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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江南波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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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知道?”冬逝瞪大眼睛,假装无辜。

“不知道,你为何要那么问。”好像在提醒。

“我就好奇问问啊。”冬逝委屈的抱起双臂。

“不可能。”延琳笃定的说,“你不会在我跟徐立说话的时候随便插嘴,你肯定别有目的。”

虽然延琳笃定冬逝有鬼,但冬逝硬是不承认,延琳也拿他没办法。

回到南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守备衙门,果然见到厉峰龄和厉云川都在,还有其他要员。

众官员向延琳见礼,厉峰龄率先开口说,“竟因为小儿的事情闹出这么大风波,还惊动了王爷,实在是厉某的罪过。”

“别这么说,厉公子如果没跟着我,也不会遭此无妄之灾。”延琳说着,微微扫了一眼。

有眼尖的官员立刻会意,说着告退,带着其他人都离开了。冬逝想了想,也出去了。

延琳下意识地看着冬逝离开,这才转回头,与厉峰龄相对。

冬逝走到院子里,喊住了往外走的厉云川,“厉千总,留步。”

厉云川停下脚步,回头看到是冬逝,拱手行了个礼,“冬先生,有何指教。”

自从他被下了总管剿匪的差事,再见到冬逝便特别客气,也不知道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还是收敛起了真实的情绪。

“厉千总太客气了。”冬逝也赶紧拱手行礼,腰弯得比厉云川更低,“我是想问问,流寇营那边,还算安稳吧。”

如今大部分流寇都已经送往流放地,只有新抓的一些流寇还关在军营之中。说是军营,实际上就是重兵把守的囚牢,顺口喊成了流寇营。

“我也担心那些流寇听到风声,以为自己有救,会闹出事端,正打算去看看。”厉云川说,“冬先生,你觉得,厉候会为了自己的儿子,放了那批流寇么?”

“这话说的,厉候有那个权利决定么?若是放了,我们王爷的颜面何在,皇室的尊严何在。”冬逝笑道,“还请厉千总好生关照那些流寇,千万别让他们闹事。”

“多谢冬先生提醒,我去了。”厉云川说完,转身走了。

冬逝看着厉云川的背影,轻轻勾起了唇角。这厉云川,也算是光速成长了,厉峰龄死儿子这样的事情,都没能让他露出窃喜的表情。

延琳和厉峰龄聊了很久,他万万没想到,厉峰龄平时对厉行非打即骂,完全是严父做派。及到厉行遇难,却处处求情,完全是慈父的样子。

“王爷,我只有这一个儿子,虽说是个混账,但却是我们厉家的根。请王爷无论如何救救他。”厉峰龄的语气中竟有恳求。

延琳十分为难。

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一旦放人,朝廷的颜面扫地。哪怕他不在乎面子,他代表的皇室却不能失了威仪。他是决计不能答应释放已经抓到的流寇,哪怕是几个,也不行。

“那个水寨的位置在何处?也许我可以想办法悄悄营救厉公子。”延琳问道。

“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厉峰龄着急的说,“那水寨的名字,我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想必是藏在极偏僻之处。”

“若厉公子是跟着我的船被抓,想必那水寨也在长江之上,还是可以排查的。”延琳又说。

“可明日就到限期了,如不放了流寇营里的人,他们就要杀了我儿。”厉峰龄看着延琳,眼中竟有泪光,“王爷,若您愿意救下小儿,厉某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延琳蹙眉思索,突然灵光一闪,问道,“那伙流寇非要我们释放如今关押的犯人,会不会是犯人之中有他的亲朋。想必他是不敢直接说出亲朋的名字,害怕我们以此要挟,这才大张旗鼓,硬是让我们将人都放了。我们若是能找到他们真正要的人,必定能知道些情况。”

“这些我怎么会没想到,实在是找不出这个人啊。”厉峰龄说。

延琳的眉头再次皱紧。他当然想帮厉峰龄,虽然厉峰龄待他并非真心,但这段时间也尽力为他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下意识地,延琳又看向门外,想要找冬逝寻求帮助。冬逝也正好站在那里,冲他眨眼睛。他顿感心安,冲冬逝招了招手。

厉峰龄也清楚冬逝是延琳最倚重的幕僚,看向冬逝的眼神也变得友善很多,甚至带着些期待。

冬逝走进来,将刚刚延琳的推论又说了一遍,建议还是找出对方真正想要的那个人。

“王爷,厉候,不若我们现在就去流寇营,试着找找看,没准就真的找到了呢?若用那人跟对方谈条件,对方也许会答应。”冬逝乐观的说。

厉候不说话,延琳则答应下来。总要做些什么,不能光在这里等天亮,那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三人骑马前往流寇营,刚走进去,便遇到匆匆往外走的厉云川。厉云川看到三人,还有些惊讶,“我正要去找王爷,没想到您竟亲自来了。”

