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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江南波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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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琳向后一拍墙壁,直接将那面危墙拍得寸寸碎裂。他运足劲力扑向冬逝,将冬逝护在怀中。

红衣人的掌心已然触到延琳的背心,却忽然后退,落到远处。他伸手摸向腹部,没有血,却是针扎般的疼痛,体内真气乱窜,经脉不畅。

“毒针?”红衣人当即明白过来。

延琳转过身,露出被他护在怀里的冬逝。只见冬逝手中拿着一个竹筒,里面全是孔洞,显然是刚刚打空了一匣子的毒针。

其实刚刚一切都在冬逝计划之中,延琳跟红衣人交手,无论实力如何,都必然会陷入弱势,因为延琳要费心保护他。不仅仅是保护他不被打伤,还要保护他不被波及,处处制肘,束手束脚。

所以他就将计就计,让延琳假装为了保护他而分神,引红衣人来杀他。此时延琳飞身来护,近距离挡住他,让他有机会用暗箭偷袭。

红衣人面对他和延琳,必然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延琳身上,而不会关注他的动作。哪怕他光明正大的拿出竹筒偷袭,红衣人也未必注意,何况还有延琳挡着呢。

“你很聪明。”红衣人看着冬逝,显然非常惊讶。

冬逝笑着摇头:“是你太笨了,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

红衣人笑了两声,从窗口跳了出去。说那是窗口也实在有些名不副实,就刚刚那场打斗,几乎把茶馆的屋顶给掀了,如今这二楼已经是半露天了。

老板遭此大劫,差点就要哭了,幸好延琳赔了钱给他。老板还想报官,被延琳拦下,只说他会处理。长公主大喜的日子,闹出事端多不吉利。

老板颤颤歪歪,还有些后怕,连问延琳那人会不会再来。延琳耐心的安抚过老板,这才能带冬逝离开。

“你没事吧?那一掌,疼不疼?”冬逝担心的问延琳。他对自己的谋划也不是很有把握,尤其是让延琳故意受伤,他不懂武功,不知道那样会不会真的与延琳有害。

延琳笑着摇头:“我没事。我是有准备的受他一掌,除了当时有点疼之外,一点事儿都没有。”

“那就好。”冬逝笑盈盈看着延琳,“背我。”

延琳疑惑地看着冬逝。这是在,撒娇?

“你没事,我有事。本来脚就疼,刚才还摔了一下。还有那个瓦片,砸到我了。”冬逝说着,撸开袖子,小臂上竟青了一大块,还有很多刮伤,“你们两个打架的没事,我这个观战的差点没了。”

延琳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当即走到冬逝面前蹲下,开口说,“上来吧。”

冬逝也不客气,直接就趴到久王爷的背上,将所有重量都压了上去。

延琳背起冬逝,边走边说,“谁说打架的没受伤,那个红衣人伤得不轻。别把我的毒针不当回事儿,够他调养半年了。”

接连两次暗杀,彻底吓坏了长公主,她决定不等杨缜的调令,即刻回京。杨缜原本十分恼怒,想要请旨剿匪,奈何长公主要回京,他新婚燕尔,自然凡事都依着长公主。

延琳却起了些别的心思,他不想回京,想留下剿匪。

“回到京城,就在英国公眼皮底下,你岂不是更危险。”别人都以为暗杀对象是延琳,只有延琳知道危险的是冬逝。

“也未必吧。”冬逝摸了摸下巴,摘了假胡子让他很不习惯。

“肯定。我刚回京城,就被康家摆了一道,已经是栽了。”虽说在冬逝的谋划下,康家倒了台,但对于延琳来说,他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不得不远走,十分不值当。

“也好,我也想留在这边多玩段时间。”冬逝耸了耸肩,他现在属于活一天赚一天,没什么要求。

延琳得了冬逝首肯,当即开心起来,立刻到书房去写信。

看到延琳写下三哥两个字,冬逝当即无奈叹息,伸手拦住延琳,“你不是要给寿王写信吧?”

“对啊。让三哥帮我去跟父皇说。”延琳单纯的说。

冬逝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姐姐不让你剿匪,你哥哥就能同意?他不写信催你回京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帮你请愿?”

