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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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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沉沉,万里无光。

无边漫漫天际从太阳落山擦黑到现在如同被泼上浓浓重墨一样的光景才不过半个小时的光景,厚厚云层遮住了繁星垂野,一丝光亮也透不出来,平白让人烦恼。

作为渝朝都城的霄城向来繁华迷人眼,眼下闹出了阴邪鬼祟这档子事情,不少百姓为了图个心理安慰,家家户户除了贴门神,挂铜镜,又不要钱似地在廊檐屋顶挂满了绘有夜游神的彩灯,一为祈福,二为镇邪,遥遥俯瞰而去,宛若即将腾跃而起的火龙一般。

天慌慌,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

两者对比,压抑地直教人喘不过气来的厚厚天幕与人间照彻长夜的虚伪热闹相互映衬,天上地下,似要生生割裂成两个世界。

近日多雨,秦均烈一个人躺在寝殿的青瓦琉璃上,鼻尖尚萦绕着雨后沉霾尽散的青草香,栽在庭院中的虬劲古柏树的树枝绵延生长,夜风拂过,树枝摇曳,仿佛正在无声地陪伴着。

寒朗向来是一天都闲不住的,宫里这种规矩繁琐的地方他也自觉地没有到处乱窜给秦均烈添麻烦,但是心里也憋得慌,所以晚饭过后就借了令牌兴冲冲地拎着乌橘去老王府去找纪仙主玩了。

今夜有用来祝祷的篝火晚会,以前都是半年一回,最近情况特殊,三天两头就要举办一场来安抚民心,如果不出意外,听溪帝师应该会去作陪。

秦均烈没有什么兴趣,于是给殿里的老宫仆们也放了半天假去凑凑热闹,自己则一人留在这里听听风。

说起纪挽,秦均烈第一眼的印象觉得他只是一个花瓶,空有样貌和温柔脾性,平日连走路都不方便,门派又是籍籍无名,帝师何苦千里迢迢远赴东南一隅去请?

帝师如此,寒朗这个没出息的就更不用提了,每次瞧见纪挽就眼巴巴地凑上去,恐怕连九匹马都拉不回,关键是他还不自知。

可是自打前些日子开始,听溪帝师一连用了三个月的寂逐莲花鉴已经纪挽做主撤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纪仙主用自己的灵力在城池上空撑开了一道浩瀚结界,淡蓝似水的灵波流转,看着不足为奇,但懂点门道的都明白此番效力甚至更甚从前!

果然人不可貌相,出乎意料。

至于霄城之中到底闹的是什么邪祟?听溪一直没有与秦均烈详谈,也不肯放他去秦岭找哥哥。后来是他自己在这几天经过常在民间往来行走的宫侍们多方打听,才在脑海之中渐渐勾勒出了整个事情的全貌——

这事追根溯源,不免要从头说起。

三百年前,霄城还不是都城,而是唤做幽城。

史官记载,当年是南渝朝和北渲朝斗得最狠的时候。彼强我弱,外有强敌,又有祸国妖妃发动内乱,渝朝完全是处于被动地位,对方趁此机会率着千万强兵铁马,四跨秦岭,过境之后一路势如破竹,只差一步就能直捣都城捉拿皇室,统一南北!

正当南渝在纷飞战火之中风雨飘摇,国将不国的时候,一位无名将军横空出世,临危受命之际集合残兵旧将,化零为整,终于在幽城之外惨胜北渲!

即便将士们死伤过半,无名将军也在战中被生生射瞎了只眼睛,但是经此一役重重地鼓舞了南渝的士气,不少百姓也开始从颓废转为振作,纷纷投军,老弱妇孺也不畏上阵,以倾国之力彻底扭转了局势。

五年之后,局势稳定,斩杀祸国妖妃,渝渲两朝也重新签订了协约。在一切都在百废待兴的时候,将军携剑说天命已成,此生无憾,于是在某夜引颈自戮而亡。

当时在位的南渝帝为了纪念这位将军以及战死的将士,就将都城迁往了幽城,并且把名字也改成了意味重霄浩瀚、曙光来临的“霄城”,而战死将士们的尸骨集中埋在城外四十里的野灵涧,帝君还特意还在百姓之中筹集了万民金作为香火钱修建了一座佛寺来超度已逝之魂,以告在天之灵。

按理来说,这里是上千将士英魂所在的地方,又设了隶属于皇家古刹佛寺坐镇,就算再有怪事也不应该发生在这里,可偏偏霄城疑云就是从野灵涧开始!

起初是夜晚打更的僧人在结束巡夜过后就独自回禅房休息,谁知道阖上眼睛没有多久,就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阴风不停地往脖子里灌。

等到他实在受不了摸了一把脸,打算去加床被子的时候,发现触手一片冰冷,并且还黏糊糊的。更惊悚的是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红衣女子正蹲在他的脑袋旁边,流着绿色腐臭尸水的眼珠子将掉不掉,眼皮已经腐坏大半,骇人猩红双眸隔着贴在脸上的湿发阴恻恻地看着他。

那僧人当即吓着弹到了床尾,可那女鬼仍然保留着方才的姿势,眼珠子极度迟缓的往上翻转看着他。

一人一鬼定定对峙的几息仿佛百年那样漫长,而那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女鬼在僧人惊魂未定的注视之下,缓慢地抬起头来,混着水与湿土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苍白僵硬的嘴唇缓缓上扬,咯咯作响,直到咧到了活人根本不可能到达的程度!

