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半年最忙碌的购物节来临，每个部门都忙到飞起，连说话都恨不得用英文缩写。人事也很忙，为了完成业绩冲刺，人员又扩张了近一倍。当然，最忙的人还是老板，不仅要忙着跟客户、供应商谈合作，还要兼顾公司内部硬件的升级，人员的调配，面试，开会，还有各种突发状况的应急处理。他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几瓣用，每天睡眠时间严重不足，有时甚至还得连轴转。

子歌的忙碌和敬业，秋灵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自己虽然也忙得脚不沾地，但毕竟责任没有那么重大，不需要事事操心。工作上的压力她无法帮他分担，只能在生活上多照顾一些。他这些天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眼中布满血丝，非常需要高质量的睡眠和营养丰富的膳食来增强免疫力，以应付高强度的工作负荷。因此，她忙里偷闲学着煲汤，做药膳，甚至也跟着学了几招按摩的手法，睡前帮他揉两下。

早上乘他熟睡时，她起来煲营养粥，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时想起好久没给家里人打电话了，便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舒芳亲切温和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灵灵，你好久都没给家里打电话了，连小宝都在念叨你啦，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妈，最近确实太多事了。你们都还挺好的吧？”

“嗯。都挺好的。”舒芳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然后叹了口气才说：“就是你妹妹跟妹夫两个前阵子大吵了一架，敏敏这段时间带着孩子住在我们这。”

秋灵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啊？”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每次问敏敏，她不是沉默就是一个劲的哭。你也知道她的，死倔，怎么问都不开口。我跟你爸都快急死了。”

“这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们怕影响你的工作。再说了，你在那边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两个吵闹是常事，说不定过几天又和好了呢？不过，这次都快过去半个月了，中泉也没来哄她回去，我有点担心两人这次的矛盾是不是特别严重。”

“行了，我知道了。您和爸都别着急。我现在就给敏敏打电话，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秋灵挂断电话后，把火调到最小，轻轻拉上了厨房门，站在窗前给妹妹秋敏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秋敏才接通：“喂，姐。”

“敏敏，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你和陈中泉是怎么回事啊？”

“啊？”

“妈都跟我说了。你俩又吵架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秋敏半天没有吭声，只发出压抑的抽泣声。

“敏敏，我们是你最亲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们知道？”

“姐，我是怕让你们知道了担心。我觉得自己已经够让爸妈操心的了。”

“敏敏，我们是一家人，不会计较这些的。你说吧，是不是陈中泉管不住自己的臭毛病，恶语伤人，让你又受委屈了？”

“不是，姐。他......他这次实在是太过分......太伤我的心了！呜呜呜......”

秋敏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起来，这让秋灵的心顿时沉了下去，难道还有比这更恶劣的事情？

哭累了之后，秋敏才在电话里告诉她，陈中泉出轨了！对方竟然还是他曾经的学生。

“禽兽！畜牲！他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听完秋敏详细描述整个过程，秋灵气极，万万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那个无比窝囊的男人的身上，凭什么？！她恨不得马上飞回去把那个男人给撕了！她拿着菜刀在案板上一顿乱砍，把半个胡萝卜剁得稀碎。

子歌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了，擦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开厨房门，疑惑地看着她问：“怎么啦？！”

“不关你的事，不要问。快去睡觉。”说完，秋灵重新拉上厨房门，继续拿起一个土豆泄愤。

厨房门再次被人拉开，子歌打了个哈欠走进来，抱住她，亲了亲，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负心汉！气死我了！可恶！”

秋灵气得直跺脚。那个陈中泉，半个上门女婿，啃着她父母的老，消耗了她妹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人到中年了，就开始嫌弃自己的糟糠之妻，竟然还敢玩弄起女学生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等子歌好不容易了解了事情始末后，他才明白了秋灵为什么火气那么大，赶紧劝慰她：“别气了。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你妹妹现在打算怎么做？”

“她说还没有想好。但我希望他们赶紧离婚！”

“啊？他们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孩子的感受？”

“那又如何，孩子从小都是我爸妈在带，跟陈中泉的感情没那么深！我妹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如果只是顾虑孩子的话，大不了我来帮她养嘛！”

“......”子歌欲言又止。

“怎么？你同情他啊？”秋灵眼睛喷火，怒射向他。

“不是。出轨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任。不过，你好像也曾经跟我说过，人无完人，是人都可能会犯错。如果你的另一半出轨或犯错了，你愿意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吗？”子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我现在收回那句话！”秋灵气恼的把刀扔到案板上。

