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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初见殷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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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饭桶!一群饭桶!”

皇城华泱,皇宫大殿,君王姬盛拍桌怒吼,将桌上的奏折扫落在地,勃然大怒。

身前,红弑子副首领伏在地上求饶:

“皇上饶命!属下已经动用天罗地网,奈何姬蓉那些手下,一个个跟不要命一样,明知要死,死前还要杀两个垫背。属下无能,让他们跑了。”

姬盛一脚踹翻了金椅,“不过几个女流之辈,还带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你们前后派出上千人,动用全天下的红弑子!就给朕这么个结果!”

副首领又响当当磕了个头:“皇上恕罪!若不是楚宏前来接应,姬蓉跟北柴本是剑下亡魂。谁知楚宏带的士兵众多,跋涉几十里来营救,就连首领他也,也不幸,惨死在姬蓉剑下。皇上饶命,饶命啊皇上!”

一番战报听下来,姬盛的脸色俨然铁青,金冠之下,灰白的头发宛如□□,额头一根蚯蚓般的青筋鼓起,隐隐跳动。

挥手,叫来侍卫,下令道:

“拖下去,五马分尸。”

副首领大惊失色,慌忙恳求开恩,却被侍卫架着抬了出去,立即拖去刑场行刑。

金殿蓦然陷入沉寂,落针可闻。

嚓......嚓......

苍老的迟缓脚步从后殿传来,夹杂着一下一下的,拐杖杵地的声音。

那人一头白发,腰背佝偻,脸上可见几处黄鹤斑点。

那是曾经的太傅,文差。

亦是此次刺杀姬蓉行动的始作俑者。

“爱卿。”姬盛兜着袖子上前,急迫问道,“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

文家三代文臣,辅佐五朝君王,文差身为这一代的当家人,有的是魄力和手段。

“皇上莫急。姬蓉虽然受封大将军,但手中没有虎符,调动不了兵马。就算远离皇城,她也是孤立无援,成不了气候。”

“那......爱卿的意思是,放她在宏城,不管了?”姬盛疑惑。

文差点了下头,苍老的眼皮耷拉着,只留一条缝:“宏城没有权贵,亦没有重臣,纵然她在宏城待一辈子,也翻不出风浪来,不足为患。只是,皇上还是得防备着,万一她去了别处,铺路搭桥,穿针引线,就麻烦了。”

“爱卿认为,应当如何?”

“皇上可给方鹤将军飞书传召,命令他监视姬蓉。方鹤将军镇守「红缎州」,是宏城一带最大的城池,也是交通来往的要塞。姬蓉若有什么动作,必须拿下红缎州。且让方将军监视着,一旦在红缎州的地界发现她,皇上,不就正好有理由清理门户了?”

此番计谋,便是在宏城附近安插一个眼睛。若方鹤没有上报,则证明姬蓉安分守己。若方鹤上报,则证明她心怀不轨。在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便可暗下杀手。

两个前脚迈进棺材的老叟相视一笑,发出阴狠的笑声。

门外,一个十岁的孩童却亭亭站着,惨白的脸写满恐吓。

“父皇,你要杀长姐吗?”

问这话的,是新太子,姬永。

冷宫长大的他孱弱体虚,脸色苍白,比寻常十岁的孩子矮了一个头,瘦瘦的,小小的,跟金冠玉带的太子服侍格格不入。

姬盛不想在孩子面前暴露自己的狠毒,忙收敛算计,露出慈祥的面孔:

“没有,永儿听错了。”

“那你们说的是何人?”

“是父皇手下的一个臣子,如今生了逆反之心,父皇和太傅正想法子呢。”

“看来真是儿臣听错了,错怪了父皇。儿臣给父皇赔不是了。”

说着两只小手合在一起,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随后问:“长姐送给儿臣的马驹又长大了些,儿臣想跟父皇一起去骑马,好么?”

这匹马,是姬蓉送给他的生辰礼。正是因为这份礼物,姬永知道,姬蓉是这皇宫第一个真心待他之人。

所以,每次在皇帝面前,他都会维护。

正是这份维护,方更添了三分杀机。

“永儿,父皇问你。”姬盛蹲在他身前,问得亲切,“若有一日,长姐想要你的东西呢?”

姬永抬眸,十岁的眼眸清澈干净,但这双眼睛,却也在冷宫里见了十年的人情冷暖,尔虞我诈,从那双中年人表面的慈祥深处,他看到杀气。

“我喜欢的,长姐一向都让着我,不会与我争抢。”

这一答,消减了几分杀气。

而姬永之所以这样答,也是因为姬蓉曾在那个漫长的黑夜,救过他一命。

以命换命,以真心换真心。

且说长公主姬蓉远调边关,虽明面上封为「护国大将军」,实际却空无权力,等同流放。

一路上,追兵不断,死伤无数。

万幸在北柴的谋划下,一行人抵达宏城,投奔了曾经的部下「楚宏」,这才得了一个栖身之所。

三日,休养的三日,北柴将张婳姨母的死因前后剖析,激发了姬蓉心底的火——

她们即将要做的,不是造反,而是起义。

“招兵买马,第一步是什么?”北柴回眸,睿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姬蓉。

姬蓉愣了一下,试探着说:“兵?”

北柴摇头。

“那是......马?”

