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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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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了很多遍录像带,但真实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时,杨景明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何英将刀插入李贵的膝盖窝,非常利落的顺着骨节划了一圈,李贵的小腿还在柱子上,大腿却抬了起来在空中来回晃动,凄厉的惨叫声贯彻房间,听得杨景明毛骨悚然。

杜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声音犹如诱惑伊娃亚当偷吃禁果的撒旦,兴奋疯狂又压抑∶“他一点都不可怜,你爸当年也是被这样折磨的。”

这话十分残忍,无异于揭开杨景明心中最疼痛的伤疤,原始的虐杀冲动侵入大脑,击碎了他的理智。

什么道德法律仁义狗屁,全都是虚假,这个该死的麻子脸,在折磨死他爸之后,安然自得的又活了八年,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杀过他。

凭什么,凭什么好人该死恶鬼当道。

他夺过何英手中的刀,狠狠插入李贵腹部,横向撕开。

他记得,父亲的衣服上也有这样的一刀。

李贵的肠子咕噜咕噜向外冒,何英叹道∶“景明,这样他很快就死了。”

肠子被割破,里面的气味很难闻,地上稀里哗啦流了一地的血加上还没有消化的饭菜,杨景明像一头咬疯的狗,还在拼命的用刀捅李贵。

李贵很快没了动静,何英给他注射了一针不知道什么药剂,他又被迫苏醒。

“啊…啊…我求你…我求你…你让我去死吧…”可能因为肺被戳漏了,他呼吸很急促,像漏气的风箱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我爸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求过你?”杨景明用刀面拍了拍李贵的脸。

“没…没有…他到死…都没有…求过一次…饶…”

杨景明泪流满面。

他一刀切断了李贵的颈动脉,李贵抽搐了一会,垂下了头。

杨景明瘫倒在地,躺在血泊之中,旁边就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但他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种跳脱出人类社会文明的制裁行为,竟他妈的这么爽。

他把胳膊搭在脸上,呜咽出声。

杜宇把他扶起抱在怀中,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他们顺着楼梯一起回到大厅,地上留下两串血红的脚印,白天夜总会没人,杜宇直接带他去了梁龙办公室。

梁龙对杜宇这副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但杨景明一身血污把他惊着了,梁龙放下文件∶“这什么情况?”

杜宇坐下点了一支烟∶“杀人了,还不够明显吗?”

梁龙露出质疑的表情,“不可能,他看杀鸡都害怕的孩子,怎么可能杀人。”

杨景明笑了笑∶“真的,舅舅,我杀了李贵。”

梁龙的大脑短暂的滞留出一片空白,“为什么杀?”

“给我爸报仇啊。”

梁龙绷着脸,让杨景明先去楼上的浴室清理干净自己。

待他离开,梁龙站在杜宇面前质问道∶“为什么要让他杀人。”

杜宇无所谓的吐着烟圈∶“杀了就杀了没什…。”

拳头击中颧骨而导致上下牙碰撞发出的咯咯声让人头皮发麻,茶几上昂贵的彩瓷茶具和洋酒被扫落碎了一地,杜宇捂着脸,大脑没反应过来但拳头也挥了出去,梁龙跟着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接着两人便扭打在茶几与沙发间的空档里。

没有任何武术技巧,像是儿时他们在田埂玩耍为了一只蛐蛐斗红了眼,你一拳我一拳打架,翻倒在麦地那样。他们三十多岁,在大理石的地砖与瓷器碎片间翻滚,碎片划伤了他们的手、脸、衣服,就像麦壳擦伤他们肌肤。

打斗的砰砰声沉闷又窒息。

终于梁龙停止挥拳,杜宇跟着停了下来。

杜宇被梁龙压在下面,鼻血横穿腮帮流向耳朵。

梁龙伸手帮他擦掉,血糊的他满脸都是。梁龙哈哈笑起来,杜宇不知道他笑什么,也跟着笑。没笑几声,梁龙笑声转了调,眼泪砸在杜宇脸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杜宇用袖子给他擦眼泪,黑色的瞳孔湿润清澈,注视着梁龙。

