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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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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光明坊大乱,何氏钱庄遍地撒钱,惹来百姓蜂拥争抢,维护治安的卫兵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吞没,踩踏事故多发,局面一发不可收拾,领兵镇压的王参军叫苦不迭,扯破嗓子都控不住场子。

所幸他家上司来得及时,当即扣了闹得最凶的几个地痞无赖,指责声接连而起,直言东宫卫率仗着太子得势嚣张狂妄,尤其为首的君钰璟最为猖狂。

君钰璟有自知自名,他就是猖狂无所忌惮,不顾骂声,拔刀钉穿一个地痞的手,血液喷溅,惨叫声贯穿长夜,那些叫嚣的骂声气势骤消,取而代之的是惊悸和畏惧。

闹事的人们瞬间噤若寒蝉,别说反抗,便是一个字都不敢吭,不用他发话,陆陆续续就退到了卫兵防线之外。

动乱平息,君钰璟并未离开,而是在光明坊守了一整夜,等京兆府的人到场才肯挪动贵脚离开。

回到左相府,他卸下沉重的盔甲,简单穿着内里的正红官袍,护腕未脱就朝勤阁大步走去。

进了小院,看见白生生的人正弯着腰给竹篱边的兰草浇水,眉宇间的阴鸷化开,换上温润无害的面目,噙着笑走近,“哥哥何时回来的?吃过朝食没?”

君尧看他风尘仆仆而来,心下异样,“回来不久,朝食已同殿下吃过了。你一夜未睡,不在屋里歇息,跑我这处作何?”

君钰璟眼眸弯如新月,自然地伸出手臂从后面抱住君尧,额头抵着他的后背,故作疲惫道,“我累啊,但是想哥哥了。”

少年亲昵的举动总是猝不及防的,君尧身体一僵,目光往后撇去,“你松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哥哥就这般嫌我么?”少年抬了抬脑袋,下颚搁在君尧肩头,眯着眼的模样像只慵懒的猫儿,声音懒洋洋的,“我查到了小六的底细,想着哥哥近日为何少能之事愁心,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哥哥,你觉得我对你好不好?”

君尧提着水壶的手指倏地收紧,指节捏得泛青,他真是被这小子的油腔滑调膈应到了,但他要保持斯文风度,姑且能忍则忍,“少贫嘴,说正事。”

“那小子不是虎贲军的线人,也不是袁方器的人。他身世贫微,人脉关系单一,我办案这些年也算对魏都名贵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说过有他这号人。”

君钰璟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君尧悄悄拉开,便顺着他的意思撤了手,收起痞劲儿正经谈事,“他叫杜周,家住昌平坊,和五旬老母相依为命。”

君尧眸光微闪,“杜周?”

仔细回想,他也没听闻过此人。

君钰璟走到竹椅边坐下,“奇怪的是此子毫无背景竟能得到何少能的信任,成为何少能近期最宠信的部下。我纳闷了好些天,猜不出他的动机,想不出何少能重用他的理由,直到另一个线人传信回来,我才恍然明白其中关窍。”

“什么关窍?”君尧挑眉。

君钰璟扬唇轻笑,抬眸看向君尧,饶有兴味地说,“他是宛娘子的人,也是一头长相清纯温良实则阴暗病态的豺狼。”

君尧冷不丁地问出一句,“你和他有何不同?”

君钰璟微不可见地一愣,似乎被君尧的话伤到了,无奈地叹气,“当然不同,他文绉绉的没劲儿,死板且没情趣。”

京兆府关押了十余名疑犯,吴二等人是衙门的老常客,他们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买卖,不怕坐牢不怕审讯,嘴极不严实,刑具还没搬上来就已经全盘招供,挨打是必然的,只不过老实配合官爷审讯能少些皮肉之苦罢了,他们坐牢坐出了门道,应付这种场面都是家常便饭的。

