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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明华大学(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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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叫巨门寨,寨前有一座体方顶平的山峰。

从风水学上论,这是“九星”之一的巨门星,是一吉星,有“仓廪之象”,五行属土,八卦属坤,主结富贵之穴。

只可惜巨门星下多了一条回字形的河水,从四面八方回攒阴潮之气,这也导致此地易现女鬼或阴人作祟,阴盛损阳,家中易出寡妇。

由此可见当初建造这座村寨的人,虽略懂得些风水之道,却并不精通。

阿姆河流水最缓处,有一座当地人修建的百步桥,步行走过百步桥就能来到河对岸。

这里有几片向上走势的梯田,从河水里引了一道河渠灌溉。再往上走是一处山坡,坡顶生长着一棵两百年的黄葛树,单一棵树就几乎占满了整个坡顶。

伍昭的心冷了一分,在那粗壮的树根下靠着一个黑色的影子,稀稀落落的月光从叶间洒落下来,隐约能看见一抹不太艳的红色。

“伍依禾,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不许再碰那个东西,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大概是手电筒的光太过晃眼,靠在老树下的红衣服少女不耐烦地掀起眼皮,往旁边挪了一挪:“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我看你就是找死,有多少修士都死在那东西手里,就你上赶着要去送命,”伍昭寒声道:“下次再让我抓到,你这辈子都别想踏出家门一步!”

伍依禾愤怒地跳了起来,青葱似的指尖直指伍昭的鼻子:“伍昭!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伍依禾冷笑:“那你倒是出去问问,谁家的哥哥能为了抢走妹妹的命数,不惜成天扮作一个女人?陆哥哥会吗?还是秦哥哥会这样?”

伍昭向前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的眼底又露出那种像是自嘲又像是哀伤的神色。

他极少会表露出这样的神态,颤抖着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毕竟大部分的时间,他看上去都很不靠谱,就像这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

他苍白的唇颤抖着,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要保护你一辈子。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也是这样。”

“我知道你在恨我,依禾,哥哥答应你,不会太久了,你就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看着他黑暗中晦暗不明的脸,伍依禾竟然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她抿着唇,两只手慢慢攥成拳头,红着眼眶别过头:“你究竟瞒了我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清楚?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我还请动了太爷爷的‘纸将’,阿妈明明说连你在十六岁的时候都做不到……”

两个人之间只有不足十步的距离,此刻却像是隔着无数的高山大河,连面容都有些模糊不清。

伍昭垂下眼眸,嘴里轻声念了一句什么,随即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魁梧的“纸武夫”。

这个纸武夫身高大概有两米,怒目圆瞪,身后一左一右插了两把斧头,身上象征肌肉的纸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冷寒光。

“主公!”武夫朝着伍昭屈膝行下一礼。

伍昭颔首,它便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伍依禾的身后,一声不吭地垂下脑袋。

天上的月亮又从云层中钻了出来,伍昭转过身,脸色平静坚定,大步朝山下走去。

“早点回家,阿妈会担心你。”

*

公安局的民警同志来的很快,几乎天放破晓,前去报警的寨民就领着五名民警回到了寨子里。

按照流程,民警给所有与死者生前有过交集的人都做了笔录,就连褚西楼一行也被警方单独进行了询问。

多金一家的致命伤在头部,时间大约在凌晨2~3点,公安部门随后在河岸边找到了凶手行凶的凶器。

随后神婆的尸体也在多金家院子里被找到,死因确定为因室息而导致死亡。

最后一具女性尸体在棺椁内被发现,身上存在多处伤口,初步判定是被人用钝器反复击打头部致死。

五具尸体随后被送往县级公安部门,等待进一步检验,公安机关将组织人员对嫌疑人尸体进行打捞。

……

看着面前肃穆庄严的公安局大楼,顶着厚重熊猫眼的众人心情都颇为复杂。

作为目击嫌疑人投河自杀的证人,阿泰一行毫无疑问被要求前往警局问话,拍摄有当晚视频的手机、DV机也被暂时扣押调查。

也正是在这里,褚西楼见到了一对满头银发的中年夫妇,他们身边围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一位年纪较轻的女民警,忍不住别过头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我的囡囡以前那么怕疼啊…啊…她是那么怕疼啊…”妇女瘫坐在地板上,肿胀的脸庞涨得通红,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

