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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漠北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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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可汗在冬陵城。”永王对冬逝的神通广大十分好奇。

鞑靼左部不同于鞑靼右部,比起四处劫掠,他们更愿意牧马放羊,自给自足,是以每年冬天,都会到特定的地方躲避风雪,保护羊群和马群。

这样可以遮风挡雪的地点被他们称之为城,但实际上也就是山脚下的一些土墙。为了避免被鞑靼右部袭击,这样的城有几座,可汗会在哪座城过冬,并不一定。

“我就是在冬陵城跟他们换了皮子,打算卖到嘉峪关去。”冬逝说,“也算你们运气好呗。我正好就在冬陵城见到可汗的军队了。”

“你那些皮子,是鞑靼左部的?”永王满脸震惊,“右部那些人怎么会买。”

鞑靼左右两部如今水火不容,但谁也灭不了谁,几乎年年都要打仗,两部之内严禁通商。左部狩猎的皮子上面都有印记,右部是绝对不会买的。

“昨天晚上那个,是索图部的人,不太清楚吧。”冬逝狡黠一笑,“就是不知道他将皮子带回去,右部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杀了最好。”永王哼笑一声,似乎十分畅快,“右部那些蠢货,如果懂半点合纵连横,也不会在草原上人人喊打。”

“喊有什么用,又打不过。”冬逝小声嘀咕。

永王扫了冬逝一眼,面露不悦,却没反驳。延琳赶紧岔开话题,问起草原上各个部落的事情。

关于那些部落,永王和冬逝都颇为了解,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延琳讲述,很快就熬过了一天时间。

傍晚时分,永王到河边饮马,冬逝准备晚饭,延琳则望着篝火发呆。

“你那两个属下,如今怎么样了?”冬逝一句话,戳中了延琳的心事。

延琳轻叹一声,面露担忧,“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只顾往前去找叔叔,发现叔叔被劫持之后,就给韩杀他们留下书信,让他们小心谨慎,一旦发现马队,即刻回返。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遭遇右部,有没有回到嘉峪关。”

“昨天晚上那个索图部的说,你跟永王跑了之后,没在遇到大祁的军队。”冬逝说。

“你连这都打听了?”延琳惊讶。

“我不打听,苏克部的人也会打听啊。如果嘉峪关那边出兵,谁倒霉还不一定呢。”冬逝说完,将肉干扔进锅里,又往锅里放了些盐巴,然后拿出馕递给延琳,“你如果喜欢,也可以把馕泡到汤里,吃着软和点。”

延琳接过馕,低声说,“谢谢。”

他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原本他觉得自己救了冬逝,却没能好好照顾冬逝,十分愧疚。可如今看来,冬逝哪里需要他照顾,不仅自己能独当一面,甚至还能帮助他安慰他。

三人吃过晚饭,又走了一个时辰,直到夜色浓重,漆黑不见五指,这才找地方休息。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天刚有些亮光,便起来继续赶路。

永王原本想星夜兼程,将两日的路程缩短到一日,尽快到达冬陵城。但这样赶路,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也便作罢。

第二日中午,三人到达冬陵城。此时冬陵城已经不准进入,城外布防严密,是永王认得守将,才免去通传半日的等待。

可汗比冬逝大不了几岁,看起来却格外成熟,魁梧彪悍,满脸风霜,仿佛跟永王同辈。

可汗听永王说过情况,当即表示会驰援嘉峪关,明日正午便可调齐一批人马,后日,三日后还能再调集两匹批马。

“舅父好生休息一晚,之后恐怕要辛苦了。九弟小小年纪,身体又不好,之后便在这里委屈一段时间,等战事结束再回嘉峪关。”可汗看延琳的眼神,仿佛在看小辈。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延琳即刻回绝。

“我需要。”冬逝笑呵呵的说,“我本来计划往西,在那边找个地方过冬,但现在来了这边,也没赚到什么钱。能不能厚着脸皮,求可汗赏个帐篷,抵御冬日严寒。”

“自然,小兄弟帮了舅父这么多忙,从此便是我鞑靼部的朋友,永远可以在鞑靼部的城池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帐篷。”可汗豪迈的说。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延琳见冬逝留下,又被永王和可汗极力劝说,最终也决定留下。

这日晚上,众人跟可汗吃过饭,正要各自分开,冬逝喊住延琳,问他要不要去他那里喝杯奶茶。

延琳原本打算回去之后再悄悄去找冬逝,不想冬逝给了他机会,当即开心的跟去了冬逝的帐篷。

“我先洗个脸,难受死了。”冬逝也不见外,将帐帘挂好,径自开始忙活。

早有女奴烧好水,放在火炭上热着。冬逝洗脸,延琳就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默默看着。

冬逝摘下帽子,果然露出一头短发,只是延琳没想到,冬逝脸上的胡子也是假的,摘下之后,立刻露出光洁的下巴。

冬逝兑了温水洗脸,没一会儿就将水洗黄了,等到擦干净脸,又是白净的俊秀青年。

洗完脸,擦了擦头发,冬逝总算坐到延琳对面,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边往脸上擦边说,“为了看起来像个牧人,我都毁容了。”

“疼么?”延琳也看出来,冬逝的脸上有小片小片的红疹,显然是因为糊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了病症。

“还好,就是痒。当然,也不总是这么惨,还是因为太多天没洗脸。”冬逝将药膏抹在下巴上,感叹道,“咱们跟牧人就是不一样,我就长不出络腮胡子。”

