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戴着耳机正在打游戏，被人揪着衣领拽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懵了三秒后就是下意识地想给那人一拳。
拳头即将砸上去的前一秒，看清楚那人的脸，手突然一僵，悬在了半空中。
“你干嘛？”
我他妈也不知道我在干嘛，但手就是停不下来。夏清洲一把将他拽进旁边的隔间：“曹大牙来了。”
齐泽甚至还反应了好半天曹大牙是谁，等反应过来是谁后表情更冷：“他来你拽我进厕所干嘛？”
“他来就是专门逮你这样放学不回家躲网吧打游戏的人，逮到了明天要写检讨。”夏清洲见不得这人看他时那种冷冰冰的表情和语气，“你他妈的要是认为我是多管闲事心里面不爽，现在立刻马上出去跟他打个招呼刚刚好。”
齐泽看了他一眼，扭头瞥一眼外面，曹大牙刚好从楼梯口拐上来。
他收回视线，语气稍稍恢复平静：“松手。”
夏清洲松开，顺手带上了门。
洗手间的隔间本来就狭小拥挤，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同时挤进去两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小伙，转个身都局促。
夏清洲本就有点窝火，加上安静下来后这莫名的气氛，让他更加烦躁。
“曹大牙怎么还不走？”
齐泽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看了一眼外面。
曹大牙在网吧各个机位前转了一圈，再转到楼梯口，下去了。
齐泽：“走了。”
“走了就出去啊。”夏清洲不耐烦地说，“等着我抬你呢？”
心情不悦的时候他嘴上也不饶人，说话夹枪带炮似的噼里啪啦一顿猛砸。
齐泽静静地看了他两秒，有些好笑道：“你愿意的话我没有意见啊。”
夏清洲没想到他接的这么直白，说完还真就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他。
“有毛病吧。”他舌头跟突然打了结一样，挤半天就挤出来这么四个字。
齐泽勾了勾嘴角推开门出去。
夏清洲翻了个白眼。
与此同时，从旁边出来的几个人看到齐泽后霎时瞪圆了眼睛，紧接着看见后面跟出来的夏清洲，异口同声地一句“卧槽？”。
“齐神怎么在这？”何九问
刚才情急之下谁也顾不上谁，更没看到跑最后面的夏清洲还拽着个人进了隔壁。
夏清洲：“我怎么知道他怎么在这。”
“那你们......”何九指着他身后的隔间，欲言又止，“你们这是......”
“巧合。”夏清洲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出去。
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早，何九提议：“要不一起去吃个饭再回家？”
夏清洲是拒绝的，但在场除了他所有人都双手双脚表示赞同，少数只得服从多数。
一同去的，还有齐泽。
用何九的话来说就是，相逢即是缘分，既然大家这么有缘不凑一起吃顿饭实在说不过去。
吃饭的地方还是他们放学后经常去的那家烧烤摊。
齐泽第一次来，为了照顾新人，何九相当识趣地把菜单推到齐泽面前让他来点。
齐泽笑着推回去：“我都可以，还是你们看着点吧，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这家店什么好吃。”
何九也不推辞，每样照着点了五六串，最后还要了一箱啤酒。
“还喝酒啊，这不太好吧。”徐进说。
张泽宇骂他：“装什么装，上次吃烧烤非说要喝酒，结果喝多了当街脱衣服说要跳肚皮舞的是谁？”
汪洋笑着接话：“是不是还非得要拉着隔壁桌的大哥跟他一块跳来着？”
“对对对，妈的，那大哥纹个大花臂，长那么凶，”张泽宇说，“他上去拽着摸人家光头的时候我都怕那大哥回头给他打一顿。”
众人一通爆笑。
徐进：“哎，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不带你们这么玩的啊，待会我可真不喝了。”
何九提着一扎雪花过来：“怎么说啊洲哥，到底是喝还是不喝，不喝的话我就放回去。”
夏清洲：“我喝。”
何九又问：“齐神？”
齐泽唔了声：“能喝，但喝不了太多。”
“那行，那我打开了啊，你就照你酒量喝就行。”何九说着每个人给了一瓶。
夏清洲右手扣住易拉罐，拉环卡在他白净纤长的食指骨节上，轻轻往上一提，“滋”得一声成功打开，他小声嘀咕一句：“小趴菜。”
齐泽坐在他隔壁，轻易听见这句嘲讽，他笑了笑转头问：“你挺能喝？”
夏清洲：“比你是能喝一点。”
齐泽看着他仰起头喝酒，凸起的喉结轻轻上下一滑，挑了一下眉问：“一点是多少？”
夏清洲指着面前的一整箱啤酒：“看见没，就那种，我一个人就能喝完。”
“谦虚了。”何九咬了一口肉，笑着接话，“那一箱顶多算个暖胃。”
齐泽轻轻点了一下头：“那确实挺能喝的。”
夏清洲转头要说什么就见这人脸红得有些不太正常，他赶紧看了一眼他面前的酒瓶。
才喝了半瓶不到，还是啤的，就已经上脸成这样了？
不至于吧？
