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匪 78

艾斯礼把情况问清楚后，跟阎匪说：”你先别急，一步步来，先去市医院看看，也许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般严重。”

也只能这样了。

阎匪“嗯”了一声就再也没话儿了。

艾斯礼听着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便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过来的时候随便买点面包打发了。”

其实没吃，阎匪从学校回来那会儿脑子都是乱的，坐在出租车里一边不断小声催着司机师傅一边脑子里把各种老人突发性疾病和可能发生的事故都演绎了一遍，那会儿满心满眼里都是焦灼哪还有心思去想旁的。

后来将人送到的医院，看着人进了手术室后，阎匪都是候在走廊等着消息，那会儿虽说情绪也平静了一些但也只是平静了一点，担心是一点儿没少。那会儿也顾不上饿，也感觉不到饿，更想不起来还有吃饭这回事儿。

艾斯礼其实是有点儿不信的，毕竟他知道阎匪是和他姥爷相依为命的。陪在身旁的唯一亲人出了这样的事儿，依他对阎匪的了解，他哪还有心情吃。

但艾斯礼也没就此多说什么，而是叮嘱了几声便挂了电话。

阎匪挂了电话之后便起身走到病房门口，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踮着脚走到姥爷病床前看了一眼。因为医生开了止痛药，所以人还算睡得安稳。

阎匪给掩了掩被子后，便原路出去了。刚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阎匪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艾斯礼给他发的消息。这人给他点了外卖，让他注意时间，到点下楼去取。

阎匪看着屏幕上那行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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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匪是在第三天的时候被老爷子赶回了学校。课间的时候他一边看着艾斯礼给他录的这几天的缺课视频，一边嘴里塞着艾斯礼的投喂，然后瞅着空隙间或回答一个两个问题。

“所以姥爷还要住院？”艾斯礼问。

阎匪嚼着黄瓜味的薯片，眼睛看着数学课视频，回他，“老年人有很多基础病，怕骨折后会引发相关的并发症，所以需要留在医院观察和恢复。也辛亏我们是镇上医院，不然到了大医院顶多留你三天就要赶人腾床位了。”

“那现在谁在医院？”艾斯礼又问。

“我请了同村的一个阿姨过来照看着。”阎匪伸手拉掉数学老师扯闲篇那段，视频的进度条往后赶了点。

阎匪说：“不过他这边伤养好，我那边就要带他去市医院检查。”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况且老人恢复地要更慢一些。这块儿你得把时间安排好。”艾斯礼提醒了一点。

阎匪点了点头，眼睛还盯着视频。

艾斯礼撕开一个白巧克力，自己咬了半块，剩下半块儿让他觑了空塞阎匪嘴里了。

阎匪咬着那块巧克力，从视频上移开视线瞪了他一眼。

艾斯礼瞅着他乐。

中间老爷子从医院回家，正好赶在周内，阎匪也是请了假回去，将一切安排好才又回学校来。

这一趟因为事情多、两头来回跑，阎匪肉眼可见地就瘦了下去。艾斯礼成天早中晚就拉着阎匪往学校食堂三楼跑，就奔着那家瓦罐汤去。这一阵子阎匪不仅将那家瓦罐汤的种类喝了个全，也将自己差点喝到了吐。

这天艾斯礼还想拉着他过去，阎匪只得告饶，“哥，咱换换吧。一道汤再怎么补都不带这么连续吃的。”

艾斯礼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答应完转头就抱怨学校，说：“要不是学校非得住宿，我还能天天走读给你带点家里的汤汤水水过来。”

他觉得学校食堂不管怎么弄，那营养都还差点儿。

阎匪差点都要给他跪了，他真是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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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在家里休养了十天左右，阎匪就将人带到市医院去检查。那会儿他们学校也放假了，艾斯礼也跟着他一道过去了。

市医院不比县医院，专家医生还是难约的。最后还是艾斯礼找了他妈帮忙，才找着一个医生做了一个相关的检查。检查报告没那么快出来，阎匪带着姥爷做完检查就先回家了。

艾斯礼则直接回了家。他其实也是抽着时间过来的。因为出国的时间已经定好了，本来暑假一放北城那边就催着他回去，那边相关的亲友还要他亲自告别，还有一些相关宴请都要参加，还有家族内部的一些聚餐也需要他的到场。

事情好像都赶到了一起，在这临别的节骨眼上，竟没留多少时间给两人好好告别。

艾斯礼一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着手表的艾母就道：“你再慢一点儿我们要赶不上飞机了。”

“赶不上就改签啊。”艾斯礼淡淡地道。

艾母起身，走到他身旁，手毫不留情就招呼上了他的后背，“你说得倒是轻巧。”

艾斯礼嘶了一声，然后才道：“本就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你非说得那么严重，我能怎么办？！”

行李箱早已经收拾好，家里的司机已经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了，两母子直到坐上了车后座还在那儿斗嘴，斗了半天，艾母突然半道儿插了一句，“你和你那同学关系倒好，都能让你把人情托我这儿来了。”

“那当然。我们可是上下铺的关系。”

艾斯礼意有所指地说，“你帮他，就是帮我。”

艾母挑了挑眉，呵笑了一声，“哟，你那么多朋友，我还是头一遭听你说这话。”

“他不一样。”艾斯礼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语气淡淡道。

艾母只当这个是比那些普通朋友交情还要更深更好一点，别的倒是没多想。

艾斯礼是值机时收到阎匪发过来的消息。

“还回睢城吗？”这是在问他是否还会从北城折返回来一趟。

艾斯礼眼眸深深，手指在手机上来回摩挲。

北城那边早定好了，到时候他会从北城国际机场动身离开。

“回。你好好休息，有事联系我。”但艾斯礼还是打下了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