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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萤火虫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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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少对我说教!”刀疤男猩红着眼,“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不可能知道我们过得有多惨,要打要杀我不怕,来啊,来啊!”

褚兰深冷笑道:“这么大声求死做什么,我会让你们一个一个……”

秋山山有些怕,瑟缩在庄奚言身后。庄奚言扯了扯褚兰深的衣袖,轻轻摇头。

“……”褚兰深妥协道,“一个一个送去衙门。”

刀疤男:“???”

一众小混混:“???”

那刚才你脸色那么可怕干什么???我们都以为你要杀人灭口!!!

最后,一众小混混被一个连一个绑了起来,形成一道长龙,为首的是满脸不忿的刀疤男。

董观延耀武扬威道:“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咦,庄公子呢,怎么还没出来?”

褚兰深绑好最后一个人,一抬眼,正好看见庄奚言带着守村人从屋里走出来,表情看上去很安心,把手里的帽子递给他,“就当做他们擅闯你家的补偿,这帽子属于你。”

守村人高兴地接过帽子,围着他转圈拍手,“开心,开心……”

董观延笑眯眯道:“山山,我们走了啊,你会想我们吗?”

秋山山:“我觉得,会。”她坦诚的模样逗得董观延直笑,秋山山难得的露出小孩神态,噘嘴表示不满。

忽然头顶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她抬头,正是那个一向没怎么搭理她的褚兰深。

他蹲下身,俊美冷漠的脸庞此刻柔和不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送你个礼物,明天给你。”

秋山山愣愣道:“噢,好……”

“乖,好好照顾你的外祖母。”说完,褚兰深便起身靠在篱笆外,静静等庄奚言。没多久,三人牵着小混混队伍,离开村子。秋山山看着他们的背影,用力挥手笑着说“再见”。

若霞镇衙门口有一奇景。

一众凶神恶煞的小混混被绑在衙门口,各个低着脑袋不说话,但谁要敢靠近,必然遭他们吐口水。

“擅闯民居,抢劫幼童,欺负弱小?”王捕快撕下贴在刀疤男胸前的罪状,一头雾水,但还是把这些人带了进去,以免影响衙门名声。

而这头,三人已行至长泽山山腰,郁郁苍苍,林大山深。

董观延一路说了许多话,似乎刻意不让自己停下来。

“庄公子,山山她们村荒芜得很,全是老人,估计再过个几年,村子都要没了……要我说,我们可以帮帮她们,想个办法让更多人住进去……”

谁料庄奚言等他说完后,拒绝了他:“人各有命。”

董观延有些诧异。

如果这话是褚兰深说的,他一定不意外,但这话居然是从庄奚言嘴里说出来的……

为什么?

依照他的判断,庄奚言明明是善良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话?

董观延迷茫了……

“天色已晚。”三人走到岔路口时,褚兰深望着董观延淡淡道,“右边这条路是我们回家的路,一路上并没有其他人家,那你应该是走左边吧。”

三人心里都明白,董观延并不住在山上。褚兰深这话看似委婉,实则咄咄逼人。

董观延涨红了脸,似有话要说,吞吞吐吐半天,只吐出:“是、是啊,我家在左边这条路。”

“既如此,那便就此道别。”

“好,有缘再会……”董观延抱着包袱,带着对庄奚言的疑惑,一步一回头,十分不舍地离开。

回程路上,庄奚言注意到有一道视线总是不经意地看过来,可每当他看过去,视线便没了,来回几次后,他趁着天色还能看清,干脆伸长脑袋看过去,这番直白,反倒吓得褚兰深一抖。

“做什么和我躲迷藏?”庄奚言道。

褚兰深垂下眼皮,小声问:“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怪我赶他走?”

“没呀。”庄奚言拂开挡路的枝叶,语气与平常一样温和:“人各有命,他会有更好的去处。”

褚兰深嗯了一声,天上的云彩逐渐变暗,直到变成灰蓝色,他停下脚步仰望天空,低声喃语道:“天黑了。”

庄奚言跟着抬头看。

他很少走夜路,只因夜路看不清容易绊倒,又是山间猛兽出没的时间,他不愿惹出麻烦,通常会避开走夜路。

“阿深。”他朝身边人伸出手臂,“天黑路不好走,你若不介意便牵着我走吧,正好打个照应,谁走不稳了另一个能扶一下。”

“唔,我看不清。”褚兰深的右手在空中瞎扑腾抓了几下,然后准确摸到他的手臂。

没走几步,褚兰深一不小心踩到滑溜溜的石子上,打了个趔趄,庄奚言连忙回身双手扶住。

褚兰深适时嘶了一声。

“是不是扯到了伤口?”庄奚言皱眉。

倘若加重伤情,何时才能回家?

