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起，早晚开始凉下来，这样的日子，人们开始爱在外面多逗留一些时候了，傍晚，街上溜溜达达散布的老人和幼儿多了，街边小店在门外摆的摊子总是挤得满满的。

破布娃娃感慨说：“以前，夏天才是人们最爱在外面的日子，日头下了，人们都在外面乘凉。”

“现代人的命都是空调给的，夏天，当然是在屋子里吹冷风咯。现在晚上凉快下来了，才愿意出门。”

这两天似乎格外热闹，不是那种过节的喜庆，反而带着种神秘的紧张，又似乎是隐秘的兴奋。嗯？这就有点奇怪了。

“旁边那栋楼发生了命案。”破布娃娃似乎能看懂阮灵的眼神含义。

也对，阮灵心思浅的哟，什么都写脸上，跟个显示器似的。毕竟是从小安安稳稳长大的孩子，虽说家里重男轻女，但总还是不愁温饱的，没经历过多少事情，就学不会长大。

按说，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女孩会特别会隐藏心思，会看人眼色，对周围消息格外在意，特别敏感，但阮灵显然不是这种，她被家里洗脑的厉害，甚至活着时候都没觉得自己被亏待了，似乎弟弟享有资源是理所当然的，也因此，她被家里教导的格外迟钝。

阮灵觉得自己太闭塞了，竟然还没有每天就守在十字路口的破布娃娃知道的多，虽说她每天也是就守在这里，但娃娃会跟其他树精呀，鬼魂啊，动物啊，等等的，交流一下，昨天还看见她逗刚两岁多的小孩子，问家里情况呢，阮灵却几乎不跟除了破布娃娃以外的人说话，也难怪她无聊。

“旁边？是那栋老砖楼？”

路口东南角有两栋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红砖楼，以前呢，在镇子上，这种楼房是稀罕东西，住的是镇上的公务员和国企小领导们，这边盖的两栋楼，一栋是粮食局的宿舍楼，另一栋是镇政府的，围了一个单独院子，开门不在阮灵十字路口这两条街上，跟另一头，所以，阮灵也没太在意那边。

“嗯，死了个人。”

死人，对现在做鬼的阮灵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她也不在意，虽说小镇死人事件少，但每年也总有那么几个。

阮灵只是关心现在天气凉爽了，街上人多了，有警车时不时的来转转，下来几个人行色匆匆的，然后小超市、烟酒店和小饭馆的人就会探头探脑的关注一番，之后再神神秘秘的嘀咕很久。

这种小地方，死人是大案子。警察和警车就像给平静的池塘扔了条鲶鱼，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兴奋着他们的麻木的情感，揣测和传流言蜚语，编造各种段子，已经成了小镇人的新生活日常。每个人都给经手的段子加上一些新内容，赋予新的生命，阮灵每每跟在这些人背后听的津津有味。

过去，阮灵是远离八卦的，因为听八卦也是要有人脉，有人跟你说，你才有八卦听，像阮灵这样的无趣乖女孩是占不到多少恶毒、肮脏、总带些黄色的段子的。

但现在，她是听的最多的，能把事情完整的整理出几个段子发展脉络来。

嗯，蛮好玩。

直到几天后，阮灵真的见到了这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