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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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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底,其实他们认识的时间不过数月,情谊没有多深厚,即使杜宇现在要开枪把他崩了扔在这里,也情有可原。

杨景明硬着头皮,站直了身体,表现出很关心的模样:“小舅,你相信我,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杜宇叹了口气,“不该问的别问,知道的少反而对你有益。”

杨景明没再追问,他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活下来的同时,获取杜宇更多的信任。

卧底这种事,不能着急,要徐徐图之,这是队长告诉他的。

他们回了酒店,杜宇把杨景明带到自己房间,帮他上药。

杨景明的肤色很白,但与杜宇那种毫无气色的苍白不同,他的皮肤很红润,看起来很健康,此时脖子上大片的瘀血尤为醒目。那个外国佬下了死手,杜宇抿了抿唇,将跌打损伤药倒在手上,以手掌的温度让它不那么冰冷后,细细的为杨景明揉搓。

隔壁传来惊天动地的叫声,杨景明假装听不到,耳根却烧的厉害。

“你耳朵好红。”杜宇忽然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洋酒的后劲很长,有时候甚至会波浪式的让人时晕时清醒,杜宇今晚不知喝了多少杯,能坚持到现在还能有意识已是非常海量,杨景明拿开他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你真的喝多了。”

杜宇不否认,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定定的看着杨景明。

隔壁貌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动静很夸张,杨景明更尴尬了,他站起身∶“那我先回房间了。”

杜宇没说话,他弓下腰,手撑着头。

杨景明回了房间,才发现自己的行李不在这里,只能原路返回,杜宇的房间钥匙没有拔,就插在门上,他轻轻拧开门锁,打开了一条缝。

里面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动静,杨景明刚往里面走一步,一个冰冷锋利的物什就贴到了脖子上,接着他听到背后传来如释重负的呼气,杜宇打开灯,无奈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杨景明看见杜宇只腰上挂了一条浴巾,看来是刚准备洗澡。

“我的行李箱…”

“在那边,”杜宇扭身进了浴室,“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杨景明提上行李箱刚准备走,便听到浴室传来一生巨响,是人体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他赶紧放下东西去浴室,杜宇正扶着浴缸站起来,见到杨景明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地太滑了。”

地上根本没水,缸里也没水,杨景明不敢再放他一个人待着,他把杜宇扶进浴缸,然后开始给他调水温放水。

喝多的杜宇看起来比平时好接近了许多,老老实实的坐在浴缸里,任凭杨景明帮他洗漱。

雾气逐渐蒸腾,将刚刚压下去的酒精激活,杜宇闭眼靠在浴缸中,“你去休息吧,我泡一会。”

杨景明哪敢让他一个人泡,只能坐在旁边看着他。

浴室很热,一会杨景明就感到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他干脆脱掉衣服,站在旁边淋浴的地方洗澡。

身后传来轻笑,杜宇道∶“景明,你的脸很像你舅舅,你知道吗?”

杨景明点头,“我妈以前也这样说过。”

“可是身材一点不像,你舅舅很结实。”

“嗯…可能像我爸吧。”

杨景明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也是瘦瘦高高的,总是穿着警服,喜欢到处捡流浪的小猫小狗回家,喜欢笑,做饭很难吃,自己这点完全遗传了他。

“你爸之前是警察吧,我记得。”杜宇道。

“嗯。”

“那是怎么走的?”

“他追击歹徒时被抓到了,被折磨死的。”杨景明说的时候又想起那件带血的警服和李贵的脸,胃中一阵恶心,他强忍了下来。

杜宇摸过放在旁边的烟点燃∶“我知道杀死你爸的凶手是谁。”

杨景明一怔,仔细想想其实以杜宇的能力查到这些很简单。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把你调查了一番,所以那天李贵出现也是我故意安排的。”杜宇弹了一下烟灰,继续道∶“你当时应激到吐了吧。”

杨景明没接话,想听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一切总是那么的巧合,”杜宇从浴缸中站了起来,“李贵刚来我这你就来了,你是不是想为你爸报仇?”

猜对了一半,杨景明想。

杜宇走了过来,和他一起站在莲蓬头下面,他摁灭掉烟,手抚上杨景明脖子,轻轻婆娑那片淤青。

他声音也轻轻低低的∶“作为这两次你帮我的酬劳,我让你杀了他怎么样?”

杨景明猛地睁大了眼睛。

“我把他绑起来,关在房间里,你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样是不对的。”杨景明道,“你既然知道他杀了人,你就应该把他交给警察,而不是交给我,私自杀人是犯法的。”

杜宇冷笑,“警察?他们只会出于所谓的人道主义,一枪崩死他,那你爸之前的苦算什么,你不是想给你爸报仇吗?”

杨景明沉默着,关掉了水阀,裹上浴巾出了浴室。

杜宇跟在他后面,继续道∶“如果你不想自己动手,也可以选择旁观。”

无论是自己动手还是站旁边看,那么杨景明都脱离不了干系,杀人这件事将会伴随他一生,这样杜宇就能掌控住杨景明。

他想拉他下水。

杨景明意识到杜宇的企图,但这不是杀与不杀的选择题,李贵一定会死,如果他拒绝了,那么杜宇就会一直猜测他来这里除了李贵还有别的目标,如果杀了李贵,那么他就可以完全取得杜宇的所有信任,让卧底的任务更进一步,同时,还能为父亲报仇。

算来算去竟然是杀人最划算。

杨景明笑了。他作为警察应该保护人民群众,而如今,他只能去侵害一个人的生命而去保全更多人的生命财产。虽然这样说很冠冕堂皇,因为偏向于个人,他也想李贵被千刀万剐而死。

