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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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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房屋被点燃,整个京都上方犹如盘踞着一条火龙。哭喊声、求救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他趴在被浓烟熏黑的地面上,洁白的布料以及染上脏污,却没有心思拾起那些所谓的贵族礼仪。他只知道,他握住的是兄长的手,往日里宽大而温暖的手,会在他修炼出新术法时抚摸他头发的手,会在祭祀时帮他整理衣服的手,而这只手现在正一点点变得冰凉、僵硬。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明,无论是哪个,他都恳请他救一救自己的兄长。

可惜,神明不会出现。

“兄长。”一滴泪终于克制不住的落在焦黑的地面上,绽开一朵伤心花。

他想向前抱住兄长,但是踩在他脊背上的那一脚重若千钧,让他无法移动。

九尾大狐的巨大阴影笼罩了他,一团狐火在妖怪手中燃烧,他知道,不久自己也将死去,如同自己的兄长。

“嗯?葛叶孩子的气息?”

后背的重量撤去,覆盖在他身上的阴影也渐渐消失,他终于有机会爬过去抱住兄长的身体,将那死不瞑目的眼合上。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在之前的十几年里,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那些显赫的家世、高贵的身份、宠溺的父兄,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上天假惺惺恩赐的一幅绮丽华美的梦卷,遇到狐火,便燃烧殆尽。

他狠狠擦去欲要滴落的泪水,让兄长的尸身尽量平躺,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被打落在一旁的属于家主的髭切拾起,黑金色的太刀快要赶上他的身高。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落一滴泪。

他要做人类的利刃,

斩尽世间所有妖鬼!

少年清瘦的身影抱着太刀义无反顾地冲向熊熊燃烧的火光之中,那里还有没来得及撤离的平民。

等源赖光清醒时,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探入,失了睡意,源赖光索性披了件白色羽织①跑庭院里找了把椅子②坐着。

庭中积了一池月光,困住几两花香,风也徐徐地来,倒是牵动了几分思绪。

说起来,这样的梦在他登上家主之位、恢复源氏作为三大阴阳师家族之一的荣光之后便很少再做了,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天在幻象之中看到兄长。

他没有告诉鬼切的是,除了铸刀,他还让秋铃圣女帮他解梦。

梦中的那片冰原,还有那抹血光。

“这是虚幻的真实。”

虚幻的,真实?

秋铃给他的答复着实让他百思不解,可如今想起在虚境中的那段对话,恍惚间似乎有一扇大门在他眼前打开。

若说那是未来呢?

还未发生,可能改变,所以亦真亦假。

那他看到的那个未来呢?是否便是千年之后的真实景象?

历史的车轮总要前进,若那便是未来,他不介意为其摧毁前方一切阻挡。

泠泠刀光逐渐遮掩住,鬼切将入鞘的本体别在腰间,穿过复式长廊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源氏本丸覆压三千亩,极其繁复精美,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鬼切花了十余年才保证自己不会在有仆人的情况下迷路,平时也不会选择在离主屋太远的地方练刀。

转过这个拐角就能看到自己的屋子了,鬼切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

可是等从拐角出来,什么路线、什么屋子统统都从脑袋里挤了出去,诺大的庭院鬼切的眼里只有一个源赖光。

源赖光静静地躺在樱花树下的藤椅子上,闭着眼睡着了,眉眼倒是难得见到的温和。风眠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源赖光的怀里,从侧面露出一截尾巴。月华透过繁茂的花树,给他镀上层银辉,绯红的樱花瓣落了满身,羽织上也染上了清幽淡雅的香。

樱花开了,鬼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本不是它的季节,可它确确实实盛开了,一如鬼切心底深藏的无言情意,绽放得如此不合时宜,而他只能听之任之。

太不争气了。

鬼切捏了捏有点烫的耳朵尖,余光却瞥见了源赖光赤着的双脚。

他皱了皱眉。

源赖光不是最看重那点贵族礼仪吗?怎么光着脚就跑出来了?这个天气再怎么热到了夜里温度都比较低,他是人类又不是妖怪,也不怕着凉。

要不把源赖光叫醒?

不,不行,源赖光本来就难得睡着。

那把源赖光抱回床上?

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万一半路上人醒了呢?按源赖光恶劣性子肯定要拿来取笑他,让他脸往哪搁啊。

想了半天,鬼切终于下定决心,去源赖光房间里拿了双鞋过来。

等回来时,风眠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跑开了吧。

他拿着鞋小心翼翼地靠近源赖光,唯恐惊扰了花开。

他蹲下身轻轻地捧起源赖光的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果真有些冰凉。鬼切耐心地给这只脚套上足袋之后再把鞋穿上,另一只脚也如法炮制。

等两只脚都已经穿好后,鬼切抬眼一看,源赖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

“那什么,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就是……就是……”

鬼切清秀的脸庞直接涨得通红,看起来着实可爱。

源赖光这样想着,一只手捏住了鬼切的下巴,缓缓地俯下身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也交织在一起。

鬼切心里有些小紧张,准确来说,是很紧张。

有什么事不能在原地说吗?靠这么近干嘛。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有些闪烁,想要避开源赖光的目光。

红色的眼珠不停地转啊转的,眼底的泪痣在月色下添了分的魅惑。

看起来像只可怜又可爱的小狗,源赖光心里发笑,直接亲上了鬼切的嘴角。

鬼切大脑当场宕机,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像一脚踩进了柔软的云朵里。

当源赖光拿舌尖顶开鬼切的唇缝时,鬼切飘走的意识被一下子拽回。他将源赖光一把推回了椅子上,两只手撑住椅子扶手将源赖光困住,再次吻了上去。

这个吻一开始还带着点试探地意味,透露出其主人忐忑的内心。源赖光轻笑了一声,在鬼切生气之前抚摸上鬼切头上坚硬的鬼角,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于是这个吻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人的体力果然还是比不上妖怪的,亲吻结束之后源赖光倚着鬼切粗粗喘了几口气,等鬼切再次要亲上来时,便被源赖光一巴掌糊住脸推开了。

鬼切一脸懵逼地看着源赖光施施然地往屋内走去,看样子某着人类还打算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一缕凉风吹开了鬼切的刘海,鬼切终于清醒过来,他气得想挠树。

“源,赖,光,你个王八蛋!”

作者有话要说:①羽织广义上来说是虽然属于着物的一种,穿在小袖的外头,是为了御寒和装饰而添加的附加品,类似于大衣和斗篷的功能。女装的羽织除了特殊情况一般都是防寒用的,进入室内会脱下。男装的话一般是作为礼装标配,进入室内也会穿着。羽织的袖子跟身体部分是连在一起的,长度至少要到大腿中间,不过近些年日常的规定倒是没那么严格,但是遮住臀部是必须的。

②日本平安时代大约对应我国唐朝中叶到南宋中叶,日本遣唐使已经将中国正在出现的椅子、凳子传到日本,只是当时人们更喜欢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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