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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part 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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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外挂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对游戏数据进行更改,一种是对硬件设备进行改造。常理来说的外挂应该是前者,毕竟,就算不是军人,我们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公民,因为基因上的改进,也能立即适应全身义体替换,这和我远程操纵别人没什么关系。”

艾丽娅这么一说,让我想起来人类立即适应全身义体替换这种事,还得感谢那场‘机械叛乱’。为了能与机器对抗,我们必须将自己改造成为机器,叛乱中,拥有机械义肢、光学义眼和赛博义耳的超级士兵展现出了超强的战斗力,即使后来叛乱结束,对植入体的强适应,也写入了我们的基因。

听说在很久以前,有过断手的人在做了接受他人手掌的拼接手术后,因为心理排异,最后把好不容易接上的手给砍掉的事呢。

这是谁告诉我的事呢?还是望舒。

“但对游戏数据进行更改,这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对游戏本地客户端的游戏数据进行更改,还是对游戏后台服务器的游戏数据进行更改,这都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游戏数据的所有计算都在服务器当中进行,客户端不进行任何计算。我当时操纵的那个人本身是只负责通信和显示的客户端程序,所有的指令都是我从服务器下达的。”

这个我理解。我们在南河三时也是这么做的。主要是为了避免受操纵的机体在意识来不及断开连接时被击毁。

我们原本就不可能在无视服务器监控的情况下对游戏客户端本地的游戏数据进行修改,因为我们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仰仗着服务器,意识要先连接服务器,再连接客户端,可以说没有服务器,我们的意识哪里都去不了,谁都无法控制或者说是操纵。

再说,意识连接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在连接的过程中断线的话,艾丽娅的意识也是留在自己的大脑,而不是丹尼尔·惠灵顿们的大脑……

“所以说,不管怎么想都是系统的问题。”

我没有做声,还是静静地颔首聆听。

艾丽娅·克里普斯咬着嘴唇:“或许您听起来会觉得我是在找借口,可是我的指令是从服务器下达的,如果有误,应该会在第一时间触发预警才对。机械叛乱才过去多少年啊,这么快就放下了对ai的警惕之心吗?我真是难以理解。”

不如说正是因为对ai的警惕性太高,已知的存在于这个国家的所有ai都不可能具有任何自我迭代的可能,所以才会这样怀疑你啊!时至今日,你难道要他们直接承认,他们曾经所做的一切对于ai的封锁,都是徒劳无功的一种努力吗?

“您一定很鄙视我吧?这么简单的任务交给我,我还能出差错。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让人夺取了欣蕊·王的性命。”

“不,我没这么想。”

“没关系的,我知道我没有做错什么。”艾丽娅眼角噙着泪,“不过,既然是由意识进行操纵的,监控也不能判别我的指令哪里有误,为什么非要说是我的问题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泪水,老实说,我很慌乱。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哭泣过了,被误解的那种难过感觉也早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习惯的是面对现实,然后接受现实。身为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的一员,一码归一码,就事论事的谈判,才是我所擅长的。

漂亮女人的哭泣就尤其让我手足无措。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安慰的话,艾丽娅便是吸了吸鼻子,一下子收住了眼泪:“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让您见笑了。”

“啊不,没什么。您不用介意。”我有些干巴巴地说。

艾丽娅摇头:“是体内的义体对我提出警告了。我目前还在准备大三上学期的士官生见习资格考试呢,精神状态是非常需要考察的一个项目。”

“的确,精神状态不够稳定,面临极端环境可是会酿出大祸的。”

“是啊,我很感谢国家在我犯下了这样的错误后还允许我参加接下来的考试。”

是吗?艾丽娅说的这种话是出自真心的吗?军队不同于民间,多面临极端环境,无暇追究是非对错,主要讲求的就是令行禁止,绝对服从。为了确保权威性,行走时下级不避让上级,而上级不进行责罚的话,还会被认为是对下级的软弱退让,败坏军队秩序,从而认为不适合当军人。

他们的说法是:这种情况下还不懂得乖乖认错的话,那么战时怎么保证你在面临生命危险时不会抗命呢?!

