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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艰巨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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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彻看他打算往食堂外面走,他问:“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云波说。

何彻半信半疑的望着他背后的蝴蝶骨,又高又瘦,单薄如纸,细长的手臂垂在两侧,可真是仙风道骨,“你没骗我吧?”

一个个小碗从身边经过,冒出的热气被拉出了长长的尾巴,就像故意要勾人,他说:“骗你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饿了可以自己去买,冷了可以自己回班,他在期待什么呢,为什么偏偏要说出来,他又给别人添麻烦了,何彻会不会觉得他情商很低。

“吃鸡蛋饼吗?还很热乎。”何彻隐没在衣服底下的手抬了起来,悬挂在他手上的东西现了真容,塑料袋里的鸡蛋饼透出金黄,“我再去买一份。”

云波忙说:“太麻烦了吧,你吃吧,我去超市买一点面包就行了。”

何彻问:“你打算修仙吗?”

“嗯?”

“我还以为你成仙了。”何彻垂眸,端详他身侧的手臂,在想大拇指和食指把它圈起来会扣到哪一个指节,也许夸张了,他把鸡蛋饼递到云波手里,说,“你等我,我去买,想加什么。”

“随便。”

他知道自己有手有脚,心说,对不起啊,何彻,我知道自己有手有脚,可是我社恐啊,多谢了,你不要嫌我麻烦啊,常年社恐产生了恶习,都是我不好啊。

不要这么矫情啊,他已经拒绝过了,是何彻执意要去买的,所以何彻不会嫌弃他的......吧。

不知不觉他们又变熟了,和以前的记忆渐渐重合。寒冬腊月的傍晚,何彻、小小志和他,三个人从物理补习班出来,小小志提议一起去吃饭,他们三个人点了不同的口味,你夹夹我碗里的,我再夹夹碗里的。他们坐在玻璃窗前,小面馆的窗户被他们面的热气涂上一层雾,朦胧中是顶着寒风来来往往的人,奔向各自的归处。

不知道当时另外两个人是什么感觉,身体里的暖流把他冲荡得泪花都冒了出来。

“云波再给我一点鸭肝呗。”小小志用哄着人的语气说。

而云波又是单纯好骗的那种小孩,感动之余,他把大大的碗推往离小小志近了一点的地方,直到被中间何彻的碗挡住了去路。

“何彻,你的碗让一下。”说着,云波后背微躬,前胸抵住桌沿,向前探出了头,目光越过何彻,大方地对小小志说,“小小志,你要是想吃,你多夹一点。”

何彻被两人感天动地的隔空兄弟情逼迫,不得不战术后仰:“他骗你鸭肝呢,别上当啊,云波。”

“没事,小小志就是我哥,都夹走也行。”

何彻:“......”

食堂的门帘掀起又闭合,带进来一阵阵凛冽的风,他感觉到今天的温度又下降了。

鸡蛋饼的袋子被他提高了一点,另一只手从下面兜住,五指全握,手心感受到炙热,在冷天,鸡蛋灌饼,灌的都是暖意。他往边上退了几步,远远看见在人群中正在排队的何彻。

何彻比周边的人都高出一大截,侧脸在他的视线里模糊只见轮廓,他猜上面一定充满了安静和专注,后颈的弧线急转直下,没入严肃的黑色外套里,直到短裤下面露出一截又长又直的小腿,隐约可见肌肉的曲线。

这么长的距离,要是换一个人,以他清奇的视力,说不定就把何彻辨认成狗了。

新鲜出炉的鸡蛋灌饼和他手里的换了过来,他伸手就想从下面接着,就在触碰到皮肤的前一秒,那袋子突然移开了。

“拎着上面,烫。”何彻的手指在塑料袋子手提的小圈子里让了点位子给他。

他和何彻并肩走出食堂,风很骚,一双冰凉的“手”不经人同意就摸上了脸。

云波倒是想缩到衣领里面,低头一看,他啥都没有,薄薄的短袖现在就是一片废弃的布,在这个温度下略显尴尬,大多数人都是短袖,除了他身边的这位,装备齐全,跟人精似的。

“你现在回班吗?”云波问。

如果何彻要走,那他就快点躲到没风没人的地方,如果他们一起吹风,那其实今天也可以挺凉快的,他都行。

“诶,老何。”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微胖的男生走过来搂住何彻的肩,正好把云波隔开了。

云波:“......”

那个男生看到何彻手里拎的东西,表情一言难尽:“不是,你不是吃......啊!”

不知道怎么的,男生短促惊叫,然后憋住了声,僵持着这个姿势,半晌才解冻。

随后男生转头看到了云波,他咳了一声,痛快地摆手道:“......哈,彻哥,没事儿,刚刚不是走散了嘛......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嘿,我看你这鸡蛋饼,在你牙缝里能塞满几套三室一厅啊,向这个同学学习......”

王天笑向云波投来打量的目光,转头对何彻嘿嘿一笑:“减肥啊?”

