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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明华大学(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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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兰酒店是当地唯一的星级酒店,酒店大厅前有一座标志性的兰花喷泉。

“到地方了,打表十五,再收你一块燃油费。”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

留着地中海发型的出租车司机通过车内镜瞟一眼后座的青年:“平台还是现金?”

“扫现吧。”抱起设备,褚西楼掏出手机给司机扫了十六块。

这家酒店单从外观上看还不错,最外面还竖了一排旗杆,上面飘着很多褚西楼不认识的旗帜。

刚走到大堂门口,一辆黑色宝马X3从后方嗖地驶过,随即一个急刹,伴随着漫天尘灰停在了离褚西楼几步远的地方。

片刻之后,后座的车门被打开,车内跨出一只黑色手工皮鞋。

褚西楼一怔神,暖黄的灯光被阴影遮挡,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好巧,又见面了。”陆砚修伸出手。

褚西楼尴尬地在身上蹭了把手汗,与他飞快握了一下:“陆哥,是挺巧的。”

司机位的车门这时也被打开,伍昭把手里的车钥匙丢给酒保,绕过车头走了过来:“有什么巧的,这地方一共就两家酒店,我们不住这还能住哪?”

褚西楼冷哼一声:“那也没见你们住尚客啊…”

“房间订好了吗?”陆砚修适时打断二人的拌嘴。

“订好了,”褚西楼说:“就一个单间。”

“嗯,这家酒店房间不多,也许我们就住在对门。”

褚西楼干笑,抓了抓头发:“那就太凑巧了。”

……

直到拿到房卡,褚西楼对着房卡仔仔细细对了几遍,才确定自己真就这么“凑巧”的住到了陆砚修对门。

“确实很巧……”陆砚修倚靠在房门上,朝他微笑:“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褚西楼黑着脸,显然对这个提议毫无兴趣。

毕竟酒店的房间都长一个样,他也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参观的。

不过鉴于陆砚修此时还顶着个“吴钩”的金字招牌,属实是节目组的座上客。

再加上这人又是自己刚搬来的新室友,说不定人家只是想借机交流一下室友感情。

褚西楼拉不下脸直接拒绝,只得认命地让出一条路:“随便坐,我去给你烧点开水。”

陆砚修走进屋内,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一套组合沙发茶几,剩下的空间刚好能摆下一张大床。

把沉重的摄影设备堆在角落,褚西楼随手就将剩余的另一张房卡丢在茶几上。

“喝茶吗?”倒入两瓶矿泉水,褚西楼接上烧水壶的插头。

陆砚修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茶几上摊开的房卡纸套:“都行。”

褚西楼背过身,突然瞟见一旁茶包上“黔中苦芥”四个大字。

心思一转,随即毫不犹豫将两袋苦芥茶统统倒进一个纸杯内。

嘴角扯出一抹阴笑,他竖起一根中指:“小样,还苦不死你!”

烧水壶里的水很快就咕嘟咕嘟冒起了泡,褚西楼捏住顶端拿起两个纸杯,将浓茶那一杯放在陆砚修面前:“陆哥,喝杯热茶。”

茶水青绿透亮,杯底铺着一层深棕色的苦荞,水面上飘着一股醇厚的麦香味。

陆砚修接过茶水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轻饮了一口,将纸杯放回茶桌上。

褚西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看,见他喝下以后神情并没什么变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得如初,不由在心里嘀咕:

“难不成是假货?”

毕竟这两包苦荞茶都是酒店免费赠送的,质量肯定不算是上品,难免会以次充好。

认定了是这个原因,褚西楼只好郁闷地在另一张沙发椅上坐下来,端起纸杯边吹边抿了几口。

陆砚修禁不住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站起身要走。

褚西楼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他跟在陆砚修身侧,殷勤地替他拉开房门,嘴里还熟练地客套:“怎么这就走了,再多坐一会呗。”

“哦?”陆砚修转过身,露出温柔的笑容,“刚好我也想再坐一会。”

褚西楼顿时语塞,恨不得当场抽自己这破嘴一巴掌。

好在陆砚修只是低低笑了一声,半开玩笑道:“不过,你似乎不想再多留我了。”

褚西楼抓着头,打了个哈哈:“哪里话,今天就是太累了,陆哥你要愿意来玩我随时欢迎。”

*

送走了陆砚修这个大麻烦,褚西楼以最快记录冲进浴室冲了个凉,随即就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

抱住枕头滚了一圈,他不由发出一声喟叹:“这感觉简直爽飞了!难怪得两百八一晚,贵有贵的道理,这配置就是不一样!”