“......”子歌这下彻底无语了，原来女人的话真的不能太当真，说变就能变的。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我爸妈身体不好，万一知道了，怕他们把身体气坏了。还有我妹，她那个浆糊脑袋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陈中泉那人心机重，肯定没有那么好打发。”秋灵关上火，解开围裙，准备往外走。

子歌重新把她拉了回来，紧紧抱住，说：“冷静！你现在需要的是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她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跟那个冷静自持的秋灵完全就不是一个人，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这件事情，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插手不合适。他们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母了，思想应该都成熟了吧？你眼中的是非，或许跟他们眼中的是非不一样。万一你妹妹后悔了呢？她到时候会不会怨恨你？既然他们两个已经暂时分开，说明他们自己也需要时间冷静思考。这时候不需要别人去添油加醋。你还是静观其变吧。”

“可是，我真的很生气啊！你不知道，我妹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她一直都在为他付出、为这个家庭付出，结果现在却得到的是这样的回报！你们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

子歌决定暂时先不跟暴怒中失去理智的女人计较。他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抚着：“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生气，很恨他。但是他毕竟不是你的丈夫。你的男人在这里，他现在也很需要你！”

秋灵抬头，突然扑哧笑了出来，怒气顿消。这个男人真是很懂得刷存在感啊。

“我没说错啊。我是真的很需要你，离不开你。无论在公在私，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能离开呢？你走了，我怎么办？公司怎么办？”

子歌抱着她不撒手，像个撒娇的孩子。

怒气消散后的秋灵总算是恢复了理智，想起公司那一大摊子事来。确实，现在这个关键时候，她根本走不开。

她伸手回抱住他道歉：“对不起！吵到你了。我刚才真是气糊涂了。放心吧。等过了这阵子我再回趟家处理家事。”

“嗯。到时，我跟你一起回去。”子歌乘机提出来，他们现在关系稳定，也该到公开恋情、见家长这一步了。

秋灵却犹豫了起来，但现在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争执，敷衍道：“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你接下来会比现在更忙。”

子歌叹气，不敢否认。今年肯定会是无比忙碌的一年，成败也就在这剩下的半年时间里了。

吃早餐的时候两人又不自觉的聊起了工作。

“我妈她们是明天过来吗？”

“嗯，Linda已经确认过了。她们明天下午三点过来。”

“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给我妈留下个好印象。”他抓住她的手，认真的说。

“你希望我怎么表现？”秋灵把手抽出来，自然地抚了抚耳边的散发，露出圆润精致的耳垂。

“嗯......”子歌从头到脚审视了她一遍，想不到说辞，只好把她拉进怀里，亲亲她的侧脸，说：“做你自己就好！我喜欢的人，我妈肯定也会喜欢。”他欣赏的是她原本的样子，不需要刻意伪装讨好谁。

秋灵低笑：“她又不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对我也不可能另眼相看的。只要你在公司离我远点，不要碍手碍脚就好。”

与他家人见面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她已经想开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并不需要在乎他的家人会如何看待自己，毕竟今后也不太可能跟她们相处。她一向很拎得清。

“现在这样的节奏运营部门明显跟不上，莫晴还是比较吃力。我看，运营总监这事该抓点紧了。”子歌又跟她开始说内部的人事问题。

“嗯，我其实已经通过猎头见过几个候选人了。有2个我觉得你可以见见。就是你的时间不好安排。你看这周能不能抽个空去聊聊？”

“哦，你先跟我说说那两个人的情况。”

“一个叫张尘，33岁，985毕业，有大厂背景，在策划和运营岗都做过，其中运营岗位做的时间比较久一点，只是职位不是很高，只做到运营经理。资历上恐怕难以服众，但比较拼，有冲劲。另一个叫蒋依依，是我们竞争对手的运营总监，35岁，单亲妈妈，为人干练，学历背景差了点，经历与莫晴相类似，都是从基层一路打拼上来的，经验更丰富，团队管理能力强。这两个人长处和短板都很明显，我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取舍，所以想让你见一见。”

“哦，我先看看行程安排。”子歌拿出手机翻看日历，这个月几乎每天都行程满满，很难找到空档，但是这事迫在眉睫，不能拖。于是他对秋灵说：“你看能不能安排在早餐时间，让他们来我们小区对面那家咖啡厅。”

秋灵瞄了一眼他那些密密麻麻的行程，无奈的点点头。

饭后，子歌抱着她不撒手，靠在她肩头几乎又要睡过去。她觉得好笑又心疼，轻轻地扶起他的头，拍了拍他的脸说：“要不，你再回床上躺会儿？我帮你定闹钟。两小时够不够？”

