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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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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春风吹拂着湖边的绿意,枝条随风摇曳,婆娑起舞。

温言和李承煦泛舟湖上,借着春意,感受着天地间沁鼻的清爽和温柔的抚摸。

温言看着游耍在湖中的几只鸭子,有些无措。

“姑姑,你瞧,这鸭子是我特意买来和你作伴的。”

那小黄犬天天缠着姑姑,舔来舔去的,他实在是看不惯。

看着湖上游玩着的几只鸭子,李承煦更觉可爱,脑中破天荒地涌起一句诗:“鹅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此句用在这里甚是合适。”

温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是鸭。”

李承煦笑容凝在嘴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忙转移注意力,“诶,那宋知宋识怎么还未回来?”

科考已过,今日正是放榜之日,温言觉得他很有自知之明,料想自己定是考不中,干脆自己都不去看榜了,免得白跑一趟,只是打发了人去。

他们将船划至岸边时,宋知宋识总算是回来了。其实不用问,看他们耷拉着脑袋,一脸菜色便知道结果了。

“怎么样?”李承煦带着期望的眼中看向他们。

宋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埋怨道:“公子你心中早有答案,何必再问我们。”

李承煦一掌一个拍了拍两兄弟的脑袋,“都是你们,你们不是叫宋知和宋识吗?怎么半点不旺主子!”

宋知宋识:……

过了一会,他不死心又问:“真的没中?”

宋识斩钉截铁:“公子,我们没骗您。”

温言指着宋识道:“你要是中了,那他也可以去考考,说不定也能中。”

李承煦虽然心存侥幸,但到底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而且要是自己走了狗屎运真的中了,那他家老头子不得把他捆了送进御史台!

这么想,他顿时觉得还是老天爱怜他,让他落选,否则他就要遭受官场的辣手催残了,整日拘囿在朝廷的阴谋诡计中实在非他之志。

显然,李承煦落榜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简单过去。

定国公府家的祠堂李承煦没少来,只不过大多时候,他都是站着进来,一瘸一瘸地出去。

此刻李承煦跪在祠堂里听着李清正的责骂,他竭力地把头垂得低些,免得脸被正在激愤输出的人的口水溅到。

“你说,我李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不仅没中,连文章都没还作完。”

王明曦站在一旁,焦急道:“老爷你又如何得知?”

李清正恨铁不成钢,“我问了此次阅卷的同僚,他说这个孽子的文章都没作完,我一张老脸都快被他丢光了。”

说着,还真大力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脸,瞬间浮现在脸上的红印子的确表明出了他此刻的又羞又怒。

李承煦被他家老头的自打自受惹笑了,唇角偷偷上扬。

“我看你,就再不用去太学读书了,明天起,给我去御史台,我在那帮你安排了一个打杂的差事。”

李承煦忙敛了笑,站了起来,“我说老头子,你也太能走后门了吧,我这么一个险些要目不识丁的人,你让我进御史台,写那些文绉绉的文章?但凡去太学里随便揪一个人,都比我更适合。”

李清正的头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他迟早要被这个冤家气死。

“混账东西,你没文才还理直气壮上了?没有就学到有为止。”

李承煦翻了个白眼,他哪里是理直气壮,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爱找谁找谁,反正我不去。”

李清正却懒得再跟他废话,朝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回头,见李承煦还傻傻地愣在原地,不满道:“还愣什么,跟上啊。”

李承煦有些懵,这就算……完了?他还以为老头子要再骂上半个时辰呢。

“关上门。”

李承煦听话地把祠堂的门关上。

走出祠堂不远,院子里顿时涌进了二十个府卫,一个个拿着绳子和长棍,看上去是要去干架。

“老头子,这是要干嘛?”

为何他感觉这些人的目光就像是一头恶狼在盯着面前的食物一样。

“给我把这小兔崽子绑了关进柴房,什么时候去御史台就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李承煦嘴角抽了抽,错愕地看向他爹,只见他爹眼中怒火正燃,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种老鹰抓小鸡般的势在必得。

这老头,玩偷袭?

李承煦纵使武艺还算不错,但终究一人难敌二十,很快,他就被捆了起来扔进柴房里。

他索性不再挣扎,而是大声地朝院外呼喊,企图救兵突降。

“母亲,母亲救我。”

“姑姑,姑姑救我。”

张嘴正待再喊一遍时,一团毛巾猛地塞进他口中。

三日后,柴房内。

王明曦看着坐在地上吃得狼吞虎咽的儿子,忍不住心疼。

“小煦啊,你就听你父亲的话吧,他也是为你好。”

李承煦“呸”的一声吐出口中的鸡骨头,“为我好?为我好就是强迫我做我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他也只是怕你上战场丢了小命。”

李承煦不以为然,“好,那你跟老头说,我不上战场了,他也不要让我进御史台。”

王明曦神情僵了僵,不自然地撇过头去。

“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担心我安危,他就是想我进御史台,好在朝中扩大他的势力,保他扶摇直上。”

王明曦瞪了李承煦一眼,责骂道:“不许你这样说你父亲,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李氏一族。”

李承煦放下手中的鸡腿,满脸无害:“母亲,你能放我出去吗?”

