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好不容易送走三位大人，子歌长舒了一口气。在返回办公室的途中，经过秋灵的办公室，他不自觉地走了进去，拿起了桌上的相册。对于那位神秘的前男友，他心怀芥蒂，一直想一睹真容。之前因为许多琐事忘记了，今天在家长们面前这么一坦白，他更坚定了要跟秋灵长久走下去的念头，那便必须对她的过去有所了解，知道她钟情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跟自己比到底谁更优秀。这样的较量虽然有些幼稚可笑，但他就是无法阻止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相片的右下角印有“阳城一中高233班合影留念，2002年6月”字样。草地上一群人或站或蹲，排成好几排。在相似的一群人里，他却一眼就发现了秋灵，稚气未脱但充满书卷气，眉眼舒展，笑容灿烂。他不禁勾起嘴角，想着她刚睡醒时神智迷糊、软糯可欺的样子。都说女大十八变，而她身上的变化似乎没那么大，一样的清秀可人，朴实真诚。只是现在的她比高中时代更瘦一些，装扮更时尚，气质更干练。

他飞快扫过一排排人脸，来回仔细查看离她最近的几个男生的面容。普通，太普通了。他不相信，这几个人里会有她看上的人。他的视线又扫向与她相距更远些的男生，在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上停驻下来。这个戴眼镜的男生有点眼熟。他把相册拿近一些，足足看了好几分钟才放下，拿出手机对着相册连拍了好几张，紧接着给田宇拨了个电话。

子歌在电话里吩咐：“你帮我跟裴子路打听一下许靖。”

田宇问：“关于哪方面呐？”

子歌说：“背景，过往经历，包括感情经历，家庭情况。”

田宇又问：“打听这些干嘛啊？你要挖他啊？这尊大佛咱可撬不动哈！”

子歌说：“不是。你别管那么多。去问就得了。就这样。”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德性！”田宇忍不住吐槽，却又立即乖乖拨通了裴子路的电话。

“喂，宇哥，好久没联系了，是不是想约我踢球？”裴子路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带着些许期盼。

田宇却说出了让他扫兴的话：“不是。想跟你打听打听许靖的事。”

“打听他干嘛啊？”裴子路有些意外加不解。

“哦，关于元宇宙投资方面的事情想请教他。不过我跟他不太熟，也不能一上来就去问人家啊，是不是。总得先套套近乎嘛。知己知彼。”田宇胡乱找了个理由。这个杀千刀的龚子歌，老让他说谎。

子路问：“那你想知道些什么？”

田宇说：“背景，过往经历，包括感情经历，家庭情况。”

“许靖是阳城人，家境应该很普通，不过据说他前妻家庭背景不一般，是上海当地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他本科和硕士都是在复旦读的，毕业后就去了西门子，顺便在德国读了个博，不过在那边做了不久就跳槽进了KM。”

田宇把从子路那打听到的信息一字不漏、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子歌。

“前妻？！他离婚了？”子歌一震，抚摸着相册里的头像，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嗯，对。离了应该有一两年了吧。据说当年还闹得蛮大。他现在是单亲爸爸，有一个女儿，现在还在上幼儿园。他对女儿挺上心的，所以很少出远门，也不太出来应酬。想约他，要提前一周预约。”

子歌问：“知道他为什么离婚吗？”

“应该是感情不和吧。听说他前妻挺厉害的，离婚的时候闹得特别凶，还跑去公司找他吵，搞得他很没面子。一般这种情况，通常是男方出轨或犯错。要不然，女方也不可能那么不依不饶的。据说他前妻娘家对他助力很大，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他爬上去之后就卸磨杀驴，也有可能是不想再被女方家压制受气了吧。当然，这些都是传闻，只能当八卦听听。KM那样的公司，草包可干不了那么久，更不用说当上大中华区总裁了。”田宇心想幸好他比较八卦，不然还真回答不了这么私人的问题。

“他知不知道许靖过去的感情经历？比如，初恋之类的？”

“这，你可没让我打听得那么细啊？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田宇不禁疑惑，子歌平时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啊，为什么对许靖这么感兴趣？就算是他鼓捣子路撤资得罪了你，也不需要查人家的初恋吧？太奇怪了。

“说不定咱们以后跟KM会有合作，我是想侧面评估一下他这个人的品性，看看这人靠不靠谱。”子歌找了个牵强的理由搪塞。

“哦。这样啊。子路没说啊。他只告诉我，他俩在一起都是谈投资和足球，很少涉及个人隐私。他对许靖的为人还是蛮认可的，说他挺正派的，没有滥交，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手机屏保是他女儿，三句话也总不离女儿，是个妥妥的女儿奴啊。对了，他除了踢球，还喜欢跑步，据说每年都要去跑全马的。”

