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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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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那天两人一起再次去了群光广场,也没说吃什么玩什么,反正就漫无目的地瞎逛。之前有人卖唱的那个天桥下边儿立了好大一棵圣诞树,天桥上有一些年轻人正伸手朝树冠够着。

四处都是张灯结彩,氛围比光棍节浓厚了许多。

卖唱小哥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在成双成对的人流面前,形单影只地抱着吉他唱歌,黎今和袁里到的早,在小哥旁边的花坛上坐着。

“这什么歌?”袁里问。

“someone like you吧。”黎今答。

“有人像你?”

“啊?”黎今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笑着说,“你这翻译……你咋不说有人喜欢你呢。”

“噢,赖可还有‘喜欢’的意思啊哈哈。”袁里说完,有些犹豫地抬了抬眼睛飞快地扫了黎今一眼,然后就看向前边一家亮得刺眼的奶茶店出神,喃喃道,“赖可是个多音字啊。”

这次黎今没指正他的辅音,只是微微朝他那边靠了靠,两人胳膊隔着厚厚的棉服贴在一起,软绵绵的,让人心安。

等小哥一首歌唱完,众人鼓掌的时候,袁里突然摆腿撞了黎今一下,“哎,小黎同学。”

“嗯?”黎今枕着膝盖托着腮看了他一眼。

袁里在凛冽的风里揉了揉鼻子,“那什么,以后每个节日我们都一起过吧。”

“看心情吧。”

“操。”袁里被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弄得下不来台,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黎今马上侧过头对他笑了笑,“只要你不冷战。”

“我哪里冷战了啊!”袁里气得想笑,“哦,你说报名那次是吧?还有球拍那次!那确实是你的问题啊!我靠,你这人,还说我冷战……怎么有你这种人啊!”

“我发现你自己都能把自己说得气死。”黎今被他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逗得不行,“你现在连章程都吵不赢了吧?”

“靠,我是让着他!”袁里狠狠撞了黎今一胳膊,黎今也不激他了,仰着脸看了会儿天,总觉得有冰凉的雨丝飘到脸上似的,“往年这个时候都下雪了吧。”

袁里沉着脸不做声,黎今就笑他,“真生气了?”

“气个屁。”

黎今打开手机开始计时,“给你三分钟时间调整心态。”

袁里就被他逗笑了,“我哥说老家的雪都膝盖深了。”

“你不是贵阳的吗?”黎今将信将疑地瞥了他一眼,“贵阳算盆地吧,盆地会下那么大的雪啊?”

“小孩儿的膝盖吧,”袁里哼了声,“能漫过我脚就不错了,我哥经常瞎说。”

第一场大雪到来的那天天气冷得可怕,袁里还缩在被窝里不肯起来的时候,就听隔壁宿舍炸开了锅似的喊下雪了下雪了,他忽然就掀开了被子几步跳下床,打开阳台的门的时候,连连哇了好几声。

窗户上结满了冰花,冰花的缝隙之间,是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起来了小黎同学!”他赶紧跑回宿舍拍了几下黎今的被子,黎今哼了几声,有点不情愿地翻了个身,“又不是下金币。”

“你起不起!”袁里翻上爬梯,忽然掀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黎今吓了一跳,他就没想过袁里会上来,生怕床板塌了。

他抓着被子朝墙那边滚了一下,袁里就探过来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黎今被折腾得没办法,重重叹了口气,“我!起!”

袁里笑着就翻了下去,“我去洗个澡,洗完去吃饭了!”

黎今洗漱完后就举着手机拍雪景,正好袁里打开浴室门,斜着探出了湿漉漉的脑袋,让他帮忙拿下衣服。

拍摄键就是在那时候按下的。

后来袁里竟然对这张“意外出浴的帅哥”特别满意,强行索要了过去,还给替换成了自己的人人头像。

“不用会笑的篮球了?”黎今问他。

“不了,有点幼稚。”袁里说着又把书包拿他面前晃了晃,“看,我给挂上了!”

黎今掂了掂书包上的小科比,“哪儿弄的绳子?”

袁里笑着说,“用透明胶拧出来的。”

黎今搓了搓手指,“我说那么黏呢。”

在教室里的时候黎今不想听课,就把袁里的头像点开放大了看:白色的水汽从门缝里溢出来,在袁里的脑袋边打转,而更远处的后面,鹅毛大雪簌簌而落,整张照片竟然分不清寒暖。

背着光看不清袁里的脸,只能看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就对着袁里的脸看了很久,等一旁袁里本尊凑过来问他在看什么的时候他又突然慌了神,像走在桥上一脚踩空了似的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下课后被章程他们拉着去打雪仗,本来大家都没什么目标,结果等别的班级一出来,他们就立马站好了队开始大开杀戒,到后面也不管是敌是友了,看见人就一顿狂扔。

打铃的时候黎今和袁里的秋衣里头全是雪水。

“啊!”黎今站着空调前边儿扯着领子,“李君尉追着我打!”

