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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琴府风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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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穿着一袭宽松红衣,眼神万分凌厉,要不是腹部微微隆起,让她看起来孕味十足,不然,就凭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正在黑化的怨妇。

相较她而言,琴府这偏殿里的其他人衣着就相对素净多了,且似乎各个愁云惨淡、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位哭得梨花带雨,初看弱不禁风,事实上甚至疾病缠身的异域风情美娇娘正跪倒在将军夫人跟前。

“如何认定尔烟夫人私会情人?”将军夫人微微侧头询问,但眼神却始终定定地落在跪地之人身上。

“有人见那贼人一身西域装扮。”回话的是一个年岁不小的婢女,“整个琴府也只有尔烟夫人是西域人了。”

回话之人从小跟着将军夫人,是府中下人里掌事的,附上所有婢女们都称她禾君姑姑。

尔烟夫人是琴将军新纳的小妾,进府不到两年。

与府邸中其他女眷之间明里暗里争风吃醋不同的是,琴府里的这两位夫人一直互相礼敬有加,所以突然出了“私会情人”这档子事情,将军夫人心里的难以置信甚至多过了愤怒。

将军夫人脸色铁青,眼角边的一颗泪痣似乎都在抽搐,她前倾着上半身,凑近尔烟夫人问道,“将军在外打仗,生死未卜,你平日在府中吃斋念佛,怎么会……”

“妾身确实做了对不起将军的事情!”尔烟夫人眼眶微微湿润,打断道,“要杀要剐给个痛苦便是。”

眼前这幅场景委实生动曲折,晏悬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了看,然后就蒙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哪儿啊?

我是穿越了吗?我不是死了吗?

晏悬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个女子,身边时不时伴有一些窃窃私语声,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然后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臂一把,随即整张脸瞬间扭曲。

痛感真实且迅速地传递到了他的脑子,促使他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

眼前的这些人物,她们之间的身份关系,以及一系列情节的推近变化晏悬都还没完全理清楚,他猛然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身穿女装!

一双穿着绣花鞋的窄长大脚赫然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晏悬心脏顿时骤停半秒。

终于,他失控地惊叹了一声,“啊……”

随即,他听见了自己带有三分震惊、五分失智、七分悲壮的男性低吼,颤抖着响彻了整个偏殿。

将军夫人似乎也被这突如起来的“惨叫”给吓到了,她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皱眉问道,“谁在尖叫?!”

“是尔烟夫人的贴身婢女阿岚。” 禾君姑姑随即回话道,“奴婢想起来了,她同奴婢说过,她手里有尔烟夫人与那贼人往来的纸条!”

喊了一嗓子之后,晏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摸索着自己的身体。

然后长舒一口气,在心里默默感叹道:幸好,腹肌在,兄弟也在。

可,为什么自己穿着女装?

还有,那个什么将军夫人怎么说自己在尖叫,明明那声吼叫非常的粗犷啊!

晏悬又将余光撇向身旁,发现自己虽然和一些婢女穿着同款的服装,但自己明显比她们都要高出不少。

很显然他不应该是个婢女但又身处婢女堆里。

如此显而易见的男儿身,在场的众人竟全然没有人觉得他有所异样么?是双目失明了么?!

哦,对对对,一般电视剧里男扮女装或是女扮男装什么的大家都是分辨不了的。

那这是在电视剧里面?还是综艺真人秀?又或是书里的世界啊?!

在场众人都沉浸在一种即悲愤又诡谲的氛围之中,只有晏悬在格格不入的自我审视,然后越想越不明白,之后索性蹲了下来,开始疯狂崩溃了起来。

“尔烟夫人的婢女,阿岚?”将军夫人朝晏悬看了过来,抬手指了指,说道,“过来,站到我跟前。”

见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自己,晏悬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阿岚?在叫我?

晏悬发现自己下巴上胡子都吓得长了出来,胡子扎在掌心虽然不疼,但这触感比起刚刚的痛感同样真实,让他不得不愈发茫然了起来。

“阿岚,你愣着做什么?听见夫人叫你么?”禾君姑姑训斥着晏悬,没说几句又立马转变了态度,说道,“你不是说有东西要交给夫人么?赶紧拿出来呀。”

尔烟夫人也看向了阿岚,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她镇定自若的模样,就好像已经看穿了生死一般。

“你与尔烟夫人一同来自西域,竟然不向着自己夫人?”将军夫人对着晏悬连连发问,“你哪里来的纸条?”

晏悬被着接二连三的追问弄得都快傻了,他试着清了清嗓子,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他含糊道,“在下…鄙人…奴才…我……”

“阿岚虽然年岁小,但却是个能分辨是非黑白的好孩子。”禾君姑姑像是在替阿岚回话,面对将军夫人是谦卑而拘谨。

一转身,她立马变换嘴脸,用一种绵里藏针的语气假意对晏悬温声道,“你倒是把东西拿出来呀!”

