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卫宁尖叫一声，他的大脑根本来不及出来这突兀的冲击画面，只能依靠本能尖叫并且后退，偏偏，他就蹲在血池旁边。

顾卫宁一脚踩空，直接坠入血池中，本来平静的池水上冒出来一个又一个的气泡，如同茶壶之中煮开的沸水。

“诶？掉下去了吗？”谢渊关掉开关，但依旧聚在自己的下巴下面，他只是歪头看向刚才顾卫宁掉落的方向，眼底尽是幸灾乐祸。

【好了，小谢同学，我知道你恶作剧成功了，但是现在咱能不能正视一下自己的任务，把顾卫宁捞起来呢？】系统捕捉到谢渊难得溢散出来的喜悦的情绪，立刻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开启谆谆教诲模式。

谢渊将手电筒收起来，他坚决地抵制系统的这一副表情：“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快把贱兮兮的系统换回来。”

贱兮兮——

系统一脸黑线，他是在拐着弯地骂自己的吧。系统表示自己不是个傻子，还是能听出来话外音的。以及——为什么他这么倒霉摊上这种宿主啊。

【曾经，有一位正经的宿主摆在我面前 ，我没有去珍惜，直到现在我才追悔莫及，如果……】系统抑扬顿挫地念着台词，但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渊打断。

“嘶，扫描一下，顾卫宁掉哪儿了？”谢渊看着眼前的血池，他蹙眉伸出手指试探了一下。冒着热气的血池只是看着吓人，但实际并没有给谢渊的手指造成什么伤害。

谢渊捏住自己的鼻子，跳入水中，在下面寻找顾卫宁的踪迹。

【前面不远处，奇怪，这里的信号是不好吗？】系统瞧见屏幕上忽明忽暗的标志，有些疑惑，但还是指引着谢渊朝着前面游过去？

“你确定是在这里？”谢渊瞧着周围空无一物的样子，纵身朝着水面游过去，他从水面上探出。水滴滴答顺着他的下颚线滑落，摔落在谢渊身处想要抹一把脸的手背上。

谢渊摊开手，手心之中聚集了一小滩的水，这水质清洁，竟完全不像是表面瞧见的那般血红，谢渊手掌侧倾，他看着水滴从掌心滑落，又融入赤红的血池之中。

【啊这……但是扫描图上面的确显示的是在这里呀。】系统也忍不住挠头，他这地图也没有什么等高线，就一平面扫描图。

【是不是在下面呀，要不你在周围找找？】系统无奈下提议。

谢渊实在忍不住便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他在周围游来游去，上下皆瞧过，就是没有顾卫宁的痕迹。不幸中的万幸，顾卫宁现在还活着，但是能活多长时间就不太好说了。

谢渊深吸一口气再次下潜，这一次潜入的深度比之前更深，他已经能够看清池底石块上长得漂浮着的海带。

谢渊环顾四周，目光忽然定在池底和更深处交接的裂缝处，他在心底和系统交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顾卫宁掉下去了？”

【要不下去瞅瞅？】系统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平面图上提示谢渊现在就在顾卫宁的四周，但周围死活瞧不见顾卫宁的影响。

“别说了，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谢渊只觉得自己这一副盲目寻找东西的样子像极了在现代世界打游戏时的迷茫。

“我觉得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暂停游戏，点开攻略。”谢渊忍不住和系统吐槽，“都能SL了，这游戏没个攻略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什么游戏？】系统没反应过来，他跟随着谢渊的视线，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谢渊刚才的话，忽然他在谢渊的脑海中大叫。

【这不是游戏！更不是演戏！】系统的中心数据库都快要烧起来了，他是不是还得感谢谢渊没有在把这里当做游戏世界后做出来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嗯嗯，口误口误。”谢渊迅速地应和道歉，只不过语气中充斥着浓重的敷衍。是或者不是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又不是他自己的世界。

【这里真的不是游戏，只不过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系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谢渊解释这种事情，他既希望谢渊不要在这些世界太过沉迷，又不希望谢渊将所在世界的所有人当做NPC对待。

要是谢渊知道系统在想什么，只会对他说：这是典型的既要……又要，想peach哦！

周围的水流越来越急促，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昏暗，初极狭才通人，复游数十下，豁然开朗，一缕光从上往下照了进来。

谢渊阖上眼睛适应了一小会，而后用力游出水面。

“呼，差点憋死。”谢渊手抹了一把自己脸，随后撑在地面上跳出水面，他坐在岸边，双手将自己的衣摆叠在一起拧干，忽然想念顾卫宁了，起码他在这里可以我的衣服可以立刻干燥，比如让他施加一个干燥咒之类的东西。

谢渊转身，他环顾四周，原本想要说的话忽然咽了回去，转而问系统：“你确定你家天道以前没有过什么兼职？比如搞个策划之类的？”

