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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飞云黯淡夕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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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乐坊

对于傅珩的邀请,她却是一点都不意外。而她也很想知道一向温文尔雅,冷静的人会因为突然而来的女人又怎样的表情。

宁绎来到清乐坊,看着这朝圼都所耸立而起的又一达官贵人喜爱之处。五幢三层的小楼,楼宇之间有飞桥栏槛相连,装有富丽堂皇。为了招揽食客,甚至还在门前扎起了漂亮的彩楼,门上悬挂着珠帘,想来入了夜,更是灯烛闪烁,别有一番滋味。

不由自主地在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宁绎踏入清乐坊,便有小厮将其带入楼上。

直到宁绎看着站在门外的应无痕,浅浅一笑后,才遣退小厮道:“不知应护卫近日可好?”

应无痕受命等在门外,却是见到宁绎一脸的浅笑,不觉一皱眉,她倒是时时这般悠哉闲适。

“王爷在里面等你。”应无痕面无表情地说道。

宁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冷言冷语,只是淡然地一耸肩后,推开门。

看着站在窗口的男子仍旧是一身清宁,屋中却是确有几分异样的平静。但是,宁绎却仍是淡淡地一笑道:“王爷。”

“坐吧”淡淡的一声吩咐却是没有宁绎预料中的恼怒,却是清淡如水。

傅珩转过身,淡淡地看着宁绎道:“暮烟之事?”

“王爷先别心急,何不让我先喝杯茶。”宁绎倒是不以为意地笑道,随手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接下来要说一大箩筐的话,开始还是先润润喉。

而着那一派沉静的面容,傅珩却是不由得无奈地一皱眉,看着放下杯子的宁绎道:“快说吧。”

宁绎缓缓地一抬眸,看着傅珩,轻轻一笑道:“王爷不是应该比宁绎更加明白马?”

“我与她相交只是为了查案而已。傅珩不悦地提醒道:“暮春之际,春色撩人。”

“宁绎自然知晓王爷并非是好色之徒,要不也不会只有这暮烟姑娘一人找上门。”宁绎的脸上闪过一抹侃笑,却引来傅珩的眼光一瞥。

宁绎也就自然不想再开玩笑,认真道:“青楼是藏匿行踪的去处,宁绎自然也没有少去。所以才会告知王爷此方法可信。可是如果这青楼本就是暗处,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是说这藏玉阁不一般。”傅珩的眼中也闪过一抹精光道。

“宁绎猜想那日与暮烟姑娘在一张床上醒来,王爷应该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吧?”宁绎慢慢说道:“这种事自然也不会有他人在场,所以暮烟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你我都不知晓。”

傅珩略一思索,那日他的确是因为心中有愧,才让无痕离去。后来果真也是自己疏忽,放松了戒备,到底还是他自己太过不谨慎了。

“我回府之后,的确不放心地让无痕前去查探,不过暮烟已经离去。本以为她会有好的生活,却不想她并不简单。”傅珩淡淡的惋惜道:“本以为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却不想污在了这充满争斗的地方。”

虽然宁绎不赞同“蕙质兰心”四个字,却还是决定隐瞒下自己所知道的事。

女人总是让男人看不透,却不会让男人看错。或许在暮烟的心中,她的确是想做个普通的女人,而不是做一个特别的女人。

“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宁绎看着微拧眉的傅珩道,无意地捕捉到他脸上的一抹冰冷,这一种难得的冰冷是从心而发。看来暮烟姑娘的确让他十分心寒,可是她也很好奇那个暮烟到底是如何让一直虽然很温和却内有防备的男人,如此相信他,如此失望。

“那暮烟究竟是谁安排的,你怎么看?”傅珩似乎在一刻就忘却旧事一般,反而认真地看着宁绎问道。

“王爷又有什么想法?”宁绎闲闲地问道,她想虽然这件事情对他有几分突然,可是雄心于天下的男人,不会任人摆布。

“五弟?”傅珩一挑眉道:“听和叔说是他将暮烟带来的。”

宁绎微微地想了想道:“凭借誉王与青楼女子的私情应当是可以大作文章的,可是五皇子却是安然地将暮烟送到王府,因此就算他不是幕后黑手,也应当与其有所牵连。”

说到这,宁绎倒是有几分打趣道:“万一暮烟姑娘怀着的真的是王爷的骨血,那倒更要感谢五皇子。”

傅珩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宁绎,冷下声道:“我会嘱咐府中之人好好照顾她的,只是我也想尽快知道她如此费尽心机地接近我究竟是为什么?”