对此,艾丽娅不觉得难以忍受(不,或许她也这么觉得),只当是应该遵守的规范,自然而然地接受。根据现状做出最符合自身利益的判断,这世上尽是这样的聪明人。

我本能地对这种现实感到厌恶。

可能望舒也同样感到厌恶吧?

明知道如今的这个世界和百年前相比堪称天国,我们却永远都看不到美好的一面,只会怀抱着阴暗,对这个世界充满憎恨。我和望舒就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我还能忍受在这个我充满憎恨的世界里继续生存。

我没有和艾丽娅谈论这个世界是由人来统治比较好,还是由ai统治比较好这样的话题,要知道,我们会和人类联邦打起来,有个原因就在于,那边可是ai在使唤人类呢。

“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例行调查,刚刚听您那么说,可能是系统出了问题,那个系统您现在还能登录吗?”

艾丽娅摇摇头,重新整理了一下表情才说:“不,昨天的事件发生后,我们的账号就都被注销了。”

“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包括我所知道的我的有所参与的人,我们的账号都被注销了。”

想来也是,不管再怎么不想承认艾丽娅说的这种可能,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少。像这样的系统,分析员就算加班加点也要尽快确定异常来源。以军方的效率,搞不好这时候问题已经查出来,系统都已经给废弃掉了。

“这样啊,那您知道开发这款系统的是哪个机构吗?”

“您是要兴师问罪吗?”艾丽娅倒是在这种时候提高了警惕。

我笑了笑:“我是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的委员,职责所在,既然这是涉及到科技伦理的问题,我就必须调查清楚了。”

“原来如此。不过还是希望尽可能不要说是我说的。那个机构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世界卫生组织下辖的一个机构,就是那个名字像是欧洲公司,但七成资本都由北美企业出资,经营高层多是亚洲人,据说理事会下院的一名党派领袖也是董事之一……对了!总部就在长江中下游那一带。”

“白人建筑师是吧?”

听说在二十一世纪初,这个机构还是以建筑设计为业,之后参与了地球的重建工作,土木相关的工程也涉及了,似乎现今国家收容罪犯的监狱都是他们所建造的。为世卫组织的工作提供技术支持也就是本世纪初的事情。

他们在人体研究上很有心得。一直都算是我们的重点监控对象。军方会选择他们做合作伙伴,还是让我有些吃惊的。除非说是有很不可告人的秘密,选择这种积累并不算雄厚的机构,要冒的不必要风险是很多的。

“是的。就叫这个名字。白人建筑师。他们主要是按照个人的判断来决定研发方向。这次向我们提供这种生命控制系统,就是希望往后能够和我们长期合作。”

“可以告诉我研发这个系统的专家叫什么名字吗?”公开资料上虽然能够查到,但我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可以,他叫查尔斯,查尔斯·伊利奥特先生。”

查尔斯·伊利奥特,我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和公开资料上显示的一致,那就没什么问题。

必要的信息差不多都得到了,我也该走了,准备起身的最后一个问题,我问道:“那个系统叫什么名字?”既然不是同一家供应商,那么系统的名字应该也不同,当时的我只是出于这种心情如此问道。

“是叫望舒。”艾丽娅唯恐我听音分辨不出来是哪两个汉字,还特别用手边的显示器写明了递给我看。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提到望舒的名字呢?我那已经死去十年的友人。此刻我的头脑一片混乱。当然了,这十年来,我也算是经历了许多,掩盖情绪的能力是我的本能,所以我完全没有将心底的慌乱与恐惧表现在脸上。

是望舒,不是舒望,应当只是巧合吧?回过神来的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羞愧。

“出自《楚辞·离骚》,在中国神话传说中是为月驾车之神呢。”

这也是我为何喜欢称呼舒望为望舒的原因。彼时我的同龄人们不会有这样的见识,我常常为我这种独占的隐秘感到一种莫名的快乐。

“是的。”

“我很喜欢的一位二十世纪的诗人,名字也叫望舒呢,戴望舒,戴是姓,您知道么?就是那首叫什么?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

我没有听她朗诵完,几乎是以逃的形式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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