老汉则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微微动着,用拳头一下又一下,用力锤打着自己的胸口。

褚西楼心口一阵揪紧,移开目光不忍再看下去。

陆砚修站在离这对夫妇几步远的位置,他的手里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半大点的小娃娃。

梳着两只羊角辫子的小姑娘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明亮亮的大厅。这里和寨子里太不一样了,所有人的穿着都干净漂亮,就连桌子都能反出光来。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老妇人,手里拄着拐杖,满头的银发一丝不苟的梳起,从头到脚穿了一身肃穆的黑色。

她颤颤巍巍地从手提布袋内取出一个扁长条纸盒:“陈婧这孩子失踪了整整八年零一个月,学校和她父母找了她整整八年零一个月。那个时候我还在院里任职,院里每一个学生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是一个好苗子,把一切都献给了热爱的播音事业,谁看见她都会发自内心地微笑,我对她印象很深,很深……”

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慢慢打开纸盒,黑色的丝绒垫布上静静躺着一枚由紫檀木雕刻的校友印章。

“我谨代表学校、老校长、以及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08级全体师生,向您表达由衷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说完这些,她拄着拐杖朝着陆砚修深深鞠了一躬,随后郑重地把礼盒交付到他的手上。

陆砚修俯下身子,垂首而立:“请代我问候许世伯。”

明华大学的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即使放眼全国所有高校,这也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可以想象,如果陈婧当初可以顺利完成学业,那么迎接她的一定是一片光明的前途。

只可惜造化弄人,褚西楼很难想象在她的身上,究竟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所有人都只能从她满身的伤痕,以及阿牛的只言片语的疯言中拼接出她所经历过的一切。

坐在一旁的杨豪不禁感慨道:“她肯定是个很好的女生,为什么……”

褚西楼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这也是在场每个人心底的遗憾。

——为什么她会遭遇这种不幸?

是该怪她疏忽大意,还是该怪她自我保护意识不强,或者怪她太容易轻信他人?

也许我们这个世界本身对女性就有太多的默认规则,不能太晚回家,不能独自旅游,不能去夜店,不能穿着暴露,更不能醉酒……

这些一条条、一句句出发点其实本身是善意的,而当这些善意的提醒变成整个社会默认的规则以后,那些真正需要被约束、被规范的“幕后黑手”就潜藏进了这些看似善意的规则背后。

而这些规则也渐渐演变成了悬在女性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一旦违背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女性可以推翻一切默认的规则,那时她们将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平等与解放。

……

沉重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众人离开公安局,乘坐大巴车返回下榻的酒店。

短短两天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个人都恨不得赶紧钻进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褚西楼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车,灵魂像只倒霉的老黄牛,硬拖着死去的□□继续向前走。

直到——

前台露出了抱歉的微笑:“实在不好意思,您的房间昨天房费已经到期了,因为酒店房源紧缺,我们又无法联系上你,所以只能将你的私人物品暂时收纳由专人进行保管。”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褚西楼这才想起来,酒店的房间都是肖嫣提前在往上定好的,结果到了现场众人都傻眼了。

酒店的房间非常狭小,十几斤的专业拍摄设备放在空间狭小的双人间内显然很容易受到磕碰。

于是阿泰干脆大手一挥,给他单独开了一单间。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失去信号的这几天,酒店的电话一直没能打到阿泰的手机上。

倒霉到家的褚西楼也只好认命,认真检查了一遍拍摄设备确定没问题,才打电话联系阿泰说明情况。

瓮安是个小县城,城里能拿得出手的酒店其实只有两家,一家叫德兰,另一家叫尚客。

德兰酒店位于城西,价格将近要比尚客酒店高出一倍,这也是肖嫣最终选定价位稍低的尚客酒店的原因。

在某团上迅速预定了一间单间,褚西楼马不停蹄扛起十几斤的设备打的赶往德兰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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