被警察局当作证物暂时扣押的手机和DV机要两天后才能领回。

一个节目组八九个人如果全留在瓮安,耽误工作进程不说,这么多人几天下来吃饭、住宿,光经费上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么简单的道理阿泰不可能想不明白,很快微信群里就传来了新指示:除了褚西楼以外的所有人,明天下午全部乘坐大巴返回安州。

按照阿泰的安排,明天一大早,杨豪就会到德兰酒店来取走褚西楼那台十几斤重的摄影机。

而褚西楼的任务,就是留下来配合警方工作,完事后取走警方手里的五部手机以及DV机。

所以事情安排妥当,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宿熬了通宵的原因,褚西楼躺在床上,浑身有种难以言说的疲惫。

用最后的清醒意识调了一个早九点的闹钟,他很快钻进被子里彻底昏睡过去。

墙壁上挂钟的指针一点一点挪动着。

就在分针并上时针,同时指向数字12的那一瞬,紧紧闭合的窗帘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掀起。

与此同时,褚西楼随意丢在沙发上的背包里迸发出一道又一道明亮而耀眼的光芒。

“嘭!”

“嘭!”

房间里响起了奇怪的敲击声,这样的声音持续大概两三分钟后,两个茅草杆扎成的草人竟然从被扯开的背包里滚落了出来。

那两根长长的竹木签子,落地时直直插进了地毯里,两个草人就这样面朝着大床,诡异地站立了起来。

午夜在黑漆漆的客房里,两个草扎的小人灵异地面对大床直立,这样的场景不由让人背后发凉。

床上的青年显然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眉头一直没放松过,嘴里喃喃地念着一些奇怪的话语:

“天苍苍,地苍苍,一请天界,二化增祥,二十八宿,与我合形。千邪万秽,逐水而清……”

他嘴里每念动一声,插在床头的草人也跟着颤动一下。

窗纱被掀起的越来越高,奇怪的是窗外却并没有风声,窗纱被扬起的弧度不断变化着,时而像趴伏在地上的动物,时而又像一个坐在窗沿上的人形。

“滴铃——”房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黑影逆着光走进来。

房门缓慢关闭,黑暗中多了一抹幽暗的黄光。

“对,我已经到了,情况很顺利。”陆砚修的目光看向两枚散发荧光的草人,“看来那两位已经上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褚二叔参杂电流的声音:“有你小子在,我也就放心了。”

陆砚修轻嗯一声,他拖起一张沙发坐到床边,面色温柔了几分:“我向您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他。”

“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你的本事我还是信得过的。”褚二叔那边的声音听起来离话筒远了一些。

“还有一件事……本来我也不好提,但是臭小子上回打电话来,跟我旁敲侧击那玉扳指的事,我想这事确实也得给他个交代。”

“你也知道,为了你俩当年干的那诨事,我和你外公给这臭小子定过一桩婚事。你外公当年允诺的是——只要你陆家本家一脉有女孩出生,就定给这臭小子做媳妇儿,日后保他平安。”

“这事说起来定下也有十年了,前几年你姨生了个儿子,去年你舅舅家又生了带把的……臭小子今年也算是二十有几了,再等下去,怕是连外头也要传闲话,说我们老褚家老牛吃嫩草——”

陆砚修沉默地听着,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暗色,缓缓转动戴在拇指上金镶翠玉扳指。

“您的意思是,要同陆家撕毁婚约?”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大侄子,那婚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将陆家长女许与臭小子成婚。”

褚二叔的扯开嗓门:“现在你老陆家这一辈里没有闺女,难不成要找个大男人上门来,给我老褚家做侄媳妇?”

也许是电话里褚二叔的嗓门实在太大,几乎整个蜷缩在被子里的褚西楼不禁浑身打了个颤。

而此刻,陆砚修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通电话上。

他安静地握着手机,沉默着。

清冷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的背影彷徨而失意,就像一尊穷尽工匠毕生心血的雕塑。

就在这越来越深的沉默中,谁也有没注意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薄被下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掌,轻轻覆盖在那只戴着金镶翠玉扳指的手背上。

陆砚修微微一怔,胸口有如擂鼓般跳动起来,他抬头看向床上沉沉昏睡的青年。

即使只是最不经意间的触碰,肌肤上传来的温度,微乎其微的摩擦,却让他的胸口有一种被火燎伤的痛觉。

他很清楚,在过去的二十六年生命里,他的心意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确定。

过去所有的犹豫与怯懦,自卑与压抑,那些曾今盘绕在他心上的阴霾,在此刻全部烟消云散。

他的目光不由的温柔下来,反握住那只微凉的手,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坚定。

“二叔,这件事就请交给我,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作者有话要说:此刻,千里之外。

挂掉电话的褚二叔满脸见鬼:“怪了,陆家这小子刚才喊我什么?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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