子歌心想：生活健康、事业有成、单身离异、家庭观念重，看上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质男人。秋灵啊秋灵，你挑男人的眼光还真是够高的。只可惜，你俩注定有缘无份。

“你跟子路还没和好呢？这回气性挺大的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搭理人家？”田宇问。不想再当他哥俩之间的传声筒了，怪累的。

“哼！再说吧。谢啦！”子歌再次无情的切断电话。

（二）

傍晚回到秋灵家，他刚进门，就被香气吸引进了厨房。秋灵正背对着厨房门，站在窗户前低头切菜，旁边放着拐杖，受伤的腿微屈着垫在胶凳上。燃气灶上炖汤的锅里正汩汩地冒着热气，肉香飘满整个屋子。这充满烟火气的场景让他迷恋、满足，不安的情绪瞬间消失。不管他许靖如何优秀，眼前的这个女人早已跟他没了半毛钱关系。错失了秋灵这么好的女人，是他许靖这辈子最大的损失，也是他龚子歌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幸亏他当年没有娶她，不然他也不可能遇到她。

秋灵回头看到子歌站在门口傻笑，一头雾水，问他：“怎么了？站那干嘛呢？快过来帮忙。我腿有点酸。你来炒菜吧。”

“没问题。”子歌对她宠溺一笑，脱下外套，走进厨房，卷起袖子，洗净双手，从她手里接过菜刀，有模有样的切了起来。

秋灵看着他这一串熟练的动作，颇感欣慰，孺子可教啊！她撑着拐杖，站在旁边挑刺：“这个丝切得粗了点，这个又太细了，粗细不均炒出来的口感不一样，尽量按同一个标准来，这样容易把握火候。”

“知道了，师傅！”子歌停下来，检查了一下刚切好的土豆丝，确实厚薄不均，只好把粗的拣出来返工。

“你切慢点，小心手，还有尽量斜着切，刀口朝外。”女人叮咛不断，他却一点都不烦，反而乐在其中。

他放慢速度，继续跟剩下的土豆奋战，嘴上也不闲着：“我今天去你办公室看到那张照片了，里面有个人挺眼熟的，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秋灵盯着他的手，说：“我的高中同学，你怎么可能眼熟？肯定是看错了，或许是长相相近吧。”

“许靖，你认识吗？那人长的像他。”

“......”秋灵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不，应该说是熟的不能再熟。她突然明白子歌的目的，这是准备翻旧账啊。

“怎么了？”见她不吭声，子歌基本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但还是想从她嘴里听到确切的答案。

“认识。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前男友。你怎么会认识他？”秋灵站累了，靠在橱柜上，看着子歌。

子歌停下来，也看着她，笑道：“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还一起踢了场球，不过我输了。你说，这算不算孽缘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秋灵不想跟他打太极。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

子歌把切好的土豆丝装盘后，洗净手，擦干，突然上前一步靠近她，捧着她的脸亲了亲，高兴地说：“我很庆幸啊！感谢他当年的不娶之恩，让我遇到你。你说，他算不算我的大恩人？”说完，又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秋灵以为他要吃飞醋，谁知他竟说出这样的话，害她乱紧张了一把，还乘机吃豆腐，心里真是又气又羞。这个男人真让人琢磨不透，从不按理出牌。

她奋力推开人，气恼地仰头看着他说：“你能不能正经点？”

子歌盯着她红润的脸，笑得无比开心，再次抱紧她，亲上去。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能！

秋灵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被他压在橱柜上欺负了个够。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好像很上瘾，而她也快要习惯了。

成年人的爱情，情与欲总是分不开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乐在其中的。随着相处日深，她对这个男人越来越难以抗拒，渐渐习惯了他的陪伴，不再排斥他的碰触，多年沉寂的心灵开始活跃起来，每天都充满期待，每天都很愉悦。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模式让她甚至有种已经嫁为人妇的错觉，除了没有真正的发生关系，他们跟普通的夫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而她，竟然欣然接受了这种改变，一点都不讨厌。

她不得不承认，子歌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全身心对她好的样子，让她感到很安全，也很快乐。他们之间三观契合，心意相通，默契十足，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感到尴尬，一旦聊起来，又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即便有观点上的分歧，也都能尊重对方的意见，不会争到面红耳赤。他们真的离灵魂伴侣越来越近了。

“你现在还爱他吗？”一吻过后，子歌抵着秋灵的唇轻轻地问。

“......”秋灵刚从热吻的眩晕中抽离出来，一时语塞。

“这对我很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爱着他吗？”子歌往后退开一些，依旧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双眸。

“我，我现在爱的是谁，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秋灵微微喘着气，垂下眼睫毛，遮住了害羞的眼睛。此时此刻，她再也说不出违心的话，只能坦然承认：是的，过去的早已过去，而新的感情已经开始。她不能永远停留在过去，辜负眼前男人的深情。她喜欢他，对他早已动了心，只是碍于现实的考虑，不敢承认罢了。

