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寻觅 > 第24章 喜欢

第24章 喜欢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南觅再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睁眼时,耿辞正拿着本书坐在她身边。

周围是幔帐围着的,她揉了揉眼:“耿辞?我们钓到多少条鱼?”

耿辞放下书,好整以暇的看了她好一会,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公主想钓几条?”

“唔...大概三条...额不,四条吧。”

耿辞见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来了兴致,想逗逗她,微微向她身边俯身,凑近了低声问:“为什么是四条?”

“因为有爹爹和哥哥,还有耿辞和我。”

“那...只有三条怎么办?”

“那...”南觅咂咂嘴:“那我不吃了,唔...耿辞,我们吃一条吧。”

“行,”耿辞轻声笑起来,然后道:“臣不爱吃鱼,都给公主。”

“好。”

他们回宫时,拿了很多鱼,南觅这才知道耿辞是逗她的,虽然不是她钓的,但她很先入为主的想:既然是耿辞钓的,那就是我钓的,没什么两样。

她当真叫厨房做了鱼给神君和圣殿下送去,专门挑了一条最肥美的留给自己和耿辞。

耿辞一个外臣,在公主宫里吃饭本是逾距了,只是如今内卫军也归他统辖,便算得上以公谋私了。

翌日,南修风风火火的跑到赤幡殿,耿辞还在书房看最近赤幡殿处理的几个任务。

耿辞头都没抬:“怎么了?圣殿下以往不是对我们赤幡殿嗤之以鼻的?”

“我觉得,我父君要给觅儿选驸马了。”

耿辞正在批公文的手一顿,一滴红墨水滴在纸上,没一会就洇开了,他放下笔,抬头看南修:“怎么说?”

“没看到这次的生辰宴么?就算是各州的王都想拍我这位通神妹妹的马屁,那也不至于清一色都挑好看的吧?你瞧央州那位世子,给我妹妹说贺词的时候,眼睛都要贴到觅儿脸上了。”

耿辞心烦意乱,有些焦躁:“嗯,所以呢?”

“我近些日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是使臣来朝贺,又不是选美,你说呢?”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耿辞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心中的烦躁:“生辰宴是你筹备的,你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

“...”

耿辞冷眼看去:“你又发现什么别的了?”

南修咂咂嘴,心说什么都瞒不住他:“嗯,我父王昨儿把那些世家子弟都召进宫了,今儿一早又遣出去五位,如今就剩下瀚州世子褚离,宛州儒学大家王雪之的徒弟柳杨和,央州世子温乔,允州的小将军唐延,你说我父王怎么想的?”

耿辞心中郁结,懒的开口,只是看了一眼南修。

南修急得在屋里转了两圈:“若是让我妹妹远嫁,那可怎么办?我说耿辞,你想什么呢?”

耿辞叹了口气:“这事,终究还是要看公主的意思。”

“你说得对,若是觅儿不愿意,父王舍不得委屈她。”他又转了两圈:“我去找觅儿。”

“别去。”

“为何?你想让他远嫁不成?”

“因为...”耿辞目光垂下,说不出的落寞:“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应该有选择的权利。而不因为任何人而左右,哪怕最后,她没有选他。

南修脚步停下来,静静地看他:“你对我妹妹,是那个意思,是么?”

耿辞抬眼,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决绝:“此生,不改,不悔。”

果然,不出两日,宫里又不大不小办了个宴,美其名曰“品鱼宴”。

大概是南觅给神君的鱼,吃出了灵感。

南修借着自己的身份参加了,耿辞借着内卫军统领的身份也参加了。

瞧着四个文韬武略的青年才俊,耿辞愈发心塞,忽然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这个天资卓绝的火族大修行者,竟然有些自卑。

若论修行,他自然胸有成竹,若论权位,如今九州除了南氏父子,估计任谁都要向他低头了,可是,若论起家世,他无父无母不说,一个火族人,如何与那些世家子相提并论?

南觅坐在席间,目光忽然往耿辞那里瞄了一眼,与耿辞怔愣的目光相接。

他这才回过神,然后冲南觅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但南觅仍旧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要看到他心里似的,耿辞不自主的把目光错开了,就这南修举着酒杯的手,拿被子撞了一下,一饮而尽。

把南修手里的酒都撞撒了几滴。

吓了他一跳,南修回头瞪他:“你有毛病,有你这么敬酒的...”见他失魂落魄的神色,南修还是选择闭了嘴,把那杯酒如数灌进肚子。

宴散去时,星辰已经三两成群挂在天上了。

南修颇善解人意道:“耿大人,送公主回去休息吧。”

耿辞颔首。

他跟在南觅身后胡思乱想,一会觉得她好像离自己很远,一会又觉得她早就在眼前,一颗心七上八下,焦躁不安。

南觅脚步一顿,耿辞差点撞上她:“怎么了?”

