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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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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多了十几号伤员,忙的楚羌愈恨不得再生出几双手来。

顾不上什么公主还是殿主,都屋前屋后的忙活,偏偏眼下青州险象丛生,他们也不敢声张,都是楚羌愈将需要的药材罗列了,由耿辞统一买回来。

这么折腾了一天,楚羌愈站在院中桌边灌了一口水,打量着刚收拾出来的南厢房,东边和南边的两个屋子都住满了,还好挤一挤能给公主留出北厢房。

耿辞挨着他,心不在焉道:“辛苦你了。”

楚羌愈瞥他一眼:“我跟你说,估摸着是公主知道你要丢下她不管了,同你生气呢,你要是想哄她,不如你就同她说明白吧。”

太阳已经落了一半了,楚羌愈继续研究手头的药材去了,耿辞一个人凌乱了一会:我几时说过要丢下她?这又是从哪打听的消息?

南觅帮着伺候伤员,忙到月亮都出来了,又蔫头耷脑的回了房。

路过耿辞身侧时,一个余光都没分过去。

榻上东歪西躺的伤员没空打量耿辞的脸色,面面相觑舒了口气:矜贵的公主忙前忙后的伺候着,比用刑还难受呢。

只有很见过大场面的楚羌愈凑到耿辞身边,幽幽道:“我这差不多了,你不去看看?他们这些王公贵族啊,脾气可大着呢。”

几乎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耿辞一拱手:“辛苦先生。”

瞧着他高大的背影,楚羌愈腹诽:把我抓来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辛苦我呢?

耿辞这边轻轻扣响南觅的房门:“公主,是臣。”

就在耿辞以为不会听到回应,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进去的时候,听到里面“嗯”了一声。

像是得到了恩赦,耿辞松了口气。

这院子年久失修,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屋里没点灯,映着清冷的月光,耿辞看到南觅坐在桌边,似乎在看窗外的月亮,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好惹的气息。

没等耿辞想好怎么开口打破僵局,南觅先起身在榻上躺下了。

耿辞无语了一会:“公主...”

“睡觉吧,耿大人。”

耿辞:“...”耿大人?叫我?

他兀自憋屈了一会,还是把铺盖卷往地上铺了,没等完全躺下,保持着手支在身侧,要躺未躺的姿势,他听到了极为收敛的一声啜泣。

他这才慌了一下,索性坐在被子上,望着榻上公主瘦弱的背影:“公主...我们谈谈好么?”

“...”南觅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然后拖着浓浓的哭腔:“谈什么?谈你要丢下我了?”

“...”果然是因为这个。

耿辞沉默了一会,然后道:“公主,臣不会走的,臣...”

“你骗人!”南觅打断他:“我都知道了,你要走了,是父王给你派任务了?还是你有什么事?阿陌为什么忽然回来了?他怎么受伤了?你究竟...在瞒着我什么?”

原来...她想的这样多。

一个人猜来猜去,应该是很心慌吧。

不知怎么,耿辞心里抽了一下,险些喘不上来气,好一会才哑着嗓音道:“不是这样的,公主,臣不会走的,阿陌...阿陌他...”

要怎么说?说阿陌是她父王命人伤的?说自己现在是通缉犯了?

措辞半晌,耿辞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道:“臣的确想过要走,但把公主交给谁,臣都不放心,所以臣放弃了,臣决定不走了,真的。”

南觅不说话。

耿辞起身坐到榻边,屋里的蜡烛倏地亮了,晃得南觅眯了眯眼,终究还是没有转身看他。

他叹了口气,伸手拉她的手腕:“公主,是臣不好,臣错了,赤幡殿出了点事,所以阿陌受伤了,也是因为这个,臣想走,但臣已经后悔了,不走了,真的。”

南觅倏地起身,映着烛光,耿辞盯着她哭红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尖,她不由分说的去扯耿辞手腕上的红绳。

手反被耿辞按住,耿辞皱眉:“公主...”

