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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一起搞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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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延耀和素月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敢置信。邹爽是何等人物,身边高手如云,从来都是他派人暗杀别人,怎么到头来,竟然是他自己被暗杀。

两人凑在一起,细细的阅读消息。

消息一共有两则,第一则来自塞外铁矿的蜘蛛,邹爽被暗杀,刺客带走了邹爽的头颅。第二则来自辽东城的蜘蛛,久王的亲卫队长乔装回返京城,将一样东西交给秦河。那天晚上,秦河家古古怪怪的烧了什么东西。

小六怀疑,是久王得知邹爽在塞外的位置,前往刺杀邹爽,砍下邹爽的头颅,还让自己的亲卫队长,将邹爽的人头送给秦河。

“老九这算什么?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人头来?”延耀好笑的说。

“乱成这样,你还笑。”素月横了延耀一眼,开始翻找之前送来的消息。

辽东城的蛛网有很多蜘蛛,但没有一个能盯住久王,所以他们只知道久王大概的去向。

“别翻了。邹爽死的时候,老九去风城打猎去了。”延耀过目不忘,无论消息多繁杂,他都能记住。

“秦河那边呢?”素月又问。

“秦河身边跟着韩杀和孟梨,这两人十分难搞,没办法看到院子里是什么情况。所以就只知道秦河每日上朝,就没了。”延耀说。

“好奇怪。”素月皱眉,“久王为什么?”

“为什么?邹爽自己跑到塞外,又被他发现,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延耀扯了下唇角,“邹杰肯定会把消息捂住,若让人知道邹爽在塞外被杀,那就是里通外敌,意图谋反。”

“倒也是。”素月皱着眉头,小声嘀咕。

“你还说老九纯直,他下手狠毒得很,这不,抓住机会,当即就把邹爽做掉,估计是半点犹豫也没有。”延耀啧了两声,“这个弟弟真是不得了。”

“邹爽该死。”素月恨恨的说,“你是他的外孙,他还要你死,他才是心思歹毒。”

“对呀。我们应该感谢老九,帮我们除掉这个祸害。”延耀笑着看向素月。

“得赶紧告诉邹杰。”素月边说边起身。

“什么?”延耀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得让邹杰知道,是久王杀了邹爽。还有头颅,是送到京城给秦河,被秦河烧掉了。”素月担忧的说,“我怕邹杰查不到。”

延耀忍不住哈哈大笑,点了点素月,“小坏蛋。”

素月无辜的耸了耸肩,他这分明是做好事。

既然邹爽已死,身为外孙的延耀还在湖广附近,必然要去吊丧。延耀便晃悠起来,只等邹家发丧。可是左等右等,邹杰就是密不发丧。

当然,可能是因为邹爽的尸体在塞外,运过来需要时间。又或者,因为邹爽的头没有找到,邹杰不知道该怎么发丧。

可是,素月已经悄悄把消息漏出去,几乎等同于告诉邹杰,邹爽的头被送到京城,让秦河烧了。还要找头么?

就这样等啊等,等了两个月,邹杰才终于发丧。

虽然又在蜀中多呆了很久,但两人都喜欢这个地方,离开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

邹杰说邹爽是病故,也就是刚死。所以他们坐船沿江直下,正好能赶上邹爽的所谓头七。

邹爽死后,邹家立时陷入混乱,原本整洁干净的屋顶,如今布满了蛛网,任何动作都瞒不住素月。短短两个月,素月将邹爽这么多年的谋划都摸了个清楚。

一方面与昆塔联合开采铁矿,私自制造兵器。一方面利用资助佛教、道教等名义,在各地圈养私军。更不要提各种想尽办法的敛财,利用红衣教残杀异己,在朝中培养势力等等。

为了谋朝篡位,邹爽几乎是耗尽了心思,只是想不到突然死于非命,更想不到邹杰如此不济,完全接不了班。

延耀到达邹府的时候,正好是停灵的最后一天,邹爽的尸体还摆在灵堂,一群和尚正在那里念经。延耀很好奇邹爽的头到底怎么处理,说想要再瞻仰外公的遗容。

邹杰脸色由青转黑,由黑转白,由白转红,只说棺木已合,不能再开,会泄了真气,也不知道真气是个什么玩意。

延耀连连点头,故作哀伤。

参加完葬礼,延耀便在邹府住下,说是正好在湖广为太子寻药。皇后知道他住在邹家,十分满意,说总算可以安心睡觉,让他不如就在邹家住到年前,若还找不到名医,就赶紧回京。

“她睡得安稳,我睡不着。”延耀瘪了瘪嘴,冲着皇后的来信做鬼脸。

难道见延耀如此幼稚,素月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延耀的脸,“睡不着个鬼,睡得可香,还打呼。”