北柴仍旧摇头。

“总不能是兵器吧?”

北柴无法,惩罚地用玉折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啪嗒一声,随后才吐出一个词:

“银子。”

宏城的士兵加起来也不过三千,要想扩充队伍,便得招兵买马,而买东西最要有的,便是银子。

“宏城北部的「红缎州」,住着一位经营丝绸生意的首富,殷娘。”

北柴徐徐起身,将一张薄薄的羊皮卷放到桌上,推到姬蓉面前——

这是风声传来的密报。

姬蓉拿起羊皮卷细读:“殷娘,母家姓殷,本名不详。十四岁嫁与王家为妻,然王家人丁不旺,其丈夫王华在婚后不久去世。之后,王家老先生与老夫人也相继离世。算命先生有言,殷娘乃「天煞孤星」之命格,所到之处,必定家破人亡。随后,殷娘接管王家丝绸生意,从布庄做到「天下第一丝绸庄」,富可敌国。”

“嘶......”通篇读完,姬蓉对这位殷娘兴趣十足,“也就是说,她凭借一己之力,单单经商丝绸,就博得了滔天的财富?”

北柴缓缓颔首:“不错。她今年三十二岁,无夫无子。本来,按照容国惯例,凡是女子当家的商号,是无人光顾的。但她的丝绸垄断整个容国,进货渠道,加工工艺,皆由她一人独创,旁人无从盗窃。故而,便由她住在边城,继续这丝绸生意。”

说到这,放慢语速:“如果,她肯支持我们,那么,招兵买马的银子,便就有着落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然姬蓉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将军,还带着造反的风险,就这么去求,难免有些难处。

“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干嘛白给我们银子?”

北柴斜睨她一眼:“我看你除了打仗之外的事情,是一窍不通。”

“我!”姬蓉一时失语,唇嗫嚅两下,没能反驳。

再一抬眼,北柴已经转过身去,背朝着她。

烟青色的背影清瘦不已,纤腰被腰封束缚,细细的不盈一握,三千银丝绾作云盘发髻,像极了烟雨蒙蒙时笼在半空的云片,优雅清丽。

“北柴。”声音顿时糯了下去,顷刻间,她已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而是千方百计哄自家娘子欢心的老实人。

从后面抱上去,揽着纤细的腰,两手合在北柴身前,握着那只拿着玉折扇的纤手。

“我脑子笨,又不会转弯,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可好?”

北柴别开脸去,声音清冷:“你总是这样,分明是极聪明的头脑,但我在的时候,你偏偏不会思考。若是以后我不在了,你——”

“——呸呸呸!”姬蓉连忙阻断她的话,贴在她的耳侧软声道,“我的北柴长命百岁,不许说这种话。”

长命百岁,这个词宛如一颗千斤的石头,沉甸甸压在北柴心口,垂下的眼睫一颤,道:

“公主,你知道,我比正常人少活三十年。”

姬蓉心里插进一把刀,转而说:“我命长,我分给你。咱们就同年同月同日死,怎么样?你要是再说这种话,那就是变相在咒我。我告诉你啊,现在你虽然是我的军师,但你诅咒我,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北柴只能苦涩笑笑。姬蓉不知道,她甚至给自己立好遗书,放在枕头下,以防不测。

而她不知道的是,姬蓉早与医仙要了一味蛊虫,在她昏迷期间,姬蓉俨然吃下蛊虫和毒血,平分寿命。

见她失落,姬蓉的眼珠一转,又想到一个法子,语气骤然凌厉起来,斥责道:

“谁说我一窍不通?”

“嗯?”骤然而来的风雨让北柴疑惑,头一转,就对上这人笑嘻嘻的面孔。耳朵一动,听到吊儿郎当的调戏之词。

“起码在哄你这件事上,我就得心应手。”

北柴又气又笑,拿玉折扇在脑门轻轻一敲,“我与你说正事。”

姬蓉煞有介事地点头:“嗯,我听着呢。北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是说殷娘的事,你就不想知道,怎么说服人家?”

话音刚落,被姬蓉打横抱起。

“哎!”她惊呼,手却潜意识搭上她的双肩,“你做什么?”

姬蓉抱得十分轻巧,堂而皇之地在她的脸颊落上一吻:“我想与你共赴巫山。”

“你!”北柴脸皮薄,双颊立即绯红,拍了一下她的肩,数落道,“现在是白天。”

“嗯。”姬蓉坦荡承认,“白日宣淫,这成语都有了,又不是只有咱们。”

北柴着急,脚在半空晃了好几下,在优雅中显出几分可爱。

“我在跟你说正事!”

姬蓉不买账:“嗯,你说着,我听着,不堵你嘴。”

无法,北柴只能任由她去,在垂落的帘帐间泄出一句亲昵的咒骂:

“淫棍......”

那之后,北柴再不说“以后我不在了”这种话,免得这人千方百计来哄,哄着哄着,哄到床上去。

而在那日大汗淋漓的床笫之间,姬蓉柔情万分地蹭着她的脸颊,许下承诺: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1、姬蓉已经跟北柴平分寿命了,只是顾着北柴的傲性,一直没说。

2、姬永只有十岁,但他有自己的城府,也有自己的喜恶。

3、姬蓉跟北柴,要去红缎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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