“这……”延琳呆了下,“剿匪也是为国为民,三哥应该支持我吧。”

“你若是二十六,有妻有子,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他肯定支持你。你才十六,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且年前刚装了场病,你说他能同意么?”冬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直接给父皇写信,父皇也不收啊。”延琳傻乎乎的说。

“给皇帝写信,那叫上奏,怎么不收。起开。”冬逝抢过延琳手上的笔,略微思考,写了起来。

“你还会写奏折呢?”延琳颇有些惊讶。

“有什么不会写的,跟写信也没什么区别。”冬逝随意的说。

冬逝很快写完,又改了其中几处,便将纸递给延琳,让他誊抄下来,“格式也不能错。”

奏折寄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收到回复,延琳不敢将想留下的事情告诉长公主,表面上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得知长公主马上就要启程,杨家的亲戚蜂拥而至,都送了帖子要来送行。最先来的便是杨夫人的嫂子,厉云川的母亲厉夫人。

厉大人前年因病去世,厉家骤然失去依靠,只由厉云川这个弱冠将军撑着,十分艰难,是以跟杨家越发走得近了。

厉夫人并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女儿,名叫厉香儿,长得是花容月貌,娇艳欲滴,跟厉夫人半点不像。

厉夫人是圆盘脸,高颧骨,厚嘴唇,典型的旺夫相。厉香儿是瓜子脸,杏仁眼,樱桃口,标准的狐狸相。

延琳和杨缜正在院子里拆招,长公主、杨夫人、厉夫人以及厉香儿走了过来。

延琳并不佩戴武器,但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他不使用内力,拿着杆银枪,跟杨缜打得有来有回,身姿矫健,轻盈若风。

杨缜的武艺主要用于战场拼杀,大开大合,精准狠厉,大概是碰到延琳这样的高手,不担心误伤,打起来完全没有留手,将地面的砂石扫得漫天飞舞。

冬逝尽量躲远,却还是难逃灰尘,呛得连连咳嗽,突然就怀念起红衣人。延琳跟红衣人打架,那才叫干净优美,赏心悦目,虽然容易造成大面积毁伤。

杨夫人看到他们,当即停下脚步,惊讶的说,“久王的功夫竟这样好。”

“他从小在蜀山修习御剑术,那可是仙人的功夫。这还是让着缜哥,不然没得打了。”长公主毫不吝惜的夸耀自己的弟弟。

杨缜发现女眷来了,赶紧停手,擦了擦汗,过去给母亲请安。延琳就不同了,打了半天,一滴汗都没出,除了衣服上沾了灰,看起来仿佛是晨起刚洗漱出门,清爽洁净得不像话。

延琳先跟长公主打了招呼,女眷们又跟延琳请过安。面对杨家这些亲戚,延琳还是端着久王的威仪,敛眉肃容的站在那里,话不多说。

客套结束,延琳和冬逝都发现了厉香儿这号人物。延琳用余光扫了一眼,立刻去看冬逝的反应,冬逝虽然微微低着头,但也在打量厉香儿,不过他不是只打量厉香儿,也打量了厉夫人,且眼神停留的时间差不多。

延琳还算满意,这才有空去听众人说话。

“那画舫据说是当世最大的游船,可漂亮了。”长公主笑着说。

原来厉夫人的娘家世代经营苏氏造船厂,建造的画舫远近闻名,最近正好建造了一艘新的画舫,已经下过水试航,想邀请长公主乘船游湖。

“哪里敢说最大,也就是在画舫里面算是比较大而已,跟皇家的龙船比不了。漂亮更不敢说,只不过肯定跟北方的样式不同,能让长公主和久王瞧个新鲜。何况两位殿下也还没去过保障湖,我就想着,今天正好可以去游玩一番。”厉夫人笑着说。

“怎么样,九弟,你想去么?”长公主问延琳。

延琳自然是一万个想去。因为接连遇刺,长公主不再允许他出门,不然他也不会无聊到跟杨缜切磋武艺。

当然,等到长公主睡了,他还是悄悄带着冬逝溜出去玩了。保障湖也逛了,只是黑灯瞎火,湖边的风景全没看清,只将能吃的都搜罗了一遍。现在能白日去游玩,简直再好不过。

延琳端着架子,淡淡的说,“若是姐姐喜欢,我便想去。”

长公主开心的笑着,又跟厉夫人聊了起来。杨缜当即明白,说去准备车马,转身离去。他这几日都高度戒备,枕戈待战,生怕再让小舅子遇上什么危险,惹新媳妇担心。

众人到院子里的水阁稍憩,喝茶吃点心,等着杨缜准备车马护卫。女眷们在桌边坐着,延琳则跟冬逝站在外面看鱼。

冬逝用手肘推了推延琳,小声说,“能跟美女一起游湖,高不高兴?”

延琳皱眉,“你很高兴么?”

