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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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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薪转过身来看着她,半晌才道:“如果你是,我有话要对你说。”

任长风道:“是阮齐案子的事吗?”

迟薪瞄了他一眼,“你不需要知道。”

任长风:“……”

齐喑前跨一步,“我就是那个齐喑,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迟薪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更多涌现出来的是悲伤。他看向齐喑,“我只和你说,只和你一个人说。”

任长风脑中警报响起,一步拦在齐喑身前,“那不行!法律明确禁止一个人取证,你和她单独说什么都是无效的,必须得带上我。”

迟薪:“……”

任长风又道:“身为——不,我自认为是阮齐的朋友,我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低下头,“拜托你。”

迟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真的会死人的!”

任长风瞄了齐喑一眼,“那我更不能让我的同事轻易地去送死了,加个皮糙肉厚的我,活着的几率总会大一些吧。”

迟薪似乎被说动了,“……但是……”

齐喑猜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她指指任长风,“发布会的那个案子,他和我一起查办的,或者说是我辅助他查办的,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他没能参与后期的工作,所以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治安官,比我更值得信任。”

迟薪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最后似乎接受齐喑的说法,“那,等你们方便的时候,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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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了班的任长风和齐喑接上宾馆里的迟薪,直奔之前去过的海滩。

海风习习,海浪来了又去,夕阳懒懒地挂在海平面上,将坠未坠,一片金黄中似乎又透着几丝血红。

迟薪看着坐在自己一左一右的两个人,不禁苦笑,“我不会跑,否则我也不会来,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

任长风笑笑,“没那个意思,真怕你跑我们也不会等到下班才过来。”

迟薪有点不解,“我以为你们会把我带进治安所里。”

齐喑向他解释,“阮齐的案子以自主失踪结案,移给了福祉所,我们已经没有权力继续侦查了,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带你进治安所。而我们坚持到现在还在查,是因为任长风他一直不肯放弃这个案子,他无法接受阮齐是自主失踪的这个结论,一直在利用业余时间追这个案子,但是,没有任何线索。我们能找到你其实完全是个意外,也许,是这个案子是时候真相大白了吧。”

迟薪深深地看了任长风一眼,“我知道的和你们猜的差不多,《沉默的海》确实是我画的,韦航是我在绘画方面的启蒙老师,他家学费不高,我就一直跟着他学习,只是没想到他会盗用我的画去参加评选,还获了奖。事后他给了我一笔钱,想让我闭嘴,我很愤怒,没收那笔钱。谁知比我更愤怒的是阮齐,他直接冲去江尔想要找韦航讨个公道,”迟薪突然笑笑,“可惜他人微言轻,连韦航的面儿都没见到,就得赶回去工作了,于是他就又想着在网上公开韦航欺世盗名的事实,可是,他的消息能发出去,却只有他能看到,他曾经把链接发给我,我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再看时就连链接都没了,但他还在坚持不停地发,可是没多久,他就失踪了。之后,本就体弱的母亲得知阮齐失踪后,担忧过度引发旧疾,很快也过世了。”

可能是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迟薪一口气讲完了他的故事,说到最后,他的笑容里只剩下苦涩与懊悔,“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就不画《沉默的海》了,或者,我根本就不会去学画画……一辈子就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怎么都比家破人亡要好。”

任长风和齐喑完全不知道迟薪和阮齐母亲过世的事,一时无话,回过神来也只能道一声节哀。

迟薪惨笑,“可能这就是我的报应吧,明明只要安分守己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偏偏要去学画画,还想在这条路上闯出一片天地,简直是痴心妄想。如果不是我一直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就不会有《沉默的海》,如果没有《沉默的海》,哥哥和母亲就都还在……果然是报应啊……”

“可是,你很有天分啊,没学画画的话不就是浪费了这么份才华吗?”齐喑打断他的自怨自艾,“我不知道你其他的作品怎么样,但是那幅《沉默的海》真的画得很好,不是也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认可吗?”

迟薪叹气,“被认可的是韦航的《沉默的海》,不是迟薪的《沉默的海》。”

齐喑没听懂,“什么意思?”

