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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心所思我心所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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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初和盛泊尔在金陵并没有多留,这里距离蠡城相去不远,人多眼杂,很难说不会遇到玄武堂的暗鬼,招惹一身是非。于是快马扬鞭,两人踏山川而过,逐溪流而栖,日日夜夜,终于终于,逍遥马踏进姑苏,沈云初日思夜想的姑苏。

江南烟雨,烟波浩渺,翠柳新芽,粉墙黛瓦,盛泊尔抬头望去,逡巡一周,心说果真同人们口中的江南一般无二,一柳一木,一砖一瓦,皆是风情,浓墨重彩。

他们这次来的时节倒好,不冷也不热,路边的花儿草儿也开了,花团锦簇,热热闹闹。街边有闲坐着赚些体己的姑娘,是典型的江南长相,眉眼弯弯,弱柳扶风,沉静温柔。

她们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筐,筐里有各式各样的东西,水果鲜花,金钗香料,男人家的,女人家的,应有尽有。她们不去叫嚷,就这么安静坐着,一双眼睛流连这一方水墨天地,静待有缘人来到她们的摊前,寻问价钱。

旁的可以往后稍稍,同世上万千俗人一样,盛泊尔最在意的显然是美食,美人,美景这“三美”。美景已经见到了,暂且不提,至于美人嘛,面前就有一位,他白天见夜里见,日日都见,自然也是魇足意满,也暂且不提。

那就只剩下美食了,这倒是钓足了盛泊尔的胃口。进了姑苏地界就不再快马,盛泊尔坠在沈云初身后,抻着脖子卯足了劲去瞧那筐里的物件儿,活像不害臊的纨绔子弟不顾男女之别,上赶着贴近姑娘家的身,任凭人家这么害羞,外人怎么说道,还是要凑近了去看清姑娘的脸。

盛泊尔虽生得高大,但他勒马道旁,有着距离,高也不算高了。偏生他年岁才及弱冠,面上总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飞扬跋扈,纵使像个登徒子一般,也讨人喜欢,逗得姑娘们合不拢嘴。

少年人真不害臊,任凭人家笑得开怀,他也不会红脸,还是卯足了劲去瞧。他才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委屈了自己,他好不容易才来一回,自然是要好好看看。

正想到这儿,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像是什么暗器。他是修仙之人,身手自然是没的说,反应也快,抬手就抓住了那黑影,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是刚才路边姐姐筐里的小香包。

姑娘打趣的声音适时响起:“小公子,再看就要掉下马啰!”

盛泊尔坐直身子,爽朗地笑了笑,回应道:“姐姐笑话我!罚你把这个送给我咯。”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小香包。

都说江南人性情内敛,但这姑娘显然是个例外,胆子比旁人都大,和盛泊尔这样的美少年拉皮条,不但不像其他姑娘一般害羞脸红,反而很大方,“不笑话你,送给你啦!”

盛泊尔还是笑着,看起来平白添上一丝丝傻气。他回头看了一眼沈云初,棠梨仙君也正回头看着他,皱着眉,大抵是在思考盛泊尔什么时候和这些姑娘搭上的话,眉宇之间略有疑惑。

心念一转,盛泊尔停下马,抬手指了指街边所有的人,对方才的姑娘道:“不行不行!她们都笑话我呢,我还要一个!”

那姑娘顿了一下,旋即嗔怪道:“你这个小蛮头哦,给了你一个还不够,还要我两个,不给了不给了,她们笑话你,你找她们要去!”

盛泊尔道:“我不找别人,姐姐生的好看,我就喜欢找你。姐姐不给我,我买一个行不行?”

“……嘴甜的嘞,坏的很!”有人夸她,她自然高兴,轻飘飘瞄了盛泊尔一眼,挑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包扔了过去,“最后一个啰!”

盛泊尔接住香包,面上是得逞的笑,“谢谢姐姐!”