“一下午没说话,可把你憋坏了吧。”何彻往他肩膀上的手一拍,那手终于不纠缠了。

头一次见何彻对他下手,力度大抵是毫无保留,王天笑缩回手这才感觉到余痛。视线转向这个长得清秀的男生,有点面生,王天笑看到两人手里貌似是相同东西,判断出来他们是一伙儿的:“诶,你们打算去哪?别忘了今晚什么晚自习,要提前而二十分钟进班考试。”

“嗯?”云波愣住,什么考试?

“我们班特色,物理晚自习提前进班,考试。”何彻说。

“哦......”尴尬了,云波偷瞥了一眼何彻。

何彻脸上很平静,没有要嘲笑他的意思:“你也想考啊?”

“不......”云波摇头。

然后何彻就笑了,搞得他很没面子。

何彻和王天笑走了,王天笑说:“老何,你再笑一个。”

何彻睨了他一眼:“你疯了?”

“不是觉得你笑的甜嘛,想再饱眼福。”

何彻手指套着塑料袋,在空中打圈,听到这句话险些飞出去,他解开袋子,这块饼是他仓促买来的,忘了里面夹了什么。

“诶对了,刚才我话没说完你打断我干嘛。”说着,他掀起了衣服,肚子上果然有一块痕迹,“草,你好狠啊,何彻!”

“不好意思,回去请你吃牛肉汤。”何彻看到被他捏出来的红痕,感到抱歉。

“别,我也谢谢你,我知道我妈做的牛肉汤好吃。”

卖鸡蛋饼的那家也同时卖牛肉汤,何彻说他想吃点热的,王天笑他家就是卖牛肉汤的,对这一口腻歪了,就没有跟何彻一起去。

“你怎么就吃张饼啊,还没有我们物理试卷厚呢,能吃饱吗?今晚还打算去我家搞顿夜宵啊,我让我妈给你免单!”

何彻静静咀嚼着没有物理试卷厚的饼,没说什么。

初秋的夜来得很快,天灰了,路灯没有跟上,月亮先一步亮,调高了与天空的对比度。在他身后拉出淡长的影子。

从食堂后门出来会经过一片人工湖,叫“状元湖”,被路边的树木遮挡得看不见里面,经过某一处,能听见窃窃私语声,似是鸳鸯戏秋水。

与湖相对的楼是艺术楼,应该是给学艺术的学生专门设立的教室。

艺术楼的大门是敞开的,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正对着门挂在墙上的窗户透着远处学校大门外的路灯,二者之间,人影憧憧。此时的光线刚好能看到窗下放着一个熟悉的长凳,墙角贴放一架钢琴。

艺术楼从外面看是个长方形盒子,紧挨着食堂,说是艺术楼,其实就只有一架钢琴和一面舞蹈镜,所以艺术楼就是一间舞蹈房。

学校你是懂艺术的。

这份鸡蛋饼比何彻那块还要饱满,加的是“随便”的馅儿,里面有土豆、海带、王中王,还有......

甜甜的榨菜清脆流齿,混杂着丝丝松软,是肉松。

旁边没有人的时候,他就顾不得斯文了,三口两口就把饼吃完了。

钟楼的钟声没有响,看到这里的钢琴,他手痒了,摸一下琴吧,摸一下就走。

就是这个念头给他带来了祸端......

他正就着仅有的光线弹琴,刚来了感觉,一个女老师就进来把灯打开了,吓得他赶紧缩手。

女老师朝他走过来,声音洪亮:“弹得不错啊,同学。”

云波干笑了一声:“老师好。”

“元旦不打算搞个节目?”

“不打算,弹得不怎么好。”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听到“元旦”了,这个学校是出了名的重视文化课,只有省会的名校才会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苍南一中怎么会关心起艺术,他很不理解。

“我听着还可以啊,可以去报名试一试啊。”

他知道的,他不可能。

艺术楼分别后,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女老师。

沈徽正在讲苏东坡如何烟雨任平生,还说他有一个朋友特别喜欢苏东坡,大学的时候写了一篇文章,流传甚广。他听得入迷,直愣愣地看沈徽被叫了出去,来人正是他晚自习前见到的那个女老师。

他们在门口讲了两句之后,女老师上了讲台。

“同学们,晚上好,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情啊,马上元旦就要到了,我是负责元旦晚会节目策划的音乐老师......希望大家积极参与,为班级争光。”

音乐老师说,高三不参与,高二学习忙,这个报名参加元旦晚会节目的伟大重任就落到了高一肩膀上,并且说结束后有奖金拿。

这个事情还要特地来班里通知?还设奖金。那是多少人不愿意报名。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是抬头的一瞬间,被一道充满宿命感的视线捕捉到了。

然后他就听到:“诶,那位同学。”

闻声,几十个人头都向他这边转过来。

音乐老师指了他一下,又用她洪亮而温柔的声音说:“我听过那位同学弹琴,真的很不错。”

下课的时候,班长在班里问了,拿了一张登记表,轮转到他这里的时候,上面一个名字都没有,班长说:“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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