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林玉屏对于小儿子心仪对象的好奇心与日俱增，尤其是当家里的阿姨偶尔提及子歌曾找她询问怎样给鱼汤去腥时，差点没让她破门而出，立马跑去公司看个究竟。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即便抓心挠肝、寝食难安，但她还是努力保持克制冷静，不去添堵。她的儿子她了解，凡是上了心的事情，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它做好，不达目的不罢休。只是那个让儿子改变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家境如何，会不会是手段高超的拜金女，等等，许多问题萦绕在她心头，让她无法安宁。

子歌因为要照顾秋灵，连周末的家庭聚会都破例缺席了。他最近迷上了做菜，差点没把秋灵家的小厨房给毁掉。为了表达歉意，他自觉把厨具更换一新，烧糊的锅碗瓢盆也被迅速毁尸灭迹。秋灵赶他不走，索性不理了，由着他自娱自乐，只是偶尔会拄着拐杖从旁指点一下。几天而已，他的厨艺竟突飞猛进，虽然依旧不怎么好吃，但起码能入口了。不做饭的时候，他会帮她按按腿，陪她一起追剧闲聊，与她像朋友一样相处，倒也没有什么越界的过分举动。这让她感到轻松不少，也慢慢对他私下的样子有了更多的了解。

私底下的他，是一个挑剔且有轻度洁癖的人。他追求完美，有很强的控制欲。他说，他喜欢房间时刻保持整洁，能收进柜子里的东西绝不放在外面，因为那样看起来会很凌乱。买回来的蔬菜瓜果、使用的餐具水杯等，他必须反复清洗很多遍，而且一定要擦干，上面不能留有水渍。连绿植上的每片叶子，他都要每天仔细检查一遍，不允许有一点点灰尘在上面。地面永远都要保持干爽，包括厨房和洗手间。柜子里的书籍杂志必须按大小有序排列，甚至柜子里的衣物都要按季节和颜色深浅整理摆挂。这位少爷完全是按照五星级酒店的标准来要求她的家，这也提醒了她，他果真是个家境优越的富家公子。难道他不知道，要做到这样每天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精力吗？

“你是处女座吧？”看着坐在一旁专注地打理绿植的男人，秋灵忍不住问道。

“不是，狮子座，不过跟处女座挨得很近。”他抬头朝她笑笑。

“怪不得。你家里应该有人专门帮你打理家务吧？”秋灵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

“嗯。我现在住的地方有二十四小时私人管家，有需要随时可以响应，非常方便。你喜欢的话，可以搬去我家住，那边空房多，活动空间更大，有助于你日后复健。”子歌乘机试探。

“哦。那你知不知道，以你的标准每天搞卫生、整理房间，让家里做到一尘不染需要花费多长时间？”秋灵没理他。

“你这里应该很快吧，一、两个小时？”他环视了一下她的小屋，暗自评估了一下，活不多，顶多两个小时就干完。

“......”秋灵气笑了，这家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抹布，扔到茶几上，说：“别擦了，再擦下去叶子都要掉光了。你要做到心中无尘便眼里无尘。何况现在家里已经很干净了，而且偶尔凌乱一点也没关系，别把家搞得像个样板间，那样反而失去了生活的乐趣。”

“啊？干净整洁不好吗？”他不以为然，把植物搬回原位，回来拣起抹布，又顺手把茶几上的灰尘擦拭干净后，走向厨房。

秋灵无语地放下杂志，环视一周，确实很干净，过于干净整洁了，害她经常为了找指甲钳、水果刀之类的小物件要浪费半天时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又被他收到哪里去了。算了，看在大总裁为了自己屈尊降贵沦为保洁员的份上，暂时原谅他吧。

“叮叮叮......”门铃响起。

子歌放下抹布，快步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外面站着一对年轻男女，看起来熟门熟路，不像头回上门。

“灵姐......你是谁？”

小梁站在门外，惊诧地望着门内的陌生男子。

“小梁，你们来了。快进来。”秋灵拄着拐，从高大的男人身后探出头来，朝他挥手。

小梁和女友进门，顺便问道：“哦，灵姐，我还以为走错门了呢。这位是？”