“有么?”延耀挑眉。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说他打呼噜。

“偶尔……”素月抿了抿唇,“很偶尔……”

延耀哼了一声,笑道,“我是偶尔打呼噜,你是天天磨牙。你知不知道,就在耳边,嘎吱嘎吱,跟饿狼啃骨头似的。”

素月当即有些心虚。他从小就磨牙,当年在戏班子,大家睡在一起,他旁边的人还因为他磨牙,半夜将他赶出去过。

所以他睡在延耀身边,总是紧张。刚开始,还想撑着不睡,可惜办不到。后来睡了挺长时间,也没见延耀说什么,他还以为延耀睡得死,没听见。

“那……我去客房……”素月小心地看着延耀。

延耀当即瞪眼:“你磨牙,为什么我受惩罚。”

“什么叫受惩罚。”素月不解。

延耀将人搂过来,狠狠的捏了把素月的腰,“老实待着。”

素月瘪了瘪嘴,他明明最老实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延耀说是住在邹家,实际上大半的时间都不在,几乎都在附近的乡镇寻访名医,或者跑到深山老林中寻访高人。然而就是这样,他们还是没有逃过邹杰的算计。

延耀最近,总觉得精神懈怠,思绪难以集中,而且暴躁易怒,兴致很差。按道理,他这个年纪,恨不得夜夜笙歌,隔两三天都是煎熬,可接连三四天,他都提不起劲头。

素月觉得不对,要请大夫来给他看看。他当即羞恼,问素月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什么不满?

“我担心邹杰下毒!”素月瞪眼,这是什么话。他巴不得能清闲几日,他本来就不像延耀那样兴致高昂。

延耀确实也觉得情绪上有些异样,于是决议,带队走远点,多离开几日,看看情况。至于看大夫,不着急。

离开邹家五六日,延耀明显感觉到精神更好,兴致更高,连情绪也更加稳定。素月也更加坚信,邹家有鬼,劝延耀即刻启程离开。

“或许应该,查查看是什么鬼?”延耀试探着说。

素月当即变脸:“拿自己的命去查,你疯了?”

见素月黑脸,延耀不再坚持。他直接给邹杰去了封信,便前往岳州府。

刚进岳州府地界,就遇到个怪人。

那人骑一头毛驴,跟在他们队伍后面,几次想要搭话。延耀没有搭理他,亲卫队自然也不搭理他,最后是素月开口,问他是谁。

“小人叫邹士杰。”那人的驴并不慢,使劲赶两下,竟然能跟素月的马并驾齐驱。

延耀当即想了起来。他刚到湖广,这个邹士杰就给他发了拜帖,他没理。

邹氏属于湖广望族,但邹爽并不是本支。相反,他属于沾不上什么光的旁支,能成为湖广第一布商,完全是自己努力。而这个邹士杰,正是邹氏本支的当家人。

自从邹爽富贵,便垄断了整个湖广的商业往来,不择手段的打压异己。本支虽然免于被打压,但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又因为邹爽这支发展得太快,反而显得本支像是旁支了。

如今邹爽去世,他们自然也想巴结京中的贵人,捞点好处。大家好歹也算沾亲带故,没准延耀愿意帮扶他呢?

“你姓邹?”延耀故作不知。

“小人姓邹,跟武昌邹家,有点渊源。但小人卑贱,不敢跟王爷攀亲,也不该到王爷面前碍眼。实在是没见过皇室威仪,心中向往,若能看上一眼,今生死而无憾。”说着,邹士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还有份小礼物,想要送给王爷。王爷不嫌弃礼物简陋,便是小人家门荣光。”

延耀对素月使了个眼神,素月伸手将礼物收下。邹士杰千恩万谢,骑驴退到路边,规规矩矩的等到延耀走过,这才离开。

“这个邹士杰,有点意思。”延耀从素月手里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个小册子。

素月好奇的凑过去看:“是什么?”