庄奚言顺着衣袖往下滑,探进他的衣袖,握住他的掌心:“以防万一,我牵你走。”

那手立马反握住庄奚言微凉的手心,然后笑了笑:“哥哥,你的手凉凉的,白天也没见你出汗。”

庄奚言从善如流:“噢,我体虚怕冷,不常出汗。”

褚兰深捏了捏他手心的肉,说:“可你常年做农活,手心也没有长茧。”

庄奚言干咳一声:“我的手到了冬天容易干裂,所以一年四季都抹手脂。”

“原来如此。”虽然对方未必能看清,褚兰深还是点点头,又捏了两下,才道,“怪不得软软的。”

庄奚言没有接话,默默接受褚兰深的检查。

两人继续往前走,天已全暗,两个身影借助穿透枝叶撒在地上的月光缓缓走着,走到某处,褚兰深忽然说道:“咦,这里好生眼熟。”

庄奚言看过去,褚兰深视线的方向,正是一棵巨大的古榕树。树冠被蒙上一层淡淡的月光,安静矗立在云海之间,垂坠的须根有婴儿手臂般粗细,如爪牙一般直直插进土里生根,周围树木早已臣服退让,中间隔着空旷的草地,不敢与之抢光。

庄奚言的手指本能收紧,然后迅速放松,动作非常快,快到可以把这种行为看作是不经意的、寻常的,但这种微小的变化,仍被褚兰深敏锐捕捉到。

黑暗中他眯起眼,肆无忌惮看着庄奚言的侧脸,一字一句笑道:“哥哥,我总觉得我来过。”

庄奚言看着古榕树呵呵笑道:“那里不是上下山的必经之路,想来是你记错了。”

褚兰深捏了捏他的手心,道:“也许吧……哥哥,反正闲来无事,我们过去看看吧——我还没见过如此大的古榕树。”

话说得滴水不漏,庄奚言还没想好如何拒绝,褚兰深便反客为主,牵着他朝古榕树走去,手指干燥有力,任庄奚言如何暗戳戳抽手,都抽不回来。

两人磨磨蹭蹭走到古榕树下。

越往树干那边走,月光越照不进来,遮天蔽日的古榕树,像一把巨大的黑色油纸伞,将里外分成了两个世界。

庄奚言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他忐忑道:“阿深,你还看得清吗?”

褚兰深准确地踩在一片沾血的树叶,“好黑,看不清。”

庄奚言松了口气,稳下心神。

因是在边缘处便有满地的断枝残叶,全是打斗过后的痕迹,越往里走越严重,谁知道有没有残余什么血迹……幸而夜色深,他们什么都看不清。

事已至此,当以不变应万变。

“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清,不如下次再来?”

褚兰深捏了捏那只柔软的手——变得更加微凉,他轻声说道:“哥哥,你先抬头看。”

听到褚兰深的话,庄奚言下意识抬起脑袋。

一抬头,原本漆黑的树下,泛着星星点点的荧绿微光。仔细一看,是亮着黄绿色光芒的小虫子,正扑哧着翅膀,围着黑幽幽的古榕树飞来飞去,像一群幼童在田野间欢乐地奔跑,时不时与其他伙伴汇合又分开。

是萤火虫。

它们一直都在两人的不远处飞舞,只是心事不宁的他一直没发现。

这番美景不禁让庄奚言浑身放松下来,目光柔和,感叹道:“真美……”

“之前傍晚时分经过,我便留意到这些萤火虫,可惜哥哥每次都急色匆匆,没留意到这里。”

庄奚言抬头轻轻触碰萤火虫,萤火虫灵活地绕着他的指尖飞舞,淡淡微光映在他眼里,忽明忽暗,引人生趣。几只调皮的在他腰间穿梭,玩得不亦乐乎,忽的附在他的肩上稍作休憩。他屏住呼吸,不敢随意动怕吓着它们,转眼看到褚兰深鼻尖儿冒着一点荧光,顿时闷笑不止。

直到这群贪玩又胆小的萤火虫飞走了,他才低低笑出声来。

褚兰深挠了挠鼻子,小声道:“哥哥笑话我。”

“没有没有。”庄奚言笑,“只是觉得可爱。”

褚兰深这才满意。他拉着庄奚言坐在草地上,柔软的触感让庄奚言不由地双手一抬,大大地往后倒在草地上,闭上眼睛感受自然。

褚兰深坐在他边上,托腮道:“长泽山地处偏远,山上鲜有人烟,但植被茂盛,是山间野兽的良栖之地,因而才有独木成林的宏伟,也有‘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的妙境。苍穹之下,一望无垠,世间美景所在皆是,仍需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和……”

褚兰深忽然停住不说话。

庄奚言脑袋偏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接着说了,直到心口被轻轻戳中,指尖与布料摩挲,描绘一个不大不小的圈,褚兰深才笑道:“一颗愿意驻足的心。”

庄奚言一怔。

夏日晚风从衣裳的各个角落穿过,带来草香蝉鸣,也带来某种不可言喻的轻松自在。

好久,他说:“你说得对。我一人在山上待惯了,久而久之,闭目塞听……”

他抬起手掌,感受微风侵袭,舒服地叹息。

褚兰深:“哥哥一人在山上住了多久?”

庄奚言认真想了想。

两百年,谁敢信?他打算少说一位数。

庄奚言:“快二十年。”

“二十年……那岂不是从小住在山上?”褚兰深感慨道,“二十年,你自学锄地种花,生火炒菜,真厉害啊。”

“哈哈,那是在山下学的。”庄奚言说,“有好心人看我可怜,什么都不会,便教了我许多生存的本领,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改日哥哥带我去拜访他们吧?”

“他们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真可惜……”

褚兰深还想追问什么,庄奚言忽然问道:“对了,阿深,你家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引文出处:

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萧纲《咏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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