子歌心中狂喜，却又固执地抓着她，逼迫她看向自己：“不，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现在爱的那个男人是谁？”

秋灵气恼地捶他，感觉这个男人真是太矫情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要再逼人。可她就是不愿直说，乖乖就范。

“你明明听懂了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娇羞和恼怒。

子歌不再逼她，而是重新把她揽紧，恨不得将她整个揉进他的身体里。巨大的幸福感紧紧包围着两人，人生终于圆满了。

（三）

吃饭的时候，子歌忍不住八卦她的过往：“当年，你们分手是因为他劈腿吗？”

秋灵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移情别恋是事实，但我们分开的真实原因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的不自信。”

“为什么这么说？”子歌追问。

“因为他太优秀了。你应该知道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从小就是学霸，跳过好几次级。我们原本初中就同校。但那时不同班，没有太多交集。直到上了高中，在一个班里才慢慢认识。但我们只同班了一年，他就保送去了大学。从初中到高中，他一直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所有女生的白马王子。明恋暗恋他的人太多了。而我，很普通，根本无法跟他相提并论。只有同班那一年，我们的名字才会经常出现在一起，他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可能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开始注意到我，有时候会跟我说上几句话。感情的萌芽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直到我上了大学，他才跟我表白，说喜欢我。”

秋灵静静地述说着过往，故事老套，时间又太久，好像那是别人的故事。

子歌继续追问：“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恋爱了，远距离的异地恋。很辛苦，但也很开心。我们原本相约等我毕业后，去他的城市汇合。可是，毕业前，我听到了一个传闻。跟我们关系都很要好的朋友告诉我，他进入大学后，很受女生欢迎，他班上有个本地的女孩追他追得很紧，女方家境很好。我朋友提醒我说，一定要多留心，别让其他女人钻了空子。”

说到这里，秋灵自嘲地笑笑，对那时天真的自己感到心疼。

“我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对他是非常信任的。他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高傲、正直、忠诚的人，不可能会作出背叛我的事情。然而，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也低估了男人的善变。不久后，经朋友证实，他果然跟那个女生在一起了。我当即向他求证，他大方承认了。于是，我们在我毕业前夕正式分手了。”

“可我记得你说过，你们谈了八年的恋爱啊！”

“是。那是因为，三年后，我们又复合了。那时我跟他早就断了联系。他不知从谁那里要到我的电话，又找到我。他说已经跟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因为发现他们性格不合适。他还说，他一直都没有忘记我。”

“你相信他了？”

“一开始并没有。我认为感情上的背叛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所以，我对他很冷漠，拒绝跟他沟通。”

“那后来你们又是怎么重新在一起的？”

“因为他的坚持。他很坦诚的找我谈了一次，跟我详细解释了他跟那个女孩之间的事情。他说自己思想不成熟，在感情的问题上犯了错。但他发现了问题，及时纠正过来。他说他一直喜欢的人是我。”

“渣男！”子歌听的咬牙切齿，对许靖的好感度直接降为零。他忿忿不平地说：“他求你，你就答应了？”

“是啊，他一直求我，甚至为了我说要辞掉工作过来找我。我不同意，因为他当时在那家公司发展得非常好，他为此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如果因为我而舍弃那份人人羡慕的工作，不值得。”

子歌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秋灵被他的夸张表情逗笑了。“是啊，现在看来是挺愚蠢的。可当时我并不这么想。可能还是因为喜欢他，心里放不下他吧。我就答应跟他复合。我们依旧维持着异地恋，他一有空就回来蓉城看我，短暂的相聚。”

作为成年人，子歌对这个“短暂的相聚”相当敏感，忍不住联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恨得牙痒痒。饭也不吃了，绕过桌子走到秋灵身边，把她整个抱起放到自己腿上。

秋灵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

子歌黑着脸说：“是你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必须补偿我。”说完，又想故技重施。

秋灵不肯就范，把他的脸推开，气恼不已：“别闹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你再这样胡闹，我就不说了啊。”

子歌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我不乱来。你继续，我想听。”

秋灵继续给他讲故事：“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两年左右吧。正当我们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那个女生突然出现了。她找到我，求我离开他。还威胁我说，如果不成全他们，她就去自杀。”

子歌托着腮，皱起眉，一脸狐疑：“听起来，怎么这么狗血啊？你确定不是抄袭的哪个小说的桥段骗我？”

秋灵捂嘴笑道：“我也觉得挺狗血的。但这确实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那个女生也是真的爱他，为了他付出了很多。哎，可惜，她的性格太极端，她的爱也让人窒息。我觉得她也蛮可怜的。”

“所以你因为同情她，就放手了，主动退出了？”

