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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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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希闻就等这一刻。他笑着说:“来吧。”

解鉴把手伸到猪耳朵面前,说:“你扶我上去呗。”

猪耳朵嘴角上扬,因为努力绷着反倒笑成只柴邵猫。他握住解鉴细瘦的腕骨,引着人又上了裁判台。俞希闻不好打听人,但因为解鉴的性情实在是太古怪了,忍不住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解鉴虽然脸上带笑,眼底却没有笑意;反倒是猪耳朵,谄媚又恭敬的神色之中带着挥不去的淫/气……

噗嗤一声!俞希闻回过神来。原来解鉴干脆利落地把匕首捅向了他的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解鉴把匕首推向更深处,问:“哥哥感觉怎么样?”

俞希闻如实回答:“非常舒服。”

他握住解鉴的手往前推。匕首柄抵在了胸骨上。

解鉴扫了一眼猪耳朵,猪耳朵把早就准备好的盘子拿出来。俞希闻低头一看,居然是景德镇出来的官窑茄皮紫釉暗龙纹盘!

这种高温颜色釉没有开片纹,釉色均匀,亮如月色。本来就珍贵。加上茄皮紫釉稀少的原因,更加名贵。看来搏击大会真的像颜妇所说的那样,有很多宝贝。只是……用这么个古董来盛他的血,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啊?解鉴这么个财迷居然也舍得?不怕摔了碎了折价?

胡思乱想间,飙出来的一部分鲜血顺着俞希闻的胸膛往下冲。猪耳朵用法术将血汇聚成一粒粒血珠子。血珠子掉在暗龙纹盘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就散了——落盘之后,血珠子又重新散成血液。

转眼之间,盛了半盘俞希闻的血。

老婆子原本还在痛苦呻/吟着,渐渐地,听不见她的声音了。俞希闻一瞥,她正盯着暗龙纹盘看。

少顷,解鉴把匕首拔/了出来。看他往兜里掏纸巾,似乎要擦干净还回来,俞希闻按住他的动作,说:“客气什么啊?接着捅啊。”他朝暗龙纹盘努嘴,“这还没满呢。”

说完就着解鉴的手往心脏补多几刀。一刀比一刀用力。猪耳朵从没见过上赶着送死的,早看得咋舌了。解鉴则笑道:“哥哥,苍天可鉴,我捅你只是为了证明你的血有奇效,证明你的身份。我没想杀你哦。”

俞希闻心说不巧,我跟你意见相左啊,只想让你杀了我。忙不迭地说:“你砍掉的不是一块肉,而是颜妇的整条手臂。半盘的血怎么够验呢?”一边说,一边又往自己心脏处捅了几刀,捅得噗滋噗滋响,居然比刚才还要用力。

颜妇目光似箭地射向解鉴。谁知解鉴还没开口说话,猪耳朵的衬衫口袋里就突然跳出一只断了腿、被开膛破肚的青蛙。只见它悲愤地呱呱两声,单脚跳进暗龙纹盘里——扑通!它栽进血池中,淹了个彻底。

解鉴说:“啊呀!哪里来的小青蛙呀。”

猪耳朵道:“这小家伙是属下与人赌博赢来的。本来是打算拿它来下酒的,谁知道它有点修为,被我砍掉一只腿、挖了肠子还能在砧板上跳,死活不肯咽气。我觉得它有趣,就把它揣进兜里,跟它说:‘只要你能活过今晚,我就带你去见大老板,求大老板救你,他最欣赏宁折不屈的生灵。’谁知道它这么机灵,当着老板你的面跳下去替颜妇……”

解鉴懒洋洋地听完,懒洋洋地哦了一声,评价道:“有趣。”

俞希闻心说:“确实有趣。老早就准备好实验动物,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

他都能听出来他们是故意的,更不用说颜妇了。她听不下去了。哪有人去赌场赌只青蛙回来的?这根本是一早就算计好的!当场恨道:“我呸你个假惺惺的猪头!原来你们就没想过让我当这实验品!你们只想借此砍掉我的……”

猪耳朵一脚踹中颜妇的肚子。踹完才想起什么,心虚地看向解鉴。见解鉴根本没往这边看,赶紧让手底人把颜妇拖远些。颜妇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解鉴让你们拖走我了吗你们就动手!那青蛙到底活了没有?!……解鉴!解鉴!解鉴!!我真是去你妈的腥膻玩意!钻狗洞的过街老鼠……”

解鉴没有搭理她,他的注意力在盘里:青蛙没死,它的断腿重新长了出来,被开膛破肚的位置也完好如初。

俞希闻说:“这下总该信了吧?”