【绝对没有，还有天道是无意识规则，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系统再次强调。

谢渊无奈地点头，他看向眼前的深邃的周围长满翠色植株的洞穴，摊开手：“好吧，好吧，那我们可真是瞧见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就是这荒山怎么也是个空心的？熟悉地令他肝疼。

谢渊拖着这一身沉重的衣裳继续向前走，他得让主角感觉到自己的不易才行。升米恩斗米仇，他可不能让顾卫宁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玄山的山脉崎岖又奇怪，丢失的人在哪里我真找不来！（注）

谢渊手扶着洞穴的墙壁，继续跟着系统的指引寻找顾卫宁所在的方向。

【近了近了！】系统瞧见稳定的标志，忍不住惊呼【顾卫宁肯定就在附近了！】

“你这话在我跳血池的时候说过，在我待在池子里面的时候说够，还有十分钟前刚说过。”谢渊掰着手指一点一点儿和系统算账，“你这是谎报军情，你知道吗？搁在以前挨罚的。”

谢渊贴着洞穴坐下休息：“不过看在你跟了我这么久的份儿上，我给你打个折，把你的仓库里五分之二的东西给我，我就不再追究你的问题。”

【不要，你也说是搁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呸，现在！】系统最近没少看些奇奇怪怪的视频。

“算了，反正你们这系统版面也有bug，要不你去你们快穿局反馈一下？”谢渊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你们有没有什么用户体验问卷反馈之类的？”

【没有，我们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啊。】系统不明白谢渊的脑子里面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怎么能没有呢？业绩考核，中期总结，每周组会都得安排上啊……”谢渊惋惜地握拳锤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放心，别的孩子有的，你也会有。”

你受过苦，倒也没有必要把我的伞撕了。

【我错了，不就是五分之二嘛！】系统咬牙切齿【出去我就给你。】

“成交。”谢渊立刻拍了拍自己的手，嘴角上扬。

两个人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隧道的尽头是一片宽阔的空地，谢渊抬眸就瞧见一座高大宏伟的建筑物。

建筑物的门像是被暴力撕扯开，两侧是碎裂的石头。谢渊蹲下，捡起来一块石头瞧了瞧：“这上面还有灵气波动，瞧这手法应当就是顾卫宁无疑了。”

谢渊将石头随手扔在地上，而后仔细地拍了拍自己的手，继续朝着建筑里面走去，忽然谢渊停下脚步：“前面有人在打斗。”

【但是周围只有顾卫宁的标识啊。】系统看着自己的地图，他忍不住再拍了拍，“坏掉了？”

“没坏，有两个顾卫宁。”谢渊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耳廓，系统哐哧哐哧的声音还回荡在谢渊的脑海之中：“轻点，你拍得我耳朵疼。”

【一个就已经够烦的了，怎么还有两个，这顾卫宁难不成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系统忍不住哀嚎，一个顾卫宁谢渊就已经是半摆烂状态了，现在可是两个顾卫宁，谢渊肯定更摆烂。

难不成他作为系统的第一次任务生涯就要断送在这里了吗？

“看你的地图，告诉我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谢渊悄无声息地靠近战场，这两个顾卫宁的实力相差不大，

【靠近你的那个。】系统立刻回应。本来他想说被打趴下的那个，但仔细一瞧，两个顾卫宁都趴下了。

咦惹，菜鸡。

“顾卫宁？”谢渊将人扶起来，顾卫宁手反射性一缩，目光落在谢渊脸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前辈，您怎么来了？”

谢渊扶着顾卫宁，让他靠在一边：“害你掉下去是我的问题，所以漂洋过海来看你。”

“谢前辈，哪个是假的！”对面的“顾卫宁”手撑在地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不是，不是的，前辈，他才假的，我是真的——”顾卫宁抓住谢渊的胳膊急忙解释，他拍哈谢渊被妖物蛊惑。

“你是假的，我才是真的～”对面的顾卫宁磕磕绊绊地走过来，他身上的伤也不轻，瞧着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道。

“不是的……”顾卫宁咳嗽两声，还是强撑着反驳。

“烦死了！”谢渊突然伸手一边一个将再次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还好他的有系统，不然谢渊还真分不清楚谁是谁。他故作镇定地说，“我有办法。”

两个人静了下来齐齐看向谢渊。

谢渊敲了敲系统：“回话。”

“唔，宿主我也分不清了，面板上出现了虚影——”系统欲哭无泪。但他急忙补充，“但是宿主，我们触发第二个存档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玄山的山脉奇怪又崎岖，人丢在哪里我真找不来——改编自《本草纲目版本原神二创词》——这锚点哪里开，我找不来，空心的山脉崎岖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