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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问责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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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兰深耸耸肩,无所谓道:“可以啊。”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把花盆拿出来,背上竹篓,接过庄奚言递过来的荷包。

“里面有昨日卖花的碎银,可以买四斤猪肉,两斤菜叶,打一壶酱油,再去药铺买些纱布和药膏。剩下的碎银是我之前攒的,够你买两身喜欢的衣裳,去吧。”

褚兰深转身离开前,看到董观延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根据记忆,七绕八绕来到昨日来过的集市,却在一个巷子口忽然拐进去。

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脚步声,渐渐盖过行人的喧闹嘈杂。他走到深处停下,身后传来细微声响,像布料摩擦的声音。

“殿下,属下来迟了。”

“殿下,穆影来迟了。”

两个声音同时开口,褚兰深微微转身。

是两个身着一样暗色衣裳的人,袖口和裤腿皆用布带束起来,看上去干净利落。

他们低下脑袋,盯住脚下的青石板。不久,听到褚兰深将竹篓随手一卸的声音,随后鞋尖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不带感情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昨日是谁插手。”

二人一怔。

方才还是个好说话的乖巧公子,此刻声音变得异常冰冷,哪怕不抬头,也能想象出他的表情有多骇人。

“蒙渊,你来说。”

“回殿下,是……”被喊到名字的人一抖,额上瞬间冒出大滴冷汗。

“回殿下,是穆影。”另一人声音较细,头低得更下,“穆影该死,穆影只是不忍看到殿下被两个狗仗人势的捕快欺辱。”

“狗仗人势,呵呵。”褚兰深闷声笑起来,像听到什么有趣的话,然后轻叹一声,“岂不是夫子自道?”

二人自顾自低头看路,不敢有所反应。

褚兰深无甚在意,走到阴凉处站着,眼眸在他们身上打转,没让他们起来,而是慢悠悠问道:“穆影,你最受我师父信任,这次我远行,他可有话带给我?”

“李大人最关心殿下的安危,假死之计风险极大,但李大人说,会全力支持殿下。因此,”穆影一顿,继续道,“不知殿下找到长泽山的神明了吗?”

蒙渊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多嘴,但余光有些责难地怒视穆影。

果不其然,他前一刻听到褚兰深很浅的笑声,下一刻看见一脚猛然出现踹在穆影胸口上,紧接着,刚刚还跪在一起的人就被踹没了,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撞到角落的杂物才停下。他趁乱抬头窥视一眼,只见褚兰深眼里透着阴戾嗜血,诡异含笑的声音钻进耳里:“我的事也轮得到你插嘴。”

糊涂啊!

殿下最恶被人管束,没人会被他放在眼里,更遑论他一个暗卫假借李大人之名擅自打探。

蒙渊将头埋得更深,生怕殃及池鱼。

穆影嘴里咯出几口血不敢去擦,迅速爬起来。

这一脚力气太大,他只觉胸口剧痛,呼吸困难,但他依旧单膝跪下,说话艰难道:“穆影不敢僭越,穆影只是关心殿下。”

褚兰深慢慢走过去。没得到命令,穆影不敢抬头,只看到身前有一块阴影笼罩住他,他心里又惊又期待。

忽地眼前的一只脚提起来,轻轻踩在他的肩膀上,力道慢慢加大,直到他被踩得直不起腰,只能用手臂撑在地上,脸离地面只有几寸的距离。

穆影的脸涨得通红,眼珠几乎裂出来。

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穆影,当初让你读书你贪懒不读,如今僭越二字,你当真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穆影满头大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穆影……穆影知道。”

褚兰深睨他一眼,放过了他。

“你回去告诉我师父,一时半刻找不到神明,这需要时间,急不得。等过段时间把我丧命的消息传回京城,再做下一步计划。”

“是。”

褚兰深垂眼看穆影的脸几乎贴在地上,收回脚,转身经过同样脑袋垂得很低的蒙渊,稍做停留,蒙渊立马知晓其意,找了个相对不那么破烂的木箱擦干净,然后退回原地,低头等待指示。褚兰深坐下,手里攥着一个荷包把玩。荷包是兰花图案,仔细闻,还带着花的清香,和它主人身上的味道一样……他平静问道:“我师父还交代了什么。”

穆影:“李大人交代,二殿下安插的那些护卫已全部随行,正好借这次机会一个不留,至于府上,李大人已彻底排查过,找了理由将可疑的人全都赶走,现在府上全是值得殿下信任的人。”

“值得信任的人?”褚兰深一笑,“我最信任的,只有你们啊。”他的尾音拉得很长很轻,听上去有种轻俏的勾人意味。

蒙渊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穆影则大喜,方才所有的痛苦全都抛诸脑后,脑袋几乎贴在青石板上,坚定道:“穆影定当不负殿下期望。”

褚兰深没吭声。

二人见他不说话,便知道是让他们继续汇报的意思,便战战兢兢、滔滔不绝。

褚兰深修长的手指捏来捏去,一个荷包被他捏得软塌塌、皱巴巴、不成形,直到玩得满意了,才倒出荷包里少得可怜的碎银,手指拨了拨,忽然自言自语:“为什么要对我好……谁会被小恩小惠收买……”

过了一会儿,自问自答:“他没理由收买我,他又不知道我是谁……”

又过了一会儿,似笑非笑:“一两银子都没有,还想好好照顾我……”

穆影:“?”殿下说了什么?