僧人只是负责打更的外门弟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能拼命地搅动着手中的佛珠念着度魂佛经。

可是没有什么用处,冷汗不停地冒出,不知道这位“女施主”意欲何为,可是后者似乎被眼前这幅滑稽模样给逗笑了,然后用如木头般僵直的手背相互拍着,嘴里还发出“嘎嘎”的难听声响。

幸好旁边的厢房有香客结伴早起烧香,等到脚步渐近,那女鬼才站起身来如飘魂一般往后山方向走去,僧人这才幸免于难。

起初他以为自己是魔怔做了一场噩梦,可是角落的他撑着发抖的腿爬到床头,想找人求助的时候,低头看见沾了青荇枯草的泥脚印以及打开的禅门才惊觉这一切竟都是真的。

从渡元寺开始,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寺庙半夜四处出现婴孩凄厉的啼哭声,僧人们循着声音举着火把到处寻找,结果在衣橱里、伙房中甚至是枯井里窜出乐得招摇、开心拍着手掌的尸白孩童,是和他们玩捉迷藏一样,被发现后又调皮地跑出来,生生撞到了不少人。

有些胆子大的去拉,结果触感都是像摸到一堆腐臭烂肉,手上还残留着臭腥尸碎,可是尚扎着孩提小辫的他们被发现后并没有惊慌,反而有恃无恐地哼着瘆人可怖的歌调,跑跑跳跳地结伴往门外走。

此事刚开始是被压了下来,可是无论是宣扬佛法还是请来能人异士,无一例外,皆是束手无策,反而愈演愈烈!到最后整个寺庙根本不能住人,僧人香客四下逃离,竟成了一座鬼寺!

即便早就空无一人,但还有不少住在山脚下的乡亲听见上面经常传来啼哭或者嬉闹声。后来“它们”居然也跟下山来了,竟然半夜来敲门,如果没有回应,就会定定地站在外面,探出半边脑袋往里面无声窥伺着。

这种根本压不下来的恐慌逐渐蔓延到了霄城,城中不少人都在半夜有着遇鬼的经历,老弱妇孺,被吓病、被弄伤者数以百计,就连守城门的将士们在半夜都能感觉到有“外来之物”静静地或躺或站在自己的身侧,最后终于闹到了上达天听,为老渝帝所知。

在鬼祟祸乱宫闱之前,老渝帝就让听溪用渡元寺的圣物——寂逐莲花鉴镇压。

鬼本属于魂灵,是死后离开□□所化,根本不可能有实打实的触感,这就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沉思之中的秦均烈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抛着碧金玲珑球——掐着金丝的球体镂空,周围还坠着配色相宜的流苏,球心中央还滚着能工巧匠悉心雕琢的铃铛,抛起来的时候铃声叮当清脆,很是悦耳。

玲珑球已经有年头了,即便是通体金丝也开始有了岁月淌过的痕迹。秦均烈时不时在手中抛着玩,不少棱圈处被打磨得光亮。

他一直舍不得扔,出远门也会随身带着——因为这是秦骞在他小时候送的生辰礼物。

乍然没有寒朗带着猫儿成天在耳边叽叽喳喳,秦均烈怪不习惯的。在沉思之中他在掌心之中蓄了淡淡的灵力,朝着正对面朱色殿门的屋檐远远抛去。玲珑球落地之后滚着如同珠玉相撞的声音,然后又在灵力的裹挟之下反弹回他的手中。

“噔……噔……噔。”

如此反复之后,秦均烈也开始找到了手感,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稳稳地接住。

可是他后来发现了一个问题,玲珑球竟在他越来越近的地方被反弹回来!

刚开始还能跨越过了大半个屋檐,差半寸就能抛到殿外去,后来连横在中间的檐脊都没超过,接着直接在半空中就如同突然碰上了墙壁,在“嘭”的一声沉闷生硬的撞击之后回到了秦均烈的手里。

这种感觉,就像有不速之客从门口一步一步地走进来一样。

警觉的秦均烈站起身来,飞身跃起,一脚踩在了檐脊角的石像上。掌心玲珑球顺着惯性滚落到了指尖,忽然觉得有些扎手。

十指连心,蹙起眉头的秦均烈低头一看,发现手上莫名地冒出了小血珠,这才惊觉抛了近十年都不曾变形的玲珑球居然换了样貌,连接镂空的坚韧金丝已经断了四五处,尖锐断端还沾着从掌心勾起的零星皮肉。

黑云压境,长风猎猎。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秦均烈稍稍侧身,垂在身侧的指尖蕴含着灵力。压下心中怒气的他勾唇一笑,俨然是泰然自若的模样:“何方朋友不请自来?大半夜的贸然闯进别人的寝殿,要是惊人好梦,多少有点不礼貌了吧?”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他就借着茂密如盖的柏树交错缝隙中,看见一个人突然悄无声息地站在树下,而他全程竟然毫无察觉,但是唯一分明清晰的是,偌大的空旷庭院只有秦均烈自己的呼吸声。

来者,显然不是活人!

秦均烈微微眯眼,借着目力想要看得更真切——树荫遮住了那人身形大半,今晚又是暗夜无光,虽然“他”低垂着脑袋,但唯一刺眼的是那小半张灰白的脸。

凭着衣摆弧度,他能猜得出来这位不速之客穿的是一副破旧铠甲,不少地方都已经开裂了,腰间悬着生锈长剑,沿着剑鞘还时不时地滴落着不知名的腥臭液体。

不知道为什么,秦均烈看着此“人”身形,莫名地觉得哪里眼熟,一股浓重的不安霎时漫上心头。

殊不知待神思清明之后,喉咙发紧的他瞳孔猛然皱缩,冷汗瞬间爬满了整个身体,惊得他往后退了一步,险些从檐上踩空跌落下去,滚在喉间的话语也在瞬间脱口而出。

“哥……哥哥?!”

……

……

作者有话要说:emo了,请画师花了新封面还买断版权,结果被读者误以为不是耽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然后被迫换上了另一个新封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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