他重新牵马,慢悠悠来到沈云初身边,伸出手把才拿到的香包递给盛泊尔,笑嘻嘻道:“师尊,这是给你的。”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在街边姑娘眼里却不是这么个事了,都惊讶地看着他们,连害羞都忘了。偏生当事人还要素无察觉,见沈云初没动作,又往前伸了伸,“师尊?”

“呀,这,这小公子,还有那位金衣裳的公子,竟然,竟然是……”方才给盛泊尔香包的姑娘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未说出口。但不知怎么,一听见这句话,这些姑娘的脸又红了,“噌”的一下低下了头,不敢看了,好像面前是什么非礼勿视的场面。

沈云初也听到了姑娘的话,没由来的,也跟着脸红起来。他咳了几声,没有接盛泊尔的香包,反而忙转过身,作势就要往前走,“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又羞了?盛泊尔挠挠头,连当众接他的东西都不行吗?

有人不懂,有人不说,所以误会还是横在两人之间,盛泊尔以为沈云初的害羞病愈发严重,而沈云初,不知道他是偷偷怪盛泊尔的轻薄,还是在想些别的什么。但,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两人又一前一后走了起来,谁也没再提,谁也没说话。

走过户口繁庶的富饶之地,渐渐来到了深山老林之中。大抵是沈云初的羞劲儿已经过了,仙君主动开口,指了指前方,道:“前面就是祁梁山。”

“嗯?已经到了吗?”盛泊尔一路上都在看山山水水,不觉乏味,因而也就不在乎时间流逝了。他伸了个懒腰,纵目那座极高极险的山,懒懒道:“我以为还要一阵儿呢。”

祁梁山被神气封得死死的,丝毫不给他们这些凡人登高揽寒手摘星辰的机会。这次好不容易来,盛泊尔本想着能不能寻个缝儿溜进去,走近一看,哪有什么缝儿,稍稍靠近就被那缕充沛的神力压得喘不过气,整个人像是在表演胸口碎大石,闷闷的。

抬头一看,沈云初倒是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丝受到压迫的痕迹。行至一半,盛泊尔幽怨地看着神山,转头对沈云初撒娇道:“师尊,我好难受。”

“嗯?”沈云初回过头,眼里带上一丝关切,“怎么了?”

盛泊尔指了指祁梁,有气无力道:“是神山,他压制我,搞得我很难受。”

神山会压制凡人,警告他们要心存敬畏,以免不轨者以凡人之躯擅闯神山,玷污神明,这个沈云初倒是知道。不过他自幼跟着泰岳散人,他师尊就是神仙,神山自然不会压制他,不知道是不是借了泰岳散人的光,沈云初倒是没什么感觉,也体会不到盛泊尔说的“难受”了。

眼见他真是难受的紧,沈云初眉头一皱,心里爬上担忧,眼里泛起关切,牵着马儿走到盛泊尔身边,抬手抚上小徒弟的额头。他关心人的样子也与众不同,旁人都是慌张,他却眉头紧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明明是在怨自己,可却紧紧盯着人家,倒像是在探查盛泊尔这一出到底是真是假。

他会一些治愈术,此刻贴着盛泊尔将灵流注入到他体内,顿了顿,道:“抱歉,我忘了神山会压制你。”

虽然沈云初是业余的,但棠梨仙君灵力强劲,也比方才好了不少。盛泊尔有了力气和精神,不那么难受了,却没有推开沈云初的手,反而很享受的样子,“哎呀,不怪师尊。师尊摸摸我的头,我就不疼了。”

他见不得沈云初愧疚,于是变着法儿的哄他,全然忘了自己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病人”。

盛泊尔要是想对一个人好,那就是要使出全身力气对人家好,自己受委屈也没关系,自己受累也没关系。相反,他若是讨厌一个人,那也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讨厌,连见都不愿意见。

他想,他从前其实不算真的讨厌沈云初。虽然他总是犟嘴说不在乎,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可要是真知道了沈云初和应元长老在一块,他还是会忍不住偷瞄他的师尊,满心祈祷应元不要碰沈云初一丝一毫,连一根头发都不行。

