明神武,心中自有答案。”

皇帝定神,重新看向被宫人团团围住的淑妃尸身,说道:“淑妃的丧事交给太子妃和礼部主持操办吧,前朝还有事务等着皇后和朕一同处理。”

说罢,皇帝便转身离去,皇后也只是淡然福身道:“臣妾遵旨。”

令歌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对待皇后,想来在淑妃自裁这件事上,皇后已经惹恼了皇帝,可是皇后如此精明,自然知晓皇帝不愿淑妃死,她这么做又是为何?令歌不解,却也无心再思索。

比起这件事,他还有疑问需要皇后解答。

待宫人处理完淑妃的尸身后,令歌注意到殿中已经焕然一新,只是燃尽的香炉里并未再有香气溢出,淑妃的存在也随着香气的淡去而逝去,无声无息地戛然而止。

凝香殿内的粉色纱幔依旧飘动着,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居住过一般。

随后,令歌陪着令楷走出凝香殿,即使眼下的皇宫风光甚好,此时此刻令歌也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带着令楷逃离这个囚笼,永远逃离。

“阿楷,我想去一趟凤仪殿,小元子先陪你去令月坞休息,之后我再来接你出宫。”令歌对令楷说道。

令楷微微颔首,道:“好,你多加小心。”剩余的理智告诉令楷,他必须得听令歌的,如果此时再陪令歌见到皇后,他心中的怒火定会难以控制,铸成大错。

和令楷分别后,令歌便独自一人往凤仪殿前去,在殿外令歌遇上了倾秋,她正奉着茶水往殿内走去。

倾秋见到令歌微微福身,道:“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前来所谓何事?”

“我要见皇后。”令歌神色不悦地回答道。

倾秋态度极好,恭敬地说道:“好,只是小王将军和贺兰姑娘正在殿内,王爷切勿冲动,有话好好说。”

令歌定了定心神,未等通传,他便已经迈出脚步走进殿中,赫然出现在皇后他们的眼前。

意明和甯霞见到令歌的时候,不□□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

皇后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笑道:“玉迟王来得正好,有件事本宫刚好想要同你商量。”

令歌眉目凛然,直截了当地回应道:“娘娘有话直说。”

皇后和颜悦色,对令歌说道:“方才意明向本宫求旨,希望本宫为他和贺兰姑娘赐婚。”皇后伸出手指了指意明和甯霞,“本宫见他们两人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可谓是佳偶天成,不知玉迟王意下如何?”

“我不同意。”令歌不假思索地说道,虽然从前的他一直希望甯霞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要因过去的恩怨而错过一段姻缘,但是现在的他却只希望甯霞能够给遇仙的一个交代。

“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意明甚是不悦地与令歌对峙。

“意明,”皇后提醒道,“不许对玉迟王无礼。”

“玉迟王勿怪,意明从小就是被宠惯的,脾气难免冲动些,你们二人一向是合得来的,可别因为这点小事而伤了和气。”皇后对令歌说道,语气甚是缓和。

“你们想成亲是吗?那好,”令歌扫了他们三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甯霞的身上,继续说道:“你们给我一个交代,小师姐你是什么时候成了皇后的人?为什么要替皇后做事?”

甯霞神色难堪,见到令歌的模样,她一时无言,只听皇后开口道:“本宫说吧,甯霞姑娘第一次来长安时,本宫便派倾秋去见过她,也是在那时她成了本宫的人……”

“我在问我师姐,”令歌打断皇后的话语,“还请皇后不要再言语。”

皇后凤目微挑,随后默然不语,只是含笑看着眼前之景。

甯霞微微抿唇咬牙,只听她语气决绝地对令歌说道:“你就当我利欲熏心,贪图荣华富贵吧,只要替皇后做完这些事,我就可以带着一生用不完的钱财,永远离开遇仙山,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令歌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同时,愠色在他的脸上骤然浮现,他斥责着甯霞,说道:“所以在你的心中,在遇仙山那些年还比不过下山后的这一两年吗?荣华富贵就是你最想要的吗?甚至愿意听命于杀你父母的仇人?”

“你住口!”甯霞呵斥道,泪水逐渐涌上眼眶,声音也变得哽咽,只听她继续说道:“你凭什么指责我?你下山后享受过的世间荣华富贵,是我幼时从来不敢想的,若是我父母有这般家产,根本用不着去打铁织布,替遇仙效力,我也不至于家破人亡。”

“你说我听命于仇人,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们早已无可奈何,就算大仇得报,人死不能复生,意义何在?”