子歌抬了抬眼皮：“一小时吧。我十一点还约了人。不去床上了，就在沙发上眯会儿吧。”说完他站起来，懒洋洋地走到沙发边，挺尸般躺了下去，打着哈欠闭上了眼睛。

秋灵叹着气帮他盖上了毛毯，又帮他调整了一下睡姿，拿起他的手机设闹钟。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他就把自己的手机密码告诉了她，对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意思。这一点让她很安心。但她从未想过要察看他的手机，更不会好奇他的相册、通讯录或任何聊天记录。她始终认为信任和尊重是感情的基石，在两性关系中，再亲密的关系也需要保持一定的边界感和私人空间，对许靖如此，对子歌亦如此。她也不会因为曾经遭遇过背叛就对交往的另一半疑神疑鬼，一方面是因为她从未将子歌视作自己的专属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实在不屑于让自己变成小肚鸡肠的女人。她一向认为维系感情的不是花招、心机和手段，而是真心。他如果真心爱你，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他若是不爱你了，你做什么便都是错的。

（二）

早上九点，她步行到了公司。会议室里坐满了新人，正在等着接受入职培训。最近这样的场景每周都会上演。

为了让新人能够顺利地上岗，人力部门推动业务部门建立了很多的SOP流程，大大提升了工作效率和适岗率。企业入职培训从制度、流程到职业精神、企业文化，甚至财务和法务知识，一应俱全，非常全面细致。这也让很多初入公司的人对这家规模不算很大的企业肃然起敬，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能接受到不输于大企业的规范化管理，因此也对公司的好感度倍增，相信公司是一家关注长期价值的企业。为此，新人的稳定性也有了显著的改善。一些紧缺岗位内推的人越来越多，也很好的解决了渠道招聘上的不足，缓解了人力和用人部门的压力。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不光是Linda的感受，也是公司内很多创业元老们的共同想法。对于秋灵的能力，大家越来越认可，也越来越心服口服。但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她。莫晴就是少数对秋灵始终充满敌意的人之一。

以前公司规模不大时，子歌非常信任她。公司内部的大事小事都会找她商量，听听她的意见。而自从秋灵来了以后，她发现老板找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少，而在会议上批评她的次数却越来越多。虽然她心里很感激老板主动帮她升职加薪，缓解了她家经济上的困难，但她对公司压给她的担子越来越难以忍受。她也曾找过秋灵谈她们部门的问题，秋灵给她的建议是快速培养和提拔新人，让下属来分担她的压力，并劝她适度放权。她虽然面上同意了，但心底却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她很清楚自己的本事。她是公司出了名的老黄牛，执行力一流，但是决策力和沟通力却不如别人。她能做到运营总监的位子上，靠的是勤奋努力和对老板的忠诚，而不是自己的能力。如果让其他更年轻又有能力的人冒头，那她在公司还有什么价值呢？何况，运营的忙碌几乎是全年365天，每天二十四小时无休止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救火队长，哪里出了问题，就得往哪里跑，永远都处于战战兢兢、疲于奔命的状态中。她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如何改进流程，培养下属，提升自我。她的抱怨从心底逐渐发展到了嘴上，负面情绪不断累积，整个人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而这个购物节的到来，不幸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昨晚一个美妆产品的直播间销量非常可观，突破了历史上限，创下新的销售记录，可是运营部门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把其中一款爆款产品的标价搞错了，比原价格少打了一个零。类似的错误以前也曾犯过，但因为销量不大，损失不明显，内部复盘时口头检讨过去就算了。但昨晚的这个错误，却直接让公司损失上百万。这可不是简单做个口头检讨就能蒙混过关的失误。

她得知信息的第一时间，就想着怎么去挽回损失，召集下属紧急商议对策。有人提议，暂停发货，私下告知下单的顾客该产品缺货，请顾客取消订单。可是有人马上反对，说很多都是回头客，如果有人在直播间里说起这事，带一带节奏，很可能会让所有人质疑公司欺骗消费者，反诉公司言而无信，反而会导致客户流失，损失可能会更大。还有人提议跟顾客主动认错，在原价格基础上再打个折扣，由顾客自行决定是否继续购买。然而又有人说，这会导致工作量非常大，本身大家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如果还要处理这些问题，那根本就不用回家了。而且，站在顾客的立场，肯定也不能接受。来直播间本就是带着薅羊毛的心理，已经薅到的羊毛，他们又怎么可能愿意放弃呢？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都没能找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莫晴愁得眼睛都红了，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不是，六神无主。她想这回肯定死定了。这么大的损失，把她卖了都赔不起。她要怎么去跟公司交代呢？!