眼泪将世界分裂,分了好多片,每一片都有那双黑色的眼睛,梁龙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你们舅侄两怎么都这么能哭。”杜宇还在帮他擦眼泪,梁龙趴下去抱紧了他。

“杜宇,你生病了,我们去看病好不好。”

杜宇莫名其妙∶“我没生病。”

“你生病了,我早就知道你生病了,只是我私心没带你去看…”

杜宇轻轻推开梁龙,梁龙顺势躺在了他旁边,酒液和碎片垫在后背也无所谓,他们都看向天花板的水晶灯上垂下来的玻璃珠。

“你第一次杀人后就生病了,我知道。”

杜宇觉得后颈有点硌,他把手伸到脖子下面摸索,掏出半片瓷盏。随手丢到一边,瓷器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我们一直分工做事,你干的都是脏活,这其实对你一点也不公平,杜宇,我比你大,应该保护你才对,我说过要保护你的。现在我们虽然有钱了,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从前太苦了,我不要回到从前。”杜宇摇摇头,“而且你一直在保护我。”

梁龙哑然失笑,酒精在空气中蒸发,嗅的他都有点醉了。

――他们在弄丢那袋老黑说的很重要的面粉后,在桥洞下面藏了两天,靠别人丢的垃圾和河水饱肚,但还是在第三天晚上被老黑找到了。

梁龙比杜宇大几个月,护着杜宇在前面结结实实挨了顿打。杜宇看见梁龙被打的快死了,哭着求老黑放过梁龙。

老黑让杜宇吃烟头,他吃了,让他舔鞋底,他舔了。十六七的孩子是最要面子的时期,别的孩子还在因为叛逆跟父母吵架斗嘴的时候,杜宇为了能和梁龙活下去把老黑沾着淤泥的鞋子舔干净了。

老黑一脚踹开这个匍匐在他脚边、瘦弱的少年:那袋粉值二十万,把你们两个都卖了也不值这个钱,说着又踹了梁龙几脚。

杜宇滚了一圈翻倒在地,手边触及到一块薄薄的玻璃片。

原本圆形的镜子被人遗弃在这里,碎成了好多片,早上他们还在用这几块碎片做游戏。

现在杜宇要用这片尖尖的玻璃救自己和梁龙。

他扑了上去,用尽所有力气向老黑的脖子扎去。

杜宇以前看饭店厨子杀鸡都是割脖子,皮肉一分开血就会争先恐后喷出来,鸡很快就死了,

老黑带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瘦男人,瘦男人根本不敢阻拦,看着这个少年像放鸡血一样放老黑的血。

好多血,像杜宇预想的那样,血液真的喷了出来,他扎了好几下,胳膊像机器一样挥舞个不停,手掌被碎片割开也停不下来,他怕,他怕老黑没死,会爬起来杀了他们。

老黑的血像河流蜿蜒在地面,杜宇虚脱着躺在旁边,血液浸湿他的头发、后背、腿。

从家离开后,他们很快花光了梁龙从家里偷的钱。在之后一年他们捡过破烂,打过黑工,老板不给工钱直接把他们撵出来是家常便饭,他们经常饿肚子,有时候有好心人看他们可怜给两口剩饭,梁龙舍不得吃,让杜宇先吃,等他吃过再吃剩下的,

他们白天打工,晚上梁龙就用捡来的报纸蹲在路灯下教杜宇认字,杜宇没上过学,但很聪明,很快他就可以自己看书写字了,能认字知礼,工作就好找了很多,第二年他们找了个酒馆服务员的工作,因为两个孩子面容都很优越,老板破例收下他们。

老板教他们如何优雅的倒酒上菜,如何讨好客人赔笑,到了晚上,他们穿上老板给他们准备的西服,跟着其他服务员姐姐有样学样的在客人之间穿梭。

这家酒馆生意很火,主打的就是美女服务生这样擦边球的招牌,杜宇和梁龙的到来吸引了更多客人,客人一般都很大方,给很多小费,他们就陪着笑喝两杯,让他们摸一会,也有无赖,死拉硬拽着摸了半天最后一分钱不给,杜宇和梁龙不敢说什么,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他们不能反抗。

