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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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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崔昭只是神态平静地回望他,然后语气寻常地反问了一句:“是吗?”

崔玚一哽,倒叫他问得不知所措起来,于是立刻埋头摆弄自己那块斗拱去了,不敢再和他纠结此事。

王清君心下一哂,知道小殿下虽然不可谎言诓人,但也绝非易与之人,便趁此机会同其余人一齐到下首落座。

崔琅琅见两人一来一往没有多想,毕竟她自己也经常把崔玚噎地说不出话来,于是又开始兴致勃勃地问崔昭:“昭儿,素来听闻你可以见人气运,可确有此事吗?”

崔昭顿了顿,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两分悠远,只是一刹,他就转回神来:“是有此事。”

崔琅琅不像其他人一般有诸多顾虑,她向来百无禁忌,对神鬼之事也毫无敬畏:“那本宫气运如何?”

崔昭看着她的笑容饱含柔软,虽然崔琅琅比他还要大上四年,辈分更是他的姑姑,但他看向崔琅琅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年幼的妹妹:“殿下,气质纯澈,气运明亮。更难得的是,殿下的气运乃是圆融之象,隐有放散之意,因此殿下不仅自己福缘深厚,终日与殿下一处者也会受殿下福泽。”

崔琅琅闻言大笑,忙招呼身后的平采萱:“采萱,方才梁王公子的话你可听分明了?”

平采萱颔首:“回殿下,臣听得真切。”

崔琅琅回头笑得神采飞扬:“回宫之后,你可要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学给母皇听,免得她老人家终日冤枉我赖在宫中赖成了老姑娘,还有些有的没的之人要给本宫说亲。昭儿可说了,本宫乃是福星,就是得有本宫陪在母皇身边才好呢。”

平采萱闻言不赞同地朝崔琅琅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在王府众人面前把与皇帝母女地的体己话说出来,更遑论提及嫁不嫁人的事情了。

崔琅琅却半分不在乎自家大女官的表情,一把把旁边重新醉心于手中斗拱的崔玚拉过来,接着问崔昭:“那昭儿再看看,楚王气运又如何?”

崔昭亦是上下打量了崔玚之后,作出了十足的审慎之态方才作答:“楚王殿下气运平和,心思纯澈,想必殿下应是个醉心学问之人,旁人与殿下交往也会觉得心境平和,乐于与殿下交游,故而殿下必然可交天下友。”

崔琅琅大笑:“这点昭儿可是看错了,我这七弟书读的素来不好,平时也只喜欢摆弄些木头锯子之类的东西。至于与人交往就更谈不上了,他平日甚少与人交游,和将作监的人倒是挺合得来的。”

崔昭神色认真地对崔琅琅说:“天下大道,文武工农,处处都是学问。而殿下不爱交友,脾气秉性却易于交友,这两者实则也并不冲突。”

崔玚没想到他会说出“文武农工皆学问”的话来,闻言只觉这位堂侄倒是堪为知己。这念头一出现,他也不摆弄自己的斗拱了,身形微微朝崔昭倾斜,开始认真地听两人交谈。

崔琅琅歪着头想了会儿,点头认可,唇边笑意温婉:“昭儿这话不假,比起我皇兄和崔玹,宫人们都更亲近小七,本宫也更爱和小七呆在一处,也许之后母亲把小七放出宫来,小七真的能成为一位孟尝君也未可知。”

两人说话间,梁王府的家仆次第把膳食都端了上来,崔昭的心思也渐渐被一盘枣泥酥吸引了过去。

恰在此时,崔琅琅突然带着几分不怀好意问他:“昭儿,既然你这么了解小七,那你不若再评价评价咱们楚王殿下的衣着品味如何?”

崔昭方才已经趁机不动神色地把枣泥酥握在了手中,正苦苦思索该用什么办法提醒长宁公主是时候开席了,听见此问顺口回她:“这我着实没有什么想法。”

崔琅琅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兴致却分毫不减,快活地拍着崔玚的肩膀扯出苦口婆心的语调:“我们七殿下衣着向来不俗,但这颜色却总是太鲜亮了。崔兰溶,算做姐姐的劝你,你以后别再终日穿得好似那春日里求偶的孔雀一般了可好?”

崔玚最讨厌姐姐拿自己的衣着玩笑,毫不客气地反击她:“长宁姐姐终日珠光宝气,比之兰溶也分毫不差,姐姐还是先修身,再齐家吧!”

