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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邛崃有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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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镇东街坊是为富人坊,那里居住的不是富商巨贾就是大家大族,这其中要数街首的陈府最为恢弘庞大,陈府外观不显辉煌,陈旧古朴的质感却预示着家族的悠久历史,而更传奇的是,陈府历史如此之长,人丁凋敝,最年轻的一代只得两位小姐,竟也没有颓败之势。尤其是几年前陈小粥脱颖而出之后,荆州陈氏再立一百年也不是难事。

一条街上酒肆茶馆,布庄绣楼,蜜饯果子铺,茶庄银楼样样都有,件件齐全,牌坊越靠尾端房舍越是鳞次栉比,大地主何东来的府邸就在那一片,但也是最奢华的一座。

与陈府比起来,更称得上奢靡,门口的石狮子都比旁人的大一号。

按理说两府一条街之隔,该有些交集,可惜地位相差太大,陈府的管事杂役都不曾正眼瞧过何府出入的人。

是以,钱管事去找何东来汇报时,他才会那般抖抖索索。

“什么?你得罪了陈小粥的人?”何东来咆哮着像是要把屋顶都掀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渔利口那点地租给你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你还把事给办砸了!”

何东来四十多岁的人,每日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养着的,但不知为何他干枯瘦弱,连胖婶儿都比他水润不知多少。

就这一气之下他接连咳嗽起来,身旁的美艳丫鬟忙送了一杯茶过去,轻声细语劝慰道:“老爷仔细身子,这点小事不值当您这般费心。”

何东来饮了口茶,满口沁香,心下舒坦了不少,挥手让丫鬟停了顺背的动作,咳嗽渐止:“你懂什么,陈小粥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崔府尹都怕她。”不然他攀上了府尹的关系,陈小粥也不会浑然不在乎。

他还记得前年给她拜年,不仅门都没让进,连礼都给退回来了,闹得他好大一个没脸,要说不来气是假的,但她那事儿太有名,他是真的不敢。

丫鬟瞧了钱管事一眼,两人对了个眼色,她才又温言细语地跟何东来说:“不如让钱管事带人去给那村姑一通教训,量她也不敢去跟陈小姐告状的。乡下女娘都自卑软弱最是好拿捏,她们生怕给主家惹事,惹主家嫌,这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她舍得因此出一星半点的差错嘛?想必是不能够的。”

此话看似有理,但何东来白了她一眼:“不懂就别瞎说,陈小粥护短人尽皆知。这村姑既然抱上了,当然会牢牢抱紧,她受了欺负,会不告状?她是傻子吗!”指着钱管事吩咐,“你去买些礼物,亲自登门致歉,态度要诚恳,言语要客气,懂吗?”

钱管事躬身作揖,偷眼看何东来:“小人怕小人身份实在低微……”

何东来呵断他的话:“难不成你还想让本老爷亲自去吗?”不过确实提醒了他,他又补道,“免了她的田租,从你这个月的薪俸中扣。”末了又想到,“叫何苦去外门领十板子。”

钱管事见没有其他机会,只好领了责罚出去,心里骂娘。

大旱以来,收成太差,地租只占府内收入的鼻屎那么大一点,他的日子不好过,薪俸一减再减,这回又要扣他的薪俸,还要他倒贴礼物钱。出了书房门,他便气得踹断了何东来前两天刚从淮南移来的橘子树。

何苦听说了这等安排,对钱管事倒格外恭敬,手心里的燎泡烂了一大片,他似已忘了。

钱管事故意问道:“你挨了板子,还谢我做什么?”

何况憨厚道:“我是听您吩咐办事的人,您没将我推出去顶罪,让我丢了这份工,我当然得感激您。”

现下这时节,没什么比赚钱更重要的,有钱才能买到外地运来的高价粮食,只要这份工保住,就算挨打,也能睡得着觉了。

其实钱管事倒是想推,但是,他在何东来面前越来越不被待见,要是再将这五个强悍的伙计得罪了,他就再也不用去收租了,他就等着穷死饿死吧。

钱管事听了这话,心里很是受用,两人相互倒倒苦水后,他就回了,待到第二日一大早出门去买礼物,正瞧见街首的陈府大门洞开,出来一辆马车,赤金车顶,上好织锦车帘,车角悬挂铜铃,马车一动就发出叮叮咚咚悦耳的响声,比那凤鸾春恩车还要好看,不知是去接何人。

钱掌柜无来由地联想到,不会是去接那傻姑吧?随即又摇摇头,那等村姑就算是陈小粥的近身管事,也用不着这等华丽的马车,他定然是想左了。

风向一变再变,渔利口飘散的灰烟在昨日半夜就停了下来,鸡鸣时分,披星戴月之下,几乎整村的青壮年男女都起了床,站在自家门口等着与晨跑的人流汇合。

跑完步,沈芜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往自家院中的井亭去,路过宋楼兰的马车,看了一眼被幕帘挡得严严实实的车厢,不知他起身了没有,等会儿她要洗澡又得拿个盆接去后院,实在麻烦。