延耀打开翻看,当即惊了,“是账本。”

素月立刻拿来详看,也是相当惊讶,“不是细账,是总账。有了这个,也就对邹氏的产业了如指掌,他……”

“竟如此向我投诚,是为什么?”延耀小声嘀咕,但转瞬明白,“有点脑子。邹爽靠支持我爹上位,他想靠支持我上位。”

“一个商人。”素月不解。

“商人才好,不过就是给我送点银钱,若是我失势,他还能受影响么?何况,我是皇子,难道还敢明目张胆的收他的钱。他这才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延耀倒是有些欣赏邹士杰,“何况,看这账本,这个本支,也不过如此,跟邹家差远了。”

“邹杰讨厌他,一直打压。”素月倒是知道些。

“他做了什么事情?”延耀好奇。他知道的故事里,本支并没有对不起邹爽这支。

“不知道。”素月摇头。

虽然现在不知道,但很快就能查出来。若是以前,还需要费点劲,但如今的武昌邹家,被他们渗透得跟筛子似的,有什么不知道。

原来邹杰觉得邹士杰也叫杰,犯了他的忌讳,让邹士杰改名。邹士杰幼年丧父,名字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怎么可能抛弃,严辞拒绝。

从此,邹杰就恨上邹士杰,凡事他能做主的生意,都要想尽办法打压邹士杰。哪怕自己不赚钱,也不能让邹士杰赚钱,属实狭隘。

听到这些,延耀和素月齐齐皱眉。这个邹杰比他爹还能做皇帝梦,连名字的忌讳都搞起来了。

就在两人在湖广寻访名医,顺便试探邹家深浅的时候,京城出了件大事。

安南反了。

安南作为大祁的行省,每年春天,都应该将上一年的赋税交到京城。可今天春天,安南以去年冬天苦寒为由,一直拖欠,到夏天都还没有上交。

正好夏天的时候,四皇子宸王送二公主嫁去广西。皇帝便干脆让宸王去安南视察,催促安南总督赶紧交税。

谁知这安南总督压根没将宸王看在眼里,死活不肯好好交税。消息传到京城,皇帝龙颜震怒,要发兵征讨安南。

如今京城正为讨伐安南的事情争论不休,宸王既然在广西,那皇子亲征,再好不过。可该派哪个将领,又该调哪路兵马,什么时候开战,需要多少粮草,事情多得数不过来。

大祁已经快二十年没有战事,如今硝烟再起,自然让朝堂乱作一团。

延耀得到消息,立刻就觉得是邹杰捣鬼。果然,蛛网传来消息,邹杰正在通过海运,往安南运送物资。

“邹家到底有多少钱,能支持安南造反。”素月以为他已经将邹家查得清清楚楚,可事实证明,他不知道的还很多。

“看来,得再去一趟邹家。”

众人快马加鞭,三天赶回了武昌府,但却没有进城。延耀带队在城门口绕了一圈,往城外的皆苦寺吃斋饭去了。

素月最喜欢斋饭,青菜豆腐,清爽可口。延耀不挑吃不挑喝,就算不是爱吃的菜,也吃得很香。

吃饭间,蜘蛛送了信件过来,素月等不及拆开,被延耀训斥,“吃饭的时候要专心。”

素月不搭理延耀,笑嘻嘻的看信,“邹杰要被气死了。他原本在南京,听说你回来,什么都不管,直接跑了回来。今天下午才将将赶到,结果你居然不进城。”

延耀哼了一声,又去盛第二碗饭。

素月又将些重要的信息捡出来说,然后才端起碗,“你明天进城么?”

延耀给素月夹了一筷子小菜,无奈的说,“先吃饭。”

“没想好就没想好,说什么先吃饭。”素月横了延耀一眼。

延耀委屈的啧了一声,暂时没想好怎么了。

第二天,延耀和素月早早起来,等着蜘蛛的消息,得知邹爽出城,当即决定进城。延耀等不得大队收拾,带着几人快马进城,来到邹家。

延耀直接跑马到大门口,高喊道,“舅舅,我回来了。”

喊完,延耀跳下马去,往里面奔,“舅舅呢?”

邹府的梁管事赶紧出来迎接,镇定的说,“老爷听说二爷去佛寺吃斋,以为这几天不会回来,去城外庄子上处理事务了。”

“是么?什么事务,什么庄子,我也去看看。”延耀当即就往外走。

“都是些烦心的事,不好惹二爷的眼。二爷休息半天,老爷指不准今天晚上就回来了。”梁管事跟着延耀往外。他年纪很大,是跟着邹爽的管事,相当沉稳。

“干嘛那么见外。我去看看热闹,我这个人,最喜欢热闹。”延耀出了门,再次上马。素月几个都在马上等他,甚至都没有下马。

管事愣了下,总觉得这阵仗不太对。

“舅舅去哪个庄子了?”延耀问。

梁管事张大嘴,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好半天才说,“好像是城东的锦鲤山庄,我让小厮给你们引路。”

“不用了。我们自去。”说完,延耀打马往西而去。

“二爷,城东往那边走。”梁管事往前追了几步,却压根追不上,只被马蹄扬起的灰尘喷了满脸。

梁管事在门口晃了两圈,立刻喊来护卫,让他们打马去追延耀,“就说二爷带的人太少,我不放心。记着,带二爷去城东的锦鲤山庄,若是二爷不肯去,你们就缠着他。装傻充愣,怎样都行,知道么?”