“我也是!”袁里学着他扯领子,“烦死了,李君尉那个傻逼。”

章程喊,“我鞋都湿了,靠……靳牛逼呢!你这么大个个子,四班的来了你都不还手的!”

大伙儿就都跟着笑,发誓迟早把四班的脑袋都砸开花。

不过大家对于打雪仗的热情很快就被期末考试通知给冲没了。

最要命的是考试时间不集中,明明三四天可以一起考完的,非得分开了零零散散的占据了最后几周,漫长的折磨。

最痛苦的莫过于袁里了,连黎今都能感觉出他的紧张。

“有什么办法呢,”黎今笑他,“你书都是新的。”

哦,也不是崭新的,扉页还写了袁茅坑三个字。

袁里也挺急的,第一科考试前几天才抱起了佛脚,破天荒地起早跟靳安去了趟图书馆,要命的是还要拉着黎今一起去。

这天气不能睡回笼觉简直是受刑,黎今在被拖去图书馆的路上一边哀嚎着,袁里却不管他的死活,“别挂科了!”

“我不会挂科!”黎今有些烦,“我好歹看了书的!”

“那正好你给我讲讲啊,别见死不救啊!”

袁里跟变了个人似的,下课复习,吃饭复习,不打球了不玩电脑了,但一定要跟黎今呆一块儿,跟黎今去昼夜的路上还会拿着书背老师画的所谓的考点。他这样的状态一年估计就只有临近考试的这么几次,黎今也不忍打消他的积极性,所以尽量陪着他。

“想吃什么?”黎今准备去食堂买饭。

“我也去。”袁里说着就要站起来,结果被黎今摁着坐下了,“我帮你买回来,你好好看书。”

袁里想了想才说了句,“那我想吃三食堂的炒拉面。”过了会儿等黎今要出门的时候他又喊了声,“还带一碗煎饺吧。”

黎今挺想问他吃得完么,不过看他这两天确实有些累,就没说什么。

结果都快到楼梯那儿了,背后又传来了袁里的叫喊。袁里手抓着门框斜着探出脑袋喊着,“不要煎饺了,要馄饨……”

黎今叹了口气,袁里这样紧绷的状态让人看了都累得慌,搞得他都跟着神经衰弱了,他干脆转身往宿舍走,一把将袁里从门里拉了出来。

一路上袁里消停了许多,就跟着他走,也没说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的话了。

“你ok吧?”到食堂的时候黎今看了他一眼,“你这心理素质,怎么通过高考的啊。”

袁里咕哝了一句,“复习好了就不紧张,我这书都没摸过呢。”

“那是你自己不看书。”黎今和他面对面坐下了,“上课不是开小差就是睡觉,作业也不做。下学期我的不给你抄了。靳安的也不准。”

袁里就不吭声了,低着脑袋扒拉面条。黎今看他这样子又有些不落忍,声音就放轻了些,“放心,老师说题目不难的。”

“哦。”袁里好半天才说了句,“那就两天了,你要复习,你还要去打工……能不去打工么?”

“快期末了大家都忙不过来,我得去帮忙的。”

“两天不去都不行么?”

“我都答应小卢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

黎今就苦笑了一阵,“你就在宿舍吧,琴行这几天全是自习的。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靳安啊问孙班长啊还有学长学姐……”

“我不,”袁里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你说过只要我累了你都在的。”

黎今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我也没说要你陪我,我就想跟你呆一块儿,你打你的工,我就在旁边复习,你要嫌我坐那儿碍事我就坐远点儿,坐门口,保证不烦你。”

最后的两天,黎今带着袁里一起去了昼夜,找小卢借了个便携式台灯,放吧台里头让袁里看书,不过他发现袁里坐姿很不端正,嘴巴都快贴着书了,他就过去掰了掰袁里的肩膀,“打游戏都没见你这么坐着。”

袁里被他掰之后的头几秒还坐得笔笔直直,可没一会儿又慢慢弯了下去,黎今又不想打扰他,也就由着他去了。

黎今忙活之余也会看一看袁里,这家伙就跟学霸附体了似的,也不开小差了,专心致志地复习着。

下班的时候袁里还不想走,黎今就伸了个懒腰,“那我把钥匙给你你在这儿看啊。”

“哎走了走了。”袁里这才起身。

“把小太阳关了啊。”黎今去仓库脱工作服的时候提醒袁里,袁里这才发现小太阳一直对着自己烤的,怪不得手脚都暖烘烘的。

他朝仓库喊了句,“你冷吗?”