后来这份工作的丢失是因为一个客人将手伸进了杜宇的裤子里,杜宇忍无可忍的用酒瓶砸了他的头,老板说虽然是客人先破了店规,但杜宇动了手,他没办法,所以只能辞退他们。

好在这份工作为他们积攒了大量的人脉,很多回头客留了地址给他们,于是梁龙带着杜宇一家家登门拜访,终于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贩毒。

他们杀掉老黑之后过上了一阵逃亡的生活,好在有刀疤脸在,他带他们一路南下躲开抓捕,期间他们组成过一个红叉集团,因为梁龙的才智加上杜宇的狠厉手腕,集团渐渐打出了名气,陆陆续续有很多社会青年慕名加入,他们沿路抢劫获得了不少财产资源还捡到了被赶出家门打的半死的何英,但红叉很快就被警方追击打压,集团被迫散伙;接着四人只好偷渡出国躲避抓捕,在国外刀疤脸告诉他们想赚大钱就要自己做庄,用资金买货,最好是有自己的生产链,他手上有很多人脉资源,根本不怕卖不出去。

国外几年,四人分工合作,梁龙带着何英自学考了个当地的大学,他学法律和金融,何英选择学医,杜宇拜了师父学功夫同时和刀疤去结识各色人物,刀疤则跟当地的农民打交道,用他们现有的所有资金,买了百亩土地雇佣农民种植罂粟。

东南亚气候湿热,非常适合农作物生长,种子撒下去,钱就长了出来。

经过数年经营,他们在当地有了自己的武装势力和生产链,成为了“庄”。

庄摇控和联络管理整个体系,几个仓管分开管理货仓,用来保障庄的安全,师傅负责制作货物,再由跑腿将货物带到各地交给小贩,最后小贩把货交给给买主,层层递进,每一层还有鬼来隔开,只能通过鬼来联系下一层,鬼与鬼之间互不认识,防止警察抓到透露上一层或者同层他人的消息。

他们每年还会将部分收益送给当地政府,来获得政府的庇佑与保护。

在体系完美运作起来后,梁龙和杜宇把刀疤留在那管理,带着何英回国,他们开了几家公司,来洗卖货得到的钱,同时还与国内的同行交流,继续扩大业务范围。

梁龙负责明面工作,李傅伟作为鬼替杜宇在一些场合出面,杜宇将所有灰暗面揽下,处理脏人脏事,何英成了两人的私人医生。

梁龙杜宇一明一暗,将公司集团管理的井井有条。

在梁龙的经营下,公司逐渐做大做强,在外人看来,梁龙是成功的青年企业家,没人知道公司后面是一个庞大完整的贩毒制度走私集团。

二人终于混出头,从吃垃圾的乞丐摇身一变成了挥金如土的富豪,直到刀疤回国被抓,出卖了集团,虽然没有抖出杜宇和梁龙,但还是影响到了他们,警方明锐的洞察力立刻就发现了问题,开始在暗处调查,杜宇将他们派出的卧底清理掉后,警方更加怀疑,加上一些傻逼的嫉妒和使坏,他们在国内被盯的寸步难行。

“要不我们去国外吧,别回来了。”杜宇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玻璃渣。

“景明怎么办,”梁龙叹道,“你的事我处理的很干净,目前还查不到我们头上。”

杨景明洗完澡下楼,被办公室凌乱的场景吓一跳,“你们打架了?”

“就是练练拳脚,”梁龙冲他笑了一下,“回头叫人上来收拾一下就好了。”

“小舅鼻血都出来了。”

“他不小心摔的。”梁龙顿了一会,问道∶“景明,你想不想去国外发展?”

杨景明当然不可能愿意,他花了如此大的代价才打消了杜宇对他的疑心,要被送去国外,那么之前付出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我想留在这里,跟小舅学习。”

“那是犯罪的!被抓到是要枪毙的!”梁龙崩溃的拍着茶几。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犯罪了,”杨景明低下头,“我没法背着一条人命回归正常生活,即使是在国外我也怕有一天会被抓到,只有在你们身边被庇佑,才能让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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