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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金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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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沨想把段景尘带到一楼,至少可以躲躲雨,他抱起段景尘实在吃力,走三步歇一步,好不容易才到一楼的雨达下面。

于沨还没来得及顾上孙霞,她便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用十分迟钝的话语问:“她、呢?”

“就在食堂,橱柜里。”于沨说。

孙霞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没多久,段景尘悠悠转醒,看见于沨后倏然坐起身,问:“你没事吧?”

于沨摇了摇头,他没什么大事,本身的灵气自带疗愈效果,这伤养几天,也便好了。

“没事就好。”段景尘安下心来,看向刚才的战场。

郑国亮今晚要成“神”,是管杀不管埋的,只不过摊上了段景尘,此刻横陈庭中的是那攒了五十年功德一朝成杀孽的金身。

雨水不断冲刷着,没多久,郑国亮焦黑的身躯正在一点点变小,直至残渣一般灰飞烟灭。

于沨讶异:“怎么会这样?”

“被雷击后,他那具肉-身彻底过载,存不住了,”段景尘解释,“他把妖奉洗涤成功德,又将功德污染成杀孽。什么功德身也禁不起这么折腾,他更像是把自己变成了一种独特的‘非人’,唔,还是不怎么厉害、劈一下就死的那种,我好多朋友是被雷劈了才活过来的。”

于沨: “………”

他看着逐渐被清洗干净的地面,回想今夜,浮白道元老郑国亮如此“苦心经营”,以为这里的患者灵魂不稳更好操作转化,结果他自己成了这牢中最疯癫疯狂之人,设计来去,只诛灭了自己。

段景尘长叹一息又说:“我见过很多变成非人都是巧合,刻意为之,难上加难。”

他话说到这便戛然而止,站起身走向身后的大厅。

陈护士留在一个病房里没走,她不敢出去,更不敢落单,发病的大部分都安稳了下来,太过强烈的,她一直盯着,她时时担心妖魂复仇,精神状态紧绷,竟然还获得了病人几句安慰。

“陈护士是不是也看到脏东西了,没关系的,我发现他们打人根本不疼。”

小陈扯出一个艰涩的笑容。

雨停了,见了晨曦,楼门始终大敞,却没有人想逃出去。

霍明明在病房里对窗而颂:“什么啥活着?活着像我们,是红砖墙上奔波的蚂蚁,是宇宙洪荒之力砸向心灵,是生锈的身体在重复中老去。”

“你有病,我也有病,大家都有病,别念诗了!”

“难听!”

“你才真难听!”

小陈听着他们吵闹说话,竟觉得无比安心,刚舒出一口气,身后便有人叫了她一声。

段景尘冲她招下手。

他向她交代了几句话,不拐弯的大抵意思是这事儿没完——精神病院的门被郑栋踹烂好几道,她联合郑家父子卖了这一楼活生生的人,要付出代价。

于沨没有走过去听他们说了什么,而是站在了食堂的门口,看到孙霞抱着阿翘。

阿翘就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一样,躺在孙霞的怀里,孙霞拍着她,嘴里哼着歌,似乎想要给她哄睡,可阿翘睁着眼睛,一直看着她。

孙霞哼着哼着,眼神又在一瞬清明,看向阿翘,她似乎知道清醒不了太久,低声反复地道歉:“对不起,妈有病了。”

阿翘抱着她摇头。

段景尘交代完毕,走了过来,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不顾破坏气氛地走了进去,打断了这段母女相惜,用手捂住了阿翘的眼睛,孙霞要拦,段景尘说:“我在帮她。”

孙霞突然不动了。

或许是在母亲的怀里,阿翘只挣扎了几下,安然睡去了。

段景尘抱起阿翘,将她送回了病房,孙霞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于沨看他忙完一切:“她不会记得这一切了,是吧?”

段景尘点了点头:“她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并且这个噩梦会逐渐被她淡忘。”

“也是你和我爷在林子里救下了阿翘吧,”于沨说,“顺手也抹除她的记忆。”

段景尘不意外他会猜到,轻轻“嗯”了一声。

说阿翘当年自己在树林里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住在树林外,自己那同样几十年功德的亲爷。

于老调掩盖了她受过的伤,她也不记得发生的一切,确保了她如常的长大,而孙霞之所以会疯,是因为清楚实情,因女儿的伤而遭受了强刺激,即便那伤得到治愈,却成了亲人心上一道难平的疤。

而当日段景尘说着“不管”,其实还是去找了凶手。

那人绕了很大一圈,从山林里走了出来,上了一条僻静的路。

他总觉得有人尾随他,回头却看不到任何踪影。

“喂。”段景尘叫了他一声。

那人回过头,瞪着段景尘:“你是谁?”