护卫答应着,骑马往西追去。

梁管事再次被扬了满脸土,却不避不让,望着远去的护卫,使劲搓手。他明明说老爷去了城东,可贤王却往城西的方向走,难道是知道老爷去了哪里?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邹满从里面走出来,好奇的凑到梁管事旁边,“梁管事,你看什么呢?”

梁管事吓了一跳,回头给邹满请安,“少爷,您这是要出去?”

“我听说贤王回来了。”邹满四处张望,“人呢?”

“又走了,要去找老爷,看热闹。”管事看着邹满,真的希望这个少年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那好呀。我出去玩了,他们入城,再找人来喊我。”邹满笑开了花,小跑着就走了。

管事看着邹满的背影,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主子突然被暗杀,留下的少主撑不住,往下的小少主更加不行,这个邹家,真的还有希望么?

延耀自然知道邹杰没有去城东的锦鲤山庄,而是去了城东的农庄。根据蛛网的情报,邹杰经常将手下汇聚到那个农庄,商量事情。

说起来,蛛网关注邹爽这么多年,很少能发现邹爽跟什么人交往过密,也不知道邹爽的势力范围到底几何。可邹杰接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邹家手下几股民间势力的领头人召到武昌来开会,直接搞了个小朝廷。

原本以为,能扒出这些民间势力实属不易,却不想,邹杰又送了他们一份大礼。趁着邹爽秘不发丧的那三个月,邹杰几近疯狂的结亲,将邹家但凡有点关系的亲属,五岁以上的全都安排了婚事,又将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也暴露出来。

那三个月可真是便宜了邹满,他爹连着给他纳了七房小妾,全都是各种官员家的庶女。只不过那几个官员都是明牌,是邹爽提拔,也因为邹爽遭难。此时再结亲,说是互相帮扶也说得过去。

延耀快马加鞭,很快赶到了农庄。

农庄外面只站了四个守卫,农田里却有几十个农民在忙忙碌碌。可是,那分明是片荒田啊。

素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延耀瞟他一眼,他立刻板起面孔,做严肃状。

“你们是谁?这里是国舅爷邹杰的农庄,靠近者死。”守卫大声喊道。

“你们是谁!见到王爷还不下跪,这是大祁贤王!”齐原打马上前,厉喝道。

那几个守卫显然也知道贤王是怎么回事,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还不跪下!”素月断喝道。

那四个守卫立刻跪下,叩拜道,“小的见过王爷。”

“我来找舅舅,你们让开。”延耀摆出满脸的厌烦,正是他平时的样子。

“这,老爷不在这里啊。”守卫机灵的说。

“是么?可是刘管事说他在这里。”延耀故意说错管事的姓氏。

“刘?哪里有刘管事。”守卫险些没忍住笑,看延耀的眼神中满是鄙夷。这还是王爷?连个姓都搞不清楚。

素月暗暗咬牙,这若是在京城,敢直视王爷都可以拿下。他催马凑到延耀旁边,悄悄瞪了延耀一眼,“王爷,是梁管事。”这种时候还玩装蠢的把戏,是有什么瘾么?

“哦。无所谓,管他姓什么。”延耀忍不住笑着看向素月。果然还是素月懂他,能配合他。

乡下的守卫懂什么规矩,就那么直愣愣看着延耀。心中唾弃道,果然是个荒唐王爷,就想着跟俊俏的小厮调情,那眼神,都要拉丝了。

素月见延耀盯着他就不错眼,也有些莫名其妙,再次瞪了延耀一眼。

延耀于是转过头,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便开口呵斥守卫,“少说废话,让开!”