“刚开始并没有，直到她真的这么做了。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我不是一个强势的人。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只感到身心俱疲。就算我再爱这个男人，我也不能背负一个生命逝去的代价啊。所以，我提出了分手，还他自由。”

秋灵放下筷子，轻抚着曾经短暂戴过婚戒的地方。子歌抓起她手，就在那个位置亲了上去。他是懂她的，也是怜惜她的。在这段感情里，她才是最受伤的那个，难怪多年来宁愿保持单身，也不愿意再触碰感情。

“我和他的故事，就是这样。”秋灵长叹一声，卸掉了多年以来压在心中的郁结。

子歌看在眼里，彻底释怀了，再也忍不住，扣着她的后脑，用力地吻了上去。从现在开始，他们只属于彼此，也只忠于彼此。

“我的过往已经坦白，你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

秋灵毕竟是秋灵，再多的糖衣炮弹、甜言蜜语也无法让她色令智昏，她终于也逮着机会跟子歌理理他过去混乱的感情账了。

“我？我不是告诉过你认真谈恋爱这还是头一次吗？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统统都不算。”子歌企图蒙混过关。

秋灵不依不饶。她都这么毫无保留了，这家伙却什么都不想说，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她不吭声，甩开他的手，挣扎着准备起身。

子歌见事不妙，赶紧把她抱了回来，紧紧箍着她，生怕她逃走，覆在她耳边低声哄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秋灵还是不说话，偏着头，睁着清澈明媚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我之前谈过大约五六......七八个女朋友吧！”他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秋灵作势又要起身。他赶紧摁住，老实坦白：“其实，我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渣男！”秋灵这回是真的火大了。她知道这个人以前是个花花公子，但没想到竟然滥情到交了几个女朋友都记不得。亏她还陷在他编织的情网里，以为他就是个痴情种呢。骗子！一切都是手段和套路！

子歌自知理亏，不敢再惹她，却更用力地抱紧她，怀着无比惭愧自责的心情道歉：“对不起。如果知道这辈子会遇到你，我以前肯定不乱来，洁身自好。虽然我交往过的女孩子比较多，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没有劈腿、脚踏两条船！而且我也没那么滥交，并没有跟每一个人都发生关系。你知道，其实我有点洁癖，我一般只会跟交往三个月以上的女生上床。当然，能够跟我保持三个月以上那么久关系的女生，到目前为止，不超过五个人。所以，你看，本质上我还算不上一个渣男吧？”

“不渣吗？认识三个月就那个，你不觉得太快了么？”秋灵瞪着眼睛看他。他们果然是差了好几岁的人，这性观念感觉像隔着辈一样。

“不会啊。你情我愿嘛。现在好多人都是one night stand，我比起他们不是绅士多了吗？”子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好吧！”秋灵知道他们所处的世界有差别，性观念的开放程度确实不太一样。她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决定放弃再问下去了。她有预感，再聊下去，自己是真的要生气了。

子歌察言观色，感觉到她的不开心，试图讨好她，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试探地问道：“你没生气吧？为了过去的事情生闷气真的没有必要哦。你不能怪我不专情，要怪就怪老天爷没有让我们早点相遇。如果我们早几年遇上，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对了，你知道许靖有个女儿吗？”

“是吗？多大了？”这个话题成功转移了秋灵的注意力，忘记生气这回事。

“据说已经上幼儿园了。还有，他已经离婚了。”他偷偷观察秋灵的神色，对她的波澜不惊很是受用。

“哎，他们终究还是没能走下去。”

除了感叹，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他们三人的这场感情纠葛里，谁都不是赢家，每个人都很痛苦。幸好，她现在已经找到了新的归宿。如果不是子歌的出现和厚脸皮，她还依旧沉浸在过去的泥沼里出不来。

她破天荒主动摸着子歌的脸，轻轻地亲了上去，对他说了句：“谢谢你！”

两人相视一笑，又抱作一团。

子歌觉得两人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就应该更进一步，于是又试探性的问道：“我们现在都这么好了，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建立连接？”

秋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做出了令人耳红心跳的动作。她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骂道：“想得美！滚！”

子歌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坚持要她给个答复，毕竟他血气方刚，每天都忍得很辛苦。秋灵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妥协：“交往满三个月再说吧！”

子歌气结，软磨硬泡地为自己争取福利：“那太久了，能不能提前点。不如，就等到你拆石膏那天吧。”

“再说吧。在那之前，你要克制点，别老是动手动脚的。还有，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许对我有任何亲密的举止。我们之间的关系必须保密，不可以让公司里其他人知道。我对你还没有足够的信心，万一哪天我们分手了，影响也不至于太大。”

“不会分手，不可能分手。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子歌向她郑重承诺。

秋灵知道不管这样的承诺是否可信，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正式确定下来了。她丢掉了过去，开始迎接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