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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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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收到传信后立刻动身前往梁王府,虽已来过梁王府一次,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乐绥的院子,故而心里觉得自己与乐绥已较往日亲近了不少。

他落座不久乐绥就掀帘子进得屋来:“我身子不好要回府喝药,所以又劳烦谢郎君跑了一遭。”

谢衡忙道:“殿下有召,臣不觉得辛苦。”

乐绥笑了笑,指了指椅子叫他坐下:“那日宫中乱得很,我也没来得及细问,你与谢尚书都无碍吧。”

谢衡点了点头落座,身子前倾,姿态谦卑:“劳殿下惦念了,臣与父亲都安好。”

乐绥今日心情不错,当着谢衡的面拿起桌上的一个蜜饯放入了口中:“今日叫谢大人来,实则是有件事想商量。”

谢衡正要问,便见门口处帘子又是一挑,王清君走了进来,见到谢衡一愣:“殿......表兄,这......”

乐绥对谢衡说:“清君幼时曾在河西生活,所以我把她一同叫了过来。”

王清君便对谢衡行礼:“还未谢过谢郎君当日城门相救之恩。”

谢衡摆了摆手,问乐绥:“殿......郎君想说的是什么?”

乐绥朝王清君挥挥手示意她随意坐下,吐掉口中的蜜饯核后才开口:“那天宫变,濮王被压下去的时候身上虽有慌乱但恐惧不深,我这两日思来想去总担心他还有后手,且后手在军中。”

谢衡略作思索就明白了乐绥的未尽之言:“康阳?”

乐绥看向王清君,示意她说话,王清君斟酌了用词:“我早些年在......北地之时,确实有听过传言说康阳节度使罗鹏与河西节度使关系不睦,但罗节度使是个十足的老狐狸,若真要说动他支持某位殿下,怕是需要许以重利才可。”

乐绥思索片刻,问谢衡:“濮王被关押之后可有什么反应?”

谢衡摇了摇头:“我听闻他食住如常、并无异色,如今想来此等表现确与濮王性情不符,或许是有几分有恃无恐的意思。”

王清君惊跳而起:“难不成真如表兄所言,康阳与濮王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

乐绥沉思道:“我原以为濮王和卢相对康阳的安排只是把真实的军报同步过去令其便宜行事,保证不至于真的丢失城池,也能按死吴王,但如今看来,他应该还要求了康阳派军队来京中稳定局势。”

谢衡蹙眉:“可是......”

“郎君,”鹤祐忽然在门外禀报,“瑞王世子来了。”

乐绥与王清君对视了一眼,对她轻轻挥了挥手,王清君便朝二人点了点头,避开俞伯韶从小院侧门离去。

王清君走后,谢衡继续他方才未尽之言:“可是如今还没见到康阳有军队靠近京师,如今濮王 被捕,所谓重利自然无从谈起了,罗鹏应该懂得识时务的道理。”

乐绥忧心的却是另一桩事:“康阳兵力只有三万,我是怕......”

“他是怕康阳的兵挤在了来京城的路上,无法驰援霍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俞伯韶的声音从门口遥遥传了进来,然后才见他手里拿着一封信件跨进屋内,“一个好消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表弟想先听哪个?”

乐绥最知道此人性情,根本不给他发散的机会:“都一样,看世子的心情吧。”

俞伯韶笑了一声,落座刚要说话,却突然一顿,食指与中指并指探了探身侧小桌的温度,饶有深意地看向乐绥:“这里方才有人?”

乐绥没想到他竟如此敏锐,还未想好如何开口,谢衡已抢先说道:“方才下臣坐在那边不小心将茶碰洒了,故而转到了这边坐,那边刚刚才收拾了,也许是茶的热气还未散尽。”

俞伯韶看了看谢衡手边的那杯茶,拖长了调子:“是吗?”

乐绥的声音冷了下来:“世子殿下若是来讲事情的就请开口,不是的话就走吧,我这里不留饭。”

俞伯韶看了他一会,也不觉得被冒犯,半晌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那就先讲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听听吧。”

谢衡倒是很懂得给人面子:“却不知这消息是否与臣和昭郎君方才讲的事情有关。”

俞伯韶隔空点了点他表扬他上道:“不是康阳,先前我猜错了,是临南。”

“世子殿下这话的意思是濮王当真与边军有联系?可,”谢衡拧眉不解,“临南虽远,但若是与濮王达成协议之后便拔营,此刻也该到了。”

俞伯韶点点头:“这就是我要说的好消息,他们之所以没到,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来京城,而是直接发兵支援吴王了。”

“既没有等吴王身死再行动手,也没有发兵京城,难不成他并未与濮王联系?”