“出了什么事?”延琳哪怕心中紧张,面上仍旧镇定。

“有个叫陈虎的犯人,说他是红水寨老大的亲弟弟,只要我们放了他,就能换回世子。”厉云川说。

延琳面无表情,心中却大感诡异。厉云川跟厉峰龄不是有些仇怨么?怎么会帮忙救厉行。

厉峰龄显然也同样不解,面色沉重的问,“他的话可信么?怕不是想要逃脱的诡计。”

“这我就不知道了。正想着禀告王爷,让王爷裁夺。”厉云川恭敬的说。

厉峰龄于是看向延琳。在场的还有厉云川的下属,流寇营的官员,厉峰龄的下属,徐立及亲卫队,乌泱泱一堆人,全都看向延琳,等着延琳做决定。

延琳攥紧拳头。他去年年末才满十六岁,原本是山里养大的小道士,刚回京去做皇子,便失了左膀右臂。后来封了王来送嫁,又丢了嫁妆。自告奋勇揽了剿匪的差事,也始终状况连连。再沉稳,再冷静,也实在没办法撑起所有。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做决定,一面是厉行的性命,一面是皇室的脸面,他该如何取舍。

厉行虽然有些聒噪,但到底是厉候的儿子,对他又十分敬仰,他如何忍心眼见厉行去死。可皇室的颜面,他压根就没有丢的资格。

“殿下,先去见见陈虎,再下决断吧。”冬逝微微凑近,小声建议。

一瞬间,延琳觉得安心。无论如何,还有冬逝在,总不是他一个人面对。

延琳略微思考,开口说,“我不去见陈虎,让厉候去见。我们在外面听着,看看陈虎会跟厉候说什么。”

厉峰龄立刻反应过来,欣喜的回道,“没错了,我先去探探他的虚实。就假做瞒着王爷,私下跟他交易。”

延琳点头,又看向厉云川,“若此人真能救厉公子,厉千总当居头功。”

“为王爷分忧,是属下应该做的事情。”厉云川恭敬的说。

众人于是来到关押陈虎的牢房外面,让厉峰龄单独进去,其他人则悄悄听着。

厉峰龄假装焦急,说只要能救回儿子,什么都可以答应。那陈虎便提出,要厉峰龄单独跟他去红水寨,见他哥哥陈豹。

“我哥哥是个蠢货,他原本就该单独跟厉候您联系。他肯定以为,不将我说出来,是保护我。”陈虎叹息着,“若是我,绝不将事情闹成这样。现在厉候想偷偷放过红水寨,都很难了吧。”

“现在整个江南都知道了红水寨的威名,不将红水寨铲除,朝廷的脸面就不用要了。”厉峰龄冷着脸说,“我的脸面倒无所谓,但久王代表的可是皇室,他绝对不能脸上无光。所以放过红水寨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说准。”

“这道理我也懂,所以我说,厉候您悄悄跟我回红水寨,见我哥哥,我们定个计策。到时候,您救出厉公子,再抓几个人,跟久王交差。我跟我哥哥带着手下到别处讨生活。”陈虎说着,搓了搓手,“当然,如果厉候能看在我说出实情的份上赏点银钱,让我们离开江南,那就更好了。”

厉峰龄暗暗咬牙,又问了几句,想要套出红水寨的位置,可惜那陈虎十分精明,始终没有露出破绽。最后厉峰龄只能说再考虑考虑,离开了营帐。

彼时天色已经灰暗,离红水寨要求的时间只剩下六个时辰。

众人聚在一起,厉峰龄说,“我去。”

“太危险了。”延琳皱眉。陈虎只肯带厉峰龄一人前往红水寨,虽说他们可以跟在后面,但仍旧没办法保证厉峰龄的安全。

“我好歹上过战场,王爷不必担心我的安全。何况这红水寨不除,百姓必然觉得朝廷无能,与国与家都不利。这个险,我该冒。”厉峰龄坚定地说。

延琳知道厉峰龄救子心切,恐怕无论如何都会去,只能点头答应。

时间已经不多,厉峰龄立刻开始安排,而延琳也有自己的安排。

“我跟你一起去。”冬逝难得纠缠,无论如何不愿意留在军营。

“不行。天这么黑,情况也不甚明了,我怕到时候保护不了你。”四下无人,延琳也大胆起来,握着冬逝的肩膀,柔声说,“你忘了,我跟神子过招的的时候,只是块石头就害你瘸了三个月。今天这样的阵仗,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冬逝轻扯唇角,高深莫测的说,“你才是不清楚状况呢。”

“所以,你果然搞了鬼?你跟大祭司都谋划了些什么?”延琳仿佛金榜题名,双眼放光的看着冬逝。他之前诸多猜测,果然没错。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之,你带我去就是了。”冬逝说着,挣开延琳的掌控,“我好歹是个男人,没有那么脆弱。”