宁绎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明白,他心知暮烟腹中孩子只是一个砝码,他虽不会去在乎,但也会念在暮烟是有孕之人的面子上,给她好的生活。

“毕竟十月怀胎,在这十月之中,暮烟应当不会有何所谋。”宁绎说道:“王爷小心便好。”

傅珩点了点头,注目着眼前的人,恍然想起昨日的那抹倩影道:“你的伤势如何?”

宁绎微微一愣,方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伤,禁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想来她这般小伤却是有天下俱知的架势,却是只能回道:“已无大碍。”

傅珩微微地一皱眉,最初听闻她被杖责之时却是有许多话想要对她说,此刻只有一句话:“伴君如伴虎,一定要步步小心。”

“谢王爷提醒。”宁绎微垂了垂头道:“宁绎必定吃一堑长一智。”

随后两人一番谈聊,却是到了正午时分,也就顺道点了这清乐坊的几道招牌菜。

就在这美味佳肴一上桌的时候,还没有等到宁绎提箸,门外就传来了声音:“清乐坊坊主求见。”

宁绎微微一挑眉地看向傅珩,却只是得到一个同样疑惑的眼神。

“进来。”傅珩开口道。

宁绎看着踏入门的一阵火红,有些喜出望外地站起来道:“少卿。”

秦少卿看着宁绎的一脸讶异,淡淡一笑道:“清乐坊坊主秦少卿叨扰莫大人了。”

“你何需如此笑话我。”宁绎笑着将秦少卿抬起的手给轻抚下:“想不到这清乐坊是你的。”

秦少卿点了点头,侧眼看到坐在一旁一脸淡然的傅珩道:“这位是?”

“他可是你这清乐坊的贵宾,当今誉王。”宁绎笑道,对着傅珩说道:“这是我认识的朋友,秦少卿。”

傅珩看了看秦少卿,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清乐坊坊主如此年轻俊秀。”

秦少卿微微地行了一个礼,低首道:”多谢王爷夸奖,少卿今日得见王爷也是莫大荣幸。”

宁绎看着两人的相互赞扬,却是故意笑道:“你们倒像是相识的好友,偏偏冷落了我在此处。”

秦少卿转眼看着宁绎,淡淡一笑道:“我岂会忘了你,我早就听到了名满天下的左相之名,一直猜想着是不是你。正好我来这朝圼都着手清乐坊的开张,便一直想着见你一面。果然,是你。”

宁绎浅浅一笑道:“这清乐坊在朝圼都如今可是数一数二的酒楼,也只有少卿才有这个本事。”

“你不必抬举我了。”秦少卿淡然一笑道:“我难以像你这般心系天下,也就只能安于此业了。”

“兴隆商业,未必不是安天下之法。”傅珩看着秦少卿,轻声说道。

此人既然可以如此迅速地就建造起一家像清乐坊这样的酒楼,必然不是普通的商贾之人。何况,她认识的朋友会是一般人。

傅珩看了一眼秦少卿,端起桌上的酒杯掩去眸中的思量。

而秦少卿眸中一抹笑意,却是掩去了其中别有意味的一份沉寂:“王爷说的是,少卿此次前来也正是想要为天下安平尽得绵薄之力。”

宁绎因为秦少卿的话一挑眉,他的意思是?

“沭河之灾,少卿有所耳闻。而耳闻王爷爱民如子,为沭河一案殚精竭虑,因此少卿为沭河百姓筹资百万,还望王爷收纳。”

“此乃好事。”宁绎欣喜万分地看过傅珩,沭河之案虽然是完了,可是百姓的损失不仅要朝廷赔偿,堤坝也要重修,无处不需要银钱。而秦少卿这一举动,无异于雪中送炭。

而傅珩同样是心中明了,于是看了看秦少卿道:“秦坊主厚意,本王自是代沭河百姓道谢。”

“王爷,言重了。”秦少卿敛眉低眼道:“清乐坊不过是略尽绵力,改日少卿便差人将银票送与王爷府上。”

“这银票自是用于沭河两岸百姓,还烦恼秦坊主派人直接送到钦州州牧——卢文渊之手。”傅珩说道,若是他真的亲手接过,免不了惹来一些猜忌。

“卢文渊,就是那个被你从监狱中发现的肝胆之人?”宁绎纵然在京都,却还是对他在沭河之事有所耳闻。这卢文渊原是钦州一处的县官,却是颇有些才德之人,因为不愿与上司同流合污而深受污蔑,投入牢狱,为傅珩所救。

“如此,少卿的善款必定会得到妥善使用。“宁绎看了看秦少卿如此说道。

秦少卿自然是明白宁绎的意思,也就点了点头道:“这自然好,只要款项能够帮到沭河百姓,我便放心。”