“就算是王爷,也不能私闯民宅啊。”守卫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起延耀,竟然直接反驳。

“放肆!”齐原怒喝,一脚将那个守卫踢飞,“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王爷说话。”

守卫被踢出五六步远,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吐血。这架势将旁边的守卫吓得够呛,连带着田里假装干活的农民也全都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延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忍着笑看戏。

“王爷就能随便打杀良民么?还有没有王法了!”乌泱泱一群人吵嚷起来,竟然团团围住了延耀几人。

沧海牵马并到延耀身边,齐原等几个亲卫则开始详装动手,场面一时控制不住,幸好邹家的护卫赶了过来。

护卫狂追一路,都没能追上延耀几人的快马,见到延耀被拦在农庄外面,却半点欣喜都没有。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手?

为首的护卫高声呼喝,将守卫和农民全都驱赶,小心的下马向延耀行礼,“王爷,家中的下人不知道轻重,惊扰了王爷。”

“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死在这荒郊野外了呢。”延耀不走心的表演着,“赶紧,让我进去喝口水,缓一缓。”

说着,延耀直接催马往农庄里去。守卫和农民想拦延耀,但护卫不敢让他们真的去碰延耀,竭力阻止。延耀等人就趁着他们拉扯,直接催马进去了。

“这……”所有人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干什么呢!”邹杰终于出现,边往这边跑,边大喊着,那样子别提多滑稽。

延耀勒停坐骑,居高临下的看着邹杰,“舅舅,我正找你呢。”

“你……”邹杰看着延耀,表情千变万化,最后挤出一丝假笑,“找我做什么?”

“还能有什么。”延耀慢悠悠地说着,“思念舅舅呗。”

邹杰险些被气晕过去,晃了晃才说,“是呀,我们好久不见了。”

“舅舅这个农庄真不错,我今晚就住这里了。”说着,延耀终于下马,把缰绳塞给邹杰身后的管事,往里走去。

“等等,你不能住这里。”邹杰有些着急,这里是他的大本营,有很多秘密,怎么能让延耀住。

“为什么?这里不是舅舅的产业么?”延耀奇道。

“这里太过简陋,你住这里,会被虫子咬伤。”邹杰赶紧说。

“没事,我不怕。我们到山里寻访,还吃过虫子。”延耀再次往里走去。

邹杰想要拦,却没有合适的理由,只得跟在延耀身后,反复劝说他不要住在农庄。

邹杰的劝说自然没用,延耀在农庄转了一圈,选了间最好的屋子住下,还点餐说要吃烤鹅。

“这里的厨子不会做烤鹅,你想吃就回城里吃。”邹杰的语气已经相当不客气。

延耀淡笑着看向邹杰,并不说话,反而慢悠悠的坐下,四处看着,“这屋子不错呀。这套茶杯,是名品吧。舅舅你平时,也经常在这里住么?”

“没错,这是我的屋子,你不能住。”邹杰立刻说。

“我不能住?”延耀冷笑起来,“邹杰,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你,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邹杰大怒。

“不然呢?喊你声舅舅,是看在我母亲的份上。你还真以为你是我舅舅了?你现在不过是个平民,也配当王爷的舅舅?”延耀已经彻底不给邹杰脸面了。

“你!”邹杰气得满脸通红,那个样子,似乎想要将延耀吃了。

“怎么?还想叫红衣教来杀我么?”延耀睨着邹杰,仍旧是仰视的姿态。

可邹杰却有种被俯视的压迫感,他的脸瞬间转白,竟有些胆怯。但他很快稳住心神,故作惊讶道,“红衣教要杀你?!!我不知道啊。”

“你真不知道?”延耀缓和语气,试探的看着邹杰。

邹杰以为自己哄住延耀,当即松了口气,苦笑道,“以前,我是国舅爷,是英国公世子,尚且能让红衣教办点小事。如今我就是个平民,红衣教却是国教,我哪里还能高攀得起。他们做什么,真的跟我没关系。要我说,肯定还在记恨你查失魂草那件事,所以才去暗杀你。你应该赶紧告诉陛下,让他为你做主!”

“可是,哥哥的命,还在他们手里。”延耀苦恼的叹气,“我现在投鼠忌器,不敢告发他们。”

“谁说不是,他们就是拿捏着太子的命,才能作威作福。没事,你不是在帮太子求医嘛。很快就能找到方法,治愈太子,到时候,就能报仇了。”邹杰笑着说。

“希望如此吧。”延耀故作扭捏的笑,“舅舅,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

“哎呀,没事。”邹杰故作大方,“我是你舅舅,当然不会跟你计较。主要是你年轻不经事,才会想歪。”

“遇到刺杀,我也是害怕啊。”说着,延耀扶了扶胸口,“那个烧鹅……”

“好,我喊人去给你弄。”邹杰巴不得赶紧走,答应着往外走。

素月站在延耀身后,全程听着,只觉得汗毛倒竖,冷汗哗啦啦的往出冒。等到邹杰离开,他立刻抓住延耀的肩膀,紧张的说,“你怎么能跟他说这些,你不怕他找人来杀你?”