但他的祈祷大多数时候都不奏效,在很多场合,应元那双手总是会不经意地触碰到沈云初,有时是他那独一无二的衣,有时是他白璧无瑕的玉手。

那时候,盛泊尔就更不高兴了。不高兴的次数多了,他就变得讨厌沈云初,讨厌他和应元长老站在一起,久而久之,变成了相隔万里的沟渠,他们两个各自站在一边,两两相望,互相不理解,各自不认同。

盛泊尔本来是想博君一笑,谁知沈云初听了非但没有笑,反而更内疚了,眉头皱得更甚,“还是我不好,没有早一些想到……”

“要是事事都能想得万无一失,那还是不是正常人啦?”盛泊尔莞尔一笑,抬手轻轻拂去沈云初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很正常嘛,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师尊又不是神,哪能真的料事如神?”

从前段钰猜的没错,沈云初以是为什么,那就是什么,谁说也不好使。因而他摇摇头,还是道:“还是我的错。”

“……”相处这么久,盛泊尔也琢磨过味儿来了。这可不行,说来说去还是跳不出这个圈儿,他得想个办法转移沈云初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拘泥于此才好。

于是不再同沈云初争辩他到底有没有错,盛泊尔话锋一转,道:“可是师尊,我站在这也难受,咱们快上去嘛。”

让沈云初从一个圈跳到另一个圈的秘诀是什么?

盛泊尔狡黠一笑,当然是撒娇!

徒儿会撒娇,师尊心会飘,只要盛泊尔服个软,撒个娇,卖个萌,沈云初就一定管不了什么你的错我的错。

果不其然,沈云初不再纠结,拉着盛泊尔作势就要上山,“嗯,你说的对,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吧。”

可惜,善良单纯的仙君不会知道,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方才还在可怜兮兮对他撒娇的小徒弟瞬间变成一副小人得志般的嘴脸,挂着得逞的笑。

……

禅院深深,隐蔽在绿滔林海之中,一片安宁。东墙玉兰不叶而花,满地柔白,江南柔弱的风一吹,一地花瓣就跟着舞,淡然风雅。

“吱呀”一声,尘封许久的木门被曾经生长在这里的孩儿缓缓推开,往事仿佛感知到这里的主人回来了,随着轻柔的风扑面而来。因而推开门的那一刻,沈云初身形一顿,桃花眸逡巡过每一个角落时,那些回忆如潮涌来,他生硬地站在这里,心头不知是苦涩还是甜蜜。

盛泊尔从沈云初身后探出了头,一下就看见了东墙那棵玉兰树。那树长得极粗壮,虬枝苍劲,繁花满枝头,不像是被遗弃许久,倒像被人照顾得极好似的。

“师尊不进去吗?我还想听师尊小时候的事呢。”

正兀自思索,身后盛泊尔忽而开口,把沈云初自回忆之中拉了回来。他敛了神色,呼出一口气,转过身莞尔道:“嗯?你想知道吗?”

“想啊,”盛泊尔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来都来了,师尊不领我看看吗?”

而且……盛泊尔心想,而且你陪着我长大,我也想知道你小时候的样子。就……就像是人之常情,你若是知道我的,我就想知道你的;你若不知道我的,我还是想知道你的。

他是俗人,不讲究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他想护着谁就拼了命护着,他想喜欢谁就卯足劲喜欢。他的情感便是如此,莽撞而热烈。

他想知道,一切一切,都想。

沈云初带他走过庭院,走到旁边的一间小屋门前。方才他们还看不出衰败之景,可走到这儿才发现,杂乱蛛网爬了满门,枯枝落叶被风吹的四下散开在门前,这才深深嗅到一丝不见人迹的气息。

常年不通风,小屋里有些阴暗潮湿,刚进去的时候让人浑身一哆嗦。灰尘随着人的脚步扬起,毫无章法地乱飞,不一会儿就钻进了沈云初的鼻腔,惹得棠梨仙君眉头一皱,抬手捂住了口鼻。

沈云初道:“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太脏了,我要先打扫一下,你先等……”