又想这人付了她五百文钱的场地费,还是忍了。拿着搓澡布和干衣,先洗了头,才打水去后院洗澡。

她只有两套衣裳,两套衣裳都打了好多个布丁,袖口处也洗得泛白有点破损了,但她不准备再买一套,反正入陈记定然是有工作服穿的。

梳洗妥当,已是寅时,朝阳初升,大片绚丽的红霞浮在天穹,霞云流转,仿佛有仙女銮驾经过,霞光如曼妙轻纱落在渔利口的屋顶上,矮墙上,井沿上,树冠上,流光溢彩,也将村中的所有人笼罩其中,将他们装扮的似往仙宫承恩赴宴的仙客散人。

大旱三年堆积起的尘埃都被染上了可亲的颜色,淡淡地轻飘飘地四处打转,好像天地有喜一般欢愉。

好事即将发生。

沈芜笑了一声,正被宋楼兰掀帘子看见:“你傻笑什么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沈芜嘀咕,好心情清空一半,她收回压在井栏上的腿,不理会。

宋楼兰不以为意,对刚进院子,抚摸大黄狗的赵兴招招手。

赵兴对宋楼兰倒是没有意见,怎么说他也从常三爷手里救了自己,但是他不知怎么的就有点怕他。

虽然扭捏犹豫,但是还是过去了,他站在马车底下仰着小脸问:“干嘛?”

出乎意料,宋楼兰数了十文钱给他:“村里我不熟,你能去帮我买十个煮鸡蛋吗?”

“啊?”赵兴吃惊,“你一个人竟然要吃十个鸡蛋!”

要知道,今时今日鸡蛋不是人人能吃到的。大旱以来,养鸡的人家少了,又有人拿去抵地租,就更少了,现在渔利口剩余的鸡不足五只,一天能下五只蛋都能让人高兴一整天,他一开口就要买十个。

财大气粗!

赵兴眼里满是艳羡和崇拜,搞得宋楼兰以为自己花出去的是十两黄金,他笑着说道:“买回来,大家分,给你多吃一个。”

赵兴马上应了,飞快地往村子里跑去,嘴里还嚷了出来:“胖婶儿,我要买鸡蛋,买好多好多鸡蛋啊!”

沈芜在厨房听见了他们说的话,觉得他也没有那么嘴欠了,便将粥碗里的米汤撇掉一半,舀了一大勺干的进去,然后往厨房门口伸了伸腰叫他:“你下来跟我们一道吃吧。”

宋楼兰从不知“客气”二字怎么写,恭敬不如从命,下了车,先去梳洗一番,才到大榕树下坐着,咂摸半天,问端饭来的沈芜:“你这有茶吗?”

宋下童没想到他会连着在这里住着,并未准备他的日常物品,他习惯早饭后饮茶的。

沈芜半天没答他,他想了想:“算了算了,算我没问。”

“宋掌柜,鲁镇的人都喜欢饮茶吗?”沈芜不似他想象般又对他甩脸子,“茶叶也涨价了吧?”

荆州大旱,又干又热,本地的茶树根本长不起来,原有的恐怕也都干死了,要从外地进货,价格想必要比原先翻好几翻。

“那要看什么茶,上好的如洞庭碧螺春,一两值千金也不在话下。”宋楼兰显摆道,“我虽然喝不起洞庭碧螺春,但是毛尖也不便宜,粗茶也得花五两。”

沈芜道:“看来能饮得起的,非富即贵了。”

宋楼兰挺起胸膛,略显骄傲,嘴上故作实诚:“也不尽然,鲁镇上的茶铺也有卖碎茶渣的,那个便宜,寻常人家就能买得起。”他以为她对茶起了兴趣,“你要是想尝尝,就买那个,虽然品相不好,但味道丝毫不差的。”

沈芜又意味不明地笑道:“你似乎很懂茶,我想问问这里有香片卖吗?”

“香片?香片是什么?”宋楼兰从未听过这个词,又见沈芜笑,恼怒问道,“你刚刚就在笑,现下又笑,你到底笑什么?难道是笑话我吗?”

“不知道就不知道,谁笑话你了。”沈芜才没工夫笑话他呢,她指指天边红彤彤的流云,“你没听说过一句农谚吗?‘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我笑是因为我开心,我开心是因为这么久没下雨,今日说不定就要下雨了。”

“下雨?”宋楼兰霸道起来,“那我今日要住在你家,马车挡不住大雨。”

沈芜:“你长得很美,就不要想得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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