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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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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萧姝同杜氏母子用完朝食后便吩咐张钦把人送走。

刘梅手脚麻利,收拾好杜周的衣物就登上了马车,回头见儿子徘徊在阁楼门口踟蹰不前,知子莫若母,很快就把视线转到了二楼上趴在红栏边假寐的美人。

这女子真真生得巧夺天工,初次相见就惊艳到了她,不仅美还有气质,并非呆愣愚笨的木头美人,心肠又好,这般惊才艳艳的人,儿子会生出倾慕情实属常理,只可惜偏偏是个厮混青楼的姑娘。

儿子即便有意,这宛娘怕是不好收心。

刘梅暗自叹了口气,出声唤他,“明甫,快些上车,莫要耽搁贵人时间。”

杜周抿抿唇瓣,终于肯离开阁楼,登车之时,他抬头仰望楼上的美人,眼中倒映出美人艳红华美的红襦裙,心跳愈发不受控制,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默默望她良久才垂低眼帘抬步上车。

出了安乐坊门,楼兰阁逐渐被高高低低的楼宇掩住,直至淡出视野。

刘梅放下车帘子,叹息道,“别瞧了,那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杜周举手抚上胸口,隔着衣料,里头的纱布轮廓能依稀描摹出来,那是宛娘亲手为他包扎的,过了一晚,他仍记得宛娘的手触摸在他肌肤上的感觉,她的气息,她的话语,还有她的温度。

离得近了,似乎一切都变得蛊惑人心,他承认自己是有些贪婪了。

“娘,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杜周虚弱地靠着车板,说完,嘴唇不禁扬了扬,眉梢眼角仿佛都携了和煦的春风。

入夜,袁方器来了楼兰阁。

萧姝跪在冰凉的地砖上,闷声不吭地承受一记记鞭打,盈娘子领着众姑娘候在一旁,偌大的阁楼回响着渗人的鞭笞声,心性稚嫩的姑娘们静若鹌鹑,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被迁怒。

莺莺和杨曼儿站在盈娘子左右两侧,两人暗中传递眼色,阴谋得逞。

二十鞭扎扎实实地打下来,萧姝面无血色,额头渗出粒粒汗珠,后背衣料绽开,血肉模糊,望之心惊。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袁方器坐在正中的紫檀交椅上,脸色阴沉。

萧姝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强撑着精神回话,“姝儿妇人之仁,对旁人动了恻隐之心,犯大忌。”

袁方器端起茶杯撇去茶沫,低头喝了一口,没看她,“还有呢?”

萧姝低眸道,“伤了莺姐儿。”

她打算救杜周的时候就做好了领罚准备,说来好笑,明明都决定要做个没心没肺的人了,却还是三番四次为人心软。

如若只是杜周一人,她断然不会出面救他,可他有老母亲,他们母子舐犊情深,倒叫她忆起了少时同母亲在闺阁的日子。

阿娘虽是个哑巴,但明理贤淑,阿娘很爱她,只是更爱阿耶,所以在阿耶殉国后,阿娘毅然随阿耶去了。

她不恨阿娘,只是格外思念。

没了父母家人的庇护,她孑然一身,个中苦楚只能自个儿嚼碎了往肚里咽。

“为个外人弄伤自己人,我真是把你纵得没样子了!”袁方器厉声训斥,“你别忘了你是靠着谁才能爬进魏都的,没有我你得烂死在郦城,你要时刻记得我的恩情。”

萧姝眼睫掩住眸低墨色,不看莺莺得意的嘴脸,眼角湿润,“那孩子和他阿娘相依为命,让我想起了我阿娘。”

袁方器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珠,指尖微动,怒气散去不少,“可你总不该伤我的人,宛娘,这回算你冲动了。”

莺莺神情微变,见萧姝三言两语就触动了袁方器,不甘心轻易放过萧姝,上前跪在袁方器跟前,刻意举起被纱布包裹的手行礼,“东家,宛娘子的心太容易动摇,这次只是个孩子就让她拿刀子对准自己人,他日若是碰到个有权有势的情郎,保不齐还要同那情郎一道造次。”

袁方器刚生出的恻隐之心又被莺莺抹去了,他养的姑娘不争气不好,太争气也不好,萧姝属后者,正因如此,他才觉得萧姝不好驾驭,特意挑了张钦和刘泗过来监视她,但这样还不够,他始终放不下戒心,尤其是知道萧姝连续接触赵炳和君尧后,他对萧姝的疑心更重。

他有他的疑心,萧姝自有一套说辞解困,以现在的情形,她不能和莺莺辩驳,“宛娘所交往之人都是为打探消息,绝无异心,请东家明鉴。”

袁方器烦躁地摆手示意莺莺站开,一双鹰隼般的深眸紧紧盯着萧姝,“为何要把许昌易交给左相,又为何引左相到楼兰阁?赵炳纨绔败家倒说得过去,那左相是什么人物?他岂会任你摆布?”

萧姝镇定解释,“东家放心,如何应付左相宛娘心中有数,绝不会暴露东家。何少能在魏都独占鳌头已久,这些年不乏有人与他竞争,皆是斗得破产人亡,只是凭着钱庄和奴隶生意,他做不到这么大。还有,他的钱庄对外放款,高额利钱远超出律法规定,为何至今没有人查他的账?”

袁方器皱起眉头,“官商相护都是老把戏了,只是不知与他牵线的是谁。”

“所以才要左相出面,”萧姝忍着后背的疼,眉心微蹙,“左相的暗桩遍布魏都,暗面的事多少有打听,只是碍于政势,他无法整顿而已。”

袁方器抓紧交椅扶手,萧姝的话让他想起了地下城,那处鱼龙混杂,底下的人有近千号,保不齐就有左相安插进来的暗桩,回去后须得彻查一番。

萧姝看他反应就能猜出他的心思,懂得透彻却不宣之于口,“左相是奴隶出身,他恨奴隶主,此番定会大力打击,何少能就是突破口。东家,政局已然变动,奴隶主这行当不仅不好做,还极易结仇。”

袁方器放松身体,背靠着太师椅,“确实不好做,既然相爷要整顿律法,那我便助他一臂之力,左右我也不缺这行当。今晚你领了罚,也算给了莺莺交代,这笔账就结了,往后你二人不可再生事端。”

莺莺心里不服,本想计较的,身边的杨曼儿暗自拉住她,不得已才安分下来。

袁方器站起来理了理袍袖,朝盈娘子招手,眼中不觉生出些许柔情,“今儿闹了这么一出,倒是怠慢了盈娘。”

盈娘子温顺地靠进他怀里,娇声说,“你的事要紧。”

袁方器搂住她的腰,侧过脸看向萧姝,“做好你的本分,不可再伤我的人,下回可就不是二十鞭子了。”

萧姝恭敬应道,“喏。”

袁方器收回视线,搂着盈娘子离开,随行而来的人相继跟上。

楼兰阁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萧姝捂住肩后的伤,忍着全身的疼起身,侯在旁边的兰草迟钝地过来扶她,“娘子何苦为了一个不熟的人受罚?”

萧姝借着兰草的支撑慢慢挪动步子,眉梢沉敛,话音清冷道,“我不喜欢看到生离死别,仅此而已。”

四年前的那场生离死别几乎吞噬了她所有的情思,让她心碎,让她一蹶不振,推心置腹,年老的刘氏若是没了杜周,只怕是活不下去,她不能视若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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