“我和师尊一起啊,”盛泊尔挥手扇去面前张牙舞爪的细小灰尘,旋即弯下身子拿了一把扫帚,“其实也没什么,不麻烦,师尊去歇着吧,我来就可以。”

“可……”

“哎呀,我才来第一次就偷懒,让师祖看见了要生气的,”盛泊尔笑了笑,“师尊也有自己的徒弟了,这种小事就让徒儿来吧。”

对呀,他有自己的徒弟了。他现在是十二花渡的贞廉长老,修真界的棠梨仙君了。

以前他都是一个人回来,一个人住,没有人陪他说话,这里比小荷塘还安静,安静得叫人只能靠回忆温暖自己,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小徒弟,陪着他回来了。

不知怎的,沈云初心头一暖,竟有一种三世同堂的欣慰。

“……嗯,那就交给你了,我……我去走走。”

“好啊,师尊不用走太远,一会儿就好了,”盛泊尔爽朗一笑,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又道:“嗯……走远也没关系,我去找师尊。”

“呵……我不走远,就在院子里,”沈云初道,“走几步就看见了。”

沈云初的确没有走远,他站在玉兰树下,默默良久,后来抬手一挥,脚下瞬间被挖了一个坑,坑里有几坛酒,都是他从前买来埋在这里的。他不好喝酒,但泰岳散人喜欢,自己说自己是个老酒鬼,无酒不欢,以至于后来沈云初都以为泰岳散人是因为喝酒才把身体搞得每况日下。

之前玄门百家的传言里说泰岳散人是因为执念才不肯成仙,沈云初想,若是真有执念,那他老人家一定是放不下人间一口酒,和着山间二两风。

沈云初足底一点,跳到了东墙之上,面对着玉兰树坐了下来。随后他倒出一杯酒,偏头一笑,“师尊,我回来了。这次不是一个人……我,我带了我的徒弟。师尊知道的吧?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叫盛泊尔,从前一直和我置气。”

说到这儿,沈云初颇有些无奈,“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还敢和我提要求……”不过,这话一出口,他猛然想起他已经答应了盛泊尔的要求。明明都答应了,现在再说,也太不合适了吧?

沈云初咳了一声,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还是答应他了。对了,今年论道会,段钰第二,盛泊尔第四,都是好名次。”

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事,面上一红,嗔道:“虽然……虽然有天赋,不过盛泊尔还是少年心性,不晓得入乡随俗,连姑苏的香包都是赠给心上人的都不知道。”

盛泊尔没来找他,他就一直坐在这儿,从他自己说到十二花渡,再从十二花渡说到玄门百家,几乎把这几年修真界发生的大事都说了个遍,乍一看,和村口摇着蒲扇的村姑也没差了。

不知说了多久,日头都快落了,沈云初忽然就停住了,盯着一树玉兰发呆。他把手里的酒敬了出去,缓缓道:“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守着这棵树做什么。”

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泰岳散人不知从哪里得来这棵玉兰的种子,告诉他这是神树,小心翼翼的种在这里,用仙法护着。第一年的时候,这棵树长的很快,连枝桠都很浓密,可到了第二年,它就不怎么长了,慢吞吞的,像小孩子一样。

如此想来,这棵树也可以说是陪伴沈云初长大了,直到沈云初十八岁出山的时候,它就像是个成熟的大人,不管是身形还是模样都不再变化。

从小泰岳散人就告诉他,这棵树将来要有大用途,决计不能枯萎,他便也遵从师尊的意愿,每次回来都会给这棵仙树施加灵力,再摄下几层结界,以防万一。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在泰岳散人弥留之际,沈云初曾想过把这棵仙树“用”掉,却遭到师尊极力反对:“初儿切记,此树与你有缘,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动劳此树。”

言尽于此,泰岳散人不肯再说下去,这个疑惑也就一直安静躺在沈云初心里。

“师尊!”沈云初正琢磨那句“与你有缘”,那头盛泊尔强劲有力的喊声传来,“我都弄好了……师尊怎么坐在墙上?”