茴香那夜是打着袁方器的名号找吴二做买卖的,并未暴露她和张钦的身份,是以吴二只说她们是受主人之命□□报复何少能,至于姓甚名谁就不得而知了。

何氏钱庄的人无一落网,他们心中有鬼,眼见着案子要闹大,唯恐被京兆府抓去严刑逼供,纷纷丢下场子趁乱逃走,现下已尽数藏身于通渠巷,不敢外出露面。

袁方器成了众矢之的,事发之时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萧姝,满怀希冀派人到楼兰阁找她,却得知她已失踪数日的消息。

京兆府已经封禁他名下所有的商铺,等案子水落石出再撤销禁令,如今竟是连日常出行都要受到多方阻碍。

没了萧姝出谋划策,他就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用萧姝换来的三千黄金还没在兜里揣热就散播出去打点朝中关系了,可恨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奸贼趁火打劫,事没办到实处也就罢了,还狮子大开口屡次向他要钱,简直就是填不满的无底洞。

他心里恨极恶极,可终究不是朝廷中人,没有权力管查案的事,只能破罐子破摔,任由官家割他的血肉。

屋漏偏逢连夜雨,案子还没解决,何少能就带人来地下城砸场子了。

何少能盘踞魏都暗市已久,他受其压制多年,确实很想除掉这块碍脚石,但他都是照着萧姝出的主意办事,从未自作主张派人去砸何少能的钱庄,他再蠢也不至于用自己的名号去示威,到底是谁在陷害他?

这些疑问在地下城惨遭血洗后全部浮出水面,他用尽大半辈子心血建造的地下王城在一夜之间被人毁得面目全非,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曾经最宠信的女子。

何少能的人砸了两个时辰才陆续离开,因着双方争执,地下城的人逃了大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奴仆守着这座冷清衰败的地界,连云窟都没能幸免。

盈娘子带着姑娘们赶到云窟时,袁方器阴沉着脸坐于上首,洞府两侧的灯架都被砸碎,仅靠着几盏壁灯照明。

昏暗的光线下,袁方器的脸森然可怖,姑娘们都低头憋着气,不敢闹出多余动静,唯恐激怒了主子。

盈娘子走到他身旁,俯身伸手轻抚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东家莫气,我明日再探探崔少尹的口风,只是一家钱庄而已,多费点钱做人情,总不会死咬着不放的。”

袁方器冷冷地看她一眼,嗤笑道,“只是一家钱庄?你懂什么?何少能那老贼用这家钱庄笼络了多少官吏?一旦钱庄出事,那群人便会将造事之人啃得渣都不剩!”

盈娘子面色涨红,眼眶不争气地蓄起了雾水,却不敢吭声。

袁方器心里烦闷焦躁,盈娘子揉肩力道稍有加重就激起了他的怒气,霍然起身,甩手就给了盈娘子一巴掌,把人打得摔在地上,胆子小的姑娘们吓得不禁哭出了声。

“一群废物!我养你们做什么?”

袁方器不看跌倒在地的盈娘子,女人的哭声让他更加暴躁,当即掀翻了桌案,瓷器碎了一地,姑娘们惶恐跪下,皆是闭紧双唇,不再出声。

“还有你!赵盈,我让你好生盯着萧姝,你把人盯到哪里去了?要不是你,我岂会被萧姝那个贱人背后捅刀?废物!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废物!”

盈娘子捂着脸颊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寒意淌遍了四肢百骸,她从想过东家会打她,明明两人定情时,东家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疼惜怜爱,即便过了数年,东家虽未给她名分,但宠爱是毫不落下的,甚至比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还要多。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东家眼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这一巴掌将她的幻想打散了。

耳边嗡鸣阵阵,袁方器暴怒的辱骂声忽远忽近,她眼中水光潋潋,默默咬着唇。

“我就说这几天翻遍了魏都都没找到那个贱人,原来是躲到何少能的地盘去了。”袁方器面目狰狞道,“我当她真要替我除掉何少能,背地里却串通何少能设计我!行啊!可千万别让我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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