延耀将素月拖到怀里抱好,笑着说,“傻素月。他拿什么杀我?你忘了,我们有紫竹的药粉。”

就在前几日,紫竹从京城寄来一些药粉,说是可以用来分辨失魂草。这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用,延耀正想试试。

“只能分辨,又不能抵消毒性。”素月生气的说。

“放心,紫竹不是说,失魂草只影响心智,并不能要命。”延耀赔笑道。

素月知道多说无益,不再纠缠,只是露不出笑脸,整日苦闷。

彼时延耀的亲卫队已经到齐,自然还有谢成玉给他填的那支百人队,这么多人,今天全都要住在农庄,立时将本就不大的农庄填满。

大部分人都没有房间睡,只能在屋子里打地铺。邹杰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不来劝延耀回城,只是让下人安排,自己则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

延耀不想呆在邹杰的房间,带着素月到田间晃悠。如今正值丰收,偌大的农庄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杂草和枯枝。

邹杰把这里当做据点,竟然也不知道好好伪装。看看之前的太极观,像模像样,还颇为出名,甚至能赚钱。

“要不要,探探密室?”素月问延耀。

这农庄地下有大量的密室和密道,甚至就是现在,里面就有很多不敢出来的人。

“别,我还不想跟邹杰彻底撕破脸。那可是他的开国班底,我们都给翻出来,他还不得发狠弄死我。就算有沧海,也挡不住湖广总督的几万兵马。”延耀赶紧说。

素月点了点头,随手揪下一根半黄半绿的杂草,在手上缠来缠去。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又是练家子,扯起草来都有股子风流。指节舒展间,指尖摆动处,仿佛捧着水,挽着风,别提多好看。

延耀注意到,黄绿色的汁液沾在细白的手上,竟将那双手染上颜色。可能是因为太白,极浅的颜色和印痕也非常明显,让那两双手仿佛被□□,被摧残,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延耀转过头,不敢再看那双手。现在就很希望邹杰来给他整点失魂草,压一压他那没完没了的兴致。

“这农庄,怕是只有野菜吃了吧。”素月终于丢掉杂草,开始关心菜地。

他是农户出身,看到这么好的田地荒废,心中难免可惜。若是都种上稻谷,能让多少穷人吃饱饭。

“邹杰弄烧鹅去了。”延耀往前两步,又退后两步,不知道该靠近,还是该远离。靠太近,会被吸引,离太远,又会生出渴慕。

“他怕不是给烧鹅下毒去了。”素月小声嘀咕。

那当然是要下毒,不下毒不是邹杰。

晚饭的时候,邹杰让人从城里最好的酒楼送菜过来,正中间就是烧鹅。邹杰亲自陪延耀吃饭,在桌上一直敬酒,劝延耀多吃烧鹅。当然,他自己也频繁下筷子,将所有菜都吃了一遍。

延耀自然也不好表现得太懂,只得跟着吃。吃完饭,剩饭剩菜也被撤了下去,但是延耀悄悄藏了一块烧鹅在袖子里。用紫竹给的药粉一验,果然含有失魂草。

“可他也吃了。”素月皱着眉。难道真的是咒术,只对延耀会生效?

“这毒还是挺厉害。我都有些困了。”其实还有点头疼,但不敢告诉素月。

“那你先睡一会儿。那个蜘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呢。”素月柔声说。

延耀点头。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跟邹爽吵架,而是听取蜘蛛的汇报。

这个农庄的防卫十分严密,在最里面伺候的下人,绝对不允许跟外面联系,甚至只能在这几个院子间活动。素月千辛万苦的安插了蜘蛛进来,却收不到太多信息,每次都是只言片语。

他们这次前来,就是要亲自见见那个蜘蛛,好好地听他说说这里的情况。所以延耀带了所有人过来,整个农庄填得满满当当,晚上还有人在农庄周围巡逻,就是为了方便那个蜘蛛偷偷过来与他们会面。

入夜十分,有下人送洗脚水过来。那是个极不起眼的矮个男人,他放下水盆,看了素月一眼。素月淡淡的没有理会,他这才开口,“公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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