蒙渊:“?”殿下什么意思?

穆影离得远,没听清褚兰深说了什么,蒙渊倒是离得近,好似听见了,却不敢多嘴去问。两张茫然的脸微微抬起,偷偷打量褚兰深。

褚兰深对他们的偷看视若无睹,荷包已被他宽大的衣袖遮住,只问:“你们带银子没。”

天色渐渐昏黄,夏风穿过闷热的巷子,带来一丝怡人的凉爽。

十几个人歪歪扭扭围在一起或站或蹲,对着中间的人又笑又侃,好像在怂恿什么。他们霸占了巷子大部分的宽度,别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皱眉,宁愿绕远路避开这里,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而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面无表情从他们身后穿过去,背上的竹篓撞到其中一个人的肩膀。

“喂!站住!撞到人不说对不起?”那个人抓住男子的肩膀,却被轻松挥开。他转过头,目光冷冷巡视一圈,眼前的人流里流气,上下打量他身上值钱的物件,从破旧的竹篓,手里提着的酱油壶,最后落在他腰间鼓囊囊的荷包上。

“哎,你别凶他,这位兄弟一看就是读书人,经不得凶。”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扬声笑道,褚兰深瞥过去,刀疤男正搂住一个小孩的肩膀,那小孩眼眶湿漉漉的,就是不肯放开手里紧紧护住的荷包。

刀疤男低骂:“软硬不吃,我等下再修理你!”接着用力一推,小孩摔在地上,脑袋磕到墙根,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旁边有人去扯小孩手里的荷包,扯了半天,怒道:“老大,这小子晕了都不松手,真他娘的晦气!”

“不着急,小孩就是要从小培养,我们有的是时间。”刀疤男对那个扁扁的小荷包已经丧失兴趣,他的目光紧紧黏在褚兰深的腰间,笑嘻嘻过来搭肩膀,“小兄弟,你一个人?我看你凛然正气,一定是个大好人,这样,我有重要事想跟你打个商量。你也知道,当今皇帝昏庸无能,害得苍祈战事连连,虽然我们长泽镇还算太平,但终归难逃一劫。我听说好几个城池都送出去了,难保有一天轮到我们……与其这样担惊受怕,不如揭竿而起,一起推了这江氏王朝,以后苍祈我们自己做主!”

“对呀,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老大姓周,他可是周氏子孙,是正统的皇室后代,是江氏那等奸贼比不了的,我们可是、可是那个什么有名!”一个小混混扒住竹篓边缘,翻搜里面的东西。

“师出有名!讲了一百遍都记不住,以后怎么让你当军师!”刀疤男恨铁不成钢。

“你们要造反?”褚兰深推开他的手,嘴角勾起,仿佛起了兴趣。

刀疤男看他在笑,于是被推开也不气馁,往前靠一步,道:“我们是不得已,你看看这些都是和我一起打拼的兄弟,将来成功了,他们都能做官。只是,要想成大事,手头得宽裕才行……”

眼前这些小混混,不怀好意地看着褚兰深,以刀疤男为首,时不时发出奸笑。

“不成气候。”褚兰深讥笑。

“什么?”刀疤男没听清。

褚兰深扭过身,中止小混混从竹篓里掏东西的行为,懒洋洋道:“我说,我没钱,我生活拮据。”

“拮据?嘿嘿,你的钱袋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刀疤男伸手探去,只是还没碰到荷包,他的手就被反制住。

刀疤男欲抽回手,可擒住他手腕的人只用了几根手指,姿态相当轻松,谁料其力度之狠劲由不得他挣扎,接着咔嚓一声。

“啊!!!”刀疤男鬼哭狼嚎,无力跪倒在地上,抱着软绵绵的手臂大哭,“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他娘的!敢打我老大!”旁边一个小混混举起木棒砸过来,褚兰深侧身一躲,后面又跟来一个小混混,手里菜刀对准褚兰深的脑袋劈下去。

哐当——

酱油壶被砸碎了。

褚兰深低头看。

红褐色的点子飞溅到他干净的衣摆,滴滴答答把鞋子染湿了一块。一滩混着碎渣瓦片的酱油慢慢流进沟渠里,浓重的味道刺激在场每一个人的嗅觉。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众人不寒而栗。

褚兰深抬头,忽然笑了。

“你们知道酱油有多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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