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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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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那几天梁柚也没能闲着,跟着拍摄忙一通后,假期的剩下几天就躺着补觉。谢南辞去外省探望大伯了,他说大伯从没特别叫他过去,这一次准备在那多待几天。

一觉睡醒是下午的三点,看来前几天真是累坏了。醒来后把冰箱里的食材挑选些拿出来,肉放在案板那解冻。雪糕比他还能睡,窝在猫窝里一动不动。自从过完生日后梁柚就提出以后谢南辞外出就不要把雪糕放到同事家里了,交给他,他要是也出门就丢给桃妈。

理由是自家人混熟点好。

没打算惊动小猫,梁柚轻手轻脚的,拿过旁边的袋子往猫食盆里倒。

随便吃了点零食垫垫,打开平板挑着当下火的综艺看了一集,拍摄的人对镜头也是敏感,好在嘉宾互动自然,他也沉浸其中,不再去纠结那奇怪的运镜。

戴着蓝牙,音量又调得大,开门声他都没听见。等谢南辞走近他,他才抬起头摘下耳机。谢南辞把外套拿在手中,神情疲惫不已。坐定了就靠在梁柚身上,搂着他的腰,不吱声。

梁柚把平板光摁灭,断开蓝牙连接,隐隐听到茶几上的蓝牙耳机发出“Disconnected”的一声。只有厨房的灯亮着,他们隐匿在黑暗中。

这样的黑暗能给人一种不会被发现、侵扰空间的安全感。

梁柚没有开口问,照他惯常的性子其实是憋不住话的。但看到这样的谢南辞,他也不自觉地闭了嘴。

等梁柚都要怀疑谢南辞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直到对方动了动,带着歉意给他捏捏被压麻了的胳膊。

这次回去,谢大伯给他看了一些文件,单独叫他过去,也是问他知不知道具体情况。谢南辞当然知道,但他从来都是漠视这一切。父亲对他最大的尊重,就是没强迫他陪同一块去官场上拿着酒杯说客套话。所以,他没想过什么“揭露”。

从高考结束后他就自觉搬出去,大学也一直申请留宿,跟父亲、母亲都再没联系过。一个人已在这世上飘摇了许久。所以谢大伯跟他提起,他本来是不愿管的,直到谢大伯给他看那些资料。

谢爷爷过世之后,谢大伯就再也没有回过他们所居住的城市。兄弟间心本来就不齐,性格迥异,三句话聊不到一块去。老人走后,就更没有“团聚”的必要。

爷爷和奶奶并不恩爱,早年的包办婚姻,孩子一长大就早早分居,除了过年和子女在一块,互不干涉。奶奶后来还找了新的老伴,要和爷爷办离婚,谢爷爷自己倒是无所谓,反而是两个儿子怒不可遏,指责母亲中年糊涂。最后竟还是谢爷爷私下和奶奶约了时间去领离婚证。这事一出,谢家确实有段时间成了街坊邻居的讨论对象,不过日子一天天的过,人们也渐渐将这份“八卦”抛之脑后了。

谢爷爷的葬礼是由谢父操办的,请了不少他单位里官家的人,这让大伯很不快活,两兄弟起了最过分的一次争执,就再没联系过。

谢南辞也有印象,那时他就坐灵棚里哭,哭累了就回去睡一觉,再继续过来守夜。大人们说的什么、争执的什么,他不太明白,就觉得吵闹。爷爷驾鹤西去,依旧不得安宁。若他是大人,或许有人听他的劝,可他是个个子不高、还没变声的小孩,大人们只会把他按在那,让他别多嘴、别管“大人们”的事。可当他真成了大人,就只想离那些纠纷远远的,明哲保身。

谢大伯找上他并不意外,也不是逼着他参与这些腌臜事,就是跟他说一声,顺便问问他这个年轻人的意见。

他原本以为顶多是贪污受贿、钱款数字大了些,可看到父亲名下的部分东西同样挂着他的名字,霎时间手脚冰冷。

“你也看到了,所以南辞,你回去查查账户,也好给自己一个清白。”这是谢大伯最后跟他说的话。

所以谢南辞刚下动车就去确认了存折上的记录,才来的这里。

梁柚拽了一个垫子过来,让谢南辞靠在他腿上。

他还不知道如何对梁柚开口说这些事,连他自己脑袋也是乱糟糟的。

一下子就被迫成了个劣迹斑斑的人。

没有分秒必争的念头,时间便过得很快。离跨年还有一周,学校有几个班蠢蠢欲动,要搞点什么跨年晚会,不过谢南辞的课都在上午,赶不上这个热闹。何况今年,他有别的事要做。

云项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六点左右把手头上的事做完就随时可以撤。各个组之间距离不远,要共同商议就挪到旁边闲置的会议室,所以工作室内整体还算安静。

上午林簌在群里问了跨年夜是否需要安排,最后协商成:愿意留下来的一起吃个饭守个跨年夜,有约的自行前往。“我本来还想测测小梁的酒量。”收拾的空隙,老洪遗憾地拍拍梁柚的肩。“要不你把谢老师带过来,跟咱一块过。”

“行了,老洪,给年轻人一点空间。”林簌从屋外走进,开口:“你也回去陪嫂子呗,又不是没人陪。”

