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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皇宫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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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映在延琳脸上,其实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却好似变幻莫测。

好半天,延琳才艰难的开口,“我没办法讨厌你。”

“那你还喜欢我么?”冬逝又问。

“你希望我喜欢你么?”延琳始终搞不懂冬逝对他的感情。

冬逝抿了抿唇,露出纠结的表情,到底说,“希望的。”

延琳眼神复杂的看着冬逝,冬逝且撇开眼睛,不肯对视。他知道这么说很自私,可这就是他的真心话,他喜欢被延琳喜欢的感觉。

延琳轻叹一声,走到冬逝蜷缩的椅子前面,伸手摸了摸冬逝的头,“我喜欢你。”

“哪怕我是个卑鄙小人?”冬逝看向延琳。

延琳摇头:“你不是。是我固执己见,非要将江南匪患彻底清除,可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才让你想出这样的计谋,用坑骗厉候父子的方式完成我的志向。若我当时听你的劝说,暂求治标,缓图治本,也便不会有这场算计。说到底,我也不是什么正直之人。”

“那厉峰龄便是什么圣人么?他早知海运官员中有人勾结流寇,走私赃物,他不但不加以阻止,还听之任之,导致江南匪患四起,百姓苦不堪言。若我不使此计,他甚至还会继续装聋作哑,只为自己官运平稳。”冬逝冷声道,“他即不是君子,便不能良言规劝他,只能用诡计驱策他,这便是用人之道。”

延琳看着冬逝,露出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应声。从小到大,师父都教他坚守道心,不管别人如何,自己一定要俯仰无愧于天地。可他也不愿意去反驳冬逝,因为像冬逝这样因地制宜才是现实的。

冬逝也清楚延琳那一箩筐的道德准则,必然无法赞同他这样的欺骗行径,所以他才始终不肯将计划告诉延琳。他也清楚,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延琳也不会迂腐的去计较已经发生的事情。

他不想继续跟延琳讨论该如何做人做事,于是从凳子上跳起下来,往外走去,“好累,睡吧。”

“你终于不跟我生气了,肯回房睡了。”延琳笑着跟在冬逝后面。

冬逝回头瞪了延琳一眼:“分明是你跟我赌气。”

“好,都怪我。”延琳轻声说。

三天之后,延琳和冬逝启程离开南京,厉峰龄一直送到城外十里,这才停马驻足。

“王爷,劳烦您照顾小儿。”厉峰龄边说边向延琳拱手施礼,态度恭敬。

“爹,这你就没搞懂吧。不是师尊照顾我,是我侍奉师尊。”厉行颇为得意地说。

“混账东西,乱叫什么,要喊王爷,要尊敬。”厉峰龄攥紧马鞭,似乎很想抽厉行。

厉行下意识地往后闪,嘀咕道,“喊师尊还不够尊敬啊。”

“京城不是世外仙山,厉公子确实应该注意礼仪。”冬逝轻声道。

厉行哦了一声,还有些不愿意,“那我私下里喊师尊,可以吧。”

“私下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王爷,你想都想象不到。若是连喊声王爷都做不到,不若别跟着我们上京。”冬逝难得声音严厉,看向厉行的眼神格外冰冷。

厉行到底点头,乖乖的说,“我知道了,冬先生。”

厉峰龄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厉行一眼,又对冬逝拱手,“还请冬先生有空多多教导他。”

“他比我小呢。”厉行又开始嘀嘀咕咕。

厉峰龄似乎还想训斥儿子,但被延琳打断了。

延琳容色淡淡,开口说,“剿匪的后续事宜便交给厉候,不用担心,万事有本王在京城帮你撑着,你只管放手去做。”

“属下知道。”厉峰龄赶紧答应。

延琳矜贵的颔首,调转马头,不再停留。冬逝跟着延琳,厉行却有些犹豫,看向厉峰龄的眼神终于有了些不舍。

“爹,你跟娘要好好保重身体。待孩儿小有所成,定然回来看望。孩儿会好好侍奉王爷,听冬先生教导,你们尽管放心。”厉行说完,恋恋不舍的挥了挥手,跟上队伍。

厉峰龄目送队伍离开,直到再看不到人影,这才伸手摸了下眼睛,带队回返。

延琳来的时候护送着长公主和嫁妆,慢悠悠的走了一个多月,回去却是轻装简行,只带着亲卫队策马赶路,只用二十天便抵达京城。

重阳节才过了两天,街边的门户上还插着茱萸艾草,路边小童身上还挂着香囊彩绳,到处皆是祥和繁荣。

延琳原本悬着心,看到如此景象,也不由得露出笑容。冬逝见延琳笑,也忍不住跟着笑,心中酸甜苦辣都涌了上来。

冬逝跟延琳进宫,可惜并没能见到皇帝,只是在议政殿外面等待。等得久了,便有小太监来奉茶。

小太监不懂朝政,却知道皇帝最近心情不好,很难伺候。全因为有大批官员来议政殿告状,说久王好大喜功,将江南搅得乌烟瘴气,令百姓苦不堪言。

“所以,整个京城都知道江南民不聊生了?”冬逝问。

“可不是嘛。都说王爷不管好人坏人,只要能充人头领功,全都当匪徒抓起来。”小太监说到这里,连忙赔笑,“但陛下信任久王,先生不用太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冬逝故作愁苦的摇头。

