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行动轮

SAN值：70（-？？）

位置坐标：哥谭沿海新尼斯区

一个月前，斯莱德·约翰逊的丧钟专线接到了一个委托，要求暗杀哥谭某个出了名的官员——这是一个在哥谭这种城市都能为底层人民辩护的好人。

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这人在榜单上的的暗杀牌名靠前，上至名流贵族下到逃逸罪犯似乎都对他颇有微词。而触怒到委托人底线的事情，是最近那个官员草拟的一个愚蠢的法案，大意就是要求取消阿卡姆精神病院里的精神病特权。

这不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要把阿卡姆重型关押区的疯子们放出来和黑门的小喽啰们作伴儿嘛。先不论会不会有什么精神病人权利保护协会之类的来起诉他，单就是黑门监狱的狱友们听闻消息之后都连夜逃窜出去试图把那个官员揍一顿解气。真要是放一起谁死谁活一目了然，而且被黑门监狱被刺激出更多奇奇怪怪的疯子罪犯也说不定。

搁这儿养蛊呢？

总之，一个草拟把整个哥谭得罪透了，GCPD都发出告示，打着关爱精神病人心理健康的幌子明里暗里针对那个法案。

卡特对此的评价是：啊，这人真惨。

其实不难看出有关于阿卡姆的利益纠葛无非是贵族们操控的政/治和这位平民出身的官员争权，途中动了谁的蛋糕，然后被要挟着栽赃陷害吧。那份草拟到底是不是那位官员执笔的还另说，反正到最后让他做出这么离谱的法案，失去民众关注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再除掉竞争对手就能少掉一个。

难道哥谭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一个正义清廉的好官员/警员/商人吗？有的，但是大多数都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有光明骑士哈维·丹特陨落的豪华盛大，还有能够坚守本心的戈登警长。不愧是蝙蝠侠看中的男人。

总之，斯莱德成功了，越过市政大楼的层层防护去嘎人对他来说并不太难。但是那位委托人擅自把尾款换算为一箱金币邮寄到他安全屋的行为着实让他不满。

丧钟不相信委托人先生手里只有这箱金子所以不得不把金子作为尾款，到不如说那个甲方在下套，专门给丧钟设置了陷阱。他开始不停的寻找那个神秘的委托人，但无论是定位追踪还是卫星查找，他都没能找到关于甲方一丁点儿的线索。因为圈子里匿名委托不算禁忌，所以他一开始也没有过多注意委托人的异样，就这样，那箱金币在他的仓库里呆了大半个月。

前几天只是略有些烦躁、失眠，丧钟是以为自己被算计了心情不好，就没多关注；后来渐渐的，他经常梦到自己来到水中，耳边是令人作呕的鸣叫，一个庞然大物缓缓的朝他走来。他开始察觉到不对劲，然后在白天也会幻觉幻听，离那箱金币越近症状就越明显。

“哦豁。”

卡特拿笔尖戳戳自己记下的笔记。

“在想什么？”

“在想小丑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

“好吧。精神污染不容易祛除，就像一个皮筋被抻展到极致松手，它不会再像原来那样紧。我只能尽量帮你消除它带给你的伤害，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也说不好。”

“……”

“我说的都是真的，精神影响可比你的子弹难搞多了。所以别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啦。”

被丧钟拿木＃仓顶着心脏的卡特如此说到。真是个善变的男人啊，他心里沧桑点烟，明明一起去夜探暗礁的时候还死死跟在我身后戒备，唯恐我会出什么意外，但是一安全下来就要拿木＃仓指着同伴了。小蝙都没这么善变，他至少在动手前还会一脸和善动动嘴把情报套完。

金币倒是被丧钟藏的好好的，卡特诈他两次都没有把藏宝地点诈出来，最终被雇佣兵一脸的阴郁气给喝退了。

这男人就是小心眼子。卡特决定暂时不管他，反正如果不解决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他猜大概率是小丑），源源不断的麻烦事儿还会找上他，丧钟大概率也是被他拖下水的。

想到这里，卡特目光下垂到地板上，这是他懊恼时的表现，无论是敌是友，只要是个正常人类他都不想把对方拖下水。他能看到的东西太过诡谲，也正如他所说，精神上的影响是很难消除的，□□上的伤疤或许可以通过治疗消除但精神上的永远不能。

人类本就是一颗沙粒、一只蝼蚁，或许，在浩渺宇宙般的无知面前本不该扬帆起航。

猫咪柔软的舌头轻轻舔舐卡特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黏上湿漉漉的口水，海风一吹，热量被带走大半，冷的他控制不住的打了个激灵。埃尔维斯知道自己的兄弟陷入了情绪困顿之中，亦知道亲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为沾染上了不可名状的力量而死去是卡特的心结，也不凑上去说垃圾话，就在摇曳的灯火下守在最近的板凳上静静的陪着他。