他接受了杜宇的杀人邀请。

接下来他们在意大利玩了一个多月,从罗马到佛罗伦萨再到威尼斯,最后从米兰搭乘飞机回了国。

已经三月,和离开时的积雪皑皑不同,路两边的树已经开始抽新枝,作为中部地区,气候也逐渐回暖,不似去时那般冷了。杨景明回到出租屋,慢慢整理着行李。

本来杜宇和舅舅叫他晚上去吃饭,但他以请了很多假要赶紧回学校跟老师请罪为由,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他要把资料整理整理,递交上去。

在国外那天和杜宇在酒馆外对峙时,杨景明怕他发现,把李队给的电话卡和手机丢掉了,一个月联系不上,队里搞不好以为他已经被杜宇弄死了吧。

想到李队有可能会因为他死而掉眼泪,杨景明笑了两声。不敢想李队那张老脸哭起来会是什么鬼样子。

李队是杨景明的大学老师,同时也是他的上级领导,平时很严肃不爱笑。

杨景明稍微休息了一会,就下了楼,他记得后面的菜市街里有办黑卡的,就是不用身份证就能办一张电话卡,还卖二手小灵通。

拿到电话卡和手机,他立刻拨通了李队的电话,铃声响了一下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与往日中气十足的语气不一样,这次隔着电话他都能听出浓浓的疲惫——“喂?”

“喂,师父,是我,小杨。”

接着他就挨了将近十分钟的骂,终于等到对面累了停下来喝水,杨景明才笑嘻嘻道∶“师父,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偷偷抹眼泪呢?”

“滚!没大没小的玩意。”

“我错了师父,这也没办法嘛,国外没法补办电话卡。”

对面叹了口气:“来你学校旁边咖啡厅三楼见我。”

“数月未见,你胖了。”

杨景明坐下,笑道:“没办法,伙食好。”

李宗平旁边还坐着一个穿服务生衣服的女生,正是每次和他对接的那个。

“当时让你来的急,都没好好给你介绍一下”李宗平放下杯子,“她叫张月菲,算是你师姐。”

张月菲闻言对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这间咖啡厅人不多,来的也都是一些没什么课的大学生,杨景明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快取得他的信任了。”

“没事,这间咖啡厅的老板是我朋友,”李宗平道,“很快啊,一般卧底起码要一年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两三年之后才能进入核心。”

杨景明笑道∶“可能是因为关系比较特殊吧。”

“这肯定是个长久战,不能着急,”张月菲转着手里的杯子,杯底滑在桌面发出了一些声音,“上面给的时间很宽容,经费也充足,所以你一定要慢慢来,不能着急,在那样的毒头手里,被发现就是没命。”

“不错,”李宗平点头,“你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不能急,在非必要的时候,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因为这个,有些时候会很麻烦。”

杨景明:“我知道,师父,来之前你都说过。”

“一定记牢,安全是第一位…”李宗平看了眼手表,站起身∶“我五点的车,要回去了,你失联的这些天,我太担心,才找了过来。”

“师父,”杨景明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再见。”

“再见。”李宗平拍拍他肩膀,匆匆离开了咖啡厅。

日子平静了很多天,期间杜宇并没有找他,杨景明从盗版影音店里买到了一张录满虐杀俘虏的国外战争录像带,反复观看了很多次,逐渐从看了就会干哕的状态进化为能平静的看完一整部。

就在他以为杜宇忘了他这个人时,终于接到了杜宇的电话。

杨景明没想到夜总会下面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房间,杜宇领着他,穿过层层大门,最后进入了一个贴满隔音海绵的地方,房间里很干净,还有一张沙发,看不到什么森然恐怖的血迹,每一件器材都处理的很仔细,并不像电影里那种审问犯人或者处理叛徒的地方。

李贵被绑在一个类似于十字架的的木桩上,垂着头,四肢都被固定住,眼口都被胶带封上,看起来像一头待宰的猪。

高跟鞋敲击水泥地的声音响起,门再次推开,何英推着一个医用铁架小车走进来,上面摆满了各色针头药物。

“来啦。”何英将小车推到李贵旁边,从上面取了一个注射剂,将一些药物推进了李贵的身体里,不多时,李贵醒了过来,开始摇头晃脑的挣扎,铁链哗啦响动。

“怕你害怕,宇哥特意让人把东西都洗干净了,”何英对杨景明眨眨眼,“要不要把胶带撕下来?还是就这样?”

杨景明吞咽了一下口水,侧头去看杜宇。

“不用问我,你自己拿主意,下不去就叫何英帮你,她是好手。”杜宇走到沙发旁坐下,翘起二郎腿看他。

杨景明想不到温柔大方的何英会是折磨人的好手,何英正在将透明塑料布铺在可能会溅上血迹的地方,察觉到杨景明的视线,抬头对他笑了一下,“你要是想听他惨叫,就撕,下不去手我帮你,谁让我是你小姑呢。”

杨景明调整了一下情绪,走上前撕下了李贵脸上的胶布。

重获光明的李贵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四周的环境,他哆哆嗦嗦的,看向坐在后面的杜宇∶“宇…宇哥,我没犯事啊,我我我我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吗?”

何英快速上前甩了他一耳光∶“看不到你面前的人吗?”

李贵视线落在杨景明身上,认出了他∶“小梁总,我做了什么让您不开心的事情吗?”

杨景明看到他的脸就愤怒恶心∶“我姓杨。”

“小杨总,我做了什么…”

又一记耳光甩到他脸上,何英道∶“你只会这一句话?”

“你不知道我吗?”杨景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李贵脸前∶“那你总知道他吧。”

李贵连忙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

“这是我爸,你八年前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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