此时,有通传说太子到。小太监赶紧打住话头,收走了冬逝的茶杯,端着托盘离开。冬逝得了热茶,已然舒服了不少,忍着疲惫,仍旧笔直的站着等候。

很快,身穿紫色锦袍,头戴黄金冠冕,容长脸,丹凤眼,周正英伟的太子从冬逝面前走过,看都未看冬逝一眼。

冬逝却始终盯着太子,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没一会儿,延琳从御书房里出来,带着冬逝又去见过皇后,这才离开皇宫,往寿王府去。

久王府虽然建好,但还没有布置妥当,下人也没有配齐,诸多杂事还要等着延琳决定,是以暂时还不能住。

寿王在门口等待延琳。他看到延琳,脸色阴郁,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也只是说,“你一路辛苦,先去休息。等精神足了,我有话跟你说。”

延琳点了点头,带着冬逝回福满园休息。

晚饭时间,寿王妃差人去福满园请延琳,却得知延琳带着冬逝出去吃了。寿王和寿王妃两人对着满桌的饭菜,都有些茫然。

寿王妃挥退下人,小声跟寿王说,“我原本以为宫里会摆宴给九弟接风,结果没有。匆匆准备了一个下午,才弄出这些,九弟怎么就出去吃了?”

“怕不是出去吃饭,是出去办事。”寿王端着碗,擎着筷,好半天都不动。

寿王妃给寿王夹了块笋片,柔声说,“我知道你心里烦闷,没有胃口,但好歹吃点。”

寿王听到这话,反而将碗筷放下,叹息道,“明日早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这不是还没到明日,晚上你跟九弟合计合计,总能应付过去。”寿王妃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让眉头皱起来。

要说久王剿匪这件事,本来做得极漂亮,龙颜大悦不说,还让人在早朝上读了延琳写的《归田奏》。可剿匪结束,就差封赏,延琳却突然又上了一本《苦徭奏》。

《苦徭奏》追根究底,将这次的匪患归咎于前几年的徭役,直指各地官员为了争表现,不按照批示征召徭役,导致很多农户因为徭役而失去生计,最后不得不占山为王,做了土匪。

前几年的徭役,是今上继位以来最大的工程,不知道让多少官员平步青云。如今朝堂上,地方上,大批的官员都参与过征召徭役的差事,甚至去年新上任的工部尚书,就是因为修缮官道有功被提拔的。

皇帝也知道这篇奏疏牵扯甚广,不曾在朝堂上提起,却让寿王看了。可谁想到消息还是传了出去,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员立刻开始想办法诋毁延琳,生怕延琳回京,要撺掇皇帝追究当年之事。

“我是真不知道九弟在想些什么,一封奏折,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官员。”寿王的眉头皱成川字。

“这不能怪九弟,谁能想那封奏折的内容居然会被传出去。谁敢偷看父皇的奏折,真是想都不敢想。”寿王妃最担心的还是,“你说,九弟会不会误会你。那封奏折,父皇只给你看过。”

“太子应该也看过。”寿王说。

寿王妃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皇帝待太子向来没有戒心,所有奏折都随便太子翻阅。

“是太子?”寿王妃大惊。若是太子布局,岂不是说明,太子已经盯上九弟了?

“父皇不是跟九弟生气,也不是跟那些告状的朝臣生气,他是跟太子生气。”寿王露出哀愁的表情,“父皇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我们兄弟相争。”

这下连寿王妃也吃不下了,放下碗筷,起身到寿王身边,扶着寿王的肩膀,担忧道,“我知道夫君也是从来不想争的,可九弟他……”

“他之前连京城都不想回,信里写着要放弃皇子的身份,信外也是想尽办法拖延,又怎么可能想争。”寿王微微向后,挨近自己的妻子。

“我看那个冬先生,却是个心有城府之人,会不会是刘玄德遇孔明……”寿王妃不敢把话说出来,却也不敢不提这些话。

“我也觉得是那个鞑靼武士撺掇他的。”寿王猛然坐直,目露凶光,“莫不是鞑靼人觊觎大祁繁华,派了个奸细过来,想用离间计让我们兄弟相残,再趁机南下,侵吞我大好河山?”

