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口,何九和张泽宇还有徐进他们几个顺路,一起打车回了家,留下另一个方向顺路的夏清洲和齐泽沿着街道一起往回走。
路边有自动贩卖机,齐泽扫码买了两瓶汽水,递给夏清洲一瓶。
夏清洲接过来,瞥了一眼他:“亏何九还叫你一声齐神,连闹鬼这种屁话你都信。”
齐泽拧开汽水,喝了一口,嘴上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我当然不信了,这不是陪他们几个过来玩玩。”
“那可真够好玩的。”夏清洲一哂,“五个大男生差点被一只猫给吓死。”
回想刚才的画面,齐泽没忍住笑出了声:“何九胆子一直这么小的嘛?”
夏清洲像是思考了一会,才说:“不知道,以前没见他这样过。”顿了顿,他又话锋一转,“你还好意思说他,刚才是谁拉着我的手不放的?”
齐泽愣了一下,旋即又蓦地笑了一声:“还好有你在,我当时太害怕了。”
他笑得吊儿郎当,夏清洲都有些拿不准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自从那晚过后,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的闹鬼事件渐渐平息不少。
过了几天,就在大家快要把这件事忘了的时候,学校里又卷起了一场风波。事发地点还是在旧楼拆迁区那块。
听说那里最近有个变态出没,等太阳落山人少的时候跟踪猥亵经过那里的女生,尤其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昨晚就有一个女生独自回家经过那里被跟踪,吓得抱着书包狂跑出去两公里外的公安局报了警。
警察到了那里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加上地处偏僻没有监控,更是难以追寻那个变态狂的踪迹,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学校得知后也在第二天早上全校开会,提醒学生放学后非必要不要留校太晚,回家路上也尽量结伴而行。
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学生们对这件事都非常警惕,那块地带也成了危险区,路口被拉上了警戒线,几乎再也没有学生放学后走那天路。那个变态也似乎是再没有出现过,渐渐地,大家也就淡忘了。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天,夏清洲到教室的发觉班里的气氛不对劲,正纳闷时,何九从办公室方向回来。
见他脸色不对,夏清洲问:“怎么回事?”
“唐颂昨晚被变态跟踪了。”何九说。
夏清洲眉心拧了拧,他大概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唐颂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人长得甜美,性格又很乖,安安静静坐在第一排,很少说话,只在别人跟她主动说话的时候她会笑着答话,或者是在老师下达学习任务的时候会站在讲台上帮忙传达,声音温柔的就像一片树叶轻轻落下,但她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怯。
夏清洲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高一入学的时候。
她扎着高马尾,走过来,笑着轻声对他说:“夏清洲,很开心能和你分到一个班,你学习那么好,我一定会向你学习的。”
夏清洲不知道才初次见面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除了何九,还有身边一起玩的几个男生,夏清洲很少和班里其他人打过交道,甚至都叫不出来有些人的名字,但他对唐颂印象不差,也一直记得她的名字。
“就之前拆迁区那块。”何九继续说,“她昨天一个人留下来值日,回家的时候为了赶时间抄近路走了那里,结果就被......”
何九说不下去,骂了句脏话:“靠,他妈的畜生。”
“她......”夏清洲本想问她现在还好吗,顿了顿,他话音一转,“她现在人呢?”
“在办公室呢。”何九说,“和她父母一起。”
夏清洲点了点头。
人在办公室,至少说明是安全的。
谁知道一个疯子跟踪一个女生,在女生反抗的情况下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警察也来了。”何九说,“我刚才去办公室门口偷听了一会,估计是找唐颂核实情况来了,我听那意思是没找到那个畜生。”
“会找到的,”夏清洲眸光低垂,沉声道,“这种人渣逍遥不了一世。”
办公室里。
警察了解完一些情况之后匆匆离开。
唐颂配合警察了解完情况后,就一直垂着头沉默不语,在他父母替她办完休学手续后又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出去。
张青突然出声叫她:“唐颂。”
唐颂和她父母的脚步同时顿住,妈妈拍着肩膀叫她小名:“糖糖,张老师叫你呢。”
唐颂才像是听到一般,转过身。
“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张青温声道,“然后早点回学校,老师等你。”
唐颂肩膀上下起伏,红着眼眶小声说了句“谢谢张老师”,跟着妈妈一起出去。
夏清洲拿着作业本才从楼梯口上来,就看到唐颂被她父母揽着肩膀从办公室出来,他跨出去的脚步猛地缩回来,往后退了一步。
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了什么东西,他回过头。
齐泽手掌护在他的后背,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夏清洲看了一眼齐泽,“你在这干嘛?”
“来交作业。”他看见夏清洲手里同样拿着的作业本,“一起去?”
虽然是个问句但说话间已经抬起脚步,夏清洲突然拽住。
齐泽脚步一顿:“怎么了?”