“你都是骗人的,你说这个可以找到你,可你根本就是不想要我了,”南觅抽抽搭搭的哭,眼泪滴在耿辞的手腕上,烫人似的,她委屈极了,又轻声道:“我知道,我没用,不能策马扬鞭,不能像你们一样打架,即便我入圣了,还是没用,只能拖累你们...可是...”

小公主声音里藏着极度的委屈,让人听了心尖都颤。

她又道:“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很害怕,我很害怕,我怕你离开我...耿辞...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耿辞嗓子一紧,莫名有点生气,有点生自己的气。

小公主身娇体软,跟个小白兔似的,她那么听话,尽管自己是一个外臣,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纡尊降贵。这一路上,先是死了亲如姐妹的婢女,又被如兄如父的万氏父子蒙骗,一路被追杀,又一个人与他走散。

她软绵绵的,却因为跟着自己这个糙汉子,一路上受尽苦楚,她原本可以被万千精锐部队护送,继续做那个天真单纯的娇贵公主。

如今还要因为自己,让她难安,让她几乎身陷绝望无助的境地。

耿辞啊耿辞,有负神君所托是你,枉费公主信任是你,自诩聪明是你。

偏偏叫你,把小公主,欺负的哭了一场又一场。

在水漓宫,就是随便一个内卫,都舍不得吓到小公主一下,而今因为你,已经哭了几次?

耿辞手上稍微一用力,南觅就一整个软绵绵的栽进了他的怀里。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公主,臣...知错了。”耿辞修长的手覆在南觅的愈发单薄的背上,一下下的轻拍:“臣,永远都不离开公主,”他稍微一顿,声音格外郑重,眸色闪过一点温暖:“再给臣,一次机会吧。”

南觅闻着他身上属于他的味道,以及微微的血腥味,脸上一烫,没抬头,窝在他怀里闷声问:“你说真的么?永远么?”

“嗯,永远。”

南觅这才抬头。

一张满面绯色的小脸撞进耿辞的眸子里,耿辞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弯弯眼笑了,伸手去给她擦挂在脸颊的泪。

还没碰到她,南觅忽然扯过他的手,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耿辞眉头皱了一下,其实也没多疼。

南觅松开他,眉头皱着:“我...我勉强原谅你了,你以后...以后不许瞒着我偷偷丢下我。”

耿辞苦笑:天地良心,他何时偷偷丢下她了...

哄着南觅睡下,耿辞才有时间躺下好好想想回神都的事。

夜里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听到几声哼唧,倏地就醒了,连忙起身看南觅,他一愣:小公主缩在榻上的一角,脸埋在双膝。

听到他的声,才漏出一双黑溜溜的眼。

那双眼里含着满满的惊惧。

耿辞柔声哄:“公主?做噩梦了?”

南觅点点头,落下两滴清泪。

缓了好半天,她才忽然靠近耿辞,胳膊绕在耿辞脖颈上,脸也埋在他脖颈间,呼出的热气险些叫他失去理智。

“耿辞...我怕...”

“公主不怕,臣在呢。”

耿辞好容易把南觅哄睡了,似乎还是睡得不安生,她眉头始终皱着,手也紧紧攥着他的衣摆。

小公主这次当真被吓到了。

可能是公主刚才附在他耳侧呼出的哪几口气,也可能是公主对自己的依赖,不知怎么,耿辞忽然就不想再忽视自己心里那点妄念,不想再隐藏自己那点逾距。

他微微俯身,盯着南觅微湿的睫毛,嘴唇贴在她唇上,天地静默片刻,他方才离开。

好半天,他手支在榻上,眼中心中尽是平静。他轻轻笑了一声,心里自嘲:总归回去也是死罪一条,罪上加罪也无非是死相难看些,自己没有亲人,也没法诛九族。

鬼使神差的,他摸了摸南觅的脸,许是累极了,南觅只是微微动了一点就又沉沉睡去。

于是那手不安分的向下又摸了摸她的脖颈。

耿辞虽然并非好色之人,但毕竟身居高位,平日免不了应酬,声色场里各色贵女、风尘女子也都尽数见识过。

但公主的姿色却绝非她们可比。

耿辞的手指轻轻摩挲这南觅的耳后,似乎是怕自己一发不可收拾,他连忙住手,摇摇头苦笑:嗐,赤幡殿殿主又如何,还是不能免俗,所谓色授魂与,便是如此了。

后半夜耿辞孤枕难眠,便在心里规划者回神都的事。

南觅一早起来不见耿辞,眉头一皱,心里又开始不安分。

好在耿辞及时推门进来。看一眼南觅:“公主起来了?过来吃饭吧。”