天蒙蒙亮，那张海报被卡特捏在手里叠成纸鹤叠成小船叠成兔子，肉眼可见多出不少深深的折痕。手里紧紧捏着的笔杆上沾染了不少汗水，手心里的虚汗。卡特在纸上写写画画，把所有的线索平铺直叙，一点点勾勒出事情本来都样貌。

米尔顿回家，因为贪恋金子允许了村民为他举办祭礼，金子失窃之后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一头鱼。

首先排除掉米尔顿给出的那个“是金子把他变成了这幅鬼样子”的奇葩结论，那么，去年的祭礼就显得十分可疑了。欢迎礼拿血液贡海神听起来更像是某沿海文化里面血/祭/主神的入伙仪式……卡特拍拍模糊的脑子，具体细节记不清楚了，隐隐约约觉得这种仪式的某一场似乎他也应该在场的。

米尔顿本身就有深潜者血脉，最后终会化为鱼头人融入海洋，这个仪式最多就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离大陆远一点儿的深潜者影响不到人类的生存环境，也不用管——等等，正义联盟里是不是有一个海王？那马里亚纳海沟里他管不管？

卡特打定了主意拜托那个海王去试探试探深潜者领袖的口风。

克苏鲁的精神投射不在这里——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位面上，否则这个印斯茅斯不会这么小、深潜者数量还这么少。算是指缝里漏出来的一两只小虾米吧，不过这个祭司是真的来者不善。

卡特想不明白老米尔顿无视他们夜晚溜出去跟踪深潜者们的原因，所有的线索都绞成一团毛线，其中谁才是真正的出发点又难以确立。

就好像许多起案件纠缠在一起，但是侦探只有他一个。

这个时候，埃尔维斯靠过来，把脑袋贴在他肩膀上看着纸上乱糟糟的草稿询问他：“你确定这里的祭司一直是这一个吗？”

“是啊，祭司如果是深潜者肯定会因为要回归大海换代的，但是斯莱德说祭司是外面请来的。”

去年这个时间哥谭发生过什么大事来着？哦，和他玩儿的很好的杰森突然找到正在哥谭大学手忙脚乱处理产业资金链断裂问题的他，然后告诉他自己要去找亲生母亲。

……

——————

米尔顿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侦探先生和他的助手已经穿戴好了衣物、整理好了行李。他还在幻想着哥谭的侦探也能像伦敦的侦探那样进出案发现场就能找到线索、带领着医生助手抽丝剥茧找到元凶，留下一声嘲讽之后潇洒离去。

可惜此侦探非彼侦探，米尔顿的一腔热血也终将错付，卡特对这场案件的唯一优势只有专业对口。

屋外人声鼎沸，推开门一看发现是今年的祭礼准备完毕。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挂上了蓝色象征海洋的旗帜，达贡和海德拉的雕像被供奉在悬崖最高处，海浪滚滚，鱼类的叫声由远处传来，所有正常的青年都在喜气洋洋的从海岸边抬进来一箱箱的金币，孩子们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乍一看，一片祥和的场景。

丧钟确定那些金币和他的报酬一模一样，都沾染着大海深处的鱼腥味。

老米尔顿的脸看起来越加死气沉沉，也越来越像深海鱼类那般厌恶陆地上的一切。他邀请他们来到祭台准备观看祭拜仪式，临走前还塞给了卡特一枚金币。

四枚了，从稻草人那里拿到一枚，从米尔顿那里拿到一枚，从丧钟那里拿到一枚，从老米尔顿那里拿到一枚……这种感觉就像是四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许更恐怖的一点是，这四枚金币都来自一个人，一个同样能接收到克苏鲁的精神投射、同样能够看到沉默的拉莱耶的人。

祭礼开场。

空洞的大海鸣叫，呼唤祂的拥趸，远方似有什么庞大的存在缓缓起身，朝着这个小小的村落走来。大海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哥谭永远一如既往的阴云绵绵。

周围的所有人似乎都受到了什么精神感染，他们眼神空洞，呼啦啦的朝着最上方达贡的雕像跪拜。唯二没受到影响的外来者，卡特试图把米尔顿弄醒，却发现他似乎被催眠的很深；丧钟背过手去握紧了身后藏匿的军刀，他的木＃仓械早在入场前就被那些村民给扣押了。

站着的两个人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卡特意识到某些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想要拨打手机呼唤学不会或者最近的警局什么的，却发现信号那一格早就已经空了。

幕帘掀开，一个有着夸张笑脸的人缓缓朝着祭台中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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