其实到了这一步,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他是冒充的,也不敢毫无顾忌地坐着让解鉴往心脏里捅刀子,还满脸期待相,一刀不过瘾,自己就补多几刀。颜妇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不肯被拖走,她还想找个机会接触俞希闻。

那只青蛙呱呱呱地在血池里蛙泳起来,解鉴满意地笑了笑,问:“哥哥,你要跟我换什么吃的东西?是要炒肉丝、焦溜肉片、烧茄子、摊黄菜、木樨菜,还是要杏仁茶、面茶、炸糖饼、饴糖拌炸白薯片、□□吞蜜式的澄沙火烧、绳结脆麻花……”

越说越多。也不知道他脑海里是不是有一本食谱,张口就来。以前俞希闻为了生存卖艺,走南闯北过许多地方,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没听过?但解鉴说的有好些都是他没听过的食物名,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又是在哪里吃的。

他连忙打断道:

“不了不了!这些都是熟食,我就算带回去给他们吃,没个把月也吃不完啊!而且现在天气热,放过夜就容易变质,还是换些保质期久一点的零食吧。比如坚果零食、纯牛奶、牛肉干之类的。哦对了,另外再给我一千克黄金,微信、支付宝、银行卡各转账一百万。我还要几间店铺——开在B市江南西路、G市解放路、J市天河城的店铺——这些铺子都开在繁华地段,大老板是生意人,想来也有涉猎其中。没有也没关系,大老板钱多,帮我把铺子买下来就好。”

一口气说完,俞希闻才微笑道:“没了。目前就只想到这些。”

这这这!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猪耳朵再次咋舌,颜妇也目瞪口呆了。这是可着劲要狠狠地宰一顿解鉴啊!听他口气,似乎还嫌少了!

解鉴却没有他们这种反应。他说:“什么微宝?什么银?”

他看向猪耳朵。猪耳朵以为他又在唱一出新戏,配合道:“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支付……”

俞希闻以为解鉴要赖账,说:“怎么了吗?我的血难道不值这些价吗?”

那只青蛙像是与他心灵相犀。他话音刚落,青蛙就呱了一声,从血池里跳了出来。

解鉴笑了笑:“哪里呀。哥哥可值钱了。只是我确实不知道哥哥说的微宝、银是什么意思……”

俞希闻点头:“那我现在把需要的东西都写在纸上,你看过没问题了,就先把东西……”

话没说完,门外突然冲来一个猪猡精,昂首挺胸地站在解鉴面前,中气十足地说:“报——!报——!报——!报——!报——!报——!……”

俞希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猪耳朵骂道:“没脑子的蠢东西!”

“蠢东西”还在报。猪耳朵上前揪他耳朵,发现他耳朵很滑,没有什么肉感。

再不打断不知道要报到什么时候。解鉴从没见过这个猪猡精,心想,猪耳朵从哪里招来的?搁在古代,十万火急的军情都能给他报进黄土里。他打断道:“说利索!报什么!”

“门……门……门外!”这“蠢东西”终于肯换句话说了。他边指着门外,边看着俞希闻,“那个自称俞闲的人要见你!”

俞希闻立刻笑不出来了,“俞闲?”

同名同姓吧!不能是他妹吧!

解鉴说:“俞闲是谁?不认识。打出去。”

“蠢东西”啊了一声,改口道:“说错了说错了!那人自称俞希闻!找老板你要俞闲!”

俞希闻说:“这位朋友,你没听错吧?我本人就在这里……”

说没说完,解鉴就挥手让人退下:“知道了。”

“蠢东西”看他没有要动的意思,又补充道:“那人说你要是不出去,就把场给砸……”话还没说完,一道冲天巨响突然爆起!这一爆让空间晃了好几下,刚才俞希闻搞破坏留下的手笔更是扑簌簌地往下掉。解鉴差点被头顶上的碎石给砸中。

俞希闻下意识扶住他的手,让他借着劲下了裁判台。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声源处,原来一堵墙坍塌了。两百米处,灰尘上扬,一道纤细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奶奶灰色齐肩短发,场内灯光为她那线条顺畅的下颌骨镀上一层光泽。她昂首挺胸,站姿笔挺,七分俊朗、三分妩媚。美得不可方物。

猪耳朵一下就被吸引住了。手里端着的暗龙纹盘不受控制地往左边一歪,盘里的血液也跟着一倾。就在血液即将洒出来时,他突然瞥见一只枯瘦的手正从底下探向暗龙纹盘,这才回过神来。一挪盘,颜妇那张狰狞的脸出现他视野里。

猪耳朵一脚踢过去!这死婆子居然趁他不注意时掀暗龙纹盘,想把血洒在自己腿上!他斥骂站在身旁的几个猪猡精:“一个个的眼睛往哪里放!看个人都看不住!”

