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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明华大学(后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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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因为接收了过量的信息而嗡嗡作响。

“我还有个问题——”褚西楼在脑中简单组织了一下措辞,“我经常梦见一个地方,梦里有一个人,是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

陆砚修:“我母亲相信,只要把她的儿子打扮成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上天就不会把我收回去。”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个九死一生的仪式,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上。”

褚西楼被雷的外焦里嫩,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所以我梦见的……是你小时候?”

靠!

天知道他曾偷偷幻想过多少次,当年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变成了绝世大美女,带着上亿的身家找到他,温柔地依靠在他怀中说:“我此生非你不嫁。”

现在绝世大美人倒是有了,只可惜不是美女,腹肌还练比他的瓷实……

褚西楼重重把自己摔进靠枕,背后软绵绵的触感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安慰。

靠垫是陆砚修特意买来的,抵在腰部的位置做了加厚,即使靠久了后背也不会疼痛,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居然可以细心到这种地步。

“陆哥,”他大脑放空,“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不过你救过我这么多次,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所以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

陆砚修静静注视着他,轻声说:“你恐怕不明白,修行之人讲究五蕴皆空,孩童的心境最纯净,也是最容易入道的时候,你……”

“其实即使重来一遍,我也会这么选。”褚西楼伸手拿过纸杯抿了一口,含糊着说道:“佛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再说了,我家的情况跟你们还不太一样……”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还债的事,谁又会嫌弃晚点再开始呢?

过了一会儿,陆砚修轻声说,“我明白了。”

褚西楼刚想问他明白什么了,就听见窗帘下的纸盒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随即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从纸箱里探了出来,歪着可爱的小脑袋:“喵?”

“这两只猫昨晚从窗户爬进来,”陆砚修起身去将纸盒抱了过来,“我记得褚叔身边也常跟着一只白鹦鹉,所以我猜测它们也许和褚家修习的术法有关。”

纸箱里有两只毛茸茸的猫崽子,一只黑一只白,黑猫完全无视外界的动静,自顾自地给白猫舔毛。

褚西楼想了想,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的两根竹签。

竹签的顶部明显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底部被劈开,缝隙里卡着一两根灰色细毛,和地毯的材质很相像。

而原本应该立在竹签上的两个草人,此刻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被烧得漆黑的扁签。

“二叔身边的确有一只白鹦鹉,奶奶说那只鹦鹉小时候自己飞到家里来的。后来二叔离开家出门闯荡,无论走到什么地方,这只白鹦鹉都会在他的肩膀上。”

他打定主意,回头打个电话去问问二叔这两只猫究竟是什么情况。

陆砚修点头,又说:“还有,今天早上刘警官联系过你。”

刘警官是瓮安县警察局的证物科负责人,他打来的电话很有可能是通知褚西楼去领取节目组的手机和DV机。

褚西楼点头:“好,我现在就联系他。”

手机就放在枕头边,人像识别亮屏后,未接电话毫不意外的是令人头大的一长串。

见他有事要处理,陆砚修贴心地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他能够着的地方,便离开了房间。

*

跟刘警官约的时间是半小时以后。

警察局证物科这个地方很特殊,要取走证物必须是本人前来,其他人代取手续上很麻烦。再则褚西楼还打算出门去找找宠物店,总不能用个破纸箱把两只猫装回去。

用手心量了量自己的额头,还有点发烫。

仙家上身引起的发烧和寻常感冒不一样,来得凶却也去得快,何况来的还不是一般仙家,而是有神位的阴司。

喝了点温水,褚西楼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警察局离酒店只有不到五百米的直线距离,导航选则了一条插过公园的小路。

今天是工作日,公园里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有几对老夫妻在遛弯。

头顶太阳很大,褚西楼本来是压低帽檐闷着头往前走,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很轻的声音:

“帮帮我…”

拉起帽檐,四周却并没有其他人,只有路尽头的公园躺椅上有一对带孩子的夫妻。

“幻听了?”他拍了拍发沉的脑袋,继续按照导航的方向继续向前走。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那对带孩子的夫妻跟前时,导航上的本来笔直向前的绿线,竟然在闪烁了几下之后,导向了草坪间的一条碎石小路。

导航内置的女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已重新为您规划路线。前方十米后,右转。”

褚西楼朝那条小路看去,这条路应该是为散步的人修建的,路边上有个指示木牌,而小路方向的箭头下指示的是“芦苇湖”。

他又退出导航,重新进入。屏幕上的路线依然没有改变,绿色的线条顺着右侧小路通过一片蓝色的湖泊状图像,随后抵达目的地。

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在“缺德导航”上,走到一半突然给用户重新规划路线。

“看来是自动选择了另一条更近的路线。”褚西楼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即按照导航的指示,走上了这条新路线。

芦苇湖附近果然长满了芦苇,在靠近湖边的地方,这里的路面也变成了铺在泥土面上的木桥,人走在上面会发出吱嘎的木声。

在前方十余步的地方有一处向湖面凸出的水泥台,上面栽着一棵柳树,树下摆着一张公园木椅。

木椅上坐着一个穿青色长裙的女人,她的皮肤很白,黑色的长发披在她的肩头。明明天上没有下雨,她却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当看清女人清秀的面庞时,褚西楼的脚步不由停顿了几秒,一股阴冷的气息慢慢爬上了他的脊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坐在长椅上的女人只是朝他僵硬地笑了一下。

她温柔的眉眼,不同于深山里那具残破的尸体。此刻的她就像一朵盛开的栀子花,淡淡的、却有种化不开的忧伤。

褚西楼迟疑了片刻,还是朝女人走了过去:“人死有如灯灭,继续留在阳间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虽然我学艺不精,但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为你来带路。”

女人轻轻摇头,她抬起手臂,从那青紫发硬的手腕上取下一条栀子花编织的手环。

花瓣上还凝着晶莹的露水,也许是受到阴气的影响,才让这独属于清晨的露珠一直停留到了现在。

“姆…妈…”女人的喉咙里发出极其嘶哑而古怪的声音,眼底却弥散开雾气,

褚西楼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接过那串栀子花环:“你是想——让我替你把这个花环转交给你的母亲?”

苍白的手指缓缓收回宽大的袖口中,女人僵硬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恐怖而又怪异的笑容。

她慢慢抬起头,那道遗憾的目光似乎透过褚西楼,看向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那个长椅上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几乎要和背后的芦苇从融为一体。

“谢谢…你…”

空气中有一阵栀子花的香气吹过,淡淡的、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褚西楼想起安城的西湖边,也常会有阿婆售卖这种栀子花的手环,价格很低廉,老人还会用安城方言笑着说:“戴在手上好香,心情会很好的。”

也许这是陈婧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母亲做最后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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