秋灵介绍：“我老板，龚子歌。这是梁天，他女朋友郝敏。”

“哦，龚总，您好，您好！久仰大名！”小梁拘谨地向子歌伸出了手，脸上震惊的表情没能掩饰住。

“你们好！叫我子歌就好。”子歌跟两人打过招呼，扶着秋灵慢慢往客厅挪去。

小梁跟在后面，打量着二人，跟女友交换了一个眼神。

秋灵问：“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小梁说：“我们刚逛完你家附近的家具城，这不是房子快装修好了吗，等家具到位，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那要提前恭喜你们呀！双喜临门。婚礼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嗯，定好了，就在下下个月十号，今天就是来给你送帖子的。”小梁拿出红色的请柬，封面上两个穿着中式礼服的卡通新人看上去分外可爱。

秋灵一边道谢，一边笑盈盈地接过来，仔细翻看着，由衷地感叹道：“你们两个总算是修成正果了，真不容易。我太为你俩高兴了。要是可以的话，此刻我们应该举杯庆祝才是。”

子歌刚好把泡好的茶端到她面前，说：“那就以茶代酒吧。恭喜两位！”

“谢谢，谢谢！我也祝福你们！”小梁也赶紧举起茶杯，跟子歌碰了碰杯。

“小梁，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秋灵赶紧解释。

“没有误会。我确实喜欢她，正在追求她。”子歌大方承认。

“你......”秋灵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这人还真是张扬，也不怕日后打脸。

“那你可真有眼光。灵姐是个好女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小梁高兴地看着他们，似乎已经认定他们就是一对。

“我会的。”子歌郑重点头。

等小梁和女友走后，秋灵严肃地看着子歌说：“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最起码，在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还不明确的时候，不要四处宣扬你喜欢我，尤其是在我的亲戚朋友们面前。这会让我很难做。”

“我喜欢你，让你觉得难堪了么？你觉得被我喜欢上，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吗？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子歌不理解。喜欢一个人有错吗？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并不违反伦理道德，更不违法。为什么她会这么介意。秋灵的话多少有点伤他自尊，于是也跟着拉下了脸。

“对不起，我这样说有些不妥。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顾忌一下我的感受。毕竟你是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的，而且对方还是我的朋友。”

“就算我不说，你以为他们就看不出来吗？我追求你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还有，我不明白让你的朋友们知道这件事怎么会令你难做呢？”

“因为我觉得感情是很私人的事情。谈个恋爱不需要昭告天下吧？我不希望外人过多地参与到我的私事中来，跟我讨论感情问题。”

“那你承认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了？”子歌及时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欣喜地朝她靠过来。

秋灵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说：“我没有......”话未说完，就让人堵住了嘴。

子歌终于逮到机会更近一步，把她紧紧抱住，亲的不亦乐乎。

秋灵完全没有想到形势竟会发展到这一步。她还在犹豫、挣扎，而他却早已迫不及待，想要的更多。她浑身颤栗、头脑发昏，被一股强大的热力裹挟着，逼迫着，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开口制止，却反而沉沦得更深，让他得寸进尺。

在她感到呼吸不畅快要窒息之时，终于被放开了，但依旧被他抱在怀里，听见他用低沉的声音静静诉说着：“我很高兴。这是我们第一次靠的这么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你的心跳和脉搏。你看，我们之间非常契合。这是老天安排的缘分。你再怎么抗拒都没有用，还是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吧。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你这是乘人之危。”秋灵闷声指控他。

他的胸膛不断震动，笑意传达到脸上，将她拥得更紧，霸道地说：“对，我承认，但我一点都不后悔。”

“我比你大，老得比你快。”秋灵提醒他。

他轻笑出声：“现在科技发达，保持年轻的容貌很容易。何况，在我眼里，你根本就是个小姑娘。”

“你的家世我高攀不起，我也不喜欢跟别人竞争，无论是财富还是男人。”秋灵觉得前路渺茫，压力山大。

“别担心。我会站在你这边，保护你。大家都是普通人，没什么了不起。”

秋灵用力挣脱他，摇头说：“可是别人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拜金女、势利眼、心机女。我不想背负这样的骂名，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子歌却又固执地重新抱住她，安抚道：“不要在乎外人怎么想，他们不重要。我知道你不是，你在乎的那些亲朋好友都知道你不是，这样就够了。”