迟薪看着海面上渐渐沉下去的落日,“意思就是说,如果《沉默的海》以我的作品名义参加评选,根本不会获奖。”

齐喑脑中瞬间思绪万千,她看向任长风,只见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抗拒。

啊,果然,最难接受的是他。

迟薪转头看齐喑,“你不继续问吗?”

齐喑的视线从任长风转向迟薪,“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迟薪扯扯嘴角,“是我的,也是别人的。”

齐喑想了想,“你们和韦航的区别在哪?家族?出身?”

迟薪说出了一个让她意外的答案,“基因评定等级。”

齐喑还在试图将脑中的碎片串联起来,那边任长风突然插话,“阮齐出事那天,你真的没去过他家?”

迟薪用力摇头,“真的没有,那天我值夜班,一直在索菲亚,根本来不及去滨佳。”

齐喑指出她之前就觉得说不通的地方,“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失踪的?还知道他失踪的具体日期?”

任长风皱眉,回车里取出智脑,翻出那段监控视频,递过去,“这真的不是你?”

迟薪仔细看完了视频,肯定地道:“这个人是我,但是我去的那天,就是监控里这天,是在我哥出事的前一天,那天我轮休,又去劝他不要再在意《沉默的海》的事了,说到很晚才坐夜车回了江尔。第二天我值完一天一夜的班后就回家睡觉了,睡醒了发现联系不上他,就觉得他可能出事了。我赶到他家、他的公司外蹲了一天一夜,他都没出现,我就知道,他真的出事了。”

迟薪话音未落,任长风拿回智脑,一言不发地起身向车子走去,没再回来。

迟薪愣住,看着停在远处的任长风的车,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齐喑主动解释道:“他需要时间消化你的意思。”

迟薪转头看齐喑,“那你呢?”

齐喑笑笑,“你的话在我看来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她比了个请的手势,“我们继续吧。”

迟薪点点头,可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齐喑回忆他刚才说过的话,“你知道阮齐可能出事了,但是你并没有去他家确认,而是在他家外和他公司外观察,为什么?难道不是直接上门确认情况更快吗?而且你确认他失踪了,为什么没有直接报告给治安所呢?那是他失踪的第一天,也许还来得及救他呢?还有,你说你联系了阮齐,可是滨佳所之前查了阮齐所有的智辅信息,联系记录也都一一核实过,里面根本没有你的信息,否则我们也不会费这么多功夫才找到你。”

迟薪滞了一下,“我从头说吧,后面会解释你的问题的。”

齐喑点头。

迟薪捋捋被打断的思路,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也可能是在郁金香杯之前,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阮齐联系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组织里的人,那个组织里的人有一大部分都是我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是指什么样的人?”

“枪手。”迟薪笑,“无论是音乐、美术、写作还是策划案或是其他什么,我们这样的人,任何作品都不会被专业人士认可,但是,只要换个基因评定级别高的人的名字当作者,结果立刻就会不一样。”

齐喑沉吟几秒,“你的意思是说,在这些以艺术为主的领域里,基因评定级别低的人被强行限制了发展空间?”

迟薪有点吃惊,点点头,“你真的很厉害,这么快就能抓住重点。不像我,即使是亲身经历了这些,又遇到了那么多同样被打压的人,还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认清了这个事实。”

关键不在于厉不厉害,只在于,信,或不信。

当一个人身处于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体制中并深信这体制中所有现象都是理所应当的时候,质疑这个体制就像在撕碎他自己,难以承受这种痛苦的,有迟薪,有任长风,但永远不会有齐喑。

齐喑拉回话题,“阮齐的失踪和这个组织有关?”

“不,”迟薪摇头,“组织里的人都劝他不要冲动,因为大家早就已经见惯了这样的事情,聚在组织里也不过是抱团取暖罢了,没有人觉得聚在一起就真的能抗争些什么,毕竟我们这样的人,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可是阮齐不甘心,他还是试图告诉所有人《沉默的海》真正的作者是谁,想在郁金香奖杯上刻上它真正主人的名字,结果,他就失踪了。”

齐喑感觉出不对劲,“所以你们也不知道阮齐是怎么失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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