经过这一遭打趣,三人的关系无形中更亲近了一些。

用过午膳后崔昭又陪着两位皇子皇女说了会话,两人就此告辞。

上得马车后,等渐渐驶离了梁王府的地界,崔玚才忿忿地控诉崔琅琅:“长宁姐姐见到堂侄倒是亲近得快,先前却同我交代要撑什么面子,我架势可是给长宁姐姐摆的足足的,姐姐却对我视而不见,真是令我好不尴尬。”

崔琅琅闻言一笑,不愿意就此多谈:“崔昭有几分像故人罢了,因着此处,本宫便觉得有他也没甚么要紧,左右母皇也不会当真被几句虚虚实实的神鬼之说影响了,他真能看见气运也好,胡乱诌的也罢,只要他这张脸在这,母皇喜欢他,便也算得一桩好事。”

长宁公主与楚王此行,在当事双方心中都未能掀起大的波澜,却令在暗中关注着梁王府的几方势力都有所触动。

入苑坊濮王府

崔玹由侍女伺候着把外袍脱了下来,接过旁边王妃捧着的巾子揩去额头的汗,他素来体胖,即使只穿最轻便的罗纱制成的衣物,平日里动起来仍是会挥汗如雨。

听完手下人的回报,崔玹冷笑一声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

待门扉关好,他才狠狠把帕子摔进旁边的铜盆中,骂道:“长宁这小妮子,终日里也是上蹿下跳,难不成还真以为她能成我大齐第二个女皇帝?”他劈手指向濮王妃,手指尖几乎点在了王妃鼻子上,“你这几日再去宫中,前段时间不是让你整理了各家子弟的名册?母皇终日忙于政事,无暇顾及长宁妹妹的婚事,你这个当皇嫂的就得关心起来。”

濮王妃被他这样指着,眼皮都不曾动一下:“上次妾去和母皇说此事,已经惹母皇厌弃了,妾终究不是长宁妹妹的亲皇嫂,吴王嫂还不曾说什么,何需妾屡次三番地越俎代庖。”

崔玹听她这么说更是暴怒,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压抑自己的声音:“什么叫不是亲皇嫂?本宫自幼就养在母皇膝下,本宫就是长宁的亲兄长,你又怎么会不是亲皇嫂?”

濮王妃不愿和他争执这个,只是又提了一句:“妾只是担心,母皇会因此迁怒于殿下。”

这话倒确实戳中了崔玹心中所想,他斟酌半晌终究是松口:“那此事便暂缓一缓,你明日还是先将上次同你说的春日宴准备起来,本宫过两日请崔昭来府上,莫要给本宫丢脸。”

濮王妃垂目敛眉:“诺。”

崔玹向来和她说话都有一种打在棉花中的感觉,朝她生气,气没撒出去多少,反而把自己噎得够呛,也懒得和她再说,张开双臂:“那安置了吧。”

濮王妃轻轻吐了一口气,提步上前给他宽衣解带。

觉得该把崔昭请回府内叙话的不仅是濮王夫妇,吴王府内也在谈论此事。

吴王妃左手牵着右手的袖子,正在给崔琸研磨:“今日长史同我说,琅琅和楚王去了梁王府上拜访,兄弟姊妹诸人中只有我们府上与梁王府同在胜业坊,母皇既说了崔昭初回京中要皇子皇女们多照拂,我们是不是该请他到府上来招待一番?”

崔琸正在研读手中的军报:“不必,一个鬼话连篇的骗子,不过是梁王十几年前回京时向圣人献媚的手段罢了,梁王夫妇素来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在自己家里关起门来搞还不知足,还敢胡扯什么宿慧,崔家有如此子弟是宗族之耻,他若安生在那归宁山呆着,本王倒是不介意养着他这个仙门弟子,既然他自己找死要回京,我们也不必多管。”

吴王妃白日却已同吴王长史细细商议过此事:“只怕也不是他自个儿要回京,母皇突然把人叫回来,其中深意,殿下不可轻视。”

吴王妃的意思崔琸并非不知:“纵然如此,那也不该是我们去上赶着请他,他若是知礼数,自然该来本王府上拜访。”

吴王妃知道他心下有数,也不再规劝,只是想到白日里吴王长史同她说的话,心中不免忧虑。

“王妃,”彼时长史的声音中隐隐带着风雨欲来前的水汽,“梁王公子自然是个小角色,他说什么做什么没人在意,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京中,圣人传诏这样一位举世皆知的老君门徒、崔家子弟回京,此举深意,才是这位梁王公子如今受全京瞩目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昭儿:和领导吃饭的时候怎么能不动声色地提醒开席?枣泥糕已经在手里了,再不开席真的会饿,在线等,挺急的!

最近几章配角出现的多一下,要浅浅交代一下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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