“不,”俞伯韶摆摆手指,“临南早在十多日前就已由节度使江斯涵亲自领兵至河西,同萧择益一同截杀了哥夏帐前大将巴威,重伤哥夏王多勒塞,我的探子回来之前两军已经同往霍沧去了,想必任将军等人到时只能做个打扫战场的工作罢了。”

乐绥的声音中饱含疑惑:“行动如此明确,必然是明白地知道京中出事且前线吃紧,可他为什么不曾履濮王之约呢?”

这个问题一出,屋内一时静默下来,乐绥与俞伯韶的脑中同时想起一个人,却没有人开口提起,相对沉默半晌后乐绥忽然笑道:“世子殿下不算猜错呀。”

俞伯韶不妨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好奇地看向他:“怎么?”

乐绥抬起手点了点脑袋,示意自己记得:“川女。”

俞伯韶一愣,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果然不久之后,任良安便传回折子,霍沧、河西、临南与任良安的军队在霍沧会师,吴王的伤势也是有惊无险,任将军在折子中说,诸万接下来不过是强弩之末,难有一战之力了。

事情至此已经有了一个较为圆满的结局,原本等皇帝醒来就算是尘埃落定了,谁知任良安的折子传上来不过第二日,本被扣押在宗正寺的濮王却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而显得情绪颇为激动,连夜把所有关押他的人折腾起来,言说有同案案犯要交代。

此时太极宫内只有当值官员,兹事体大,这些人不敢擅自决定,而宫门也已下钥,故而他们只能把事情压到第二日再议。

因着濮王这句话,第二日一二品的官员都被叫到了宫中,俞伯韶因统掌宫禁也一并列席,同时出现的还有负责记录此间事宜的乐绥。

乐绥跟着贺之行刚走进殿内,便觉得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朝他射来,他徇着目光看去,见到俞伯韶坐在那边,于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两人都在悄悄打量门下省侍中卢志泽。

崔玹被压上殿后环视了一圈殿内众人,冷笑一声:“看来本宫下狱之后,诸位都还过得很好啊。”

尉迟崇站了起来:“濮王殿下,说正事吧,你不是有事情想交代吗?”

卢志泽紧紧地盯着崔玹的眼睛,崔玹也毫不畏惧地盯着他,一股难言的沉默弥漫在众人之间,良久崔玹才高声笑了起来,笑到声嘶力竭,几乎整个人都要背过气去。

贺之行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知是何事如此好笑?”

“本宫笑,”崔玹看着这些人,牙尖带血,“一群不知所谓之人,也敢在此处逼问本宫?同案犯?本宫突然记不得了。”

吏部尚书陈修筠愤然而起:“濮王殿下未免太过张狂了,殿下可还记得自己是阶下之囚吗?等圣人醒来殿下觉得自己还能逃过一劫?”

他不说还好,“阶下之囚”四个字一出崔玹又大笑起来,他本就痴肥,此刻笑得浑身的赘肉都跟着抖动。

乐绥抬眼看着这个人,心里猜到他这突然的一出不过是为了威胁殿内同党罢了,本以为今日将是无功而返,却没料到崔玹竟然口出狂言:“圣人?圣人还能不能醒来尚未可知呢。”

这下殿内众人都坐不住了,纷纷斥责濮王不忠不孝。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一道威严的女声忽然响起,她声音不大,但她开口之后所有人都愕然看去,只见皇帝站在陛阶之上,垂目看着殿中发狂的濮王:“是吗?那看来朕醒过来要让濮王失望了。”

濮王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一只被扼住脖子的公鸡,眼睛都大大地凸了出来,喉咙中溢出“嗬嗬”之声,良久才跪伏在地,整个人抖如筛糠:“母......母皇。”

“濮王的事迹朕都已经听说了,朕从前总觉得你胆小怕事,不像太|祖的孩子,如今看来,你终究是姓崔的。”

濮王心知大势已去,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皇帝出现之后,三言两语就定了濮王之罪,却不知为何没有判其死刑,只是命圈禁终身作罢。濮王被带下去之后,众臣连忙问皇帝的安以表忠心。

就在此时,远远地忽然传来一声高喝:“报!——”

乐绥似有所觉,回身去看。

“报!——”一层又一层的声浪交叠传来,边关的浩然之气掠过千峰万险扑进太极宫内,吹起了千里快哉长风,“前线大捷!诸万败退!讷都求和!”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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