沈云初神情一晃,显然还未自杂乱思绪之中脱身,“啊,我……看日落。”好在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他又坐在墙上,因而盛泊尔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笑呵呵道:“嗯?师尊别看了,我方才发觉屋里还缺个物件儿。我已经想好用什么了,师尊快下来吧。”

缺物件儿?沈云初落到地上,向前步去,“缺什么?”

盛泊尔但笑不语,颇有些故弄玄虚的意味。直到两人走进门,盛泊尔指了指书桌两侧的窗,道:“师尊且看,这里的窗东西都有,好倒是好的,就是太晒了,也容易眼晕。”

“但,若是安个帘子,就可以缓解日光的强盛,这样也就无伤大雅了。”

沈云初点点头,“嗯,你的想法不错。只是……”

“师尊不必担心,”盛泊尔弯下腰,自腰间解下乾坤袋,“上回给师尊收拾小荷塘,正巧剩了两片蚕丝纱锦,当时被我丢在了乾坤袋里,后来也没想起来拿回去,现在正好有现成的。”

这两片布料都是极好的,薄而不透,轻而不飘,放在这里最合适不过。沈云初“嗯”了一声,道:“确实很合适,料子也好……你有心了。”

“嘿嘿,应该的,应该的。”盛泊尔挠挠头,有些遗憾,“不过,就是太素了,瞧上去不好看。”

说的也对,这两片白花花的帘子挂上去,没的还以为这里死了人呢。沉吟片刻,沈云初道:“可以在上面题字。恰巧我这有一方好墨,在纱上写字也不晕。”

“题字?”盛泊尔眼神一亮,“好!就题字。”

不再迟疑,沈云初找墨,盛泊尔把纱铺开,两人各忙各的,却十分有默契。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沈云初拿起笔端详一阵儿,忽然把手伸到了盛泊尔面前,“你来吧。”

“嗯?”盛泊尔一愣,“我吗?”

沈云初道:“上次在桃园里,我写了给你,这次,换你来。”

其实并不是这个原因。只是脸皮薄的人不会告诉盛泊尔,他是因为喜欢小徒弟的字才想让他写的。

盛泊尔笑了笑,爽快道:“好,那这次换我,礼尚往来嘛。”

自从他跟回沈云初,便像是收了心,闲来无事反倒能掏出几本书看看。他的字又大又狂,有狂草的神韵,缺也有行楷的风流,两者在一起反而有股说不清的美,洋洋洒洒,挥笔不停,好在他记性不差,心中那点墨也还算够用,只不过在写完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确实脑袋空空,若要再写,便是再也写不出来了。

于是笑道:“哈哈,这些日子看的这些书不多不少,刚好够用。”

沈云初无奈一笑,“日久的功夫,还早呢。”

沈云初已经挂好了一帘,盛泊尔写完就顺便挂了另一边。说来也巧,恰逢残阳如血,日薄西山,本是扎眼的光被纱帘挡在窗外,只透进祥和的微光。窗外微风吹起,带动纱帘幔动,飘飘乎如美人轻舞,盛泊尔苍劲有力的大字随之摇曳,别样风光。

盛泊尔像是很满意,道:“嗯,嗯,不错不错,就要这个效果。”

看小徒弟如此得意,本也想说这话的沈云初心念一转,反言道:“一般。”

盛泊尔一噎,尴尬道:“啊?师尊,好歹安慰我一下嘛。”

沈云初依言:“哦,好看。”

随后转身走了,挥一挥衣袖,倒是潇洒。盛泊尔却把他的话当了真,忙追上去,不甘心地追问:“师尊,真的不好看吗?”

“……是说我的字吗?”

“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小情侣第一次双人行,有点激动,一不小心啰嗦了hhh

接下来进度up,终于终于,小徒弟知道了自己喜欢美人师尊咯~

感谢白伯言和白伯行给的天降机会!

感谢助攻神鹿妹妹!!

感谢所有角色!!!(已疯)

以及存稿告急啊啊啊啊(脸滚键盘)(许愿自己的手会自己码字)(许愿失败)(变成猴子大吼大叫)(请忽视,这是我的碎碎念)

明天还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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