“求求你了母亲,这柴房是人住的地方吗?”

王明曦狠下心来,“不行,这次我也不站你这边。我不奢求你能有多大出息,只求你一生平安顺遂。战场上刀剑无眼,你难道忍心要当母亲的日夜为你担扰吗?”

李承煦背转过身去,他们怕死,不代表他也要怕死,不上战场,那大昭故土怕是永远都收复不回来了。这样的战,总得需要人来打。

王明曦见李承煦不再理她,便红着眼准备离开,刚拉开门,身后便传来了李承煦郁闷的声音。

“母亲叫姑姑来看看我吧。”

王明曦犹豫,万一温言一时心软放了他,这要怎么办?

像是读懂了王明曦的心思,李承煦又道:“母亲放心吧,我不会求姑姑放我出去的,只是叫姑姑来陪我聊天解解闷而已。”

王明曦了悟,她可以让温言来劝劝他啊,温言跟他要好,说的话他应是能听进几分的。

就这样,温言带着王明曦交代的任务到了柴房。

她推开门,入目所及是平日里那个颇注重外表的贵公子此时正躺在一团黑乎乎的被褥上睡大觉。

听见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向来人,见是温言,忙站起来走向她。

一股酸臭的味瞬间涌入温言的鼻端,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李承煦被她的反应弄得愣了愣,后知后觉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险些要吐出来。

他扯了一个笑,很自觉地也后退了几步,离温言远些。

“姑姑别介意,我已经三日没有沐浴了。”

温言惊讶,和他一起住了几个月,她是知道他有洁疾的,房间要一尘不染,起居用具日日要用温水洗刷,不管寒冬,每日雷打不动沐浴两次。

现下他竟能忍住三日不洗澡不服软,看来是她小瞧了他。

温言环顾四周道:“你可知在军营中,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侍仆伺候,吃的是粗糙杂粮,睡的是脏薄草席,还要和那些脏臭大汉挤在一处,一个月或许都洗不上一次澡。”

李承煦脸上的嫌弃之情随着温言越往下说越浓,但嫌弃过后,想想自己的志向,忍了下来。

“男儿不必活得像女孩那样精细,以地为席,以天为被,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温言嘴角勾起,“那你有这样以地为席,以天为被过吗?”

李承煦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弱弱道:“没有。”

他望着温言脸上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有些急着想要一个答案。

“你是支持我的对吧?”

温言沉默。

李承煦有些失落,耸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终是忍不住,声音干哑着问:“你也觉得我的志向很可笑吗?”

可她之前不是说过支持他的志向吗?怎么现在变了?

“还是说,可笑的不是志向,而是我?”

在问出的那一瞬,李承煦很想温言回答他,他的志向很不可笑,她能理解他,支持他,可回答他的始终只有沉默。

说实话,他口口声声说着要收复故土,但温言心底里还是不信他能做到。他一个纨绔子弟,虽说有几分武艺傍身,还有几分勇,但要想成为一个好的将领,更多需要的是智。

他的智谋,她不敢恭维。

李承煦双眼发红,他不明白:“姑姑,你的志向想必是当一个为国效力的女官吧,难道你之前就未曾被别人嘲笑过吗?我想那些迂腐之人也是极力反对你的吧,可你现在,不就实现心中所想了吗?”

“为何我如今变成了当初的姑姑,你现在不出声支持我,还像那些迂腐之人一样,只当做是我一时的笑话。”

李承煦声声控诉,就像是一个孤独之人在浩瀚天地中嘶鸣。

温言被李承煦的控诉打得有些猝不及防,她的理解和支持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可转瞬一想,他的家人都尚不能理解支持他,又凭何来要求她一个外人理解支持?

望着李承煦发红的眼睛,她沉思了一会儿,认真道:“李承煦,我知道你很想收复故土,一匡天下,可是你要是性命不保,你的家人该会有多伤心痛苦,你只一味要求别人理解支持你,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他们?”

温言的话就像是一泓清泉,浇灭了李承煦心中的怒火。他豁然开朗:“这么说,姑姑不是认为我没有能力做到,而是担心我丢了性命是吗?”

他展颜一笑:“放心,为了家人,为了姑姑,我定会平安归来的。”

温言内心叹了一声,她有这个意思吗?

那日过后,又过了三天。

今夜的风有些大,呼啸拍打着殿檐窗棂,铃铎轻响。温言刚沐浴完,从屏风后走出来,便看见了放在桌上的信。

展开信纸,里面的内容让她一惊。

他终究要走了吗?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信中仅有两字,但温言知道,那是一个倔强的少年终将要走上的路。

“勿念。”

作者有话要说:(一把抱住书友大腿,可怜兮兮)您看我给您卖个萌,能求个收藏养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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