夏清洲:“昨晚那道大题,你最后做出来的答案是多少?”
齐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昨晚的那道大题并不难,以夏清洲的实力不可能不确定答案。
但他还是翻开了自己的作业本。
夏清洲趁齐泽翻作业本的时候,探头往办公室方向瞥了一眼。
唐颂和她父母出来后,走的左侧平时很少有人去的那条安全通道。
夏清洲见她们拐进楼梯,收回视线。
齐泽打开作业本找出夏清洲说的那道题,端详着他。
夏清洲囫囵地往上面扫了一眼,点点头:“跟我的答案一样,走吧。”
齐泽合上作业本,也没多问,跟了上去。
唐颂出事后,好几天班里的气氛很压抑,平时下课后吵个底儿朝天的高二六班这段时间异常的安静。
这天,快到放学时间,教学楼里除了留下来打扫卫生的值日生,其他同学都已经离开。
高二六班,教室里还留有好几个人,像是在商议什么。
不一会儿,张泽宇从教室出来,上楼往文科班方向去。
大概过去十分钟左右,见张泽宇回来,手里像是拿着一团什么东西。
何九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东西,忽然就有些后悔刚才把话说得太满。
“你们说的办法就是这个?”他指着十分钟前张泽宇从女朋友那里借来的一套全新的校服和一顶假发,难以置信地问,“让我穿女装?”
面前的三个人统一点头。
何九:“凭什么是我啊?”
“因为你长得俊啊。”张泽宇毫不犹豫地说,“腿也细,穿裙子再合适不过了。”
长得俊?那也没有你旁边这俩俊啊。
何九一边奔溃一边说:“洲哥长得比我帅,腿也比我细啊,为什么不让他穿?”
张泽宇从鼻腔里发出来两声笑,你说为什么,你对你身边这位洲哥是个什么脾气心里没点逼数吗,你要不先回头看看他现在那双想刀了你的眼神?
何九说完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到他洲哥顶着一张日天日地谁都不服的脸穿小短裙那画面,身上一阵毛骨悚然。
他喉头一哽,立马话锋一转:“还有齐神,他总该比我要合适吧,你看这张脸,甩我十八条街还带拐弯的,你再看这双腿,多细、多长......”对上同样投过来的不善眼神,何九咽了口唾沫小声补上一句:“多直。”
“总之,你们不能就这样逮着我一个人不放啊,这样不公平。”何九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一个大男生穿上裙子后的姿态,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要疯了,“这还不如让我上大街去裸奔呢。”
“那也行。”张泽宇半开玩笑地说,“你去裸奔的话说不定变态看到了会更兴奋。”
“......”
“爽快点,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穿个小短裙算什么。”张泽宇把衣服往何九怀里一塞,“再说了,是谁,刚才信誓旦旦地说要为民除害,不论什么办法他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的?”
何九十几分钟前刚说过的原话。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靠,我穿还不行嘛。”何九彻底泄了气,牙一咬心一狠拿着裙子去厕所换。
换好裙子出来,在整衣镜前转了两圈,真心觉得他洲哥身材好,穿这身衣服肯定比他要好看,心里面这么想着,也就顺嘴说了出来。
夏清洲后牙槽磨的咯吱响:“要不要我给你清醒清醒脑子,你再重新发言啊?”
何九当即警铃大作伸手凑到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不用重新发言,我自己闭上嘴。”
齐泽闷声低笑。
夏清洲看向他:“你又笑什么?”
齐泽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擒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你笑什么?”
齐泽压下唇角的笑意,望着夏清洲深邃的眼眸:“何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身材不错,穿上应该很好看。”
“......”
夏清洲从鼻腔里发出来个气音,捏了捏手腕,向前一步慢慢逼近齐泽:“懂了,你也需要清醒清醒脑子是吧?”
齐泽笑着后退几步,连忙解释:“但是你确实不适合现在穿,场合不对。”
夏清洲:“?”
整衣镜前刚整理好假发转身的何九脚下猛地一个打滑,又重新转回去,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什么不对?场合不对?
那洲哥在什么场合穿裙子才对?
何九突然联想的什么,难得的老脸一红,假装是在整理假发,耳朵却恨不得贴到那俩人中间去,就听见齐泽继续说:“你个子太高,学校里没有这么高的女生,有会引起怀疑的可能。”
靠,原来是这个意思。
何九竖得老高的耳朵耷拉下来,暗骂自己思想过于肮脏。
忽而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什么意思?
说谁矮呢?
张泽宇送完女朋友推开门进来,见换好衣服的何九,当下掏出手机就要合影。
“我们小九穿女装真他妈的可爱,来合个影。”
何九推开他手机:“你要把照片敢发在论坛小心我揍死你。”
“不发不发,真的,我发誓。”
张泽宇硬是磨着何九拍了一张合照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