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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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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竟无人动作。

人总是敬畏英雄与强者,而这两种人身上又有一些共同的特点,比如勇气,比如坚毅。

在场的一些人也许不认同温书青的行为,但依旧对他展现出的勇毅肃然起敬。

这样一来,即便有人能趁他被缠住时抢入小道,可于道义上来说,也不好这样做了。

静谧没有持续太久。

褚芳硕等人老道狡猾,不会做试水的一个,但总有人先沉不住气的。

先出手的是太行山门下‘双剪裁天’庞氏弟兄,这二人的兵器属奇门外道,不在十八般兵刃之中,是一把三尺多长的大剪。

大哥庞友青一把大剪由熟铜打造,剪身用金水走了十六遍,金光四射,夺人二目;他弟弟庞友谊的剪,则是浑□□钢制成,银水里也裹了十六层,锃明崭亮,光彩逼人。

二人见情形胶着无人出手,生怕错失追踪时机,彼此打了个对眼,当即跳上前来,大喝一声:“我弟兄就先来领教温公子的高招!”

当下双剪一翻,如蛟龙出海,一奔上路,一走下盘,疾攻温书青,这兵器顶端尖锐无比,开合之间,锵然有声,真给铆到身上,一带一撕,那伤口恐怕不是寻常刀枪能比的。

温书青等那锋刃已递到跟前,才出手。他的动作似乎很慢,慢的每个人都能看清,他用的是红门‘双花手’。

可这出手又是极快的,仿佛只把手晃了一晃,庞友谊的金剪就到了他手中,剪口一分,再向下一插——正正锁住银剪的把手处——得亏庞友谊撒手及时,否则一双手的指头都要给削去了。

二人的兵刃一个被夺,一个被迫撒手,只好疾退。

温书青将手中金剪一拨,抛出,和那银剪打着旋儿都飞向主人,被其一把接住。

这二人拿着兵器,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本想要人前显圣,没想是丢了大脸,愧得不敢抬头,草草一抱拳,退入人群中去了。

那兄弟二人一退下,立刻又有三人跃出,来的不是别个,却是老熟人——吴氏三雄。

吴隼摇头晃脑地道:“温公子,我哥们不论何等情况,向来三人同时出手,可别说我们三打一占你便宜。”

温书青微微一笑,道:“不会,请出招。”

吴氏兄弟对视一眼,忽然散开,一从正面,两个左右包抄,同时发动进攻。

这三人都使刀,却不是同一种刀法——一个使五虎断魂刀,攻他肩颈,一个地趟刀,刀走下盘,一个是八卦万胜金刀,奔着胸腹两肋袭来。

眨眼之间,三团刀花裹挟着杀意,将人围住。

温书青半步未挪,左手一挥,搭在斜劈身前的刀上,五指狂抖,似乱弹琵琶,那刀转瞬脱手;右手枝条避过刀锋,顺刀背而上,直扫持刀人心窝,同时左腿连环踢出,一时间只听‘嘡嘡’几声,吴家三兄弟一齐倒地。

他这一招三式,分别化用了太极的‘手挥琵琶’、少林易筋经中‘青龙探爪’、以及丐帮的‘铁埽腿法’,同时使出,电光火石间击退了吴家三兄弟的围攻。

人群中,有人喝了一声:“好手段!”说话间,一式鹞子翻身越众而出,落在前面空地上。

温书青凝神打量他,见来人很是年轻,大约二十上下,宽额头,下巴瘦削,一张脸蜡纸般的黄,双目阴阴沉沉,似大病初愈一般。此人手中持着造型奇特的双枪——极短的枪,枪头加枪杆不过四尺挂零的长度,但只枪头就占了二尺有余。

他本不认得这个年轻人,可目光扫过那两支造型特异,带着双钩血槽的枪尖,面上就显出了恍然之色——继而心中一沉。

黄脸青年见他神色变换,道:“温书青,你可认得我么?”

温书青迟疑着,缓缓点了点头。

青年又冷笑一声,道:“想必你知我叔父是谁了?”

温书青叹息——今日令人叹息的事情仿佛格外的多。“你是‘人不见,血空流’南宫天元,近两年来南宫家最顶尖的高手之一。阁下大名,如雷贯耳。”

那青年——南宫天元冷冷讽道:“不敢。比不上你那姘头的名气大。”说着将枪一递,遥指温书青,阴沉地道:“你即知我是谁,就该想到,今日我必要取顾渊的狗头,谁挡路,就死。”

温书青眉头狠狠一抽,道:“南宫前辈的事,尚无定论。”

南宫天元道:“让你来查,等于让黄鼠狼抓偷鸡贼,有结果才是见鬼了!少废话,接招!”当即脚下一蹬,弹射而来。

温书青苦笑,他不想和南宫家的人交手。

——他已答应了米三阳,要查出南宫羽之死的真相,现在那一案尚无头绪,自己却先跟苦主动起手来,这算什么事?