“你嫂子愿意去邻居家打麻将都不愿意来,我有什么法子。”老洪撇嘴哼哼。

“那是你不愿意陪,你要是回家嫂子能把你晾那啊?”林簌笑道。

“她还真能!”老洪接过林簌刚从门口提的奶茶,闷闷不乐地唆了一口。

“谢谢簌簌。”梁柚也接过奶茶,冬天冷,林簌习惯点热奶茶给大家暖暖胃。

放三天假,林簌特意没接什么活,只照例有几个晚上拍夜景的小活,也没分到他头上。所以这三天他没什么事,东西都留在工作室,就拎了只摄影包出来,也蛮重的。见到谢南辞那辆黑色车子就直接冲了过去打开后备箱,把摄影包小心地放好,再快乐地坐上副驾。

两人提前预定了河岸旁的一家餐厅,奢侈了一把。店里还有钢琴师,弹奏一曲后有个邻桌的小姑娘自告奋勇弹奏了一曲,应该是她很喜欢的曲子,是梁柚听过的,一部剧中的插曲。他没有看过那部剧,却在音乐软件下载了很多首里面的歌。

这次出来,梁柚是想玩烟花的,就是那个叫“仙女棒”的。本想着找块不禁烟火的地带尽兴了放,可这天寒地冻实在不想折腾,人在外面,满头脑想着家里那暖空调。若是以后有条件了,他和谢南辞搬到一块住,得安个地暖,什么时候回家都暖和,地板也热。

到两人待一块的时候,就不由自主想到家,梁柚本打算就这样做个江湖浪子,家只是歇脚的地儿,当下有眼前这个人作伴,也会走在在雾里头迷蒙地勾勒家的样子。

两人处到现在都应了“克制有礼”这四个字,有距离感固然是感情的调味剂,可大半年下来了,这人还是一副不怎掀得起波澜的模样,顶多揽着肩膀锻炼肺活量、搁肩上颈上留点痕迹,新闻看得多了,也不敢用力,旁的再无逾矩。可也没人给有情人定了什么规矩,他权当谢南辞定不下心要跟他过,不强求。

尝到情滋味,偏没个着落。梁柚思定,要跟谢南辞聊聊同居的事,便耍赖说自己不愿跨年夜早上醒来枕边没人,要跟着谢南辞回住处。这一番话开口前还是羞的,倒是越讲越有理,那一点怯意被晚风吹散,落到路灯照不到的草堆里去。

大伯他们调查受阻,隐形中有一股势力成了控局的无形之手。所以大伯致电,说这事万万不得落到下半年,谢南辞这几天除了学校的期末考试,也被这件事搅得心烦意乱。

手机里三天前收到邮件,看口吻来自父亲,叫他过年回家。

梁柚自己说要熬个通宵,撑过了零点没几十分钟就睡了。拿着的手机还在倒计时,时间结束没有操作,“失败”二字就这么定格在了屏幕上。谢南辞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梁柚头一歪倒在枕头上睡着的情景。

谢南辞拿掉手机,替他把被子往上盖了盖。手机屏幕上明晃晃两个大字“失败”,谢南辞失笑,趁着刚洗完澡的那点精神把那一局重打了一遍,摁熄了床头灯小心躺下。

他决定过年回一趟家,后妈待他不差,大学开学的那一天还塞了几张钞票给他、帮他洗被褥。

以及,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需要去确认。

大年初三,谢南辞提着“合州记”的酥点敲开了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后妈看上去精神不错,给他倒茶,唤屋里的弟弟出来。

整个房子内的氛围甚至都让他感受到了过分异常的“祥和”。他保持镇定跟这小孩说话,手伸到后背,隔着衣料轻轻环抱。

撸起袖子,果然看到了那些痕迹。痕迹不深,有的或许是几天前打的,只能看到一点。窒息感向他涌来,谢南辞一阵晕眩,险些没有蹲住。

那个人一点没变。

“哥哥好。”弟弟喊他,表现得有点害怕。小孩九岁了,算起来在上四年级,算术什么都会了一些,但还不懂得人世道理。

跟小家伙随意聊了几句,他跟着后妈进屋。刚进屋就合上门,后妈条件反射地抖了抖。

后妈姓张,名字文雅,叫张蕙若。蕙草与杜若,皆为香草。

来意交代完后,谢南辞有些欲言又止。

他并不想与这个家重新联系,但人已至此,事情一日不说就又往后拖。谢南辞宁愿速战速决。

冬天起床真的难上加难,原本倒真没那么困,但手臂一伸出被窝就会接着缩回去,然后裹在被子里干瞪眼。

“布丁……别舔……”桃妈不会叫梁柚起床,但是布丁会。他睁开眼就看到这只小肥猫,爪子踩着他手臂,模样可爱,发不出脾气。比雪糕胖多了,就是脾气好一些,爱闹人,雪糕根本不怎么爱搭理人。

“一会给你拿冻干吃。”梁柚总算坐起来了,揉揉小猫的脑袋,一看手机七点刚出头。

“起这么早,跟小谢养成的习惯?”桃妈正在煎鸡蛋,见他醒了有点意外。

“没,布丁叫我。我没关门睡觉。”梁柚挠挠头,踩着拖鞋去洗漱。

不过过年期间他也没打算贪懒,这是他难得去经营自己账号的机会。

“今天轮到咱们家啊,中午早点回来。”过年的习惯就是挨家挨户轮着请客,今天正好轮到他们家。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字数还比较多,仔细考虑下删了一大堆逻辑上赘余的解释。

感觉有的东西越解释越乱,越解释越没个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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