而就在三人为沭河之事相商之时,忽有一灰衣小童推门而入,俯身于秦少卿身旁絮语。

宁绎一眼就认出那灰衣小童便是锦城之时就一直跟随在秦少卿身旁,应当是极为亲近之人了,看来这个并不是小的消息。

然而秦少卿听完灰衣小童的话后,虽未有脸色变化,却还是站起身一拍手,几名小厮进来便将已经放凉的几碟小菜撤走,换上了新的菜色——极为明显的不同与丰盛。

随后,看着慢慢退出去的小厮,秦少卿对着宁绎和傅珩说道:“这坊中的生意着实有些繁忙,今日倒是不能与你一道痛饮。”

“改日,你我相约便好。”宁绎倒是不在意地淡然道:”何况你送我这样的一桌好菜。”

秦少卿一笑:“果然是宁绎,依旧是饕鬄食客呀。只是若不是你的饕餮之性,你我也不会相识。”

宁绎知晓他说的是锦城之事,淡淡一笑。

而后秦少卿看了看傅珩后,站起身道:“王爷,还请慢用。”

傅珩点了点头,看着那眼中若有似无的几分笑意,亦是笑意轻浅,难以猜透其心思。

而宁绎自然能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相互探究之意,着起身,应答着送秦少卿出去后。

“王爷对少卿好像有不小的兴趣。”宁绎再次坐下后,笑笑道。

傅珩微微地摇了摇,淡淡道:“只是觉得此人不可小觑,你与他如何相识?”

“宁绎游于江湖时亦是离不开吃穿住行,去哪家饭馆多了,也就熟了。”

宁绎自然不能将锦城之事相告,毕竟这锦城可是也算夺天下必然要降服的一支势力。而她不愿意给少卿惹来麻烦,能够隐瞒也就隐瞒过去了。

而傅珩也并没有继续有所追问下去,这样的话分明是推脱之辞,但是既然她不愿说,他如何追问也难有结果。

而避开傅珩的审视,宁绎故意姿态轻松地转眼看着桌上的熠熠光辉,对傅珩道:“今日,王爷倒是用我的面子混了一桌的好菜。”

“混?”傅珩因为宁绎一个字,禁不住哑然失笑,这二十几年来,也只有她敢这么说他的面子不如她。

想到这,看着眼前对每道菜品都贪欢的宁绎,眼中沉沉。

而从房间出来的秦少卿很快就到了另一间房间,想起方才的一幕,倒是满意地笑了笑。

如今既是安稳了脚步,也与她相见,以后的事情倒是更加容易了。

只不过,秦少卿接过小拾呈上来的信,展开看了一遍,却又将信放在了一边:“少主的心思永远都在宁绎身上。”

“必定是因为宁绎三十杖责之苦,少主心中不忍。”小拾却是可以猜到这信中之意道。

秦少卿摇了摇头,倒是的确有几分失望一般,却又微微地眯了眯眼:“我只是担心,少主如此心系宁绎,便是会受制于她。”

小拾不免有几分沉默,他不懂爱字,自然也就不明白如何消解秦少卿的忧虑道:“还有一事。”

秦少卿挑了挑眉,只听闻小拾说道:“暮烟在傅玦的帮忙下,已经入了誉王府。”

果然秦少卿微微一笑:“这才是我们放在朝圼都最好的一步棋,不过,倒是也多亏了傅玦。”

“可是,傅珩对她似乎心存戒心。”小拾继续说道:“所以,她恐怕一时难以得到傅珩的信任。”

“这倒不必着急,如今她只需要安然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秦少卿倒是可以明白傅珩对暮烟的戒心,忽然就冒出来的孩子与孩子的母亲,换做谁也不可能轻易接受。

不过在秦少卿看来,傅珩倒是的确是个颇有涵养的男人,纵然不清楚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又或者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可是对于设计了自己的女人,他依旧还是有着几分宽容。

最重要,是他还是将她留在了自己的府中。

“暮烟肚子里的孩子是傅珩的?”虽然计策是自己出的,可是他还是想要确认道。

“是。”小拾说道:“药,是吴前亲自送过去的,也是他亲眼看见傅珩入了暮烟的房间。”

当初原本是为了有个借口才出此计策,然而却是上天保佑,命中注定多了一个孩子,却是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天衣无缝,十全十美了。

秦少卿微微地挑了挑眉:“这次,暮烟才是做了她最该做的事情。禹城的事情就全权交给吴前吧。能够如此死心塌地的对待锦城的人,我们可是不能亏待。”

“是。”小拾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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