“耿辞,你为什么这么难过?是发生什么了么?”

“什么?”没想到南觅会突然这么问,耿辞吓了一跳。

“我说,你很难过。”是陈述,不是问句。

耿辞回过神,心说自己表现得已经这么明显了?他摇摇头:“多谢公主担心,臣很好。”

“你不好,耿辞,你很难过。”见他似乎没有要说的意思,南觅伸手想去拉他的手。

结果耿辞不知为什么,忽然下意识躲开了。

南觅眉头更深了,语气里也是微愠:“你告诉我啊!”

她心里知道,耿辞不想说,就是不会说,然后她更生气了:“耿辞!我生气了!”然后才转身走了,还嘱咐道:“别跟着我。”

耿辞只好停下脚步,有些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

果然不出南修所料,神君第二日就传了南觅,南修借口要同神君说紫硝军的事,把耿辞也叫来了。

南修坐在神君身边,顺便替神君整理奏疏,耿辞就立在他们父子身后。神君大概也是想让南修参与的,于是也就默许了他们俩在场。

南觅来时,目光在耿辞身上停了极为短暂的一瞬,然后就错开了,规规矩矩给神君行了礼。

神君招手让她坐过去,她挨着神君坐下,心思却忍不住往耿辞身上瞄。

“觅儿,”神君理了理她的鬓发:“昨儿在宴上的那几个,可都是爹爹亲自看过的,都是文韬武略,家学渊源,你觉得如何?”

南觅心思都在耿辞身上,心不在焉回:“什么如何?”

神君笑道:“觅儿喜欢哪个?”

“若说喜欢,自然是褚离哥哥,我们一起同行过,他是个好人,只是其他人也很好。”南觅仍旧心不在焉的。

耿辞心一沉,有些喘不过气。

南觅忽然皱眉,闷哼了一声。

神君连忙扶了她一下:“觅儿,你怎么了?不舒服?”耿辞和南修也看过来。

气氛忽然紧张起来,好在南觅只是摇摇头,然后又道:“没什么,我想回去休息了,爹爹,你问这个干什么?”

“先休息,改日再说。”

南觅心不在焉的来,又心猿意马的走了。

南修眉头锁着:“父王,觅儿怎么了?”

“没什么,”神君摇摇头:“吾探过她的灵脉,没有问题,大概还是没睡好,记得继续找大夫。”

南修点点头。

夜里耿辞惊醒。

他睁着眼看房顶,忽然发现自己很难受,思来想去翻身上了房顶,看了一会星星,又觉得无趣,又去找南修。

他不觉苦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找南修喝酒。

南修半睡半醒被他拉扯出来,冷风一吹就彻底清醒了:“大哥,不是谁都是火族的,这太冷了,进屋。”

拗不过南修,耿辞跟着进了南修的寝宫,南修将宫人遣出去,打量耿辞:“怎么,借酒消愁?”

“不行?”

“行,怎么不行,”南修喝了一口酒:“又不是明儿觅儿就出嫁,你至于么?”

耿辞没答话,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像是喝过今天就没有明日了似的,一杯接一杯,偏偏今日的酒好不给面子,他越喝越清醒。

南修叹口气:“你和觅儿吵架了么?我瞧今天她很不开心,你少惹她,我可警告你,她最近睡不好,你再惹她生气,我第一个跟你拼命。”

“你连她都打不过,还和我拼命?”

南修:“...”他发现了,耿辞一旦喝酒,这嘴就损的厉害。

喝了好半天,耿辞摇摇头终于有些醉了:“回去了,你这的酒,真难喝,不如楚羌愈的好喝。”

目送耿辞晃晃悠悠离开,南修讷讷自语:“楚羌愈?楚羌愈不就是个大夫么?”还是个无敌厉害的大夫。

耿辞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居然来了南觅的寝宫,他苦笑一声,然后往回走,没走几步,又退回来了,一闪身敛去气息,到了南觅的寝室。

南觅正睡着,睡得不是很好,他很像摸摸她,但又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又连忙闪身出去。

到了寝宫外,冷风一吹清醒不少。

他当真有些哭笑不得:耿辞啊耿辞,你真是疯了,内卫军统帅半夜摸进了公主的寝宫,这是什么罪过,死个百八十次也不够。

他刚抬步要走,腰间被细嫩的胳膊搂住,南觅的脸贴在他的背上:“耿辞...”