就在禾君姑姑“苦口婆心”规劝之时,晏悬的脑海里也闪现出了几个画面。

那画面应该是以阿岚为视角,画面中的情景是有人正在用烛火烧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今晚亥时,醉梦亭一聚。

醉梦亭在琴府一条人造小湖的边上,位置不大显眼,平日里没什么人会去。

“拿什么?我不知道。”晏悬摇了摇头,心里却是疑窦丛生。

那是张什么纸条?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我这个身体在烧纸条?

“不知道?你岂能不知道?”禾君姑姑似乎是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立马满脸不悦,她下意识地朝着尔烟夫人看了一眼,转头又对着晏悬要挟道,“尔烟夫人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赶紧的,把纸条拿出来!”

说着说着,禾君姑姑一手扣住了晏悬的手腕,还没等她继续游说,竟被晏悬条件反射一下子把手给甩开了。

禾君姑姑没料到阿岚会反抗自己,没有心里准备,被这力道弄得一个踉跄几乎就要摔倒,幸好她一把撑住了边上的住子,才勉强得以站定。

晏悬虽然不记得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了,但是基本的肌肉记忆和个性还是保留着的。

他不懦弱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作为一个七尺男儿,他还一直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及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

眼前孰是孰非乱的根一团毛线似的,倒不如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见晏悬要逃,偏殿里除了那两位夫人,其他人在禾君姑姑眼色的示意下,纷纷齐刷刷的都朝他围了过来。

眨眼功夫就这么将晏悬团团围住了。

晏悬有点手足无措,想挣脱又不敢硬来,只好尝试着解释道,“我不认识你们,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们聊你们的,我就不打扰了!”

“阿岚,你是不是疯了!”尔烟夫人也看不下去了,她不大利索地站了起来,用一种像是恳求一般的眼神看着晏悬,皱眉说道,“事已至此,就把纸条拿出来吧!”

“纸条?那纸条好像烧了。”晏悬提着裙摆,跟猫捉老鼠似的,在偏殿内上蹿下跳。

禾君姑姑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戒尺,她用戒尺指着晏悬,呵斥道,“阿岚,在两位夫人面前,你这般瞎胡闹,是疯了吗?!”

晏悬瞅了瞅那把戒尺,就是那种古镇沿街小店10元一把,买三还能送一的款式。

只不过古镇款的样式较为丰富,戒尺尺身的一面一般会刻着三字经或者弟子规什么的,并不像此刻禾君手里的那把,通体光滑,乍一看虽饱经风霜,但质量明显非同一般。

晏悬也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成为众矢之的了,虽然心里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他眼下只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再加上,围着他的几个婢女抓手的抓手、拉衣服的拉衣服、薅头发的薅头发,和她们“缠斗”在一起简直是苦不堪言。

因此,即便晏悬内心是个莽夫,此刻想要一下子摆脱好几个女子的纠缠,简直堪比登天无异。

将军夫人眉头皱的跟打结一样,已然一副对眼前鸡飞狗跳的景象无语了。

“阿岚,你再这样,我可要替尔烟夫人管教你!”禾君姑姑扬着手里的戒尺,威胁道。

“我的婢女,我自己打!”尔烟夫人一把抢过禾君姑姑手里的戒尺,拨开人群,一副恨铁不成钢,说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几番一来二去,一种生不如死的郁闷之感油然而生,终于,晏悬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了。

他抱着头又蹲了下去,在心里疯狂地喊着,“苍天啊,救命啊!”

思及此,晏悬的身体像是突然被什么无形的力道控制了一般,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我这是……中风了吗?

晏悬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宛若一尊雕像,而那戒尺就这么一下下打在了他的腰间。

戒尺通体冰凉,一落一抬间虽是杀气满满,但起初那几下也只是让晏悬觉得腰上有点凉飕飕的。

但五下过后晏悬顿觉大事不妙,腰上钝痛之感逐渐加剧,戒尺每落一下都好像能震开他的肌肤,甚至可以连同他的血肉一同剥离他的身体。

将军夫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几步跨到尔烟夫人身边。

她的左手依旧附在自己的肚子上,右手却牢牢将戒尺抓在了手心里,质问道,“既是偷偷私会,为何要穿西域服饰,是怕别人分辨不清身份吗?”

尔烟夫人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既没有反驳,也没准备把戒尺抽回来,就这么跟将军夫人无声地对峙着。

晏悬瞧这将军夫人似乎还挺讲道理,倒是这尔烟夫人奇奇怪怪的,不知为何一直不为自己辩解,好像一心求死似的。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偏殿的大门不知被谁推开了。

殿内众人齐刷刷的朝门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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