“这……不会吧!”寿王妃赶紧转到寿王面前,看着寿王的脸色,“夫君是有什么证据,还是只是推测。”

寿王扶住额头,紧闭双眼,似万分疲惫,“总之,那个冬逝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想办法除掉才行。”

“夫君切莫冲动。”寿王妃赶紧劝道,“我看九弟非常倚重冬先生,而且,之前不是还觉得他们可能有些私情。你若杀了冬先生,必然要跟九弟生分。”

“不让他知道便是。”寿王做了个深呼吸,端正坐好,“行了,先吃饭吧。这些事,以后再说。”

寿王妃重新坐下,仍旧不放心,柔声叮嘱,“夫君若信我,做决定前告诉我一声,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我知道。”寿王终于露出些笑容,神色温柔,“得颜儿处处为我着想,实乃母妃庇佑。”

夫妻两相视而笑,吃起饭来。

吃完饭,寿王在书房与幕僚说话,知道延琳回来,才遣散幕僚,与延琳密谈。两兄弟直说道夜半三更,这才分开,各自回房。

延琳回到房间,便看到冬逝占着他的床,已然睡下。他无奈笑笑,自觉地就要在外间软榻上睡。

“外面冷,进来一起睡。”冬逝突然出声,原来并没有睡熟。

延琳略有些紧张,整了下仪表,这才钻进帐子里。冬逝两人的被都搬到了床上,一人一张,挨着睡。

“寿王有说什么别的话么?”冬逝问延琳。

“没有。”延琳侧躺着,跟冬逝面对面,“几乎都是我说。”

“那他有没有说我什么?”冬逝又问。

“没有。”延琳微微凑前,“我也觉得奇怪。我跟他说了你的身世,说你的父亲在朝为官,跟英国公有仇怨,他竟然也没有多追问。”

冬逝长叹一声,表情微妙的看着延琳,“你哥哥这是要杀我了。”

“杀你?为什么杀你?”延琳大惊,“等等,你别乱说。我哥哥有什么理由杀你。”

“他对我的完全不好奇,是因为他已经决定要弄死我,不管我是鞑靼武士也好,朝臣之子也好,或者干脆就是个骗子,他都不希望我留在你身边。”冬逝说,“你先别急。他这么做,才是真的为你好。”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延琳有些生气。冬逝怎么总是这样,好像全世界都要害他似的。

“呦呵,我家不带脑子的傻王爷,敢说我胡说八道了。”冬逝冷哼道,“你说说,我倒是回忆回忆,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过。”

“还用回忆,你天天胡说八道,嘴里就没有一句靠谱的。”延琳小声嘀咕。

冬逝嘶了一声,正想反驳,却突然回过味来,自己确实说话太直接,又懒得多解释。

“行吧,算我胡说八道。”说完,冬逝干脆转过身,不打算再说了。

这下延琳反而不干了,支起身体去扒拉冬逝,“你怎么回事,要说什么就说完,别睡啊。”

“说了你又不信。”冬逝小声嘀咕,“你哥哥在皇宫长到这么大,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肯定容不下我这样的人跟在你身边。”

“你这样好的人,我哥哥怎么就容不下了。”延琳忍不住替寿王叫屈。

冬逝猛然转身,瞪着延琳,“我好?我先是撺掇你报复康家,后是撺掇你与英国公作对,我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苏妲己。”

听到这个比喻,延琳立刻就乐了,“原来你想当奸妃啊。”

“滚。没有正经话说,就到外面睡去。”冬逝气恼的说。

“分明是你乱比喻。康家害我在先,我以牙还牙在后,跟你有什么关系。英国公惹出江南匪患,我想办法整治他,是为国为民,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算在其中出谋划策,也是为了我,怎么就是坏人了。”延琳说。

“哼,你也知道都是你啊。”冬逝皱了皱鼻子,他是真的想“安分守己”“明哲保身”,奈何延琳要“为国为民”“根除匪患”。

“对啊,都是我啊。我跟三哥说的很明白。”延琳点头。

“你说的再明白,在你哥哥看来,也还是我的错。”冬逝见延琳要反驳,赶紧伸手捂住延琳的嘴,抢着说,“你是他年少无知的弟弟,善良柔弱。小时候因为宫廷争斗而身中剧毒,在外面漂泊了十几年,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原本是再不想回到京城,却身不由己。你这样的好孩子,怎么会报复康家,又怎么会敢于挑战英国公,你应该是最清静无为的了。”

延琳拿掉堵着他嘴的爪子,无奈道,“我难道就不能有所作为么?”

“谁能理解你那些为天下苍生计的作为啊。肯定觉得你是为了与英国公作对,才设计康家,才费力剿匪。这朝堂之上,从来就没有公只有私。”冬逝无奈地说,“所以,你哥哥才会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跟英国公有私仇,利用你做这些事情。杀了我,是为你好。”

“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杀你。我哥哥也绝对不会想要杀你!”延琳猛然握住冬逝的手,认真的看着冬逝的眼睛,“我保证。”

对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冬逝实在没法再说,只轻声道,“睡吧。明日早朝,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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