对了,她已经不是弱骨了,若是此时他们交手,耿辞都是要全力以赴的,尽管他敛去气息,她一定能发现的,他的小公主,已经通神了。

耿辞拿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拱手:“臣罪该万死。”

南觅感受到耿辞的气息就醒了,她刚睁眼就瞧见耿辞闪身出去了,她连忙追出来,不知道是那些噩梦,还是这些天耿辞莫名其妙的难过。

她忽然有些委屈:“耿辞...你...”

听到她话音里有了哽咽之意,耿辞立刻回头看她,见她哭了,耿辞又开始全无章法奔她去:“公主,臣...臣错了,是臣孟浪,公主打...”

南觅扑通一下跪坐在地上,搂着耿辞的脖颈,扑进他怀里:“耿辞...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要这样和我说话...”

耿辞心里一疼,险些疼死,然后搂着南觅单薄的背,拥进怀里:“公主,地上凉,臣错了。”

耿辞把她扶起来,搂进怀里,南觅还穿着单薄的亵衣,耿辞轻轻抚她的后背:“公主不要哭,公主…想要如何呢?”

“耿辞,你很难过,我们感受到。你在害怕,你怕我会嫁给别人么?”

耿辞手一顿,松开她与她对视:“公主……”

“我说的对不对?”

“公主怎么知道?”

“我…”南觅困惑了半晌,然后道:“我就莫名其妙感受到了。”

耿辞跟着南觅进了公主的寝宫,在寝殿外落座。

他认真问:“公主,臣现在想什么?”

“…不知道。”南觅皱眉想了半天,最后只是摇摇头。

“什么情况下,公主能知道臣心里想什么?”

“我只是能感觉到你最强烈的感受,比如...”南觅手托着腮,拧着眉似乎是在认真回忆,然后道:“品鱼宴,还有爹爹传我回话时,我都能感受到。”

耿辞忽然闭上眼,没过一会南觅问道:“你想喝牛乳么?”

“嗯,臣刚才是在想这个,”耿辞给南觅倒了一杯热茶:“大概是帝释天上那次,出了什么问题。”

南觅接过茶,吹了吹,小口小口抿着喝了:“没关系,也不算什么问题,我觉得很好,这样你口是心非时,我就能猜到你的真实想法了。”

耿辞苦笑一声然后看她,极认真的道:“既然公主已经知道了,那..臣想知道,公主打算嫁给世子么?还是那位小将军,再或者那位大儒的弟子?”

南觅看了他一会,然后道:“没有,从没想过,那日爹爹传我问话时,我都在关注你,连爹爹问的话都没太听明白,我是胡乱回答的。”

耿辞松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一时之间如释重负竟然不知作何表情。

他踌躇半晌,最后问:“听说公主最近来事做梦?睡不好?”

“嗯,”说起这个,南觅眼眸垂下去,颇有些茫然道:“耿辞,你说,这世界究竟该如何呢?”

“怎么忽然这样问?”

“我以前觉得神石在上,神君在下,尤其父兄皆是勤政爱民,这天下也河清海晏许多年了,应该是国泰民安的,可是...可不是这样的...”

“公主以为,是什么样?”

“我看到...”南觅目光垂下去,声音变得落寞,甚至有些惊慌:“那些人在破庙里,遮不住风,也挡不住雨,他们吃不上饭,衣服也是破的,每天抬出去的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冻死的...”

“这世间的人总不见得皆是如此,人与人之间应当是有差别的。”

“可他们不是因为不努力,也不是因为不聪明,只是因为他们修行的天赋不高,或者是弱骨,就被弃如蝼蚁,这真的公平么?”

