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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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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一生爱过两个人,第一个便是楠。爱后他才明白真正的爱情与自己。他在学校期间几次崩溃,但又一次次重生。楠死之时,是他最绝望的时候。但希望与真理带着对死亡的否定,再一次将他从水火中救出。尽管如此,他几乎费尽了一切力量,才将自己彻底改变。

混乱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被关在各自家中,不得相见。在无尽的审视中,他们早已无法忍受。但不得不忍下去。伊的父母把门反锁,有时甚至自己都打不开,请了开锁师傅才弄好,但依旧不放弃监管。伊的母亲还专门请假回家,去监督。但是没过几天,就被公司召回。但伊终究是无法出去。楠就住在他旁边,是一墙之隔,也是最遥远的距离。当时的楠企图感受伊的内心,但一次次碰壁。伊总感觉有人敲门,但他又说服自己——或许只是他下意识地认为,那里没人。

一天过后,他们又回到了学校。两人相见后,发现彼此都有些沧桑了。但是他们很快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甚至比往常更加开朗了。仅仅是彼此之间的交谈少了,仿佛一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其实,不过是双方都在有意地逃避。最先忍不住的是楠,她最先说起话来:“昨天 ……还好吧……”伊犹豫了,不是很久,但足以让一个人的眼睛泛红。她咬着唇,等待着。

“应该吧。”他说。

“你昨天怎么没开门。“她说。

“……”

之后,白天就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

寓觉得一定有什么问题。她思来想去,但就是想不出原因。其他人也是这样,只不过都没敢说什么。但她是楠的朋友,她不允许自己不帮助自己的朋友。她是除了楠的父母外,唯一一个在那天与楠见过面的人。她尝试开导楠,让她放弃他。但她很快就知道,这是个错误的想法。为此,楠差点与之大吵。她只好去安慰楠,说纵使失去,也是心中最美的留恋。楠哭了,她当时只敢在朋友面前哭。她后来才会知道,她父母有一天会一直支持她。但那个时候已经无法挽救了。他们犹豫了太久,最终错过了。只能尽力去弥补过去的时间中的错误,以此换得内心的安慰。他们告诉伊,爱经不起犹豫不决与沉默。

被关在家的那一天,伊的心在扎挣。尽管这种挣扎十分微小,以至于他自己都难以察觉。他只觉得心痛,误以为这就是所谓的思念。他的枷锁很早就成形,并且早已将他控制。但他却毫无察觉。这是最可怕的枷锁,囚禁了他的心灵。

不过,爱情在他们彼此的心里从未结束。直至永远的永远。

在这个混乱的日子当中,最可怕的地方是网络。在他们的手机都会彼此父母保管的时侯,攻击还没有波及他们的生活,只是班级里不那么安静。言语只要没有刻入内心就不会造成伤害,所以一切都暂时地和平着。但是,当楠的父母下决心将手机归还给她的那一刻,隐藏的言语的炸弹,就被埋下。当她进入网络时,炸弹被彻底引爆。舆论像山一样向她的小身板压过来,言语如玻璃碎片扎破动脉,深入心中——直至她死去也没有清理完。

第二天她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但是六个人夜以继日的祷告最终使她活下来。但她一个月后才能出院。直至死后的一天,她的心才彻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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