“啊?”黎今没听清。

“我看你没烤火。”

黎今从仓库出来的时候搓着手,一边笑道,“脚不冷,一直走着呢,就是手冷,有人要喝带冰块的。”

“我看看。”袁里握住他的手,跟握住一块冰似的,就皱了皱眉,“你先把手烘暖和了啊!”

“不了不了,快回去回去。”

袁里啧了一声,抓着黎今的手揣进口袋里的时候,黎今还没反应过来,手指都还弯着,跟木头似的。

与此同时黎今意识到一个问题。

二货袁里把他的左右手都给揣着了!

这要是只揣一只手到还好,还可以并肩走,两只手一起揣,就不得不面对面傻站着。

本来黎今还在想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好的,不过这么近的距离,无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他本来对袁里就有着不怎么单纯的想法。

不过袁里只是轻轻抓着他的手搁兜里放着,没什么更出格的动作,大概是为了避免尴尬,还特意侧过了头,把耳朵对着他。

黎今没忍住对那只耳朵出了口气,不过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袁里没有说话也没有炸毛,只是低声问了句,“暖和了吗?”

“你说呢。”黎今对他笑了笑,手在袁里口袋里活动了一下,“这才刚放进去,而且你兜里也没太暖和啊。”

“这还不暖和啊,我汗都出来了都。”

“嗯,感觉到了,你一手的汗。”

“操。”袁里哼了一声使劲拧了他一下,“那你拿出去。”

“这是……”黎今忽然抓到个什么东西,他怔了一下,拿出来的时候发现是一颗瓜子,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在店里抓的,“我说怎么一盘瓜子好快就没了……”

袁里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特意给你留的。”

“就一颗啊?”

“别废话啊给你留就够意思了!”袁里挺不爽地嚷嚷了句,“电都关没,都关了走了,困死我了!”

“你这动不动就嚷嚷的毛病……”

“你别想激我,”袁里使劲把皱起的眉毛给捋平了,突然怀笑了一声,“我性格好得很。”

黎今也挺稀奇他居然没吼起来,笑了笑,“那是,你最乖了。”

袁里又瞬间不爽了起来,“我他妈又不是狗。”

黎今就轻轻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喜欢逗袁里,是因为他三言两语就能激怒袁里也能抚平袁里,有种奇妙的掌控感。

偏偏袁里自己还意识不到。

这个傻子啊。

进考场之前袁里还一脸焦急的表情说没复习好没复习好,黎今就安慰他,“没事,把考点背了就行,起码能不挂科吧。”

后来成绩出来时他的分数比黎今还高,他脸都快笑烂了,黎今瞬间觉得他就是那种怎么办我考的好差结果打98分的欠揍的人。

他开始了解袁里是如何用数理化来弥补语文英语的分数了。

这时距离放寒假只有一周时间了,他们还有三门考试,这样的分数让袁里自信了起来,而自信的后果就是嘚瑟。

“听课有毛用还不是没我考得高!我就看了四天!四天哦!”

黎今挺烦他,有时吃饭或者去琴行就故意不喊他悄悄地走。结果袁里总能从后面飞速赶上来摁住他的肩膀使劲跳一下,他又会拍虫子一样把袁里赶一边儿去。

可爱起来挺可爱,但讨嫌起来是真的讨人嫌。黎今觉得以前袁里不这样的,刚入学那会儿不差钱的霸主模样现在荡然无存了,跟个智障似的。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挺稀奇——袁里即便在考试前那么紧张,也没动过作弊的念头。反观章程林乐,在考试前一周就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小抄,塞笔筒里啊袜子里什么的,快收卷那会儿就越发猖狂,直接找周围成绩好的同学对答案。

靳安简直成了香饽饽,他不好意思拒绝别人,收卷那会儿差点不知道自己卷子去哪了,监考老师只是茫然地环顾着四周,有气无力地督促大家停笔交卷。

然而并不是所有老师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最后一堂弹性力学考试的监考人,居然是他们的笑面虎辅导员肖安安女士。

应该是听到了点儿风声的。

“还是希望大家遵守考场纪律啊。”肖安安抖了抖卷子,“最后一趟考试,大家认认真真考完,快快乐乐地回家过年。”

同学们大概只听到回家过年,在教室吵了一会儿,肖安安突然重重咳了一声,一改先前的和蔼模样,冷眼瞧着他们,教室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最令人害怕的不是监考老师穿来穿去,而是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但又肯定他就在某个地方盯着你。

肖安安就有这样的本事,饶是偷鸡摸狗惯了的章程林乐也不敢轻举妄动,想找机会拿小抄,但总感觉一道强有力的视线一直照在身上,跟探照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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