南觅简单梳洗,挨过去吃饭,耿辞瞧着她心里暗自思忖:竟不知什么时候,她已可以自己梳洗,可以和他一起用饭了,小公主终究还是没那么娇贵了。

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两人简单用饭,耿辞又同她商量回程的事:“公主,我送你回神都,怎么样?”

“什么?”

耿辞还没等回答,南觅诧异道:“就...你和我?那...”

耿辞点头:“容月他们虽没伤到要害,但一时半会还是走不了的,而且咱们人太多,还是危险。”

“好,听你的,”南觅乖顺的点点头:“那...容月他们怎么办?”

盯着耿辞看了一会,南觅自问自答:“交给楚先生?”

耿辞点头。

兴许是这一路走来,两个人默契愈甚,最近小公主猜自己的心思愈发准了。

楚羌愈见耿辞和南觅来找他,氛围和谐了很多,不禁暗暗给耿辞竖了个大拇指:没想到除了“杀人越货”这等皇家安排的低级任务耿殿主游刃有余,就连哄女人这样的高端任务也处理地很有效率嘛。

很快,耿辞就无情的打断了他的八卦思绪。

他一拱手:“楚先生,阿陌和容月他们,就交给先生了。”

楚羌愈:“...”

南觅跟在耿辞身后点点头:“辛苦先生,等我见了我父王,定会让他论功行赏。”

楚羌愈:“...”

经历了天塌地陷的绝望后,楚羌愈一脸苦瓜相:“不是...耿辞,你凭啥觉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能躲过定远王和弈氏的双重搜捕啊?”

盯着楚羌愈的苦瓜脸,耿辞面无表情且坚决道:“就凭你能在弈氏的眼皮子底下活这么多年。”

楚羌愈:“...”我这是活得太好了?碍着您的眼了吗???

总之,不顾楚羌愈的百般抵抗,耿辞只是稍微交代,让执幡人养好伤,速回赤幡殿。

便领着小公主,几乎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给楚羌愈一个绝对冷漠无情的背影。

耿辞领着南觅,兜兜转转到了一幢说不出干什么的楼前。

他侧身看了一会南觅,心里茫然。

眼中除了往日里的杀伐冷决,多了些无可奈何和不知所措,看得南觅也满头雾水。

于是南觅也歪着头任他瞧。

俩人对峙许久,还是耿辞败下阵来:“这楼不是什么好地儿,我们一起进去,跟着我,不要走散了。”

南觅乖顺的点点头,软声软语的道:“好。”

只是耿辞更别扭了,最后摇头叹气,也不敢把她放在哪里,她也不会愿意,最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南觅又歪了歪头,最后一双滴溜溜透亮闪光的眼弯了弯,将自己的小手递过去,搁在耿辞温热的掌心里。

大抵是由于那夜耿辞对公主做了极逾距的事,他忽然觉得公主的手异常温软,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几乎觉着自己已经嗅到了少女的体香。

搭配她妍丽的笑靥,比陈年烈酒还要醉人。

见耿辞望着自己发愣,她往前凑了一步,仰头看他:“耿辞?怎么了?”

他这才回过神:“没什么,公…小姐跟紧我。”

“以后出门,你叫我南觅…”这个姓也不行,她一顿,又道:“叫我觅儿吧,像爹爹和哥哥那样。”

耿辞目光垂下,错过公主投过来热络的让人心慌的目光:“不敢。”

“出门在外,不必在意的。”南觅微微踮起脚,还是够不到他的耳朵,又伸手扶着他的肩膀,直到他自己微微俯身去迁就她。

这处地方虽然有些偏,但往来的人却络绎不绝,耿辞却觉着那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听到小公主在自己的耳侧轻声道:“本公主命你这样叫,可以么?耿辞?”