秋灵闭上眼睛，想了想，说：“我们的个性和习惯有很大的差别。我不喜欢你的控制欲和强迫症。”

子歌愣住，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低头看看她，迟疑地问：“真的很难忍受吗？”

秋灵抬头与他对视，眨了眨眼睛，说：“嗯，很龟毛！”

子歌忍不住亲上她的眼睛，叹息一声：“那怎么办？我改，还来得及吗？”

秋灵低头偷笑，被子歌察觉，托起她的下巴让她把脸露出来，及时捕捉到她嘴角那抹还未褪去的笑意，顿时明白原来她是在逗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惩罚性的咬上她的唇，开始新的一轮□□。

（二）

连着三个周末，子歌都缺席了家里的聚会。这让龚家二老非常介怀，尤其是从田宇那得知儿子并没有出差时。林玉屏彻底坐不住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会会那个把儿子迷得晕头转向的女人。

周一，子歌满面春风地赶到公司时，迎接他的是三张熟悉的脸孔：他的母亲以及好兄弟田宇的父母，也是他的干爸干妈。

田宇的父亲田永盛，是蓉城书法协会的名誉会长，蓉城大学艺术学院的客座教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爱妻如命，唯妻是从。田宇的母亲陈丽女士，是他母亲的闺蜜兼同学，曾经是外资银行高管，后自己创办了金融投资公司，交给田宇打理之后就退居二线，做起军师。夫妻二人共同的爱好就是旅游，每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周游世界，对田宇从小也是采取放养的态度。因为两位母亲关系好，田宇从小就跟子歌混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龚家，差不多成了半个龚家人。因此，两家干脆就结了干亲，来往密切。

见到好久未见的干父母，子歌自然很惊喜，但更让他惊喜的是他母亲——林玉屏女士竟然屈尊降贵亲临公司，这在之前是从没有过的。

他进门时快速瞥了一眼田宇，见他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还朝自己眨了眨眼睛。他不明就里，再次向他发出暗示。田宇暗中给他比了个耶，意思是无事、淡定。

“妈，干妈，干爸，你们怎么过来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子歌挨着田宇坐到了他们的对面，跟小时候一样，等着他们训话。

“子歌，快过来，坐我这。欸，你挪过去一点。”陈丽推了推老公，让出一个单人位，示意子歌坐过去。

子歌一脸疑惑地照办，刚坐下就被陈丽捧着脸一顿搓圆搓扁，嘴里乐得不行：“哎呀，妞妞，半年不见，你怎么越来越帅气了。你看都把我们田宇甩掉好几条街了。追你的女孩子是不是要排到楼下去了？有没有碰到喜欢的女孩子呀？有的话，一定要带给干妈看啊！”

子歌受不了地把她的手扯下来，抱怨道：“干妈，您怎么老这样。在公司里，您得给我留点面子。不然以后那些员工就不好管了。”

“哈哈哈，对不住啊。谁让你那么招人喜欢呢。干妈见到你就忍不住。”陈丽拉着他又是拍、又是捏的，子歌只能乖乖受着，不由得看向他妈。

林玉屏则慢悠悠地喝着茶，视线透过玻璃隔墙扫视着外面零星的人影，疑惑地问道：“你们公司怎么人这么少啊？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好多位子都空着，是不是人员很不稳定啊？”

田宇赶紧解释：“干妈，这的员工大部分都是下午开始上班，作息昼夜颠倒，现在这么早您肯定见不到几个人。”

林玉屏点头，用眼神暗示田宇：“那那个谁来了吗？”

田宇摇摇头，笑道：“干妈，爸、妈，要不，我们带着你们到处转转？”

“好啊！”三位家长欣然同意。

“妞妞，你们公司这个装修倒是蛮有意思的啊！大胆、前卫、非常有朝气，我很喜欢。尤其是这个标语：只要路是对的，就不怕路远。非常励志！”陈丽挽着子歌的胳膊，边走边评论。

