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白帆 >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暌违已久的国庆假期快要到了,周五放学时,一改往日严肃的气氛,三三两两的同学勾肩搭背讨论国庆去哪玩。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本就不高的身型被堆积成小山状的练习册挡了一半。

“根号二”老师脾气很好,面对同学们按捺不住的兴奋,也只是笑笑,“离国庆还有一周,作业别忘记写。”

领完练习册后,同学们懒散往外走,书包带子勾住了椅背,乱糟糟教室里混杂着拖动桌椅尖锐的声音,男同学嬉笑着回,“回去就先写数学。”

“根号二”满意的笑,“我周末都在线,不会的题拍过来。”

同学们说着“OK”,尾音在空中在划过绵长的一道,轻松随意,相处模式不像师生,更像是朋友,“根号二”实至名归成为同学最喜爱的老师。

简适挤公交回家,她抱着书包盯着行人看,快要十月了,余晖虽是厚重的,但风是轻盈的,带着清旷的凉意冲到人心底,驱走暑气,心情都变得晴朗了。

她专心数着站,下车后天快黑了。

六区都是快拆迁的老房子了,楼道逼仄,角落布满落灰的蜘蛛网,光线只照亮低层的台阶,往上面走黑黝黝一片,平台上常年停着辆破旧的自行车,少了很多零件,主人懒得修,扔在楼道占了一半的面积。

有些嘈杂的人声从紧闭的门后溜出,简适推开防盗门,屋内的吵闹被放大几倍,简母少有不打牌的时间里,都在跟简父争执不休。

简适弯腰换鞋时看到了门口的登山包,登山杖歪在一边,她大概猜到了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

简母站在客厅的冷调灯光下,光束落下来,映在她气急败坏的脸上,看到简适像看到救星,“来来,让你闺女评评理。也老大不小了,好赖话都听得懂。”

简适的胳膊被拽着,沉甸甸的书包还挂在身上,莫名成了评理的人。

“你爹倒好,我上全天班他去爬山!我休息的时候哪天打过牌,还不是在家洗衣拖地,你看看你爹休息的时候都干啥子!”简母越说越气,拿着手机给简适看,“跟一群娘们去爬山!让你家闺女看看拍的照片。”

简母嗓门大,简适耳膜很疼,背着书包的肩膀更疼。

“又喝了点马尿回来发疯。”简父推开简适,让她回屋写作业去。

简母:“简业强,你敢不敢登上你Q.Q,我他妈几年前就见过你留的照片。跟一群驴友爬干山,我瞧你乐的家都不要了。”

要不是简适横在中间,简父早就动手了。

客厅的灯什么时候换的灯泡啊。简适这才注意到,白灯泛着的亮光,加重了客厅的冷色调,没什么家的味道,灯光越亮,脚下的人影越黑。

战争不知道进展到哪一步了,脚下忽然掉下一个玻璃杯,刚好落在那模糊的人影上,变得虚晃朦胧。

要是再偏一点,就砸到简适的脑袋了。

是谁扔的,不知道,简适只感觉她被人大力的推搡出去,家门猛地被带上,怦门的声音在楼道回荡,紧接着污言秽语被阻隔在屋里。

简适背着书包站在门外,她看了眼脚上的拖鞋,静止半分钟,转身下了楼。

小时候,谢序一家还住隔壁,都是谢父谢母来拦的架,他们搬家后,再没有大人来帮忙,简适怕打死人,哭着去敲别人家的门。长大一点,才知道原来只有自家像个战场,动辄干起架来。

习惯了,反正是磨嘴皮的事情,吵了十几年,人都健在。简适便不管了,她往外面走,能去的地方大概只有谢序家。

只要是晚上她孤身一人来的,谢序就明白情况了,给她开门时只问了句,“你没伤着吧?”

简适摇摇头。家里没大人,谢序给她煮了包泡面,吃完后简适打开电脑,问他,“你会盗号吗?”

谢序一怔,“?”

“我想盗我爸的Q.Q,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跟别的女人聊天。”简适缩在转椅里,双手抱膝,身型被单薄的光描摹,显得孤零无助,“我知道我爸空间里有好多他登山的照片,他最宝贝了。每次吵架都是因为这些事,我想全部给删掉。”

虽然简适没表露出来,但谢序真实的感受到了那悲伤。像落在废墟里的种子,包裹的芯儿里满是失望,被黑暗拉扯着,长出了大片芜秽。

估摸着家里的战事结束,简适背上书包往回走,想到什么似的,她回头给谢序说:“给你透露一下。”语气似警告,“有个女生喜欢你,你最好不要辜负人家,不要沾花惹草。”

最后四个字咬字厉害,谢序的神情怔停住,黑眸像暗流微涌,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懒散,“喂喂喂,什么叫沾花惹草啊?”