不知为何,他心跳的很快,喉结滚动,好半天他才从喉咙里憋出一个“是”字。

俩人在那幢楼门口拉扯半晌,最后终于还是牵手进去了。

一进门,南觅当真吓了一跳。

这楼里头灯光似明似灭,昏黄又明亮,空气中都是某种说不出来的香,闻着让人莫名有点热。

这楼位置偏,里面却人头攒动,看着又都是些显贵模样,南觅发现,都是男女捉对的,在这楼里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这分明是个极快活的地儿,怎么耿辞说它不好呢?

那些人分明都快乐得很。

南觅头一回来这,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会瞧瞧这一桌,一会看看那一对。

耿辞分神扫了她一眼,把她往身边扯了扯,最后所幸拧眉搂着她的肩捞在怀里,声音莫名严肃道:“不要乱看。”

那语气好像在批评她一样,平白被耿辞数落一句,南觅不怒反而一颗心乱七八糟胡想。

被他一搂,南觅脸都红了,好像更热了。

她胡乱想着,怎么一进来,耿辞一整个都紧张起来了?往常他可不会这样逾距。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媚眼如丝的女人走过来,目光落在耿辞身上,又看了看南觅。

最后似乎挺惋惜道:“郎君怎么自个儿领人来,平白扰了姑娘们的春心啊。”

虽然没听明白那女人说了一堆什么,但南觅莫名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用那样的语气同耿辞讲话。

于是两片红唇抿成一条线,看向那女人的目光不算友好。

耿辞没机会那女人酥酥麻麻的语气,极为熟练道:“帘娘,楼主呢?”

那女人轻笑一声道:“放心吧,在楼上等着您呢。”

耿辞冲那女人客气的点了个头,然后搂着南觅往楼上去了。

南觅却心猿意马了。

怎么感觉,耿辞经常来这?那个帘娘,好像很熟的样子。

她心里别扭着难受,看着周围这些人的笑容,又觉得不对,这地方,果然不好。

耿辞领着她上了楼,进了极为奢华的一间房。

一位长衫男子立于内,男子的衣衫比外头那些女子的还要艳丽几分。

偏偏那人生的一副狐狸眼,将那一身花哨衣裳愈发衬得有些魅惑。

那人先是看了一眼耿辞,然后目光挪到南觅身上,颇为恭敬的行了一礼:“在下钟楣,见过两位贵人。”

这人礼数周全,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温文尔雅,南觅微微点头,算是承了他的礼。

耿辞看他一眼,直截了当:“楼主手眼通天,想必不用我多言了。”

似乎是被耿辞的一句“手眼通天”给吓了一跳,他连忙苦笑:“郎君这是说什么,在下不过是做些小本买卖,郎君放心,固北王明日就到。”

“他要来青州?”耿辞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钟楣。

固北王身为一州王侯,如今擅离本州已经是大罪,瀚州与青州毗邻,如今青州是个什么光景,他不可能不知道,固北王本来自己就是一身的谣言传闻,又来蹚青州的浑水?

难不成当真要反不成?

许是知道耿辞的想法,钟楣又道:“是福是祸,总要一见,不如在此处住一晚,明日就知晓了。”

耿辞看了他一眼,看了满眼的鸡鸣狗盗和不怀好意,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点头,又低头看南觅:“...觅儿,咱们在这住一夜。”

这还是耿辞第一次这样叫她,南觅一愣,然后又乐了:“好。”

钟楣自然给他们安排了顶好的住处,把南觅安顿好,趁着她坐在榻上,耿辞蹲在她面前,微微仰头看她:“臣去同楼主说事,公主在这等臣?”

南觅点头。

结果耿辞还没走,南觅又扯住了他的手:“耿辞...”