令歌的情绪随着甯霞的话语而逐渐激动,他本想反驳,却一时不知所言,只能听甯霞继续说道:“如今我向曾经妥协了,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做错了什么?”

“师姐,你错了,你不应该听命仇人,背叛师门,背叛我们,陷害阿楷……”令歌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哽咽到含糊不清,从小到大他从未与甯霞吵过架,如今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甯霞的妥协和背叛。

甯霞的泪水在此时滴落,只听她说道:“你听好,事到如今,你我不必再多言了,从今以后,我贺兰甯霞不再是遇仙之人,往后你我形同陌路,山水不相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罢,甯霞便先行转身离开凤仪殿,意明见状也立即跟了出去,唯余令歌立在原地,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甯霞之言。

良久,他才听见皇后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令歌你何不成全了你师姐?让她安安心心地嫁给意明,如此也对得起你们多年师姐弟的情分。”

令歌侧过头看向皇后,失魂落魄地说道:“他们都说皇后你扶持寒门庶族,治国有方,可是我眼中的你,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伤害他人。”

皇后默然,笑容渐渐淡去,只听令歌质问道:“难道看别人痛苦流泪,家破人亡,便是娘娘最大的乐趣?就连皇兄,你也愿意让他为了淑妃之死而伤心吗?他那么爱你……”

“本宫为了江山社稷,让几个人痛苦又有何不可?”皇后开口反驳道,只是嗓音冷漠,毫无一丝怜悯之情,让人不免感动心寒,“有朝一日,当你站在本宫的高度时,你终会明白的。”

即使殿中光线明亮,那光也未照射到令歌的脸颊之上,此时,他的俊美容颜只剩下哀愁阴翳。

只听令歌回应道:“那我宁愿永远不明白……”

说罢,令歌便转身离去,看着脚下的莲花地砖,令歌只觉得它们是噬血而生,让人胆寒心惊,于是他加快步伐,逃离这座魔窟。

皇后静静地端坐在凤椅上,久久出神,直到倾秋回到她的身边,她才回过神来。

倾秋安抚道:“方才小王爷的话娘娘可别往心里去。”

“本宫又怎会与他置气?”皇后淡然地回应道,同时接过倾秋手里的茶,轻抿一口。

倾秋轻叹,说道:“只怕这次对于小王爷来说打击太大,还有陛下……”

“这点小伤小痛算得了什么?”皇后反问道,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光,让倾秋不免一愣。

半响,倾秋颔首,避开皇后的注视,不再多言有关令歌之事,只是问道:“娘娘当真要赐婚小王将军和贺兰甯霞?”

“让她做个妾室吧,要不然大将军和大夫人那边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皇后倚着凤椅,闭上双眼,神色倦怠。

“如此也好,她离开遇仙,嫁给意明,每日在监视之下,我们倒也安心。”

倾秋会意颔首,她伸出双手替皇后轻揉着太阳穴,说道:“臣方才得到确切消息,陛下要调遣令大人前往玉门关,两年后回京述职时,去和留由令大人自己决定。”

皇后说道:“他确实应该先离开长安避一避风头,玉门关是个好去处,文臣言官在那难有作为,忌惮他身世的人也会放心让他前去。”

“到时候小王爷定会随他而去,臣担心多有变故。”倾秋担忧地说道。

“无妨,他们会回来的,”皇后一笑,随后缓缓地睁开双眼,“淑妃已经在令楷的心里点燃了一团复仇的火焰,那团火焰会愈燃愈烈……”

“即使他想报复本宫,最终也只能臣服于本宫,怪只怪他如此深爱令歌……”

倾秋神色微愣,而后福身称赞道:“娘娘思虑周全,非常人所及。”

皇后淡淡一笑,她身旁的小桌上放置着一盆花,只见她拿起剪刀,开始修剪花朵,并说道:“要想非常人所及,就得历常人之不能……两年而已,本宫能等,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眼下还得好好处理江南才是。”

倾秋看着凋零的花瓣,一时有些恍惚,在这深宫之中待久了,年年岁岁在她们的眼中也只是花般凋零,流水东去,不值得一丝留恋。

看着被自己修剪过后的花朵,皇后轻笑着,喃喃道:“移花接木,当真是极妙,极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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