如此大的损失，谁都无法掩盖住。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公司，除了老板本人还在会周公被蒙在鼓里，其余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有的人担忧，有的人观望，也有的人暗自庆幸。

秋灵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有人跑过来向她通风报信。她椅子还没坐热就起身往运营部走。一路上，众人见到她，都纷纷侧目，把她当成问责的钦差大臣般看待。

莫晴见到她，连基本的笑脸都没有了，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灰暗至极。

秋灵坐下来安慰她：“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莫晴两手一摊，灰败地靠在椅子上，自暴自弃的说：“还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如先把我的车卖了，能补一点是一点吧。”

秋灵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给Linda，让她去泡壶热茶，拿些点心送过来，然后才对莫晴说：“那倒不至于。即使出现难以挽回的损失，还有老板顶着，他怎么可能会让你来赔偿。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莫晴摇头。

“跟顾客解释，暂缓发货，给他们发一些优惠券补偿也不行吗？”

莫晴还是摇头。

“那找厂家那边沟通，让他们再让一点利，把价格压下去呢？毕竟这次的销量很好。”

莫晴看了她一点，略微思索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这个......倒不失为一个补救的办法。只是可能要市场部那边出面去协商。我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秋灵点点头：“这个不是问题，我等下就去找Justin聊一聊。另外，我建议你把下单的顾客重新梳理一下，熟客尽快发货，生客可以尝试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取消订单，额外再附赠一份礼品。这样看看能否再减少一些损失。”

“嗯。”莫晴看着她，有些意外。她每次在公司会议上对人力的抨击是最厉害的，最不留情面的。本以为人力部门对她应该意见很大，没想到，秋灵这时候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过来帮自己。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我过来找你还有别的事。”秋灵看她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颓丧，便乘机提出来：“你看，这次的事情我们必须吸取教训，不能再次重蹈覆辙。虽然这是人为的疏漏，但也证明我们的流程管控上有问题，细节管理有缺失。之前，我就跟你提过，你下面要有得力的经理或主管帮你把关。现在公司规模大了，事情多了，一个人能够兼顾的事情是很有限的。你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眉毛胡子一把抓，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管。虽然这说明你的责任心很强，但同时也反映出你对他人缺乏信任。公司的成功，最终靠的是团队，是优秀的集体。我希望你能够真正正视这个问题，从人的角度解决运营部当前的短板。”

“我知道你说的很对。其实我也很想有几个让人放心的得力下属。可是你看看我们部门的人，基本上都是95后，思想都很不成熟。让他们多付出一点，一个个就再那叫苦连天。你说，就她们这些人里，有哪一个是值得培养提拔的？”

“莫晴。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特点。公司的这批年轻人身上有我们所不具备的优点。很多方面我们还不如他们。你不能因为某一两个点就否定他们的全部。善于发现下属的长处和优点，让他们的才能和潜力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也是我们作为管理者所应具备的素质和修养。我觉得，你的格局应该定得更高一些，心胸也要更加开阔点，不要局限于一时、一位。”

莫晴冷笑：“呵呵。我没有你这么大的格局。我不过是一家小公司的运营部负责人而已。你那些大道理就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反正我就这样了。老板要是觉得我不行，大可以换掉我。只要他问心无愧。”

“你......”秋灵对她的冥顽不灵有些生气，也有些失望。体谅她刚经历了巨大的挫折，这种时候不适宜再数落她的不是。她便忍住不再继续说下去。正好看到Linda端着茶跟点心推门进来，她便站起来对莫晴说：“你先休息一下，也冷静下来想一想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拉着Linda一起离开。

“灵姐，那个莫愁又惹你不高兴了？”Linda小声的询问她。“莫愁”是她们私底下给莫晴取的外号。

“你们怎么这么叫她？是不是不太好？”

“呵呵，私下大家叫着玩的。你不觉得挺贴切的吗？”

“那你们私下有没有给我取外号？”秋灵好奇的问。

Linda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你对我们这么好，是我们大家的良师益友，没人给你取不好听的外号。不过，我私下听田总叫你秋女神。嘻嘻。”

“他的女神早就不是我了。”秋灵想到了另一个人，看了下时间，他此刻应该醒了。不知道收到坏消息没有。她忍不住又在心里叹息一声，做老板实在太不容易了，永远都没有省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