他们各各看呆了,解鉴却没有。他打出一道结界,以自己脚底那块地为分水岭,将俞希闻几人罩住,自己则身影一闪,来到那人面前。

他饶有趣味地说:“这位姐姐,你力气好大啊!”

俞闲懒得说废话,直截了当:“交出俞闲。”

她声音虽清丽,却很响亮。

解鉴:“奇啦怪啦,你不就是俞闲吗?”

俞闲:“你怎么认出来?”

解鉴:“姐姐,你穿着裙子呀。”

俞闲评价:“可以,看来没瞎。交出俞希闻。”

要是换做其他人早觉得俞闲脑子有问题了。解鉴身后那群猪猡精们就集体抽了抽嘴角,他却饶有趣味:“不能交给你哦。俞希闻已经是我的人啦。”

俞闲:“你的人?你算老几?也配?”她往前走了两步,解鉴拦住她,“姐姐……”

俞闲扬手打出石雨。

解鉴偏头避开一颗比他脸还大的石头,从容地往后走倒步,说:“拦住他。”

守在门口的猪猡精们火速将俞闲围起来。俞闲眼尾不瞥一眼,从容地朝前走。那些猪猡精们连长枪都没举起来,就被一股强劲的气流掀飞,各各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呻/吟。

解鉴朝俞闲抛出一个毛球,“姐姐打起来架来很娴熟嘛?”

俞闲把毛球打飞,谁知那毛球变出成千上万条毛线,像蚕丝似的裹住了她。俞闲骂道:“什么鬼东西专往人咯吱窝里钻!”一阵咔嚓咔嚓声响起。几秒后,无数被剪断的毛线飞向解鉴。解鉴有些生气:“没你这样剪毛线的!”

俞闲劈头盖脸骂道:“你该庆幸我不会放火,否则我给你烧成灰!”

解鉴脸色大骇,毛线立刻疯了似地涌向俞闲。他冷了声色:“那就只好请你吃一嘴毛絮!”

他们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看得顶上的赛也愣住了。俞希闻那边则风平浪静。场内光线暗沉,他本来就有眼疾,眼神不好,加上挡在他面前的那几个猪头,没能在第一时间看清俞闲。他正要下台走过去,就被几个猪猡精给按住。一抬眼,猪耳朵又又又咋舌:“这人是俞希闻?那你是谁?”

解鉴的结界能够隔绝掉外界的声音,却隔绝不了画面。也不知道他是水平不够还是故意这么做的。

老婆子抢答:“傻逼。那女人当然不是俞希闻!俞希闻是个男人!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带把儿的!亏你整天和人搞床上功夫,这你都认不出来!傻逼!”

俞希闻:“……”

猪耳朵噎住,斥骂道:“死长舌妇!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爱四处打听人……”

不怪他认不出来。俞闲和俞希闻长得一模一样。如果衣着打扮上没有差别的话,站在一起几乎没人能认得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妹妹。两人站在一起,有时候连陈延都能认错,更别说猪耳朵一个外人了;毕竟俞闲除了必要部位和他不同之外,其他的几乎都一样。比如他们的发型就是一样的:都是染了奶奶灰发色的齐肩短发;又比如,他们的右耳垂都戴着一枚铜钱耳钉;再比如,他们的衣服都是相同的款式。

俞希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变装扮,俞闲就要跟着变装扮。这大概是她的癖好?反正,你有我也要有,我们两个人必须是一样的!而他作为一个父亲,啊不,作为一个哥哥!他总不能跟妹妹计较吧?也就由着她去了。

一定会有人说:不是必要部位不一样吗?那怎么会分不清呢?这很好认嘛。

不好认。俞闲是平胸。别的美女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波涛汹涌,她却是连个飞机场都算不上。俞希闻也很无奈,曾经不止一次叹道:怪我!