夏清洲难以置信地看向齐泽，才发现，不止脸，连脖子都爬上了一层潮红。
他皱了皱眉刚想问你是不是酒精过敏，哗啦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在场的所有人下意识地朝声源方向望过去。
“你他妈怎么喝的酒啊？！”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一把掀翻桌子，揪着另一个男生的衣领，骂道，“往我衣服上倒呢？弄脏我的衣服你他妈亲自洗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被揪着衣领的男生反复道歉，没得到原谅，倒是狠狠挨了一拳，紧接着又是一脚。
夏清洲看了一眼打人的那男的，正觉得有些眼熟，旁边的何九先认了出来，说：“艹，是叶大春，洲哥，管不管？”
夏清洲本打算先看会戏，烧烤店老板听见动静连忙过去劝架，结果人刚走到跟前就被那帮人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一拳。
何九看不下去了，刚要上前制止，就见夏清洲起身，拎起脚边的凳子，赶在叶大春的拳头挥出去之前朝着后背狠狠地砸了过去。
板凳在一声闷响之后散了架。
“艹！”
叶大春大骂一声，回头想看是哪个傻逼这么不长眼睛。
“他妈的谁啊？”
“你爷爷我。”夏清洲慢悠悠地走过去，看着他说，“有什么遗言吗。”
叶大春看见夏清洲那刻眼神慌了一瞬，随即想到自己今晚带了人，还不少，算上他有五个，顿时胆子大了不少。
“真巧啊，年级第一，哦不对，已经不是年纪第一了，听说你们班来了个新同学，抢了你的第一名，怎么，我们的夏大学霸跑这来喝闷酒哭鼻子啦？”
叶大春说完哈哈笑了两声，他身后一起来的几个跟着他笑。
“那人谁啊？”齐泽皱着眉问。
“一条狗。”何九说，说完踩着凳子跳过去，站到夏清洲旁边：“洲哥，你跟一条狗废什么话。”
徐进张泽宇还有汪洋几个见状也走上前。
叶大春见夏清洲也带了人，气焰明显没有方才高，指着何九骂：“骂谁是狗呢，我看你才是条狗。”
“叶大春。”汪洋冷声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叶大春扫了一眼对面，心里面盘算着万一待会打起来的胜算能有多少。
对面五个他们也有五个人，至少人数对等，叶大春胆子也大了不少。
“天天跟在夏清洲后面可不是他养的一条哈巴狗么？”
话音未落，夏清洲一脚上去踹在他腹部。
叶大春捂着肚子倒退几步，狰狞着脸骂了句脏话，捏紧拳头冲上去。
身后的人见老大被打，也纷纷提着拳头冲过去，两拨人立马进入一片混战。
动静很大，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还有几个拿起手机在拍视频。
夏清洲目标明确，只打叶大春一个人，准备连同之前受伤的仇一起报了。
他小时候学过散打，身手敏捷，干架姿势及其利落，一拳头下去痛感能顺着皮肉渗到骨头。
面对面硬刚，叶大春明显不是夏清洲的对手。才挨了两拳，叶大春就疼得龇牙咧嘴，眼见着夏清洲又捡起散架在地上的凳子腿往头上砸，他瞳孔骤缩，边挣扎边骂：“夏清洲，你这个疯子！”
“你现在才知道吗。”对上叶大春狼狈的眼神，夏清洲轻轻勾了一下嘴角，“三番两次找茬不是找得挺有劲的嘛，这会怎么就怂了？”
叶大春：“你敢打我，我告诉我姑姑。”
“告诉你老子也没用。”说着夏清洲举起手里的木棍。
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抓住，夏清洲扭过头。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叶大春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陌生的冰冷的视线。
齐泽：“有人报警了，别打了。”
听见报警两个字，旁边厮打在一起的几个人也猛地停住了动作。
齐泽力气大的吓人，夏清洲几次都没能挣脱开，只好意犹未尽地松了手，指着叶大春警告他：“见一次打一次说到做到，你小子最好识相以后离我远一点。”
叶大春剧烈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向后退了几步伸手去拿一旁的凳子。
齐泽先他一步，伸腿踢开，拽着衣领将叶大春提起来一把摁在旁边的桌子上：“想进局子是吧？”
“你谁啊？！”叶大春气得涨红了脸。
“就你说的那个新来的。”齐泽沉声，“怎么着，还想打吗？”
叶大春有些拿不准情况，心虚地问：“你不是看不惯夏清洲嘛，怎么还帮他？”
“我现在更看不惯你。”齐泽目光冷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叶大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默默闭上了嘴。
齐泽松开他，冷声道：“滚！”
叶大春带着自己的几个兄弟几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