“谢谢干妈。这些文化墙和布置都是我们行政部的同事做的。那个，谁，你让Linda过来一下。”子歌抓住一人，交代了一句。

很快，Linda就小跑着过来了。她今天穿着奶白色的小香风职业套装，盘着俏丽的丸子头，脸侧两缕卷发轻轻飞舞着，显得青春洋溢，甜美可人。她弯腰低头跟众人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人力行政部的Linda，请多多指教。”

三位家长神态各异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年轻，漂亮，大方，活力四射，衣着品味也好。

林玉屏暗自思索：“难道她就是子歌的意中人？”

陈丽和田永盛则投以欣赏的眼光，会心对视一笑，心思一样：“我们家田宇要是能找个这样的也不错。”

子歌吩咐她：“Linda，这是咱们公司的新股东，林玉屏女士。这是永丽投资的陈总、田会长。他们今天过来，是来公司参观并了解我们目前的发展情况。你给他们做个简要的公司介绍，带大家四处参观参观。”

“好的，龚总。欢迎各位，请大家跟随我移步到展厅，一起开启歌申的寻源之旅吧。”Linda领命，非常专业地一路指引众人。

她带着大家来到了LED大屏前站定。这里一直在循环播放公司的宣传片，做的很像大学同学聚会的记录视频。从公司创立之初的三五人，到现在近百人的规模，从单一的业务模块到多条业务线齐头并进，从行业细分领域中微不可见的市场份额到如今占有近10%的比重，从简陋的办公室到如今充满未来感的办公场所，每一幅画面，每一段影像都清晰地记录下了歌申成长的轨迹，映射出创始团队的艰辛与不易，但从那一张张年轻张扬的面孔中，观者又能充分感受到一种众志成城的快乐与满足。

三位家长为之动容，对自己的儿子不禁刮目相看，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们是一个充满矛盾的集体，因为我们有一个严厉又没有架子的元帅，一个精明又闹腾的军师，一个绅士又足智多谋的将军，一个古板又亲善的账房先生，还有一位睿智果敢又温柔亲善的大总管，还有一群聪明拼搏却又难以管教的士兵，这个团队充满了各种可能性，有无限的创造力，未来可期。请拭目以待我们接下来会发生的故事吧。这就是歌申的发展历程，谢谢各位的聆听。下面，我带大家去参观我们员工工作和社交的地方，让叔叔阿姨们体会一把互联网人的快乐。”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这即是对歌申的肯定，也是对Linda的赞扬。

田宇朝她竖起大拇指，夸道：“行啊你，什么时候换词儿了？为什么以前客户过来都干巴巴的？”

Linda受到认可，非常开心，坦陈：“嘻嘻，是灵姐让我改进的。她说我们的企业介绍要做到有血有肉，有情有义。这样才能令客户印象深刻。”

“嗯，不错。宇啊，你回头也让我们的行政把公司介绍改一改，多跟人家学习学习。老公，回头你也再给我们写几副励志的标语放到公司显眼的地方摆着。看着舒服。”陈丽使唤起儿子和老公来毫无负担。

“灵姐是谁啊？”林玉屏则对公司里的人更感兴趣。

子歌马上接道：“哦，是我们公司的人力行政总监。非常优秀。”说完，他朝Linda瞟了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哦，总监啊，这么优秀的人才咱们应该见一见的。”林玉屏朝四周看去，搜寻着。

子歌：“她今天没来上班。家里刚好有事，休假了。”

“那可太遗憾了。我还想多认识认识你们公司的人呢。”林玉屏一脸遗憾的收回了视线，见到Linda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小姑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子歌锐利的眼神注视下，Linda硬着头皮说：“我，我是想问下各位，要不要回去会议室慢慢聊，我给诸位泡个茶。”

陈丽重新挽起子歌的胳膊，心情愉快地说：“也好，我正好有好多话想问你呢。走，咱们回去坐下慢慢聊。”不等其他人回应，她就拉着子歌先行一步。

会议室里，众人一边品茶，一边闲聊，主要是听田氏夫妇分享各种旅途中的见闻趣事。东拉西扯好半天之后，林玉屏终于按耐不住，看了陈丽一眼，让她把话题重新拉回到子歌身上。

陈丽问子歌：“妞妞，干妈看到你的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真是由衷地替你高兴啊。你看你现在事业发展得不错，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子歌看了眼林玉屏，说：“干妈，我妈没告诉您吗？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正在追求对方。”