他看着简适头也不回,最后一句“要不要我送你啊”在她走远的背影里消了音。

算了算了,她不一直是这样吗。

把他这里当做废品终点站,遇到家里不开心的事情就来“倒垃圾”,心情好点后就潇洒的走了。

在家短暂的待了一天半,周日下午就收拾东西回校上晚习。临走前简适煮了一人份的面,快速吃完出门赶公交。路过自家旅馆时,发现卷帘门拉着,简父简母还有份工作,都在钢厂上班,倒四班的时候才会来看旅店。

数数日子,今天简父下夜班应该来看店的,但不知为何没营业。

-

到校后交齐作业,白念逾就跑来找简适,悄悄把信封塞给她,“一定要让谢序看。”说完,她就像只兔子溜了。

情书是第二节课拿给谢序的,当事人从外面进来,看到有些鬼祟的简适,她手里又拿着那种粉嫩少女心的信封,谢序老早就想告诉简适,让她拒绝帮忙转交外班女生情书。

“放那吧。”

信是到谢序手里了,但没要拆的意思。简适双眉皱起,“你怎么不看?”

“那么多我每封都看啊?”谢序眼不抬,没骨头趴在桌上,好像下一秒要睡着。见简适不走,他开玩笑问,“你写的?”

“好像我写的你就会看一样。”简适瞪他一眼。

谢序来了兴致,懒洋洋撑着坐起来,“你的我就看。”

“谁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看完。”简适一本正经,咽回其他话,最后说:“践踏别人的心意是丑八怪。”

简适想不明白,白念逾喜欢谢序什么,她漂亮家境又好,追她的男生很多,为什么偏偏看上对她不感冒的谢序?

谢序吧,人幼稚说话还浑,打架惹是生非的必有他,怎么看都跟明眸善睐的白校花不搭边。

上课后,简适没再转过来,也没看到谢序翘着二郎腿,荡着椅子,把信完完整整的看完了。

白帆很少打听别人的事情,但见谢序看了一节课,目光恨不得穿透薄薄的信纸看出花来,他问,“简适的吗?”

谢序冷笑,“她还没开窍。”晃动的椅子腿骤然一停,“开窍了,写给的第一个人也指定是我。”

谢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嗓音如常,带笑的尾音断的突兀,说话时眸色晦暗。

白帆的目光再次落了回来,都死盯着对方,谁也没说话。

直到前面的简适回过头,看到这一幕时有些呆,随后想起某本双男主少女漫,惊怔道,“我说,你俩不会看对眼了吧?”

“滚你丫的。”还是上课的时间,谢序甩着长腿往教室外走,我行我素的。

带班老师吼了他几声,知道管不住便任由他,对着下面的同学说:“其他人赶紧把美术课的表填一下。”

高一还有一年美术课,国画油画素描之类是自己选的,一周上一节,权当放松。

简适跟白念逾商量好选素描,每年选素描的人最少,学校只分了两个画室,很不幸她和白念逾没到一起,上一节课的老师拖堂,简适拿着绘画工具赶到时画室已经没位置了。

她去隔壁空教室搬来小马扎,勉为其难在门口腾出一小片地方。

同学很多都是平行班的,毕竟像实验班的考试机器们都逃了这种课,回班写作业去了。

简适原以为没有熟人,去拿画板时才发现白帆居然在!

顿时觉得老天待她不薄,整间画室里还有熟人,白帆因为有绘画基础,作为模范生坐在最前排,她跟他的距离更远了。

第一节课学画苹果,要在正方体内切个圆出来,再学习画明暗交界线、排线、阴影。

从简适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坐在圆弧最前的白帆,椅子很矮,他屈着腿,整节课说的话很少,专注的画静物,画完苹果画香蕉,最后画了个组合,有同学向他请教,他也会搁笔耐心的讲。

画画时,他单穿着白色衬衫,袖口处往上翻折,露出小臂瘦而有力的线条,两节素描课结束,他的衣服依旧白净,不像简适,满手都黑乎乎的。

简适以为找白帆说话的人很多,肯定没注意到她也在这个画室,洗完手回来慢吞吞的收拾东西。

窗外染上敦厚稠密的秋,有人大大方方去跟白帆搭话,初秋了,如水的夏日终于过去,听不到聒噪的蝉鸣,白帆半靠在窗前,顿重折光勾描他侧颜轮廓。

他手肘搭在栏杆上,声线平直清冽,“我等个朋友。”

同学拍拍他肩膀说再见,走廊慢慢安寂下来,简适快要走过时,白帆不疾不徐的叫她,“怎么还装作不认识?”

白帆走近时,简适又紧张了,久违的慌乱让她动作一滞,白帆低下视线就看到了她细软轻垂的睫毛,像在思量什么。

他开口,“以后一起走吧。”

日常的话,却像蛊惑似的,跟那句“我对你更好奇”一样让简适慌乱起来,还好两人没独处多久就到班门口。

门口站着个男生,白帆在前快要进班时被那人拦下,他粗鲁的问,“你班简适是谁?让她出来。”

白帆扫着他,手肘往后撤,“找她什么事?”他没看简适,只是听对方口气不好,他便把简适挡在了身后。

简适站在后面不到半米的位置,她不认识那个男生,就要站出来时,白帆伸手拉住她,只是三根手指碰了过来,是下意识的动作。

对面的男生长得乏善可陈,眉毛很浓,面颊上的雀斑密密麻麻,咧着嘴肆意的大笑,笑弧明显,“我听说,你班简适喜欢我,我来看看长得怎么样。”

他眼神在教室里乱扫,“长得好看,我就跟她谈。”

简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那同学当着白帆的面说鬼话,她情绪险些失控,想要质问他胡扯什么。

白帆愕然的程度不比她低,干净柔和的瞳仁毫不客气刮了他一记,眼底的温润平和褪的无影无踪,压着音,“别想了,不可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