南宫天元可不管他想不想。

他自幼丧父,与寡母得叔父婶娘护佑,才免去族中许多欺侮,又在南宫羽的指点下,拜入‘战神枪’武天昭门下,习得一身绝艺,心中对南宫羽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将他看做亲父,侍之甚孝。

谁成想,南宫羽仅是跑了一趟镖,竟把性命搭了进去。

南宫天元得知此事,痛的肝胆俱裂,以头戗地,恨自己为何没随叔父同去走这趟镖!

等他得知顾渊是最有嫌疑的人,便立下血誓,必要将凶手头颅祭在坟前。

南宫本家离楚家堡不算远,既然得了仇人的下落,他等不及族中其他人,连夜急奔而来——南宫天元天生一双飞毛腿,全力飞奔时,能将烈马甩在身后,因此他反而不愿骑马,嫌累赘,耽误事情。

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渊跑了,要追,又被这姓温的拦住。

南宫天元可不管什么薛碧瑶的死是谁干的,他是为报杀父之仇而来,谁挡道,谁就死!

枪已到。

枪一抖,甩出十六点枪花。

温书青的神情是方才对敌时不曾有过的肃穆和冷凝——其实大凡使枪的人,多少都舞得出枪花,实力差的也许只三点枪花,功力深的可以达到九点以上。

但他皱眉却不是为这枪花的数量,而是惊于枪的长度——这样短的枪,竟然有人能将其抖得开,甚至比长枪的枪花更多——这枪在他手中已活了过来!

温书青不退,向前踏步,抬手——

那南宫天元的左手一枪就直插入他肋下!

围观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方才温书青连胜两阵,败五人,寸步未挪,可南宫天元这一出手,就逼得他不得不动。

且似一击命中!

南宫天元目中精光爆射——成了!

与此同时,右手持枪极狠毒地搠向温书青小腹,打定主意要戳他个肠穿肚烂。

可那枪尖只点在腹前半寸,忽然一只大指和一只食指从斜里探出,上下一合,给它死死捏住了,无论南宫天元怎么用力,也再难寸进。

南宫天元心中一动,定睛细看,才发现左手的枪也并未真刺入血肉,而是微妙地偏了一偏,从温书青腋下穿入,正被他以肘牢牢夹住。

温书青低低咳了数声,才道:“天元兄,你叔父之死可能另有隐情,若真是顾渊干的,我绝不徇私,但若不是他,你杀错了人,南宫前辈岂不枉死?”

他说话时,南宫天元正蹲身发力拔枪,两额青筋暴突,脸上血气斑驳,好像黄表纸上绘朱砂,牙关紧咬不肯答话。

二人这边僵持之际,自南宫天元身后,陡地一道白光乍起,直奔温书青面门射来!

人群中,仇晓见温书青双手被占,身体也动弹不得,深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暗中扥出一镖在手,正好南宫天元一蹲身,露出一个空档,当即甩手——镖出!

仇晓绰号三手大圣,不是他真长了三只手,而是此人暗器功夫占着一绝——除了发的暗器够多,更重要的是,还够准,还够稳——即便在这种黑暗的,靠着忽明忽暗的火把照明的环境中,他依然不失准头。

那斤镖似一道电光,劈脸击中了目标。

温书青猛一仰头。

“着了!”

仇晓大喜!他也不顾旁人投来的视线,得手的巨大喜悦淹没了他。

可是这种喜悦也没持续多久——因为温书青后仰的头,又缓缓直起了。

仇晓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神情,就好像刚刚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女人。

不敢置信。

不愿相信。

怎么可能?!

可这世上有些事就是会发生的,不光一个男人会突然发现自己是女人,也可能一个女人某天惊觉自己其实是个男人。

所以也有一种可能,温书青能在电光火石之际,以口咬住这杀人的镖尖。

他的视线越过南宫天元的头顶,冷冷盯住仇晓,一侧头,吐出齿间的铁疙瘩。

南宫天元忽然撤力。

他一撤力,温书青自然也撒手。

枪又回到它主人的手里,还没温热,又被掷出——

南宫天元的动作极快,快得所有人都不及反应,从他收枪,回身,瞄准,掷出,不过是眼皮一合的功夫。

再睁开眼时,仇晓缓缓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看几乎穿胸而过的短.枪——他现在只看得见一点枪柄还漏在外面。

他惨呼一声,踉跄着扑倒。

褚芳硕等人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眼看着仇晓是不成了,具都怒目瞪向南宫天元:“你——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天元不答话,阴沉而愤怒的目光落到仇晓的尸身上,仿佛是看到一只恶心的,吃粪的猪猡。

上前抬脚踏住他后背,将枪拔出,在仇晓的衣服上蹭了蹭血,转身又来到温书青近前。

硬邦邦地道:“我不知他会出手暗算。”

温书青点了点头:“我信。”

南宫天元像头愤怒的牛,瞪着他:“我输了。今日我不会再和你交手,但我依旧要杀顾渊。”

温书青看着这个青年,目光中显出一种温暖的神情,有些无奈,但又平静地道:“我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能教出你这样的子弟,南宫前辈九泉之下,该安心了。”

这话令南宫天元的目中也流露出一种痛楚,他不再多说什么,对温书青沉沉一抱拳,转身便走。

无人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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