怪他那鬼斧神工般的雕刻技术——俞闲是他刻出来的。

他当初雕刻俞闲时没给她刻个波涛汹涌的胸,导致他们一起走在路上,谁见到都要说一句:“啊呦,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好好啊,又出来逛街啦!”

想到这里,俞希闻又叹了一口气。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他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在座的各位,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那时哪里知道自己的血滴在死物上会成灵?!要知道,当时他只是闲来无事照着自己的脸在樟木上一通乱削,玩玩而已。谁知刀走偏锋划破了拇指,血滴在木偶人身上,从此世上多了一个长相与他一般无二的俞闲。

他眯起眼睛看向前方。解鉴正好扭过头,打了个手势。猪耳朵立刻吩咐道:“把他们带到审讯室。”

俞希闻拨开架着他肩膀的猪猡精,说:“等一下,我妹妹被解鉴打飞了……”话没说完就被猪耳朵搡了一下,“走!你妹看着柔弱,打起架来却一点也不温柔,我看她——”

轰!

正说着,几十个猪猡精如横冲直撞的汽车,将解鉴的结界撞得七零八碎。只见他们往地面上撞,短短几秒时间,居然撞出了一个地坑。满目扬尘中,余下被砸进来的,跟叠罗汉似的往地坑上嵌,那几个压在底下的则连连叫苦。俞希闻没防,被惊慌失措的猪耳朵撞飞出去,还被泼了满身的血——猪耳朵手里的暗龙纹盘被气流给打翻了。颜妇看红了眼,正想趁乱爬过去沾上两滴血,刚爬两下,就被几个猪猡精压住。她在人屁股底下连声斥骂:“你们这帮狗屁不放的死猪,给姥姥我滚开!!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她在斥骂,一旁的猪耳朵也在斥骂。那股气流实在太猛了,直接把他给掀翻在地。人还没晕够,就被飞进来的解鉴砸个正着。解鉴抓着猪耳朵的手,惊恐万分地尖叫一声,说:“你快动手!”

猪耳朵把解鉴护在身后,拔了长枪戳向迎面走过来的俞闲。俞闲甩出几道石雨,那石雨自动组合成一个石头巨人,被长枪戳烂胸口冒冷风也脚步不停。它一把揪住猪耳朵的那对又大又有弹性的耳朵,跟揪兔子似地,把猪耳朵举起来,头脚调转,直往石坑里塞。塞完把豁口合得严严实实。

解鉴早已拔腿跑开。可惜跑没几步,就被解了体的石头巨人给钉在墙边,半分都动弹不了——裤/裆处被石头钉个正着,要再往前一点就更精彩了。他后背与墙面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随意踮了踮脚,说:“啊呦我的天呀,我的命根子要坏掉啦。救命呀救命呀……”

话里带着一股散漫又娇的孩子气音,满不在乎,满不在乎。嘴里喊救命,眼睛却在看戏。看猪耳朵两脚朝天,边往外拨自己头,边发出呼哧呼哧的急促声和痛苦喘息声,还笑了。哪里还有刚才惊恐万分尖叫的那一幕?

眼前好像在晃动。俞闲大步迈过猪耳朵。

顶上,一直看热闹的赛也觉得她步伐有些不稳。

她往前走的地方站着个人——俞希闻。他胸口处插着的匕首一直没拔/出来,被猪耳朵一撞,匕首插得更深了。在赴黄泉的人看来,四周天崩地裂不是件坏事,因此俞希闻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他就算想闻也闻不到——一堵他看不见的结界正正挡住了他的去路。不过俞希闻没注意到这一点,他正沉浸在心脏疼痛的快感之中。

地在摇晃。俞希闻呆了呆,任由自己往后趔趄——

忽然,一只手臂在他后脑勺触地之前,揽住了他的腰。不知是哪里来的清冷海风,徐徐地佛过脸颊,俞希闻还没回头,就听见对方说:“谁插的匕首!”

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声线中夹着实打实的愤怒,像是骇浪击打着侵入地盘的邮轮。俞希闻心说谁?看也不看,抓住那只探到胸前来的手,说:“别拔!我自己插的。”

对方怒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在我不在时随意糟蹋自己!俞希闻,你能耐,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这欠抽的语气……俞希闻猛地回头。恰好对上“俞闲”那冷到掉冰渣子的眼神。

“……”听声音明明是个男人。怎么顶着俞闲的脸?

大哥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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