延琳向来拗不过冬逝,到底答应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厉峰龄将陈虎打扮成他的护卫,带离了流寇营。两人又换上便服,骑马往城外走,厉峰龄如约没带任何人。只是黑夜之中,有道影子,始终跟着他们。

延琳轻功了得,夜间行动更加如鬼魅般来去无影,哪怕带着冬逝,仍旧轻巧。

厉峰龄和陈虎快马加鞭,毫无迟疑。延琳却走走停停,留下记号,方便后面的人马跟上。

大约半个时辰,厉峰龄和陈虎来到一处河边,只见浅滩上停着一尾小船。厉峰龄和陈虎下马上船,延琳却只能带着冬逝在岸上追。可小船很快进入两面峭壁的江段,延琳也只能攀在峭壁上继续跟。

“果然如此,也不知道厉云川他们能不能跟上。”延琳轻声对冬逝说。

冬逝凑到延琳耳边,小声说,“肯定跟不上,若是跟得上,这陈虎也不敢带厉峰龄前往红水寨。”

因为刚刚陈虎和厉峰龄上船的地方很隐蔽,附近没有官家的船坞,后面的人想要跟上,需要很多时间调集船只。如今这船又七拐八拐的不知道上了哪条江段,若不是延琳几近仙术的轻功,后面的人是再不可能跟上了。

“一个时辰,够不够他们调集船只,跟着记号追上来。”延琳思考着说。

“光调集船只也不行,还要找熟悉这块水域的船夫,这么黑的天,轻易行船可是要命的事情。”冬逝说。

“也就是说,后面的人是肯定追不上的。”延琳皱紧眉头。

“是了,能救厉峰龄父子的,可就只有你了。”冬逝轻笑出声。

他搂着延琳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延琳身上,嘴唇几乎是贴在延琳的耳朵上,那声嗤笑带着热气喷到延琳的颈间,竟让延琳打了个激灵。

延琳恍然,喃喃道,“原来如此。这红水寨分明是你跟大祭司安排的,为的就是让厉峰龄欠我个人情,以后为我出力。”

“你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么快就想出来了?”冬逝笑着说。

“这未免也……也太卑鄙了!”延琳的声音里有些恼。

“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才不告诉你。”说着,冬逝捏了下延琳,提醒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红水寨的人可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若不去,厉候父子可能就真要死在红水寨了。”

延琳不再多说,却止不住心中憋闷。用这样的方法救厉峰龄一命,让厉峰龄对他感恩戴德,为他所用,绝非正道。若他知道冬逝有此谋划,必然不同意。

船划了一个多时辰,漆黑的江面上总算有了些光亮,似乎是几支晃动的火把。延琳眼力极佳,早带着冬逝躲到隐蔽处,以免被发现。

陈虎又往前划了片刻,这才发现到了地方,放开嗓子唱起了渔歌。远处有人跟他对唱,大概是接上了头,光亮快速逼近,两艘极快的渔船过来了。

红水寨处在江水从山体中流出的位置,入口是一个被草木覆盖的隐蔽洞口。周围可见范围内有几处破败的农家,想必这些流寇平时都伪装成农民。

厉峰龄和陈虎进入洞口,延琳和冬逝却没能及时跟进。

洞口只有两米见方,两个大活人守着,想要进去而不被发现,除非将守卫打晕,可又不知暗处是不是有人盯着。

“你能进去吧。”冬逝问延琳。

“我自己的话,守卫应该反应不过来。”延琳说。

“那你快去,千万救下厉峰龄和厉行,我在这里等你。”冬逝说着,按了按延琳的肩膀,“这个你最在行。”

“什么我最在行。”延琳仍旧有些情绪,没好气的问。

“打架啊。你在嘉峪关,以一敌百,不在话下,区区红水寨,还不够你施展呢。”冬逝笑着说。

延琳暗暗咬牙,心中一万个不情愿被冬逝牵着鼻子走,可如今情状,又不得不听冬逝吩咐。

“你在这里藏好,切莫露头,等我回来。”说着,延琳轻轻捏了下冬逝的手,“万事小心。”

“你放心,我在这里蹲着,脚麻了也不动。”冬逝开起玩笑。

延琳不悦的啧了一声,到底走了。只见他几个轻身而起,无声的在夜色中疾驰,随便丢了个颗石子在水里,分散守卫的注意力,然后便像风似的直接从守卫身旁飘进洞中。

冬逝嫌弃蹲着累,直接坐到地上。他身后是块大石头,既可以遮掩,又可以靠着

漆黑的夜,虫鸣声此起彼伏,风吹动草叶沙沙作响,远处的守卫聊起了闲话。突然有奇怪的声音混入其中,冬逝左右张望,仿佛看到一个影子在向他靠近。

他心中一紧,先想到的便是鬼,之后才担心被红水寨的人发现,最后才反应过来,也许是有人想来确认情况。

人影来到冬逝面前,穿着红色的斗篷,浅色的发丝从兜帽中垂下来,在黑暗中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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