冬逝夸张的咧开嘴笑,挤眉弄眼的说,“我当然高兴了。我可从没见过像厉香儿这样的大美人。”

延琳立时有些不爽,神色冷了下来,凉凉的说,“是么?那你可真是没见过世面。”

“可不是嘛。普渡寺里都是和尚,关外的女人又大多粗犷,可没有这样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冬逝说着,悄悄转头去看厉香儿。

延琳暗暗磨牙,赌气的说,“那你娶她当媳妇好了。”

“我?”冬逝赶紧转回头,惊讶的指了指自己,“你是不是傻。”

“我不傻!”怎么又说他傻。

冬逝忍不住嗤笑出声,看向延琳的眼神瞬间柔和,映着日光,暖意融融。他不再作怪,压低声音说,“看这厉香儿的长相,明显不是厉夫人亲生,可厉夫人却带她来走亲戚,你说是为什么?你肯定看不出来是为什么,我来告诉你。厉夫人是想将厉香儿嫁给你。厉家门第不显,但这厉香儿美貌非常,若能入了你的眼,当上王妃,定然能带着厉家平步青云。”

“我的眼就那么浅,随便什么猫儿狗儿都能入?”延琳不高兴的说。

冬逝心中莫名有些开心,小声说,“厉香儿的样貌确实配得上你,只是家世门第比较一般。虽说厉云川还有些前途,但因着杨家,厉云川已经跟你沾亲带故,必然能为你所用,没必要非得娶厉香儿。”

延琳耳聪目慧,虽然在专心听冬逝说话,但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仍旧逃不出他的感知。只听声音,他便知道厉香儿从桌边站了起来,往他们这边而来。他赶紧轻轻扯了下冬逝的袖子,让冬逝别再继续,免得被厉香儿听到。

可惜冬逝在这方面实在不够敏锐,仍旧自顾自的说,“而且,我观厉香儿言谈举止,妩媚与典雅兼顾,风情与礼数皆备,实在太过完美无缺。足矣看出此女心机深沉,聪慧克制,你根本驾驭……”

厉香儿已然走到他们身后,延琳不得不大声开口,打断冬逝,“你快看,那只鱼儿,吃草呢。”

“鱼怎么会吃草。”冬逝正要嫌弃延琳,却发觉旁边两步远处多了个人,正是厉香儿。他当即醒悟,原来是厉香儿过来,延琳提醒他闭嘴。

延琳也不知道厉香儿的耳朵好不好使,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只得轻轻拉住冬逝的手,将他往旁边带,“真的在吃草,你看,就是那只,游走了,到那边去了,你看啊。”

延琳借着追鱼,拉着冬逝远离厉香儿。而厉香儿始终举止娴静,端着碟点心碎,一点一点的往池子里洒,喂鱼。

延琳和冬逝远远躲着厉香儿,来到另外一边。长公主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微微拧了下眉,很快继续与两位夫人闲聊。

大概是因为悄悄议论过厉香儿,又差点被厉香儿听到,之后乘坐画舫游湖,延琳和冬逝都尽量离厉香儿远远的。

长公主看在眼里,心中不悦,捡了个大家各自擦汗换衫的功夫,将冬逝叫到面前。

冬逝想不到长公主跟他有什么话说,心中好奇,面上却仍旧是那副憨直的样子,乐呵呵的给长公主行过礼,问道,“长公主有什么吩咐。”

长公主轻轻扬手,挥退了下人,懒懒的靠在栏杆上,湿润的清风吹起她的发丝,让端丽的容颜显出些许风流。

她的眼瞳漆黑,上下打量冬逝,骤然让冬逝有种面对寿王的错觉,却又从那随意中看出些延琳的影子。

“这几日跟着琳儿被拘在屋里,很无聊吧。”长公主轻笑着说。

冬逝憨憨的点头:“是挺没意思,我还想出去尝尝江南美食呢。”

长公主看着冬逝,但笑不语。冬逝心中便有些发毛,难道长公主发现他跟延琳晚上溜出去玩?那也是延琳带他去的,总不会要治他的罪吧。

“行了,我也不拐外抹角了。你跟延琳那点事儿,我都知道了。”长公主说。

冬逝赶紧收起笑容,做严肃状。这种时候,还是承认错误比较好,“是我的错。我……”

“也不能说你有错。两情相悦,也没什么不好。但你要清楚,琳儿不能跟你混闹一辈子,总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你若是连厉香儿的醋都要吃,不准延琳跟她接触,那就过了。”长公主的语气逐渐严厉,“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冬逝心思机巧,听了两句便彻底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他并不解释,只是低头听训,最后顺从的回答,“小人知道了。”

长公主满意的点头,表情缓和下来,“你换了装束,可比以前俊俏多了。我原本还奇怪,延琳怎么会喜欢你。”