见小公主满眼不安,耿辞又开始心疼和自责,又柔声道:“臣去去就回,公主不要出去。”

分明是一句很敷衍的安抚,偏偏南觅很吃这一套似的,又点头道:“那你快点,我等你。”

此处名为花楼,表面上是达官显贵们寻乐子的烟柳之地,尽做些酒色生意,实际上花楼的人遍布九州,是九州最大的消息交易、消息传递的地方。

早些年耿辞在北三州办事,没少给他们送银子。

一来二去也同楼主成了旧友。

见耿辞去而复返,钟楣一点也不惊讶似的。

只不过他此时窝在榻上,三五个美艳女子伺候着,刚才还规规矩矩挂在身上的衣衫,此时领口已经被松松扯开,配上他的一双狐狸眼,真是不正经的要命。

耿辞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坐了,也不说话,就静静地被钟楣打量。

似乎是打量够了,钟楣微微扬了扬下巴,那些美艳的女人又鱼贯而出,钟楣仍旧不开口,一双狐狸眼不只是因为喝了酒还是怎么,愈发媚眼如丝,直往耿辞身上瞄。

“看够了没有。”想着南觅还在等他,耐心终于耗尽了。

钟楣嗤笑一声:“还是头一回你带女人来我这花楼呢,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赶紧说。”耿辞没有耐心听他说荤话。

钟楣提着酒壶站起搁在桌上,递过去一杯酒,笑道:“放心吧,干净的,许久不见,耿殿主只想着房中美人,却对我这个老友视若罔闻,不怕寒了我的心吗?嗯?”

耿辞接过酒杯一饮而下,长眉微皱:“当着公主的面,你怎么装的人模狗样,现在又美人了?不怕我去告状?够你死几百次了。”

“怕....”钟楣拉长了语调,眼角含着戏谑,语气却挺正经:“你让我打听的救你那干儿子的人...”被耿辞一记眼刀逼着改了口:“嗯,阿陌,救阿陌的人,我没查出来。”

这回耿辞没空计较别的了,长眉皱得更狠了:“连你都查不出...”

“不过有几次,发现了一点痕迹,好像是...”钟楣抿了一口酒,故意拿腔作势瞥了一眼耿辞:“神卫。”

耿辞惊了一下,又开始沉思。

“神卫是谁的人,你可比我清楚吧,至于小公主这位哥哥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钟楣又给耿辞倒了一杯酒,又道:“或许是有人假装,也未可知,毕竟只是一点痕迹。”

“那可是神卫,”耿辞手指摩挲着酒杯,声音冷冽:“不是谁都可以装的。”

“那就是圈套咯,让阿陌来给你传信,看看你会不会跑?再或者借阿陌设法找到你?”

“不会,圣殿下不会做这样的事。”那可是南氏,皇族南氏,怎会屑于做这样的事。

钟楣无语了,懒得再猜:“那...你说怎么办,你不会觉得人家圣殿下不顾老爹的威仪,偷偷帮你吧?他不是向来看不上你。”

耿辞仍旧把玩着那杯酒:“嗯,但他信我。”是,南修是信他的,南修知道,九州之内,能将小公主安然无恙带回神都的,只有他,南修只相信耿辞。

见他迟迟不肯再喝,钟楣将那杯酒夺过来喝了:“要我说,你不如就着我这的金玉软塌,同你房里那位来一回生米熟饭,既抱得美人归,又保住一命,岂不两全?”

耿辞瞥他一眼,没应。

“那可是神君的宝贝疙瘩,纵使你有滔天大罪,他也不能耽误公主的幸福不是,”钟楣又倒满了酒,递过去:“我钟某人可谓是见过美女无数,公主那姿色,可称得上是九州绝无仅有的,嗯?耿郎君你,当真不心动?”

耿辞盯着那杯酒,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起身:“走了。”

都走出门了,耿辞还能听到钟楣在里头道:“红绡软塌卧鸳鸯,错过今宵悔断肠。”那声音当真是孟浪极了,耿辞愈发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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