段景尘没听他说什么,自顾地道:“刚刚收到诸多地方绿蘑偶的线报,说你流窜作案,专挑小姑娘下手,卸人家的手脚,血溅了绿蘑偶一身,你这样会让绿蘑偶跟你一起染上怨气。”

那人慌张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让我分析一下,”段景尘摸了摸下巴,“你应该是觉得小姑娘好欺负?残杀弱小,你作案的时候又笑又哭,好扭曲。”

被段景尘说中作案的细节,那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他登时就要逃跑,而段景尘倏地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段景尘不大乐意:“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人惊恐不已,刚刚这个人还在他身后,怎么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了。

段景尘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去自首吧。”

那人摇头,咬了咬牙,打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扑向段景尘,却扑了个空。

“想不自首?”声音从他头顶传来,“那我就打到你去自首,啊——有人说我力气太大,尽量不要和人动粗,那我就给你吓到去自首,反正他在念高三,最近很忙,没空搭理我,我有的是时间!”

*

段景尘和于沨清理了残余的妖物,之后拨打了报警的电话,陈护士被段景尘“谈话”后,向他们保证会妥帖地承认自己的罪行,只要妖魂不缠身,她愿意赎罪。

等着警察来之前,于沨和段景尘并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段景尘从被丢在一旁没有被砍碎成块的枫鬼嘴里抠出了小盒子。

那盒子也都泡烂了,虽说是枫鬼,木头瘤子一个,嘴里也没什么粘液,但段景尘心里那叫一个隔应。

段景尘忍着嫌恶,小心翼翼打开那盒子,所幸里面没有被沾污,是一枚“袖扣”。

剔透的蓝宝石,不规则图形,银色底座,没有奢华的味道,而然有种浑然天成的纯净感,只可惜,这对袖扣波折太多,从中间裂了一道。

于沨伸手想取下来,却被段景尘攥入了掌心,躲开了。

“碎了,”段景尘果断地说,“跟你不配。”

于沨仍然要拿:“我很喜欢,给我吧。”

段景尘倔着:“不给。”

于沨皱起眉,突然不明白这人了,不要的时候硬给,好好地朝他要,他反而拒绝。于沨再次丢掉礼貌温和,干脆上手去拽:“给我,你不是说要送我吗!”

段景尘把东西往旁边藏:“不给了,我现在不想给了。”

两人扭成一团,于沨越过他,去抓,不经意碰到了段景尘的痒痒肉,段景尘憋不住地笑了起来,于沨的嘴角也控制不住上扬。

跑了半宿的路,淋了半夜的雨,两个人终于在这晌放松笑了会儿。

于沨最终获得了胜利,拿到了那袖扣放在掌心,仔细端详说:“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很漂亮。”

“我的眼光,那还用说。”段景尘说。

于沨笑了笑,将袖扣揣在兜里,站起身,听到外面的警笛声响:“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他向着门外看去,身边的段景尘“嗯”了一声。

噗呲——

突如其来的,这奇怪的一声响在了于沨耳边,于沨还没来得及转头,余光已经感觉身边人影一晃。

仿佛是慢动作,他转过身,伸手截住了跌倒的段景尘。

视线被灼目地一闪,一把刻有诡秘符文的金刀赫然插在段景尘的心口!

于沨刹那咬破舌尖,口腔里泛出一阵血锈味,只觉自己也被这金刀对穿,捅散了他整夜以来的胸闷。

警车上蓝红交替的灯光扫了进来。

段景尘脸上忽明忽暗,于沨的惊、忧、痛全部堵在喉咙,不等他叫喊出来,周遭的环境开始一层层剥落。

于沨抬眼,恍若从梦中醒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湮灭褪去,露出现实的场景。

他回来了。

这里是彩钢房快餐店。

外面老板掀帘进来对他说:“跟你说了没人,你找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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