“谢长公主夸奖,小人愧不敢当。”冬逝低着头,态度恭顺。

长公主更加满意,点头笑道,“你很聪明,才这么几天,礼数便如此周到。以后哪怕琳儿厌了你,你也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安排个好去处。若是琳儿偏宠你,惹得未来的王妃不快,你也可以来跟我说,我帮你劝和。左右你只要真心对琳儿,我绝不让你吃亏。”

“王爷对我照顾有加,我又怎能不真心对王爷。”

“你明白就好。去吧,好好陪琳儿解闷,别让他憋坏了。”长公主摆手示意冬逝退下,冬逝立刻行礼离去。

刚走两步,冬逝便见延琳在不远处等他,笑着冲他招手。他立刻笑了起来,走过去说,“你若是知道长公主跟我说了什么,肯定要吓死。”

冬逝正好奇,当即问道,“说了什么?”

冬逝将延琳拉走,到无人处,这才将长公主跟他说的话,重复给延琳听。

冬逝边说边观察延琳的神色,只见延琳涨红了脸,尴尬而羞愧。

“你怎么不解释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对你也没有非分之想。”延琳着急的说。

冬逝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有什么可解释的,长公主觉得咱两是那种关系,还更好呢。不然你这样贴身保护我,岂不是很可疑。”

“有什么可疑,你是我的护卫,贴身保护我不是很正常嘛。”延琳越说声音越小,也知道自己是在强辩。

他的武功造诣,哪里还需要护卫。何况韩杀和孟梨跟了他十几年,都从来没有贴身保护过他,冬逝才跟着他几个月,这样亲近根本不合理。

冬逝看着延琳,鬼使神差的开口说,“其实我无所谓啊。你如果需要我晚上伺候,我也是可以的。”

“啊……你……你……”延琳的脸更红了,慌慌张张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一双黑亮的眼睛更是不敢看冬逝,左右乱转。

冬逝原本只是开玩笑,却没想到延琳的反应这么大。

就在两人都有些不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公主的婢女适时出现,请两人去品茗。两人当即收整情绪,跟着婢女往画舫二层。

画舫二层船头处立着四角亭子,玲珑精致,飞檐翘角,四周挂着轻纱,即不会太晒,又可以赏景。只可惜不够宽敞,只坐得下长公主、延琳与厉香儿三人。

冬逝清楚自己的身份,跟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一起站在亭子外面,低眉顺眼的候着。

亭子里的厉香儿支起了琴,正轻缓的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长公主跟延琳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江南风物,恬静安然。

延琳难得经历如此闲适的时刻,却也享受不起,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外面看,担心冬逝站得累,又怕外面没个遮拦把冬逝晒坏了。

长公主自然注意到延琳的种种小动作,终于有些明白三哥为什么不高兴延琳跟那个牧人相好。

别说,男人狐媚起来,可半点不比女人差。女人好歹只能在家里面施法,男人还能带到外面,随时随地都勾得人坐立难安。

长公主无声叹息,懒懒的吩咐道,“你们几个也不要在外面苦站着,找个阴凉地方,坐下喝杯茶,给自己找点零嘴吃。”

冬逝听到这话,当即席地而坐,抹了抹头上的汗。这时,纱帐后面伸出一只手,将几颗金黄的琵琶果递给他。

那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圆润,轻柔的拖着那几颗琵琶果,随性和洒脱便似有若无的流了出来。

冬逝没有去看纱帐后面的延琳,只是接过那几颗琵琶果,自顾自吃了起来。

他就算是傻的,也该看出来,延琳对他的心思。

可他对延琳呢?不知道。

过去他身陷囹圄,现在他朝不保夕,时时刻刻想着的就是怎么活下去,至于喜欢谁,他从未考虑过。

可若是考虑呢?会喜欢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冬逝吃着琵琶果,眼前出现一个模糊身影,亭亭玉立,干净温暖,竟也与延琳差不多。

但那应该是个女子,能为他生儿育女。家中如今只剩他一个男丁,他如若活着,却让家族的血脉断绝,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下的父母。

且不说他不能与男子断袖分桃,难道延琳这个久王爷,能娶个男王妃?