林玉屏与陈丽对视一眼，示意她继续。

陈丽：“说倒是说了。只是我还不太相信呢。干妈想亲口问问你，对方究竟是谁啊？怎么神神秘秘的？”

子歌：“干妈，你们今天过来不会是特意八卦我的感情问题的吧？”

林玉屏：“不是！”

陈丽：“对啊！”

两人同时出声，互相瞪了一眼。林玉屏尴尬地摸了摸头发，陈丽则大方承认：“确实是特意为这事来的。听说你喜欢的女生还是你公司的员工。所以我们就专程跑过来见见她，也好帮你把把关嘛！”

子歌不满地看向母亲：“妈，你们这样做太鲁莽了。万一把人家吓跑了怎么办？”

林玉屏难为情地说：“咳咳，子歌啊，妈妈也是一时心急，对不起啊。你放心，我们只是看看，不会干涉你们的。”

田永盛帮她说话：“子歌啊，你母亲这样做，也是因为担心你嘛。毕竟，人心复杂。你还年轻啊，看人不一定准。我们这些人也算是阅人无数，给你把把关也没什么不好嘛。她要是个好女孩，我们大家一定都举双手赞成啊。”

陈丽也附和道：“对啊，对啊。以后田宇的结婚对象，我和你妈也是要看的。不是谁都可以，必须过家长这一关，听到没？小宇。”

田宇搔搔头，翻了个白眼：“遵命！母亲大人！”

子歌说：“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我俩的关系还不稳定。等过段时间定下来之后，我一定带她回家给你们看。行吗？”

林玉屏再次看向陈丽，对方只好继续追问：“就不能透露一点点信息给我们知道吗？比如说年龄，家庭背景，教育程度，身高，脾气，性格......”

田宇走过去抱着他妈抱怨道：“哎呀，老妈，您老在这查案子呢？要不要我让Linda把公司全体未婚女性的档案拿过来，给您一一过目啊？子歌不是都答应你们，等他们关系定了，就带回去让你们仔细盘问。您就别再问下去了。你们这样揪着不放，太那个什么了。那我以后也不敢提前让女朋友曝光，恐怕要领证了才告诉你们。”

陈丽拍拍他的爆炸头，轻声骂道：“臭小子，少打岔。妞妞啊，干妈只是好奇你喜欢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你告诉我，到底喜欢她什么？”

三位家长齐齐看向子歌，等着他开尊口。重压之下，他不再回避，直言道：“全部。样貌、身材、皮肤、气质、言谈、性格，这些我统统都很喜欢。她就是我的理想型，再没有比她更适合我的女孩子了。她很有个性，有独立的见解，工作敬业，有个人的职业追求，待人温柔和善，热爱生活，自理能力很强，但也不是样样都强，平时喜欢安静，爱读书胜过社交，有点懒不太爱运动，对物质的要求不高，偶尔会犯点迷糊，丢三落四，平时睡眠质量不太好，容易失眠。不过身体还可以，不太生病。原生家庭很完整，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没有明显的性格缺陷。哦，对了，酒量还行。目前为止，我也就了解这么多了。不知你们大家是否满意？”

“嚯！”众人俱是一愣，连田宇都呆住了。

陈丽低喃：“听起来很普通呀。”

子歌微笑：“对，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而我也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我们在一起刚刚好，很舒服。”

田永盛眼中满是赞誉，对子歌的回答非常满意：“子歌真是长大了，变成熟了，终于懂得欣赏什么是真正的好女人了。非常好！非常好啊！能够不被外表迷惑，看到一个人的内心，发掘一个人的本质，才能真正的了解一个人。玉屏啊，你跟清华可以放心了。子歌这次选的人准没错啊！”

林玉屏欣慰地点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此刻的他好像变了个人，让她这个做妈的既满足又失落。儿子的成长让她惊喜，但他终归要把心交给别的女人。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儿子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了。这种心情很复杂，她不知该喜还是该悲。不过作为母亲，终归还是希望儿子过的幸福、快乐。只要那个女人能让他开心，她也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