“我胡子倒是挺多的。”延琳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攀比这个。

冬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戏谑的说,“那自然,殿下都十五了,是大孩子了。”

“你也还不及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延琳不爽的说。

“我哪敢笑话殿下,殿下仙术高深,万一把我变成羊,剥了皮卖钱怎么办。”冬逝笑嘻嘻的贫嘴。

“只是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延琳连连摆手,嘴上谦虚,唇角却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冬逝啧了一声,鄙夷的看着延琳,“殿下,谦虚太过就是傲慢了。”

延琳尴尬的僵了一下,赶紧说,“我的意思是,没有仙术那么夸张,只是比普通功夫更精深些。”

冬逝咧着嘴笑,看向延琳的眼睛闪亮如星,满是羡慕,“反正就是厉害呗。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易如反掌。”

延琳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谦虚的话来,因为确实如此。

冬逝抹完脸,又拿出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直接往脸上划去。

“你干嘛!”延琳大惊,正要阻止,却发现冬逝划过的地方是眼角的伤疤,当即什么都懂了。原来是为了遮掩面容,不被发现。

冬逝大概是手熟,也没照镜子,就刚好沿着那道疤划过。之后他放下刀,又拿出另外的药膏涂抹伤口,“我也不太留疤,想在脸上折腾出点什么也不容易。”

“你长大了,样子变了好多,不用非得折腾。”延琳说的是实话,冬逝比去年长开了不少,更加英俊秀雅。

“再怎么变,也不像个牧人。”冬逝瘪了瘪嘴。

延琳忍不住露出笑容。

冬逝收拾好自己的脸,看向延琳,“总觉得你有心事。”

那双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明亮,闪着鎏金色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人心。

延琳低下头,悄悄做了个深呼吸,这才说,“我没想杀死库什部的首领,就是随手丢了颗石子,想将他击退,没想到他就那么死了。”

师父教诲他,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枉造杀孽会堕入魔道,心神不宁,判断不清。

可他即是大祁皇室,也肩负着守护河山的使命,诛杀外族入侵者,责无旁贷。

杀或不杀,让他矛盾。但杀人之后那种无关轻重,毫无罪孽感的状态,让他觉得害怕。

原来杀人竟然如此简单,不过吓了一跳,很快便能恢复平静,如果有更重要的事情,甚至都不会放在心上,直到有空闲了,才想起来。

“草原上都是这样,随随便便就死了,不用太放在心上。”冬逝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在手里,吹了吹,“殿下善良仁慈,才会在意这些。”

“我不仁慈,也不善良。”延琳摇头,也喝了口水。最让他失望的就是,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仁慈和善良,杀人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

冬逝又喝了口热水,突然问,“你怎么认出我的?我还以为我的伪装万无一失,绝对不会暴露呢。”

“我……”延琳有些脸红,总不好说,他因为愧疚,常常想起冬逝,回忆冬逝的音容样貌,担心冬逝的安危祸福。

“我还是会那么点仙术。”延琳摆出神秘的表情,“凡是见过的人,就没有认不出的。”

“这样么……”冬逝露出失落的表情,“我还想着,我伪装得这么好,没准可以跟着牧人商队进京,偷偷跟我父亲见一面呢。”

“你现在就可以啊。我可以带你进京,就说你是我的牧人朋友。”延琳激动地说。如果冬逝跟他进京,那回京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殿下在蜀山修仙,哪来的牧人朋友。”冬逝好笑的说。

“我这次出关,险些丧命,幸好得到牧人朋友的帮助,才化险为夷。我心怀感恩,带牧人朋友到京城游玩,有什么不行。”延琳从小到大,都没编过这么逻辑通顺的谎话。

“倒是实话。我帮了殿下这么多忙,说是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怎么也该收点报酬吧。”冬逝点头,十分满意。

“对对对,你就跟着我入京,就说是我的恩人、朋友、门客,随便什么都可以。”延琳心中激动,语速都更快了。

“门客我可不敢当,随从倒是可以。我看嘉峪关的富户,很多都雇佣牧人当随从。”

这一年,冬逝始终没有离嘉峪关太远,赶上互市,甚至能在嘉峪关呆上一个月,从没被怀疑过身份。主要是他讲牧人语太过利落,很能以假乱真。

这还要感谢普渡寺的那些和尚,他们偷偷跟牧人做生意,很多都会说牧人语,冬逝听了这么多年,自然学起来很快。

“那些富户雇佣牧人做随从,是因为牧人打架厉害,你……”延琳将冬逝从头打量到脚,“你行么?”

“殿下这样的武功,还需要我给你打架?”冬逝学着延琳的样子,也将延琳从头打量到脚,“你好意思么?”

延琳哈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开心。

两人聊了许久,都有些累了,以水代酒干了一杯,就此作别。

延琳掀开帐帘,便见永王穿着鞑靼武士的衣服,离开营帐,往外去了。延琳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永王远去的背影,不明白永王为什么要穿成那个样子。

“你看什么呢?”冬逝压根没认出那是永王,轻轻推了延琳一下。

“刚刚出去的那个武士,是我叔叔。”延琳说。

“永王?他干嘛大半夜乔装出去,他在这里认识什么人么?”冬逝好奇的往营外张望,可惜已经看不见永王的踪迹。

“不知道。”延琳摇头。

“你跟上去看看。”冬逝说。

“为什么?”延琳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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