冬逝将吃剩的果皮扔掉,向侍女要来湿帕子擦手。

他觉得自己想多了。

延琳喜欢他,怎么可能是想与他共度一生,定然是见过韩杀与孟梨亲热腻歪,也想尝试鱼水之欢。他虽自认颇为俊朗,却也没想过能让男人倾倒。

下午的天气越来越热,轻纱已经挡不住炽热的阳光,众人于是下到一层,躲在船舱里寻清凉。那边杨缜已经在安排靠岸,带众人去湖边赏景用饭。

延琳找了个空,离开长公主的视线,来找冬逝,“你不要急,若是有好吃的,我便晚上再悄悄带你来一次,肯定让你吃上。”

“可我听说,今天晚上的菜是请了全扬州的名厨,专门为长公主做的,肯定有很多概不出售的菜式。”冬逝瘪了瘪嘴,有点馋。

延琳皱起眉头,苦恼的说,“或者我跟姐姐说,让你跟我们一桌吃饭。”

“你们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同桌吃饭像话嘛。”冬逝无奈的看着延琳,“你可行了吧。一顿饭而已,还能馋死我啊。”

“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我的朋友啊。”延琳说着,叹息一声,“我还不是希望我能吃到的,你也能吃到。”

“那你就时时刻刻想着,带我再来吃。”冬逝笑着说。

“好。”延琳也笑了。

众人吃过晚饭回返杨府,已然是月上柳梢头,蝉鸣树影中。

延琳的院子里仍旧是没有下人伺候,两人回去后,延琳便自觉的去烧了水,喊冬逝洗澡。

冬逝走进柴房,延琳正好将水温调好,就要出去。冬逝攥紧拳头,开口说,“一起洗吧。”

延琳惊了一跳,瞬间红了脸,“胡说什么,赶紧洗,你洗完我还要洗呢。”

说完,延琳匆匆跑了。

冬逝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明明都已下定决心,却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他脱去衣衫,将自己泡在水里,搓了搓瘦骨嶙峋的胸口。跟着延琳这段时间,他吃得特别好,只可惜个子长得太快,半点肉也没长。

延琳真的太好了。好到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延琳,只要延琳喜欢,献出什么都是应该的。于情,延琳救过他,帮过他,照顾他,关心他,是对他最好的人。于理,失去延琳的保护,他明天就会被红衣人烧成一撮灰。

冬逝将假发拆下来,认真的洗头发。他的头发已经长过了锁骨,再过些时日便能扎起,也许就不需要假发了。

这假发还是延琳帮他一束一束接上去的,也不嫌麻烦。其实早该看出来,延琳表现得很明显。

冬逝撩起水,最后抹了把脸。洗干净,把延琳伺候好了。不仅是报恩,也对自己有利。笼络住当今九皇子,以后的好处还多得是。尊严什么的,在现实面前什么都不是。

冬逝洗完澡,又帮延琳烧好热水,这才喊延琳过来。

“要不要我帮你搓背?”冬逝提议。

“你去躺着吧。脚上又不方便,折腾什么。”延琳无奈的说。

冬逝哦了一声,拖着坡脚回了房间,躺在延琳的床上,努力回忆那本《龙-阳-十-八-式》。他只匆匆翻了一遍,也没认真看,很多姿势都只能记个大概,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等延琳洗完澡回来,冬逝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他起身笑着看延琳,倒不甚在意自己的样子好不好看,左右不会比延琳好看。

延琳却直接看呆了。月光从窗外照在冬逝身上,灯光从床头映在冬逝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即清冷又热烈,让人不忍触碰,又无法拒绝。

冬逝的头发长了,柔顺细软的披在肩头,没有完全擦干,水珠顺着发丝滴在衣服上,隐隐约约的显出下面的皮肤。

延琳仿佛一瞬间就懂了风月,知了云雨,话本上那些旖旎没能让他开窍,冬逝的眼眸却让他彻悟。

“你……你干嘛……”延琳只觉得舌头打结,连话都快说不清了。

“等你啊。”冬逝说着,冲延琳招手,“快过来。”

延琳做了个深呼吸,走到床边,傻愣愣的问,“你想睡我的床么?”

冬逝忍不住嗤笑出声,紧张感去了大半,“你喜欢我么?”

看来还得自己这个哥哥教啊。

延琳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多么明显,没有继续遮掩,脸红的点头,“喜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

“喜欢还不赶紧过来,还等什么呢?”冬逝说着冲延琳勾了勾手,“我都准备好了。”

“你……你准备什么啊……”延琳有点不敢看冬逝,很明显已经想到那件事。

“你说呢?你不是不傻嘛。”冬逝忍不住想逗弄延琳,偏偏就是不说破。

延琳做了个深呼吸,缓慢的坐到床边,却不敢看冬逝,“你不会是想跟我做,那件事吧。”

“哪件事?”冬逝明知故问。

延琳张了张嘴,说不出口,眼睛湿漉漉的,似乎很委屈。冬逝微微凑前,伸手想要触摸延琳的脸颊。

延琳终于看向冬逝,声音颤抖的问,“你也喜欢我么?”

冬逝略微沉吟,开口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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