耿辞轻叹了口气:“如何能苛求世界公平呢。”

“贫富、仕途、长相皆可有差异,可是否修行不一样,”南觅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垫在下巴底下:“那些弱骨,明明是人,却失去了像人一样活着的权利,就好像...他们,是另一个物种一样。”

另一个,与猫狗一样,低人一等的生物,甚至这个世界对他们比对动物还残忍。

耿辞盯着南觅眼底那抹难过,没忍住,伸手顺了顺她的长发:“公主不要难过。”

她微微抬眸,清亮的眼眸流下两行清泪,说不出的可怜,她哽咽着嗓子:“耿辞,我很难过。”

“臣知道。”耿辞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过了许久,天光开始慢慢泛白,耿辞才提议:“公主去睡吧,时候不早了。”

“耿辞,你可以陪陪我么?就像我们在青州的时候。”

耿辞犹豫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在小公主眼泪汪汪的注视下。

南觅躺在床上,没一会竟然就昏昏欲睡了,难得睡得安稳,第二日中午才醒,常喜还说很久没见公主睡懒觉了。

她知道,耿辞一定是悄悄走了,她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雀跃。

可能是见南觅并不排斥与那些世家子来往,神君以各种理由又办了大大小小许多宴。

南觅都很听话的参加了,因为参加这样的宫廷宴,就可以见到耿辞了。

临近年关,神君总不好老是把那些各州的宝贝疙瘩留在神都守岁吧,但是这四个小伙子神君怎么看都觉得合适。

为人温柔的,稳重点,天真的,善良的,都刚刚好。

就这么放回去了,又觉得南觅那边每个准信,还是不大踏实。

安排这几位公子哥回家的事,毫无异议的落到了耿辞的头上。

一来他刚刚升了职,总要干点事,让朝中百官有所了解,二来耿辞安排各州的人回去,也让天下的火族人瞧瞧。

如今火族人今时不同往日了,也可以位居高位了。

听说耿辞接手了这个宝贝任务,南修笑了他好几天,尤其听说今日要去同神君汇报各州带回去的回礼,南修一早就在神君殿里等着了。

导致耿辞一进神君的大殿,最先看到的是好整以暇,正打算看热闹的南修。

瞥了他一眼,耿辞上前行礼,神君抬手打断了:“你呈上来的奏疏,吾看了,办的很好,从前只知道寻然修为高,竟不知处理政务也是得心应手。”

南修在一边轻轻笑了一声,应和道:“可不是么,要不是青州同行一次,我还真不知,我们耿大人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呢。”

耿辞受了圣殿下这般不走心的夸赞,也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

南觅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她原本是打算来和神君一起吃晚饭的,结果瞧见耿辞也在,一半的心思又都被耿辞吸引去了。

耿辞见南觅来了,瞧她衣衫穿的单薄,于是愣了一会神:怎么不好好穿衣裳?外头刚才什么天气来着?不冷么?昨夜睡好了么?

待他回过神时,神君已经列出十多样菜肴供南觅挑选。

这时候南觅点点头,随便挑了几样,神君吩咐下去了。

她又莫名其妙道:“瞧外面的日头好,我想着不会冷,所以穿的少了点,真有点冷,唔…还好昨夜我睡得好,感觉精神好,也不是很冷。”

耿辞这才看过去,与南觅正好挪过来的目光相接,小公主眼珠灵活的转了转,冲他笑了笑。

耿辞没忍住,动了动唇角,笑了。

坐在一边整理奏疏的南修很不幸的目睹了俩人眉来眼去一遭,觉得有点难受,轻咳了一声:“咳,耿大人,也留下来用膳吧?”

俩人的“眉来眼去”被打断了,耿辞连忙拱手行礼:“君上同公主用膳,臣不敢打扰,这就退下了。”

见了女儿,神君就开心,于是看着耿辞又多了几分喜欢:“寻然,无妨,就留下来用膳吧。”

耿辞一愣,最后还是拱手:“臣不敢,臣这就回去了。”

神君也没强迫,点点头允了。

忽然想到什么,南修忽然开口:“诶,耿大人,”他起身到耿辞身侧,伸手揽住他的肩头:“还是留下吧。”

耿辞差异的看了他一眼。

“北去涂山,是你一路护送公主,此番平定青州,又是你助我良多,不论君臣,就是我们南家,也该留你用顿便饭。”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耿辞犹豫了片刻,但圣殿下言尽于此,他也不好推辞。

与皇家用膳,这是何等殊荣,即便是耿辞,也是心有惴惴。好在一顿饭惶惶不安的吃完了,宫人又端来瓜果。

神君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南觅:“觅儿,爹爹给你选褚离做驸马,如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